第16章 馬背上
三日后,沈鹿背上的傷就幾乎痊愈,所以墨止淵和沈鹿也收拾東西連忙趕去了無憂城進行試煉。
臨走時,董競還在墨止淵的身上施了法陣,百般告誡他,墨止淵只可以提點,不能動手,否則沈鹿就會立刻爆體而亡。
陣法對于墨止淵效用不大,僅有個警示的作用,不過墨止淵向來言必行行必果,自然也不必擔心墨止淵插手。
墨止淵不能動用靈力,沈鹿也不會御劍,再加上修真界歷來試煉都不會乘馬車,所以最后二人只能騎馬。
不過因為沈鹿并不會騎馬,最后墨止淵只能勉為其難同他共騎。
墨止淵的修長的雙腿有力地夾著馬肚,雙臂繞過沈鹿將他圈在懷里拉著韁繩,馬蹄踏過積雪,一路向南而去。
沈鹿感覺到墨止淵在費力地維持著一個姿勢,避免碰到自己,所以他為了減少墨止淵的負擔,用手撐著馬背勉強維持著身子僵直。
只是墨止淵的呼吸不斷地打在他的耳尖,他不由得向側躲了躲,但因為他身子傾斜,重心一下子不穩,向后撞進墨止淵的懷里。
墨止淵被他撞得一聲悶哼,他不滿道:“別亂動。”
沈鹿于是費力地在狂風中和飛馳的駿馬上調整身形,后來他撐得實在手酸,所以微微俯身讓自己保持平衡。
只是中間不可避免地有一點小小的顛簸,所以沈鹿還是時不時會和墨止淵撞上,只是因為位置不太對,沈鹿像是突然被點著一樣向前俯沖。
墨止淵怕他一頭栽下去,立刻攔腰回抱,將沈鹿死死扣在懷里。
二人距離拉近,沈鹿被禁錮在墨止淵的懷里動彈不得,只能緊緊貼著墨止淵,墨止淵湊近沈鹿的耳邊:“再亂動下去走。”
沈鹿聽后立刻老實了,只是因為緊貼著讓他不斷與墨止淵產生摩擦,因為位置實在是太過不合適,所以他不由得想要抬起身子,但是又抵抗不了奔騰的馬,不消片刻又會重重坐回去。
來回幾次后,墨止淵也感覺到了沈鹿的不對勁,他冷聲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鹿被風吹得雙頰泛紅,鼻尖也是紅的,他的牙齒打顫,半晌才吞吞吐吐道:“這樣……不好。”
墨止淵一把把又要支起身子的沈鹿拽回來:“聽話,要不然晚上到不了,你就得露宿街頭了。”
沈鹿動彈不得,渾身繃得死緊,他抿著嘴,點點頭。
二人趕了一天的路,最后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離無憂城不遠處的一個鎮子里,他們找了一間客棧,打算在此住一晚上,第二天再進城。
只是他們來得不是時候,客棧就剩下了一間窄小的屋子,墨止淵本來打算自己尋個地方打坐,但沈鹿異常堅定,聲稱墨止淵去哪兒他去哪兒。
墨止淵看著沈鹿凍得發紫的手,只好答應下來。
北方寒冷,屋子里只有一個火爐,墨止淵坐在旁邊看著手里的書冊,旁邊的沈鹿坐在矮腳凳上,一邊哆嗦一邊烤火,等手暖和一些后,便轉過身想要給墨止淵暖手,不過被墨止淵躲開了。
沈鹿訕訕地抽回手,因為身子暖和過來,腦子也開始運轉,他突然想到白天和墨止淵騎馬的時候兩人的觸碰。
他思索了片刻,不由得紅臉抿嘴,他回頭想要偷偷看墨止淵,結果一回頭就對上了墨止淵那雙冰冷的眸子,他嚇得趕忙挺直身子,和墨止淵解釋:“我我,我沒偷看!”
墨止淵顯然不信,他合上手中的書看著他:“你自己閑暇的時候都在想什么?”
沈鹿看著火光下墨止淵那張冷艷的臉:“想主人。”
墨止淵似乎并不滿意這個回答,他用書輕輕拍了一下沈鹿的頭:“重答。”
沈鹿摸摸頭,他的半側臉被火光烤得發紅,另一側臉隱在暗處,叫人看不清,他思索一會兒又道:“想……主人。”
墨止淵不滿:“想我你臉紅什么?”
沈鹿半張著嘴,支支吾吾半晌說不上來話,最后在墨止淵的威亞下,眼睛一閉道:“我錯了,主人,我不該肖想你……的身體。”
墨止淵聽著沈鹿不知羞恥的話,氣得牙癢。
沈鹿見墨止淵半天不回話,睜開一只眼,偷偷看他,發現墨止淵依舊盯著他,見他睜眼道:“你雖然不必隨我修無情道,但是你畢竟還未入筑基期,要盡量清心寡欲,不能終日想那些羞恥之事。”
沈鹿睜開眼看著他,委屈道:“可是這是我們魅妖的天性,我不覺得羞恥。”
“而且神創世人,賦予了人情感,賦予了魅妖通曉雙修之事,這些都是天性,我不會覺得羞恥。”沈鹿說了一半,紅著臉喃喃道,“再說了,主人這么美,能和主人雙修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怎么會羞恥?”
墨止淵聽著沈鹿這一通詭辯,忍不住又用書敲了一下沈鹿的頭:“不知羞恥。”
“以后這些詞莫再隨意掛在嘴上,神賦予的難道一定就是我們所需?人妖既然比一般生靈多了思索的能力,就是為了讓我們辨別何為正途,何為殊途。”
沈鹿撇撇嘴,轉過身去繼續烤火:“主人只是不想和我做羞羞的事情罷了,何必唬我?”
墨止淵傳道多年極少碰到這么冥頑不靈的人,甚至有一瞬間差點被沈鹿繞進去:“歪理邪論。”
沈鹿正欲說些什么,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悶痛,接著腹部傳來清晰的刺痛感,他不由得緊握著拳,來讓自己維持冷靜。
墨止淵似乎注意到了沈鹿的異樣,問道:“怎么了?”
沈鹿合眼讓自己維持鎮定,等確保自己聲音如常后,才張口:“疼。”
“哪里疼?”
沈鹿轉過身子,踮起腳尖:“這里……磨破了。”
墨止淵看著沈鹿做出的姿勢,知曉他剛剛把自己的話當作了耳旁風,他二話不說把沈鹿的腿并在一起,然后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恬不知恥!此等不雅的動作你也能做出來!”
沈鹿委屈:“是主人問我哪里的。”
墨止淵轉過身去,氣得雙眼發紅,他不自覺握成拳:“狡辯!”
他知曉沈鹿今日趕了一天路,想必是大腿磨破了,但他依舊覺得沈鹿行事太過放浪,以后若一直如此,保不齊還會落得他兄弟沈南歌的下場。
他忍下怒火,百般告誡自己沈鹿只是年紀小,多加引導,以后一定不會再如此,于是丟下一瓶藥膏放在桌上:“自己抹,我出去一趟。”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沈鹿等墨止淵走后,再也忍受不住腹部傳來的疼痛,他倒在地上蜷縮著,希望以此減少痛感。
須臾后,屋內火光微動,接著一個穿著裸露女裝身材高大,相貌硬朗,濃妝艷抹的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那人把玩著自己的一縷頭發,“嘖嘖”兩聲道:“看來我是小瞧你了。”
沈鹿勉強站起身子,看著面前雌雄莫辨的人:“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仙盟里有內應我以為你知道的。”那人見沈鹿面露不解,掩嘴一笑,動作雖優雅,但因為和外表極其不符,看著有些割裂,“看來門主與你也不過如此。”
沈鹿怕墨止淵隨時都會回來,咬牙道:“沒事就快滾。”
那人知道他的擔憂,也沒廢話,交給他一件東西:“門主讓我轉告你,趁著這次墨止淵被抑制了靈力的機會,趁早解決他。”
沈鹿凝眉:“即使墨止淵靈力滯澀,但他沖破禁錮也是瞬息之事,而且他還有護身靈器,想要殺他是不可能的。”
“這件暗器,能在瞬息間降低護身靈器的防備,以你的身手,刺傷墨止淵應該沒有問題。而且這暗器含有劇毒,不出片刻就能深入骨髓,就算要不了他的命,讓他下半輩子被毒反噬痛苦也不是什么難事。”
“可我有極大的可能被他當場反殺。”
“那就是你的事了。”那人冷笑道,“當初是你千辛萬苦非要接下這次任務的,你心知肚明,無量門的任務只能成不能敗,若是敗了,只有死路一條。”
“我的任務是破除他的道心,而且我還有半年的時間。”沈鹿咬牙道。
“你可真天真,當真以為再過半年墨止淵就能看上你和你雙修了?”那人見沈鹿不語,眼神突然變得陰沉,“你可別告訴我,你百般推脫,是因為舍不得殺他。”
沈鹿直視他:“我只是不想死。”
“可你早晚都會死,你在墨止淵身邊待得越久,越容易暴露,到時候被墨止淵發現你的身份,你也難逃一死。”
“而且你體內的毒拖得越久,越是難解,不如拼一把萬一成功了,你就自由了。”
沈鹿看著暗器,久久不言。
“門主還讓我提醒你,別忘了當年靈華寺的事,你和仙盟的仇,還有你那個修士小哥哥的命,可都沒有報呢?你真的要為了那個腐朽的仙盟的盟主,為了一個冷血的無情劍修,放棄你一直以來的目標嗎?”
那人說到后面語速越來越快,直到看到沈鹿已經出現動搖,才接著緩慢道,“血瞳,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妖,人妖兩立死生不容,你父母的事情難道還不夠提醒你人族究竟有多冷血嗎?”
沈鹿眸子微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艱難合眼答道:“好,我接受,但事成之后,我要立刻知道靈華寺外救我的修士的尸骨,究竟埋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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