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魚：“？”

        一秒過去。

        邱魚：“？？”

        一秒半過去。

        邱魚：“？？？”

        最后兩秒過去。

        邱魚：“？？？？？？？？？？？？”

        ——窒息。

        ——還是窒息。

        他！剛！才！說！什！么？！

        此時的邱魚已經不能用心臟爆炸來形容了。

        她的精神，她的血液，她的細胞，乃至她對眼前男人的印象，全都在以原子彈炸在平原上的級別，“砰”的一聲巨響，火光耀眼奪目地照滿整個天際，且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還是一朵色彩通黃的！

        靠在耳畔邊近得幾乎快要再次親到她的男人，身軀返回原位時，她的魂都給勾走了。

        她心臟終于怦怦直跳，感覺耳根臉頰都是燙滾滾的，就跟個快要燒開的水壺，她膽戰期望臉上，千萬不要變成紅色的，那會失去氣勢！

        她是這么期望的，但出口的聲音出賣了她。

        邱魚：“阿、阿、阿宴，你、你剛、剛才、說做、做……”那后面的話，她都說不出口，明明聽清了卻問，“做……什么？”

        以往頂多結巴兩個字，這回卻被男人的話，嚇得魂飛魄散，斷了五六次，成了小結巴。

        嚴行宴眸光第一次在她面前，顯露出魅欲又勾引的眼神，瞧出她已然被他的話問蒙，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就這么直勾勾盯著她，聲音喑啞卻激將，“你是怕了吧？這么近，我不信你聽不懂。”

        邱魚倒吸一口氣。

        她不懂嚴行宴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光剛才吻她，現在還如此露骨地問她這個問題；她腦袋此刻不是白色就是黃色的，甚至被他的話勾起那日做春夢的回憶。

        許是眼前男人的行為反差太大，在這濃厚的荷爾蒙氛圍里，她眨了眨眼，春心不想蕩漾，都被挑起蕩漾，可她覺得她應該要理智才對，不是應該而是必須要理智！

        因為有一根弦，在繃著她——他們兩人又不是情侶！

        看見她發愣，嚴行宴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沖她打響了個舌嗝提醒她回神，又激將，“看來是不敢……嗯，果然是在躲我。”

        聽到他的輕看語氣，邱魚下意識的確認為的是，對啊她不敢，她連在他面前承認喜歡他都不敢，還不敢看他眼睛，更何況和他發生關系。

        她瞧著他拿捏她十有八九的模樣，心底認慫地想要準備告訴他“不敢”，可下一刻張嘴說出的卻是：

        “敢！”

        聲音一出她都懵了，自己竟脫口而出這個字。

        邱魚哪里知道，人性的欲望，往往都是在大腦失控，氣氛上頭的莫名契機下，下意識被潛意識突襲掌控，做出一些讓時下自己都難以想象的事情。

        認慫是她的習慣性下意識，而欲望想要和嚴行宴發生關系，才是她真正的本我潛意識思想。

        她的話音還沒落干凈，就一下子被嚴行宴從桌面抱了起來，一手扶著她的脊骨，一手抱著她不讓她掉下去，且那熾情的唇不等她反悔，便觸碰上來，吻向她。

        從客廳到走廊再到她跑出來的臥室。

        她猶如昏天暗地，明明路段不長，卻感官被放大到，仿佛整個屋子都在旋轉。

        她被充滿熱戀氣息的吻，鎖死了心跳。

        邱魚把從前的忐忑、慌張、羞澀幾乎都丟不見。只剩下被男人放到枕頭上時的另一種要去探索從未經歷過的忐忑、慌張、羞澀，甚至還帶著一點恐懼；但這些負面情緒詞，在此刻她與嚴行宴身間，卻像被重新調酒一般地調入了曖昧與色情共存的情調。

        “關燈嗎？”嚴行宴問。

        她其實害怕，卻說，“不關。”

        緊接著她看見男人笑，熱情又迷人，隨之而來的是那日見過的性感腹肌線，畫面清晰，肉色滿眼。

        清冷的氣息下一秒撲鼻而來，嚴行宴讓她看不見天花板的光，視線被擋住了。他的每一步都照顧著她。她什么都不懂，也沒去想男人懂不懂，只是身軀在陌生的經歷下，一直僵硬著，抑制緊張的發顫。

        她手指抓著男人的肩膀，聲音顫抖：“阿……阿宴……我……我……”她其實想說她沒經驗，可又覺得這會不會讓男人更認準了，她是小白兔。

        于是她壯起膽，其實是在告訴自己，卻假作要表現出，比男人有經驗的樣子，“你別緊張……”

        嚴行宴所有感官都十分清楚，眼下的邱魚身軀都是僵硬的，明明是她緊張萬分，嘴里卻反過來安撫他，就好像她很有經驗，要教他一樣。

        其實他心里也在怦怦跳，也在緊張，眼里映入邱魚嬌柔水色的表情時，那動情的私欲，一涌再涌，雖然此時他有在克制。

        “邱魚，放松點。”他提醒她，但又渴求她的主動，“……吻我。”

        邱魚手指都在發緊，背光下，男人英俊的臉龐，還有那看著她迷離又情欲的眼神，就像火把一樣燙到她敏感的感官里。

        她按照他說的，心跳聲明顯下，用嘴唇輕輕碰向嚴行宴的唇。

        她不太敢完全放開的去親他，而是在探索嘗試。直到幾次后，那眼前的男人頃刻貼吻而來，與她徹底呼吸同頻，接吻纏繞。

        她滾燙在緋色的脫殼里，耳聞馬拉松的喘停，那雙清澈的眼睛，在迷離中明確，在明確中又泛起水霧，想要在如荊棘的陌生經歷中刻骨銘心此時。

        盯著深邃的眼瞳，像電影《速度與激情》的連環車禍撞擊在她的感官里發生，她以為她要像無名配角一樣死了，甚至害怕緊接而來的輕飄空蕩，就是給她死前的豐盛一餐。

        可在貪戀里，她卻緊抓著欲望，感到快意襲身，在所有占滿她的意識時，涌起無限墜落，甚至墮落的沖動，愉悅于自己從偷偷喜歡，到此刻與他產生，超過房東與租客的親密關系。

        她在肌膚與體溫的交流中上癮。

        甚至此刻膽子和貪欲大到，愿意跟魔鬼做交易，以她下地獄，換得這個男人喜歡跟她性愛。

        可她不知道的是，魔鬼都在休閑地磨著精美的指甲，鐮刀扔在地上，看著他們沉淪，蹺腳地說了幾句，她聽不見的話語——“這男人喜歡得很。沒見他都停不下來了嗎？嘖嘖嘖，你們人世間的男人女人啊，可真是充滿人欲。”

        ……

        也不知道到了幾點，邱魚做完后，回到理智才恍然，剛才她和嚴行宴做了件瘋狂的事情。

        她甚至再次不敢相信，她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和喜歡的人，在沒有明確情侶關系下，縱欲了！！

        快意之后便是大大的尷尬和囧境襲身，她渾身都還在殘留著溫存，便跟只鴕鳥一樣滾到床邊，抱著枕頭，不敢吭一聲地把被子沒過腦袋，全身緊張，眼睛緊閉地開始裝死……

        嚴行宴躺在她身邊，皮膚上還黏糊著，眼底波瀾著迷離久久仍未散去，他耳里都是剛才邱魚的嬌聲，那種情不自禁，欲意難控的聲音，如他所認為的那般好聽，聽得他甚至控制不住心性。

        他側身目視裝死的邱魚，曉得她此刻肯定是反應且理智過來了。

        嘴角笑得性感又壞透，其實他真的沒想過，今晚就和邱魚發生關系，雖然那些話的確有激將她的成分，但當他聽到她說敢的時候，他就一發不可收拾地失控了。

        嚴行宴靠近裝死的邱魚，手臂攬著她，打算不給她壓力的抱著她睡覺；然而直到邱魚累得睡著了，他都沒能在興奮中入睡，直到天亮……

        不知睡了多久，邱魚醒來時感到渾身酸痛，那股子男人獨有的氣息在睜眼的瞬間便頃刻撲鼻而來，她摸著仍陌生的床單被子，又尷尬又發懵，甚至心里緊張。

        視線里沒有嚴行宴的身影。

        她覺得可能他去工作了，于是喘出一口氣，獨自先到浴室里，想上個洗手間，可剛進去時，那路過的鏡面卻像放大鏡一樣，向她展示深夜時的瘋狂。

        脖頸上，身上全是讓人難為情的小紅花。

        頓時，昨晚發生的所有，統統像海水還潮般竄到她的記憶里，爬到她身軀上。邱魚一下臉紅了，耳根也紅了。

        在浴室里穩定了一會情緒后，才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地看著鏡子，拿男人替她早就準備好的帶牙膏的牙刷刷牙。

        滿嘴泡沫，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感覺身上的氣息都變了，似乎變得更女人了，她有點心潮澎湃，但心底又開始混亂。

        她不知道怎么定義，她和嚴行宴發生的事情，是一夜情？還是性沖動？還是……

        她不知道嚴行宴怎么定義的，但腦子里卻想到他還有相親對象，怎么都覺得兩人的關系更復雜了，且道德的戒尺，在此時清醒的她心中不停鞭笞著。

        她負擔地產生起負罪感，盡管她昨晚還想跟魔鬼做交易來著。

        這時浴室門突然敲響，外頭傳來嚴行宴的聲音，“邱魚？”

        以為他不在家，她嚇一跳，慌張下漱口把泡沫吐了，光著腳急忙忙去開門，可門一打開，視線撞上他的眼睛時頃刻心跳漏了半拍。

        那種親密過的氛圍，生澀又無比熟悉地縈繞在兩人間，她在撞上男人眼神的那一秒，都能獲悉他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身軀一瞬發麻，她不敢看他的把視線移開。

        邱魚：“我……我以為你去上班了。”

        嚴行宴瞧出她仍在羞澀，那雙水溜溜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躲閃到別處時，他心里竟有點甜得想笑。

        這丫頭，看來還不適應。

        “出來吧，吃點東西。”他伸手拉她，又道，“你應該餓了，昨晚……”

        一聽昨晚兩字，邱魚那眉頭囧得更低了，根本不敢應，也不敢抬眼同他對視，但手就這么乖乖被他拉著。

        只是羞著羞著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有點緊張地開口，“阿宴……你家的地址發我一下……”

        嚴行宴不解她要地址做什么，問道：“地址？你是想下次記得怎么來？”

        她一聽，以為男人是誤會，她想賴著他的意思，于是連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買點東西。”

        “買東西？”他好奇道。

        邱魚默默點點頭，應道：“嗯……所以麻煩你把地址發我一下……”

        “想買什么東西？我幫你買。”他問。

        “我要買……”剛說出三個字，發現不對，聲音一下被她吞了。

        見邱魚扭捏靦腆，嚴行宴正想再次問買什么東西，他去買，讓她先吃東西時；就聽到她吞吞吐吐的蚊子聲，跟擠牙膏一樣的說出。

        邱魚：“……避孕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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