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章馳打開門邊的小冰箱,讓胡牧遠選飲料或雪糕。
胡牧遠又一次震撼了,這和小賣鋪有什么區(qū)別!
“我不吃。”她假客氣。
“吃吧。”章馳勸她,“我一個人反正吃不完。”
胡牧遠就拿了一瓶桔子水。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章馳,世界上為什么會有你這么幸福的小孩子?我敢肯定,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章馳:“為什么?”
胡牧遠:“你天天在這樣的房間里待著,還不開心嗎?”
章馳:“你現(xiàn)在也在這啊,你開心嗎?”
“開心啊!”胡牧遠嘴角快咧到耳根,“這簡直是我夢中的房間!”
“那很好啊。”章馳也笑了,他盤腿坐在地上,手向后撐著看她,“你去選漫畫啊。”
“好嘞。”
這次過后,胡牧遠抵御不了誘惑,三天兩頭往章馳家跑。她當然不敢也不能把章馳的自行車騎回家,每次都早早的跑步過去,又早早的跑步回來。
為了能多待幾個小時,胡牧遠會很有先見之明的用飯盒把中飯帶去章馳家。
章馳的父母果然如他所言,白天基本不在家。
樓下住的蔡阿姨,每到十一點,會上來問章馳中午想吃什么。胡牧遠在的時候,章馳會邀請胡牧遠一塊吃。但胡牧遠很堅決地拒絕了,她想來別人家看書還說得過去,連吃帶喝的,就不太好了。雖然她喝了不少。章馳一定要她喝。他說冰箱里的東西隔一段時間就會換新的,喝不完反正也是扔掉。胡牧遠只能厚著臉皮拿了。
兩人在三樓待著,胡牧遠通常只看漫畫,她對玩具和電腦興趣都不大。地上鋪了地毯,放了懶人沙發(fā),胡牧遠就拿著書在地上滾來滾去。
章馳有時候和她肩并肩趴地上看漫畫,有時候在一旁拆新的樂高,有時候叮叮咚咚的玩電腦游戲,還有的時候,會拿著本子在一旁照著漫畫畫畫。
胡牧遠總會被畫畫的他吸引,她覺得他畫得很像,火山頭栩栩如生,就問他:“章馳,你學(xué)過畫畫嗎?”
“沒有啊。就自己瞎畫。”章馳把筆給她,“你試試。”
胡牧遠嘴上說著“我不行”,手卻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將筆接了過來,她順著章馳勾勒的脖頸線條往下畫,不出意料的在紙上杵下了兩根無比生硬的曲線。
“完了。”她開始找橡皮,“畫毀了。”
“嘟嘟嘟——”
桌上的電腦忽然響起視頻提示音。
章馳起身坐到電腦前,點擊接通,“喂,舅舅。”
胡牧遠出于好奇,跟過去看了一眼,竟然看見屏幕上出現(xiàn)一個年輕男人。
柯宇鳴也看見了她,他直接問章馳,“你后面那個爆炸頭是誰?”
胡牧遠大吃一驚,“嗯?他看得到我嗎?”
“看得到。”章馳將右下角的小框放大,方框里赫然出現(xiàn)兩個湊在一塊的腦袋。
哇!胡牧遠瞪大眼。
“這個是攝像頭。”章馳指了指顯示器旁的小圓球。又和柯宇鳴說,“這是我同學(xué)。”
胡牧遠默默閃避去了角落。
……
視頻掛斷,胡牧遠又站回章馳身后,她一臉新奇地看著電腦桌面,“好高級啊,還可以打視頻電話。”
“有網(wǎng)絡(luò)就可以。”
“在哪都可以嗎?在不同的省也可以嗎?”
章馳很想笑,但忍住了,他說:“當然啊,不同的國家都可以。像剛才,我舅舅在美國,我在這,也一下就接通了。”
“美國!你舅舅為什么在美國?”
“出差。他馬上就回國了。”
“你舅舅是做什么的啊?”
“律師,大忙人。”
“真好。”胡牧遠又一次羨慕了,“他還特意問你要什么禮物。”
章馳:“你有□□號嗎?”
“什么?”
“我?guī)湍闵暾堃粋吧。”章馳打開□□的登錄頁面,很快便申請到了一個新賬號。
“你想叫什么名字?”他問胡牧遠。
“我不知道。”胡牧遠根本不懂。
“那就叫‘胡綿綿’。”
“我不。”
章馳無視胡牧遠的反對,嗒嗒嗒將三個字輸了進去。
“密碼呢?”
“你的密碼是什么?”
“那你跟我一樣吧。名字加生日,你生日是多少?”
……
胡牧遠莫名其妙多了一個□□號,好友列表里只有一個叫“飛馳”的章馳。
章馳抄了張小紙條給她,讓她把自己的□□號背下來,胡牧遠口頭答應(yīng),轉(zhuǎn)頭就忘去了爪哇國。她沒有任何可以登錄的設(shè)備,背著毫無用武之地。
離開學(xué)大概還剩一周時,夏浩然到章馳家來找他玩。
他對章馳家輕車熟路,進了門直奔三樓。
三樓門開著,章馳坐在電腦桌前,地上還躺了一個人,身上蓋了薄毯,露出的腦袋亂蓬蓬的。
胡牧遠看書看著看著睡著了。
夏浩然疑惑道,“這誰?”
“同學(xué)。你聲音輕點。”
“男的還是女的?”
“女生。”章馳起身,“走,我們?nèi)ジ舯谕妗!?
“你請女生來家里玩啊,不怕你的賀佳寧生氣?”
“什么亂七八糟的,別亂說。賀佳寧跟曉涵姑姑去新疆玩了。”
“哦。所以你就叫別的女生來陪你玩。我看她可比不上賀佳寧。”
章馳捶了他一拳,“你是八婆嗎?腦子里只有這種東西?”
……
游戲間隙,章馳問夏浩然:“你吃過生雞蛋嗎?”
“煎了的溏心蛋嗎?”
“就是生的,破了殼直接吃。”
“沒有。”夏浩然很懷疑,“那能吃嗎?”
“我沒吃過。但胡牧遠,就旁邊睡著的那個同學(xué),說她小時候住外婆家,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雞窩里摸蛋,然后拿著往墻上一磕,往嘴里一倒,一口就喝掉了。”
章馳聽胡牧遠說這事時覺得很有意思,這會兒才興味盎然的分享給夏浩然。
但夏浩然顯然不這么想,他“咦”了一聲,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她這么吃不腥嗎?”
“還好吧,好像是熱的。”
“想想就惡心。”夏浩然撇嘴,“鄉(xiāng)巴佬。你怎么叫這種人來家里玩?”
章馳很無語,“這怎么就鄉(xiāng)巴佬了?”
“這不就是鄉(xiāng)巴佬嗎?我家之前那個保姆就這樣的。東西是生的也吃,還不講衛(wèi)生。”
“算了。跟你說不通。”章馳懶得跟他爭,他手上操作不停,“快上岸!別待會我還要回來救你。”
胡牧遠平躺在地上,迷迷糊糊聽見旁邊有人說話,越聽意識越清醒,她想他們是在說她。
這天之后,胡牧遠沒有再去過章馳家。
棠城的義務(wù)教育是5+4學(xué)制,五年級結(jié)束時,會有一次大考。只有合格的學(xué)生能去與區(qū)一小相隔一條街的區(qū)一中就讀,不合格的學(xué)生,就要被分流去別的中學(xué)。因此升入五年級后,幾門主課老師較之前更為嚴格,學(xué)校里大大小小的競賽也多了起來。
數(shù)學(xué)奧賽和英文類的競賽,會由課余接受了專業(yè)培訓(xùn)的學(xué)生參加,胡牧遠從來不在此列。
只有作文競賽或征文要選人時,大家才會齊刷刷的將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因為她的名字一定第一個被叫到。
王老師對胡牧遠的偏愛有目共見,最離譜的是有次考試,胡牧遠作文偏題,王老師格外優(yōu)容,竟然額外給了她一次重寫的機會。這招致了班上部分同學(xué)的不滿。王老師立刻表示,人人平等,還有哪些同學(xué)想重寫的,她也可以重新看卷打分。大家又靜悄悄的鴉雀無聲了。
過完新年不久,胡東成買了一臺電視機回來。
胡牧遠非常驚訝,不知道好事為何從天而降。她現(xiàn)在還記得她家當初之所以那么快從大通間搬離,就是因為那兒有臺電視機。
張茜說:“我還不知道你,你就是為了看北京奧運會,是吧,巴巴的就要搬臺電視機回來。”
胡東成哈哈笑著,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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