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情至情
墨止淵聽到齊宋所言,半晌才叫他繼續準備,畢竟他先前答應了下來,現在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推脫不做。
而且到時候也并非需要假戲真做,只要做做樣子,將兇靈吸引到此處,自然有陣法可以分辨出他的方位。
為了以假亂真,墨止淵叫人放出消息說城主近日來收養了一個孤女名喚沈冉,與無憂城外善德莊莊主的弟弟袁墨情投意合,不日后將成婚。
善德莊的莊主袁德其實就是穹頂派的掌門袁一善,他同妻子趙苑涵在城外成立善德莊目的就是為了積德行善,幫助一些逃亡的無家可歸的窮苦百姓。
善德莊聲名遠揚,百姓得知莊主有一弟弟即將成婚,大家更是粉粉傳散開來,打算到那日來給莊主捧場,順便看看這個大善人的弟弟是何模樣。
所以不出三日,無憂城內都知曉了沈冉和袁墨的婚事。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墨止淵還讓穹頂派的弟子盯著無憂城周圍有沒有其他符合要求的人家成婚,避免弄巧成拙。
因為墨止淵要成婚,袁一善匆匆從穹頂山趕了下來,聲稱要為自己的師弟辦一場驚天動地的婚禮。
墨止淵入門后,除了六師兄段子懷和五師兄杜拓以外,也就和袁一善親近一些。墨止淵入門的時候李炫夜經常閉關,所以他就跟著大他十歲有余的兩位師兄搬去了穹頂派跟著袁一善一起修煉。
所以墨止淵嚴格來說就是在袁一善和趙苑涵的悉心照顧下長大的,若他日后真的棄無情道,被李炫夜斬斷仙緣,日后成婚那也必定拜袁一善夫婦為高堂。
墨止淵與袁一善坐在涼亭上看著冰封的湖面閑聊舊事,突然自遠處飛來一只青鳥,青鳥體型稍顯肥碩,所以飛得有些笨拙,它低低掠過枯樹,打著圈飛向了墨止淵。
墨止淵伸出手,讓其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熟練地取出綁在青鳥腿上的字條,將青鳥放飛,他展開字條看了兩眼,不由得皺起眉頭。
沈鹿自從上次手寫了計劃以后,似乎就愛上了給墨止淵寫些字條,一開始都是站在他的身邊的時候往他手心里塞,后來兩人不在一處,就時不時用這只小笨鳥傳。
但墨止淵從來都沒有看懂他到底寫得什么。
袁一善坐在旁側,見墨止淵并沒有躲閃的意思,所以隨意瞥了一眼,發現字條上的字跡東倒西歪張牙舞爪,除了開頭處“主人”以及末尾處“沈鹿”四字以外根本辨別不清。
袁一善只當是小情侶間的謎語,看到后只是笑笑。
墨止淵注意到袁一善的笑,于是將字條收了起來,打算等回到仙盟后再一一問下沈鹿寫了些什么。
袁一善填了一杯茶,悠悠道,“我猶記得你剛入門時,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頑劣孩童,不喜修道,時常與師尊與我過不去,漫山遍野地瘋玩。”
墨止淵似乎不喜歡這些成年往事,聽到的時候微微皺眉,但也未說什么。
“后來你大病一場,病倒的時候非要發毒誓說要一輩子修無情道,這才變成了現如今的模樣。”
“其實你就算真的不修無情道,師尊也不會真的那么狠心絕情,畢竟師尊收了七個弟子每個都寄予厚望,但最后都紛紛在選擇的關頭成為了普通劍修,師尊也未說過什么。”
“而且對于大乘中期的修士,從無情劍修轉為普通劍修其實并無甚差別。”袁一善深知墨止淵當年大病一場另有隱情,但這么多年過去,墨止淵都是緘口不言,他們也不好多問。
但自從那件事后,墨止淵性情大變,著實令人憂心,再加上他體內隱藏的兇煞之氣,若是找不到解決之法,積累成疾,日后極有可能墮魔。
“現下壓下我體內的兇煞之氣就只有這一個法子。”
“兇煞之氣暫壓的方法有二,一為無情,二為至情,你只是選了前者罷了。”袁一善緩緩道,“不過后者確實難尋,這世間少有人能尋到摯愛,多的是至親至疏或者鏡破釵分。”
“師兄既然知曉又為何說這些?”
“因為我看那個沈鹿倒是有那個潛質。”
“師兄說笑了。”
“非也,我只是通過這幾日與你和那沈鹿相處,能稍有感當初剛入山門的你又回來了。”袁一善笑道,“雖然你同素日里無差,但是你同沈鹿在一起的時候,喜怒都會不自覺流于表面,實屬難見。”
墨止淵不語,他不想和袁一善解釋,他之所以明確和沈鹿表達自己的喜怒,完全是因為沈鹿太笨,他若是稍微不明確,沈鹿就會曲解他的意思。
再加上他肩上還有教導沈鹿,避免生靈涂炭之責,無法假手于他人,只能暫時忍耐。
“不過這沈鹿對你確實情真意切,我瞧他不論何時何事何地,眼神總是在你身上打轉,眼里流轉得也盡是情意與眷戀。”袁一善想起沈鹿笑道,“不過我覺得他的情意中帶了些許的悲哀,就好像是你們快要生死離別一樣,想在此這前多看你些時候。”
墨止淵本想告訴袁一善,其實沈鹿一直都這么粘人,但是他話還說出口,就看見遠處遠遠走來兩個正在拌嘴的弟子,是沈鹿和齊宋。
這些日子因為沈鹿要忙著布陣,做符咒,修習術法,還要負責監察附近有沒有那個兇靈出沒,所以時常和齊宋呆在一起,二人一來二去也就熟了起來。
只是沈鹿似乎十分看不慣齊宋,每次齊宋往墨止淵眼前湊的時候,沈鹿就恨不得把齊宋拽得遠遠的。
所以這次齊宋在和墨止淵報告上午一些情況時,沈鹿就在旁邊一直瞪著他。
袁一善聽后,見墨止淵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于是道:“你做得很好,雖然這一遭下來破費了些,但是還算處理恰當。”
齊宋拱手道:“多謝師尊,只是弟子不知,像這種有自我意識,且甚至可以混跡在人群中的高階兇靈,除了此法還是否有其他的方法。”
“自然是有的。”袁一善說完,看了一眼墨止淵,“雖然高階兇靈行為難測,能自我隱藏。但兇靈畢竟是靈,魂魄流于世間不滅怨氣和陰氣是極重的,再怎么隱藏,也是本性難移。只需祭出天羅地網,擺陣在曾經出現過兇靈的地方或者是兇靈生前所在之地,施法七日,便可以循跡找到兇靈所在。”
“那這么說來比我們的方法著實簡單太多。”齊宋似乎有些苦惱。
袁一善笑道:“你也不必苦惱,這天羅地網陣耗費巨大,且需要施陣的人有強大的意志力,否則稍有不慎還會遭到陰氣反噬,也只有大乘境的修士才承受得住。”
“這個陣法為何從未在典籍上看到過?”
“這陣法當初是你七師叔為了尋人所以才創立的,而且此陣屬陰,控制不好容易將附近的邪祟都吸引過來,最終釀成大禍,所以至今也只有七師叔一人敢用。”
齊宋聽罷,立刻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墨止淵:“原來此陣是盟主所創,那不知盟主最終有尋到那個人嗎?”
當年墨止淵在靈華寺那個孩子死之后,只是看到了那個小孩帶著血跡的衣物,便以為是那個小孩被殘殺。一般被殘殺的人都會怨氣不消,所以墨止淵才祭出法陣來尋他。
袁一善見墨止淵沉默不語,于是接道:“并未,我猜應該是那人并沒有怨氣,早就脫胎了。當初你七師叔布下天羅地網整整一月,還招惹了萬千邪祟,要不是他實力強悍估計早就被厲鬼撕碎了。”
“不過也就是那時你七師叔使出了傳聞中的天地一劍。”
“天地一劍?”沈鹿聽到這兒也忍不住脫口問道,“是當初在九陰山附近劈開蒼穹的那一劍嗎?”
九陰山就在靈華寺附近,當時有修士路過時看到墨止淵使出一劍除掉所有邪祟,劍光甚至照亮了天空,讓人產生已到了白日的錯覺。
但大家都是道聽途說,而且自那以后再也沒見過墨止淵使用佩劍,沒想到是真的!
“你也聽過?”墨止淵忍不住問道,在他的印象里沈鹿似乎只對那事感興趣,卻沒想到還聽說過他的事跡。
“我有聽文老板他們說過。”
“都是虛言罷了,也沒有那么夸張,少聽一些傳聞。”墨止淵似乎不打算再說下去,于是制止了這個話題。
袁一善也沒多說,畢竟當初墨止淵因為沒有尋到那人,被劍上的兇邪之氣勾出了隱藏已久的煞氣,一時殺紅了眼,險些走火入魔,他和師尊救了墨止淵許久才把他從入魔邊緣拉扯出來。
等袁一善和齊宋走后,沈鹿才悄悄湊到了墨止淵的身邊,悄悄問道:“主人很想找到那個人嗎?”
墨止淵回過神來看著沈鹿:“與你無關,勿多言。”
沈鹿只好乖乖閉嘴,他見墨止淵似乎有些不大高興,于是轉移話題道:“主人,我給你的字條你都看過了嗎?”
墨止淵聽到他問,這才想起來,沈鹿那堆意味不明的字條,他雖然沒看懂,但是好歹是看了的,于是微微點頭。
沈鹿見他點頭,立刻喜上眉梢:“那主人,你是同意了嗎?”
墨止淵看著沈鹿那副躊躇不定的模樣,心知他肯定沒什么正常的要求,于是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沈鹿聽后,反而更開心了:“那等成婚那天,我一定不會讓主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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