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周六這天嚴行宴安排了兩件事。
早晨兩人膩膩歪歪半天后,就一塊兒去了浴室。吃完邱魚做的早餐后,陸邵車已在門口侯著。兩人上車后,她跟陸邵打了招呼,寒暄幾句,關系逐漸熟悉。
嚴行宴沒選擇開車載邱魚出門。他們今天要去京平這座城市對折的兩個地方。一個在北邊,一個在南邊。
邱魚安靜靠在嚴行宴肩膀上,視線瞅著車窗外的街景。
京平她是熟悉的,可從前只是在這讀大學,有的只有過客感。這座城市留不下她,她也不憧憬。
但現在,這里有嚴行宴,她仿佛就有了半個家在這兒,有了和他未來在這個城市的憧憬。當然,邱河,舊屋,森林,依舊占據她一半的未來。
陸邵開著車,從后視鏡里瞧出,兩人感情正濃。
從前他甚少看到這個boss笑,但自從那日他目睹這俊冷的男人在后座吸煙開始,他的眼里就變了。變得,
有光,有愛,有柔情,
而爽朗的笑聲,勾揚的唇角,亦時常出現在他這助理眼里。
“到了。”嚴行宴跟肩膀上的邱魚輕聲道。
邱魚抬頭,眼簾映入一家高檔甜品店,黑色門面簡約獨特,玻璃展示櫥窗干凈得反光。
她一眼就看到,那櫥窗里擺放著,做工精細,優雅豪華的白色蛋糕;整個高度起碼高過她的身高,幾乎直逼嚴行宴的高度。
一層一層的奶油花紋,純潔高尚,絲滑得像綢緞;頂端那層有兩只鵝頸對彎成愛心的天鵝,漂亮極了!
她跟嚴行宴下車后,被帶進這家高端甜品店,內部裝潢和玻璃食柜里的藝術品,吸引了她的眼球,更準確地說,她認為它是一家賣蛋糕的店!且是把蛋糕做成藝術,做到最貴的蛋糕店!
邱魚好奇地瞅了眼,那個展示在櫥窗內蛋糕的價格,數著黑牌上的零,一個,兩個,三個……越數她越窒息,
這玩意竟然要九百多萬!!!
她漂亮的眼睛,嚇傻了!
是她沒見過世面?還是有錢人的世界,喪心病狂?一個蛋糕竟然可以賣到一千萬!
她知道嚴行宴帶她來,肯定是來訂她明天的生日蛋糕;但這價格只怕她一口下去,能把自己噎死,滿嘴都是錢的味道。
拉了拉他的袖子,兩眼充滿負擔和罪過,她就盯向嚴行宴,“阿宴……你賺錢也挺辛苦的,我的生日不用買這么貴的蛋糕。”
嚴行宴瞅著她的小眼神,滿眼水靈靈,仿佛生怕他花一分錢。
他瞟一眼她先前盯的結婚蛋糕,笑說,“你看的那個是結婚蛋糕,不是生日蛋糕。這家店主打高端婚禮蛋糕,一個蛋糕就需幾十個人制作,再加上品牌效益,所以才這么高的價格。”
“哦。”聽他講解,邱魚緩下心,原來剛才是婚禮蛋糕。這么說,她挺好奇普通蛋糕是什么樣。
兩人正站著,一位穿著簡約黑色工作服的店員向他們走來,親切詢問,“兩位是需要訂蛋糕嗎?有什么需要服務的嗎?”
“我女朋友明天生日。”嚴行宴牽邱魚手,“我們想訂一個生日蛋糕。”
服務員覺得兩人英俊美麗,簡直是一對羨煞旁人的情侶,她揚起笑容,每日接待著情侶,夫妻,總會被他們甜蜜繾綣的引力,影響得眼里飽含愛情的美好。
邱魚含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麻煩您,給我們介紹一個價位合適,又不會浪費的生日蛋糕。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過。所以蛋糕不需要太大。”
“先生,小姐。這邊請。”服務員向他們引路,面前一處地方,有一排玻璃食柜,里頭擺放著十幾種單層蛋糕。
服務員:“這邊是我們品牌主打的生日蛋糕。每一款蛋糕的制作工藝都不同,并且每天只售訂一份。兩位可以挑選一下,我會為你們介紹。”
邱魚挽向嚴行宴手臂,兩人像在博物館鑒賞藝術品般,慢慢一排看過去。
蛋糕柜里,品類多樣的蛋糕,讓他們看著特別舒服。絲滑的巧克力,清透狀的水霧藍,白融融的綢緞白,不管是圓形,方形,還是棱形,每個都充滿著獨特魅力。而且它們都會擺放著兩只天鵝,緊緊依偎在一起,看得讓人溫馨動容。
邱魚和嚴行宴,慢慢挑選著,直到兩人走到最后一份蛋糕處,她的眼睛,锃亮了起來,視線定在那,不愿動了。
嚴行宴也注視著這個蛋糕,一眼就相中它。他眼睛瞥向邱魚,發現她眼里的喜歡在跳躍,當下唇角揚起,“就這個吧?”
邱魚聽到他的聲音,心咚咚跳。
玻璃內的玫瑰紅愛心蛋糕,艷麗得像愛情在跳動的心臟顏色,整個愛心型狀立體飽滿圓融,仿佛就像里頭裝滿了真情。
燈光淺淺照落,俏麗精美的黑天鵝影子,斜斜疊浮于紅色絲絨粒。兩只小天鵝,細長的黑色鵝頸一高一矮彎繞成相互纏蜜的愛心。
邱魚情不自禁輕笑說,“阿宴,你看。那個高一點的天鵝,好像你噢。”
嚴行宴笑道,“嗯。那只矮一點的,也挺像你。”
兩人眼里含光,臉上的笑溢了對面服務員滿眼。
服務員介紹:“兩位看中的,是我們品牌最受歡迎的一款。它的名字叫‘摯愛’,幾乎來我們店買生日蛋糕的情侶,都會買這款蛋糕。而且特別有意思的是,買過這款蛋糕的情侶,大部分后來都來我們店訂結婚蛋糕。”
邱魚聽得臉頰潮紅,這款愛心蛋糕的名字叫摯愛,真的很戳中情侶的心,不過她在聽到情侶們回來訂結婚蛋糕時,心臟怦怦跳,就好像是某種未來暗示。
雖然她才和嚴行宴戀愛兩周,想結婚的事太早,但情侶之間不就是期望有個完美結果?
她正想著,服務員卻有些為難地說,“不過可能不太符合小姐您的要求,這款蛋糕有15厘米,兩個人吃可能要兩次才能吃完。工藝上需要這個尺寸才能做成這樣的款式,所以稍微大了點。不過價格應該能讓您接受,它是本店售價最低的一款蛋糕,999元。”
要是以往,邱魚一定會覺得,15厘米兩個人吃可能容易膩,而且999元一份生日蛋糕也算高價位;但這次她卻一直盯著它,絲毫沒有打消消費念頭的想法。
她抬眸看向嚴行宴,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在表達什么。
嚴行宴注視她的眼睛,讀懂了里頭的十分喜歡,唇角勾起一抹滿意弧度,看著她嗓音肯定地說,“我們就要這個‘摯愛’。”
邱魚不說話,紅潤的柔唇揚得不能再揚,攬住他的手臂,貼著又開心又羞澀,
第一次愿意嚴行宴為她花錢。
……
生日蛋糕訂完后,邱魚被嚴行宴帶到南城。京平的南城被稱為,這座繁忙城市的一處停歇城區。她上大學時很少來這。
這座城市是美麗的,但它也是殘酷的。
它美麗在于,城市建設匠心,文化沉淀悠久,是這個國家,人人都想留下足跡的首都。
可它又是殘酷的。人們每日奔波勞碌,通勤要耗費的時間,基本一個半小時起步,有的甚至上一天班,要花五個小時在路上。
資本榨干拼命養家的員工,一層層在他們和消費者身上剝皮,用紅色的鈔票,或者摸不著的數字貨幣,
瘋狂點亮這座殘酷,卻永遠名字閃亮的繁華首都。
在京平,最□□的標志就是城區劃分。
一個城區一個城區的分割,高樓大廈在東邊,權勢地位在西邊,市井繁華在北邊,而南城則是這座城市房價最低的地方,更多能夠代表這個城區的稱呼是——普通階層的現實生活圈。
然而這里大部分土地,卻仍是被富人擠壓貧窮人生存空間,在南城享受他們的財富地位所帶來的優渥生活。
而私人馬場,就是其中之一的標配。
嚴行宴把邱魚帶來了他的私人馬場。他除了有點煙想事,運動打壁球,平時玩斯諾克外,還有一項愛好就是騎馬。
這項運動是他在國外學會的,那時有個大學好友,是一個國家的皇室成員,邀請他去馬場玩,從那次后他便喜歡上這種運動,甚至在大學畢業時,拿下過馬術比賽冠軍。
他喜歡在這種嚴謹又高貴的運動中,一次又一次挑戰,跨越危險和障礙的壁欄。在馬背上的踴躍,對前方危險目標的眼神鎖定,練就了他后來在商場上的做事風格。
而他今天帶邱魚來,就是想讓她更了解他的人和他的生活。因為他認為邱魚的生活,他基本了解了,但他的還有很多是邱魚沒見過的,包括東垣總裁這一面。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他希望,在他告訴她,他就是東垣總裁的那天,她能夠站在一個全面了解他的情況下,來評判他這個人,和他做事情,以及他對她的選擇。
邱魚穿著騎裝站在駿馬下,微仰著眼前這匹血種高貴,毛色干凈光滑,肌肉線條流暢的俊俏馬匹,眼光陣陣發亮。
“騎過嗎?”嚴行宴問她。
邱魚搖搖頭且好奇,“沒有。阿宴你會騎馬?”
“嗯。很會。”他看向她又問,“怕嗎?”
邱魚盯向駿馬睿智黑亮的眼睛,想和它說話,她用行動回應了嚴行宴,靠近馬的頭部,伸手輕輕撫了撫它,問,“你好漂亮啊,你叫什么名字?”
駿馬嗅出她和主人親密,呦呦發出聲音,回答她,“我叫夜浪。不過你應該聽不懂我說話。”
邱魚瞇眼笑,夜浪的話音聽得一清二楚,但她卻不回應,因為嚴行宴在她身后。
嚴行宴聽到夜浪發出啼聲,笑道,“怎么感覺,你們還交流上了?”接著逗她,“你這條魚,聽得懂它剛才叫什么嗎?”
邱魚當然聽得懂,卻問道,“阿宴你聽懂了?”
“它是我養大的。自然懂。”嚴行宴自信道,又笑言,“應該是在跟你說,它叫夜浪。”
邱魚驚訝抬眉,還真給他說準了。
“來,我幫你上去。帶你騎會。”他握她肩膀,仔細看著馬踏,“夜浪是不會讓生人靠近的,只有我能騎它。不過你不一樣,它應該能嗅到你身上有我的氣味。”
邱魚臉羞燙,被他托著就順利上了馬背,轉瞬嚴行宴身姿颯爽地跨騎上來,坐在她身后,裹著她,抓著她雙手,就一同握緊韁繩。
他霎時腳下一蹬,豪言道,“夜浪,走!帶她見識見識,咱倆的配合!”
邱魚身軀一瞬騰起,□□的夜浪四肢立即動起來,馬蹄奔跑,馳騁,飛揚。
她被嚴行宴禁錮在胸懷里,緊緊握著她的手,抓著韁繩快馬向前。
沙場內有設計好的障礙物,邱魚看著有些害怕,可身后嚴行宴的氣場,堅定又霸氣,安全感襲來保護著她,嗓音充滿荷爾蒙,
“別怕!邱魚,睜開眼睛看前方!越是在害怕的時候,越要睜開眼睛看清楚危險的情況,才能克服恐懼!”
耳里灌入他的聲音,邱魚在快速劃過的風中,按他教的睜開了眼睛,當即臨近危險的欄桿,撞進她眼里,她緊張,他躬身用專業的姿勢攏緊她,一瞬操控著夜浪,
高高躍起!
干凈跨越障礙物!
邱魚騎在馬背上,在他的帶領下,心當時由下騰起,像拋物線般躍過危險,穩穩落地。
這個感覺的沖擊力一瞬間占領她的渾身感官,邱魚覺得愛死了身后這個渾身攜帶魅力危險的男人。她嗓子里差一點就要喊出來,
嚴行宴,我愛你!
馬背上的嚴行宴,笑容爽朗自信,見邱魚膽子比他想象中的大,對她興奮地差點沖她喊道,
邱魚,你是我的!
障礙物一個接一個闖過,完美完成。兩人的心,緊緊在猛力顛簸中,撞在一起,就好像想在此刻,撞碎進對方的心里,
和彼此的那顆心,碎在一起。
夜浪的馬蹄緩緩踏著,一陣奔騰后,它的馬背上,此刻只剩下安靜的曖昧。
邱魚回側著臉,嚴行宴低著頭。
涌動的熱唇,忘我般吻著對方。
……
八月二十五號,星期日。
今天是邱魚的生日,她醒來后心情就像晴朗的天空,被陽光占滿。
兩人商量好,上午嚴行宴有一場活動要參加,他先去忙,然后回來時去蛋糕店取昨日訂的蛋糕,晚上和邱魚去餐廳吃飯,零點前在家里點蠟燭切蛋糕。
計劃簡單又完滿,邱魚非常滿意。
她微喘著氣,躺在凌亂的床上,陽光暖暖灑進來,肌膚上每一寸都是嚴行宴剛才留下的氣息。
她看著他下了床,在床尾高站著瀟灑利落地,甩穿上干凈整潔的白襯衫。
明媚的陽光照得旖旎的臥室亮堂堂的,邱魚又羞又好色地賞著,透光下白襯衫遮掩的嚴行宴線條流暢的窄腰,裸色的肌膚。
那剎朦朧,看得她口干舌燥,驚心動魄,又想同他再滾一次床。
邱魚心情極好。
嚴行宴穿戴好后,就來啄了下她的唇,笑說,“時間有些耽誤。可誰叫,今日壽星最大,再耽誤我也得滿足。上午你先在家,中午我就回來接你。乖。”
“好。阿宴咱倆一會見。”邱魚抓過他打好的領帶,輕輕嬌聲道,“最后再親你一下。”說完,她親向嚴行宴英俊的臉頰。
……
嚴行宴離開半小時后,邱魚便起床洗漱整理自己。今天生日她到衣帽間選了嚴行宴送給她的一條紅色長裙。想晚上和他出去吃飯時,可以漂亮一些。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邱魚一看是毛海瀾打來的電話。
以為是海瀾記得她今天生日,她開心接聽,“喂,海瀾。”
毛海瀾:“魚魚,你在京平嗎?”
邱魚:“我在。”
毛海瀾:“那剛好。我現在正要出門呢。你一起來嗎?”
想著中午前暫時沒事,她好奇問:“海瀾你要約我去哪嗎?剛好我中午前沒事,應該可以。”
“我老公他們集團今天有一場新項目發布會,在中環國際舉辦。我準備去見見場面。你上次不是說想看看東垣總裁的長相嗎?所以我想起這事,就給你打電話了。”毛海瀾在電話里說。
邱魚一聽,眼睛抖了一下,直接道,“海瀾,你在那門口等我。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她穿上那條裙子,稍微整理了下就連忙出門,叫了輛車,就直奔中環國際。
一路上她心臟怦怦跳,有點緊張要見到這個人了。她本想發信息跟嚴行宴說,但想到他應該在忙,便作罷。
到了地點,她快速下車,見毛海瀾站在門口,親切地就奔過去。
“海瀾,謝謝你噢!這真的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她微喘著笑說。
毛海瀾打量她一身靚麗,今日和之前見她簡直不一樣,于是笑問,“魚魚?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呀?”
邱魚甜笑,點了點頭,應道,“嗯嗯。被你發現了。”
“你現在就是熱戀中的女人嘛,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愛情味道。”毛海瀾逗她,緊接看表,提道,“咱們進去吧,里頭都開始快一個小時了。”
邱魚:“好!”
在毛海瀾未婚夫的接應下,邱魚跟著他倆順利進入到發布會現場。
場內燈光璀璨,碩大的會場,幾乎坐滿了西裝革履,精致套裝的高精尖人才;且還有不少媒體記者,在后座和臺下舉著長炮單反,攝影機工作。
邱魚跟在毛海瀾身后,從人群中擠到稍微能靠前的地方。他們來得晚,本身就是臨時的,所以沒位置只能站著觀看。
屏幕上播放著東垣集團的形象片,室內光線比較昏暗,她視線盯尋到最前排的沙發,想找那個東垣總裁。
正尋著就發現一個熟悉側臉。
她頃刻擰眉,輕輕指著那個人,問向陪在一旁的毛海瀾未婚夫韓碩,“那個側過臉的男人是?”
韓碩順著她的手指盯到那,看清后告訴她,“是我們東垣的副總嚴赫銘。”
“嚴赫銘?”邱魚下意識重復。
怎么會這么巧!?
她竟然在和阿宴表姐見面時,就聽到過這個名字!
而且他這個冒充東垣總裁騙她去酒店的人,竟是他們的副總!且也姓嚴!難怪她幾次都聽到人叫他嚴總!
可是,那日飯桌上提到他,這意味著阿宴是認識這個人的!
她想了下,也對,不認識的話,怎么能從這壞人那救她出去。
可……不對呀。他怎么知道她是在這個副總這里,還知道是這個副總騙的她?
好亂、好混亂。
某種隱隱要浮現的線索,似乎在邱魚的腦海里,翻滾著,她仿佛有頭緒,又仿佛沒頭緒。
她猜疑著,視線無意瞥到中間位置處。
一個她很熟悉的男人后腦勺,撞進她胸口。
心臟被這種熟悉猝不及防硬噔了一下。
呼吸凝滯的瞬間,全場燈光亮起。
主持人熱烈的聲音,帶著真相,頃刻擊碎了她,
“下面有請!東垣集團總裁嚴行宴,上臺為大家揭曉,邱河區森林度假酒店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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