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明半
迎著微微的春風,通往小鎮(zhèn)的路是條泥巴路,并不好走。明遲小心翼翼背著人前行,生怕走路不平顛簸,弄醒了背上的人。小籽跟在他身后,雪白的毛發(fā)沾了許多泥巴。
路上的行人被泥臟靴煩心得不得了,對于這年輕的男子背著位女子又拖家?guī)Э诘母酥恍∩螅姽植焕砹恕?
臨近小鎮(zhèn),天空烏云密布,明遲抬頭一看,暗道不妙這是要下雨的節(jié)奏。
背著人剛想進城,只見臨近的街道兩道豎排整齊正在巡走的官兵。明遲腳步一停,為什么這么個小地方也有官兵巡邏,難道是查晦人嗎?
這鎮(zhèn)是萬不能進不去了,眼見要下雨,明遲心如煎熬,可不能讓晦人淋著。
想著沿路來有不少人戶只能去借宿了。原路返回,又踏上了那條泥巴路。
剛走上幾步,背上的人動了動,攀放在肩上的素手輕輕拍了他兩下。
“醒了?”明遲知道她要下來,不過這路并不好走又全是泥巴,他并沒有放下人。
背上的人,微微點頭,針扎一下想要自己走。
“別動,我背著你走,地上全是泥巴,恐怕滑腳。對了,本來想進鎮(zhèn)上,但是天要下雨了,我們就近找戶人家借宿一晚吧。”明遲說著把人背得越緊了些。
他不敢說鎮(zhèn)上的官兵多,唯怕晦人多想與害怕,現(xiàn)在他只想讓晦人無憂無慮的活著。
走上一條極窄的叉路,遠處有幾座山蜿蜒起伏,往這條路走上一炷香的時間,瞧見一條小溪橫在這條叉路的盡頭。
小溪的平地上有家農(nóng)戶,傍溪而生,農(nóng)戶外圍豎著竹片編織的柵欄。
透過縫隙,里面有人影浮掠,還有些家禽鳴響。
明遲見天際閃著雷電,喚上小籽跟上,走上前敲門。
農(nóng)戶聽見門有聲響,趕著家禽開道走來,是位婦人,門還未開先詢問:“誰啊?”
“打擾了,我是來借宿的。”明遲有些僵硬的禮貌。
門開啟,婦人年歲不小,看著兩人倒也還算和善:“天快下雨了,想必是進鎮(zhèn)來不及了吧。”
明遲點頭,“是的,打雷了就怕大雨傾盆下落,所以才來敲門借宿。”
婦人還未說話,后面一道男聲響起:“那請人進來吧,已經(jīng)開始落雨了。”
聽著‘啪嗒啪嗒’大大的雨點掉落聲,婦人連忙請人進去。
這農(nóng)戶的家禽早已不見蹤影,可能是感知下雨已歸巢了。
明遲進到屋檐下,把人放了下來,憂聲詢問:“沒淋著吧?”
厭司似不敢卸下斗笠,紗幕里微微搖頭。
小籽在草地里打了幾個滾才躍過柵欄進來。
婦人剛想招呼人進屋去,但是瞧見一個雪白的物體‘咻’的一下進了院,嚇了一大跳,看清后驚喊:“天,這是只狼!”
婦人的丈夫,也是剛剛說請人進來的那道男聲之人護著她身前,眼中有些驚訝:“竟還真是只狼。”還是頭雪狼。
明遲進來時便瞧見這戶人家墻上掛著些動物的皮毛,便知這可能是家獵戶,連忙出聲:“二位好心人莫怕,這是我家的寵物,不咬人,雖是頭狼卻很是良性。”
那農(nóng)戶的主人也是這戶的丈夫正安撫著受驚嚇的妻子,看了一眼小籽,看著明遲的眼神有些贊賞:“小兄弟竟是位高手,狼可不好馴服。”看著二十出頭,對付這種兇殘冷酷的牲畜竟然很在行,作為獵戶很是喜歡這種小伙子。
明遲笑著,委婉道:“是它通靈性,從小養(yǎng)起的,沒什么狼性。”
雨下大了起來,主人請人進屋,屋內(nèi)很簡設,看出是家淳樸的人戶,那男的開口道:“我姓王,小兄弟喊我王叔就可以了,我家還有一間客房,剛好兩位可以住下。”
“多謝王叔,我姓明。今日要叨擾一晚上,沒什么好報答的,這里有一碎銀,望不嫌棄。”明遲感謝道。
王叔見人如此寬裕大方,也是開放一笑:“哈哈,小兄弟莫客氣,你們住下便是,不用銀子。”
“這多不好意思,王叔你還是收下吧。”明遲知道這戶主人是好客并不是什么歹心之人,見人不收略覺不好意思。
王大嬸端了飯菜來,打斷兩人,“正好今日多煮了些飯菜,來小兄弟先用晚飯吧。”
桌上擺了幾個菜都還熱氣騰騰,兩葷兩素,可見獵戶是不愁葷菜的。
“快坐下,哎小兄弟的妻子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王大嬸招呼著,看向明遲牽著的人,見人有些虛弱,好似站不穩(wěn),不過人又帶著斗笠看不見臉,不免奇怪又擔心出聲。
明遲扶著人坐下,晦人的手是有些冰涼,心中緊了起來,見王大嬸還擔憂看著,回道:“她前陣子生了病,如今還沒好利索。”
“哦,這樣啊,瞧小兄弟是著急趕路吧,這位夫人嬌弱,可是要多多休息才好。明天我給夫人殺只雞吃吧,正好我飼養(yǎng)了些雞鴨。”王大嬸好心道。
明遲不好讓晦人露面,順著話繼續(xù)說:“王叔王嬸,我家夫人可能剛剛吹著風了,我想讓人先休息會兒。”
王大嬸是個好心腸的人,看著人確實有些病姿,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道:“好,小兄弟跟我來,我?guī)闳シ块g里休息。”又對自家丈夫說:“你重新把飯菜分成兩份,等一下讓小兄弟端去房里吃。”
王叔應下。
小籽跟著后面,一起進了房間,尋了個位置趴著,靜靜不動。
王大嬸看它兩眼,有些像狗的做派她也不怎么害怕了,從衣柜里面拿出被子道:“這被子是干凈的,我給你拿鋪好吧。”
明遲忙道:“王嬸我自己來吧,你先去吃飯吧。”
“那好,你們有什么事跟我說就可以了,嬸子盡量幫忙。”王大嬸笑著離開了。
這房間不大不小,家具擺放整齊,衣柜與床鋪整潔一塵不染,看得出王大嬸是個勤快的人。
明遲鋪好被子,幫厭司似解了斗笠,見其臉色有些蒼白,扶著她坐在椅子上,臉頓時緊張起來皺眉問:“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本來想進鎮(zhèn)看大夫的,但是現(xiàn)在進不了。晦人的身子確實虛弱,他不懂醫(yī),生怕有什么事。
厭司似摸著肚子,臉色微頓不好意思啟齒,她的月事自從傷了眼以后就不太規(guī)律,有時候一個月來一天,要么就是幾個月來一次。
現(xiàn)在腹疼難忍,可能是來了月事,可是明遲是男子,她怎么好意思說。
明遲見她摸著肚子,不明所以然,是餓了嗎?還是:“肚子疼?”
厭司似微點頭,垂著蒼白的臉有些羞赧。
肚子疼?這好端端的怎么肚子疼,“是中午吃了干糧的緣故嗎?我知道你從來沒吃過那粗糧,怪我,真是怪我。”明遲說著自責起來,也心疼極了。
厭司似擺著手,微微出聲:“不……是。”她有些急了,這事怎么好說出口,以前她身邊都是木嬤嬤與新煙在,但是對于男子怎么開口說這么隱晦羞恥的事。
“那是怎么了?”明遲眉頭擰緊,看著她手死死捂著小腹,疼惜伸手想去給她揉揉,想揉著會不會好受些。
厭司似一驚,死死拽著他的手阻止了,急得艱難出聲:“我……是……”
明遲覺得不對勁,晦人這樣好像是有什么難言開口,“是什么?”又低頭看向她手緊緊拽著他的手,不過這一看似乎瞟見了什么。
“晦人,你是不是受傷了?怎么裙子上沾了血?”
說著抽出她緊拽住的手,想去一探究竟。
“不,月……事……”厭司似見瞞不住閉著眼睛說出,雖眼睛看不見,但她還是不敢睜開眼看著他。
明遲的手僵住,他知道月事是什么。突然臉染上一片緋色,“我我…我去找王嬸,這個我不太懂。”
你懂了還得了,厭司似心中說出這句。又捂著小腹,好似那里被割了一刀一樣。
過后,明遲不知道怎么和王嬸說的。反正他打來熱水,道:“你先洗個熱水澡吧,就是王嬸說,就是這個東西……咳……用這個。”他把東西放進厭司似手中,手還有些抖。
厭司似摸出是月事帶,臉色閃過不自然。這人真的問王嬸要來了,又覺得好笑,真是難為他了。
“衣服我也準備好了,你洗好了叫我。”說完人就跑了,他臉有些掛不住,他出去問王嬸的時候,鬼知道王嬸那個眼神有多奇異。
他站在門口守著,揉著鼻子,又把手放下,覺得手有團火在燒。又安慰著自己,沒事沒事,是晦人,以后他都要明白的,幸好,下次就有先見之明了。
“小兄弟,你也別不好意思,都是成家的人了,嬸子也沒見怪,我煮了些紅糖水,給你夫人喂下,這個水止疼,女人這疼起來要命的,你可要好好照顧你家夫人。”王嬸端了碗東西來,見明遲站在門口神色有些難以為情,這才開口道。
“疼起來要命?”明遲只聽到了這幾個字,見人還端著東西,他接過。
“是的,千萬別受涼,碰冷水這些的,吃食也要清談點。瞧著小兄弟應該是剛成親不久吧,看你也是個疼人的,嬸子也就多說兩句。”王嬸道。
“好,我記住了。”明遲回味著那話,暗暗牢記,有些憨態(tài)點頭。
不過多久,厭司似已經(jīng)沐浴完,換了身干凈衣服,她整理好弄臟的衣物,有些發(fā)愁,這該怎么處理,以前都是木嬤嬤給她洗衣物,她從未沾手過。
明遲見時間差不多,敲了門,“洗好了嗎?”
厭司似開啟門,散著發(fā)著的還是素雅的衣服,凈白的臉上有絲尷尬。
明遲倒是冷靜下來了,牽著她坐下,“這是紅糖水,王嬸說喝這個不疼……你還疼嗎?”廢話,晦人肯定疼,她剛剛那么難受,而且她現(xiàn)在臉色那么蒼白。
厭司似眨了下眼睛,點頭,很疼,腹部像是壓了塊巨石。
“那喝這個吧,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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