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建虜如此激進?
隨著號角聲響起,清軍的盾車緩緩推進,越來越近。
劉繼虎觀察到那些盾車下方裝有輪子,前面覆蓋著厚實的木板和皮革棉被,用以遮擋銃彈。
但劉繼虎并不擔憂,他相信自家裝備的火器以穿透建虜?shù)姆雷o。
隨著清軍的步步緊逼,明朝軍隊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們的陣地堅如磐石。
將領們的親衛(wèi)和家丁們也被派遣出去巡邏,嚴格遵守命令,沒有中軍的指示,絕不允許隨意發(fā)射火銃或火炮,違令者將被立即處決。
對于那些膽怯或不服從命令的軍士,將會立即受到嚴厲的懲罰。
不過即便面對的是經(jīng)驗豐富、與清朝多次交鋒的老兵。
但劉繼虎的部下們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慌亂。
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保持著冷靜和沉著的態(tài)度。
當清軍接近到大約三百步的距離時,中軍突然發(fā)出了一聲炮響。
無數(shù)的旗手和軍官立刻轉向山頂,等待著主將的下一個指令。
而這時,清軍的陣地上響起了激昂的戰(zhàn)鼓聲。
伴隨著四面八方的吶喊,數(shù)不清的盾車,如潮水般向明軍陣地涌來。
劉繼虎騎在馬背上,他的身軀高大威猛,身穿厚重的鐵甲,面色沉靜.
只是專注地注視著敵人的軍陣,遲遲沒有下達任何命令。
眾多的明軍官兵,都在焦急地望著中軍的位置,等待著命令。
直到密集的盾車沖過了兩百步的界限。
中軍的旗號突然急速揮動。
一聲尖銳的天鵝音響徹云霄,傳遍了整個明軍防線。
明軍的車營隨即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銃炮聲。
黑火藥燃燒產(chǎn)生的濃密白煙,在炎熱的陽光下迅速擴散,立刻籠罩了整個前方。
隨著一陣陣火器刺耳的激發(fā)聲,明軍的火力開始發(fā)揮作用。
破碎的盾車和騰起的血霧中,夾雜著清軍士兵的慘叫。
面對明軍的佛郎機炮,清軍的盾車如同脆弱的紙張。
許多盾車在一瞬間就被打得千瘡百孔。
一聲震天的巨響,一輛盾車的遮板突然爆裂開來。
一顆鐵球直接貫穿了兩名清兵的頭顱,威力不減。
最終嵌入另一名清兵的胸膛,將他帶倒在地。
血肉橫飛,鐵球擊穿遮板后產(chǎn)生的無數(shù)尖銳碎片,如同暴雨般橫掃了盾車周圍的清兵。
這些清兵,有的是輕裝弓箭手,有的是未穿盔甲的旗丁,甚至還有包衣奴才。
他們的防護力極弱。
飛射的尖銳碎片如同利箭一般,他們渾身布滿了尖利的碎片,鮮血直流。
許多人捂著頭臉,難以置信地慘叫出聲,有的則跪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車營第一輪射擊的主力是中型佛郎機炮。
它們發(fā)射的是一到兩斤重的彈丸。
這些火炮幾乎都是對準盾車,水平射擊。
一旦命中盾車,無論其遮木多么厚實,覆蓋了多少層皮革和棉被,都會被打出一個大洞。
許多防御板更是被打得支離破碎,碎片四濺。
盾車后的清軍非死即傷,一片混亂。
緊接著,明軍陣地再次響起了天鵝音。
這次是百子銃和小型佛郎機炮同時開火。
大量的彈丸,從一斤到五兩不等,還有無數(shù)密集的鉛彈,如同狂風暴雨般傾瀉而出。
在明軍陣型的前方,火光閃爍。
滾滾升騰的濃密白煙。
從劉繼虎的視角俯瞰,車營的前方和中部仿佛被煙霧所籠罩。
刺鼻的硝煙味,甚至飄到了他的鼻端。
劉繼虎凝視著清軍的陣地,只見那里的盾車已經(jīng)變成了廢墟。
百子銃每一銃都能裝填數(shù)百顆鉛子,十銃便是數(shù)千顆,百銃則是數(shù)萬顆。
而劉繼虎的車營擁有數(shù)十門百子銃,足以覆蓋近千步的廣闊范圍。
數(shù)以萬計的彈丸如同狂風驟雨般射向敵陣。
穿透了無數(shù)盾車的遮板,撕裂了上面的皮革,擊穿了覆蓋的厚厚棉被。
密集如雨的射擊聲中,盾車紛紛碎裂,棉絮四散飛揚。
大片的血霧隨之升騰,盾車后的清軍士兵。
無論是披甲的還是未披甲的,如同被割倒的麥穗一般接連倒下。
大小不一的鉛子射入他們的體內(nèi),在他們的身體里肆意穿行,迅速將他們的內(nèi)臟和胸腹攪得粉碎。
許多人捂著腹部,看著自己流出的大腸和小腸,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看到清軍前沿陷入混亂,傷亡慘重。
劉繼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似乎看到軍功已經(jīng)唾手可得。
清軍原本擁有數(shù)百輛盾車。
其中前面的百余輛制作較為精良,但在佛郎機炮和百子銃的猛烈轟擊下。
至少有數(shù)十輛被摧毀,其余的也已是傷痕累累。
而在明軍猛烈的炮火下,失去了掩護的弓箭手和推車手們陷入了混亂,不敢前進。
隨后,劉繼虎的眉頭緊鎖。
他注意到雖然前線的清軍遭受了重創(chuàng)。
但在督戰(zhàn)兵的壓迫下,后方的清軍仍然推著那些相對簡陋的盾車,尖叫著沖向明軍陣地,迅速進入了百步之內(nèi)的危險距離。
清軍的表現(xiàn)有些異常,按照常理,他們應該早已潰敗。
劉繼虎眉頭微皺,既然這些清軍找死,那就成全他們吧。
隨著又一聲天鵝音響起。
明軍這邊的火箭齊發(fā)。
火銃手們手持著來自青牙軍的精良火銃,嚴陣以待。
他們開始通過戰(zhàn)車上的孔位,探出一桿又一桿的火銃。
這些頭戴明盔、身穿棉甲的火銃手們。
學著青牙軍樣,分為三層。
但不是輪次攻擊。
只有最前方的射手負責射擊,而后方的兩層則負責傳遞和安裝彈藥。
他們瞄準著越來越近的建虜盾車。
烈日下汗水淋漓,身上的棉甲蒸騰著熱氣。
卻只是緊咬著牙關,等待著射擊的命令。
他們身邊和身后,各級將官們也在大聲咆哮。
強調不得擅自開火,否則將立即受到嚴懲。
在火銃手的身后,近戰(zhàn)軍士,也在嚴陣以待。
這時。有些清軍從盾車后閃出,不時發(fā)射火銃,聲音刺耳。
然而明軍并未因此動搖,他們深知這是敵人的慣用伎倆。
以空彈誘敵,一旦回應,清軍便會趁機猛沖。
劉繼虎在遼東多年,與清軍交鋒多次,早已洞悉其戰(zhàn)術。
火銃兵,近戰(zhàn)兵等,都不為所動。
靜靜等待著中軍的指揮信號。
隨著一聲號角聲響起。
明軍的陣地瞬間被火光照亮,濃煙滾滾升騰。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銃聲,那些未能及時躲避的清軍弓箭手,胸前噴涌出血花,紛紛倒地。
青牙軍的火銃威力驚人,即便剛才被摧毀的,有著遮板和棉被的清軍盾車也難以抵擋。
更不用說那些防護較弱的盾車了。
在盾車后方的弓箭手和推車手們,接連被穿透盾車的彈丸擊中。
個個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倒在了血泊之中。
站在山頂?shù)膭⒗^虎目睹這一切,臉上綻放出滿意的笑容。
他心中暗贊,青牙軍的火銃確實威力非凡。
號角聲又一次響起,數(shù)百支火銃同時開火.
聲音震天動地.
無數(shù)火銃從遮板的孔洞中伸出,向著前方噴射出密集的硝煙。
在煙霧繚繞中,可以看到清軍士兵四處逃竄,混亂不堪。
他們的弓箭有效射程僅有五十步,遠不及青牙軍制造的火銃。
一時間,清軍只能被動挨打,無力反擊。
不過,盡管如此,清軍大陣中的鼓聲依舊不斷。
大批弓箭手在盾車的掩護下,依然頑強地向明軍的車營推進。
距離逼的近了。
在這個時刻,清軍終于找到了反擊的機會。
他們開始射箭。
然而,由于明軍車營被遮牌嚴密保護,清軍無法看清內(nèi)部情況,只能盲目地向車營方向仰射。
弓弦的聲音此起彼伏。
無數(shù)箭矢如同暴雨般向明軍車營傾瀉而下。
炮手和銃手們緊貼著戰(zhàn)車遮牌。
而后方的冷兵器手則迅速豎起了密集的盾牌。
箭矢從高空中墜落,一波又一波地襲來。
盡管有些士兵不幸受傷,但劉繼虎認為這樣的代價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這打仗不可能沒有傷亡,而且從交換比來看,明軍明顯占據(jù)優(yōu)勢。
此時,清軍的盾車已經(jīng)逼近到戰(zhàn)車前的拒馬處。
然而,要想移開這些拒馬,清軍士兵必須走出盾車的保護。
這無疑成為了明軍射擊的絕佳目標。
明軍的火銃持續(xù)對清軍進行射擊,將他們逐一擊倒。
此外,佛郎機炮和火箭也不時發(fā)射。
這讓清軍的弓箭手在互射中完全處于劣勢。
他們在明軍陣前五十步范圍內(nèi)舉步維艱,傷亡慘重。
山頂上傳來了歡呼聲。
到了這個階段,明軍可以說已經(jīng)取得了勝利。
這場戰(zhàn)斗的軍功相當可觀。
最終,清軍那邊意識到。
僅憑盾車和弓箭是無法攻破明軍車陣的。
于是,他們的鼓聲響起,眾多盾車和弓箭手開始撤退。
緊接著,戰(zhàn)場上煙塵四起。
竟然出現(xiàn)了一大批身披重甲建虜。
他們驅趕著龐大的馬群,向明軍這邊發(fā)起了猛烈的沖鋒。
這些馬群的眼睛,都被蒙上了黑色的布條。
而在它們身后,是一波波身披厚重鎧甲的銳兵,以及裝備精良的巴牙喇兵。
他們似乎打算利用馬匹的力量來沖擊明軍的車營。
劉繼虎眉頭緊鎖,心中疑惑。
清軍這次的投入實在太大,竟如此不惜一切代價?
看著這些重騎兵如狂風般席卷而來,氣勢洶洶。
車營內(nèi)的明軍士卒們終于變得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又有一名將領大聲喊道:“大帥,建虜從我們的左翼和右翼發(fā)起了攻擊!”
劉繼虎立刻轉頭望去,只見車營的左右兩側前方,煙塵滾滾。
大量的清軍騎兵正從兩邊包抄過來。
劉繼虎面色沉穩(wěn),冷哼一聲。
他麾下的騎兵眾多,面對建虜騎兵,其實并不擔憂。
他立即派遣兩名將領,各自率領千余騎兵出擊,務必確保兩翼不受建虜襲擾。
回到正前方的車營。
近兩千名清軍重騎兵正滾滾而來,劉繼虎的表情凝重。
顯然今天的戰(zhàn)斗將會是場惡戰(zhàn)。
看著清軍騎兵的沖鋒將近。
明軍車營內(nèi)又響起了號角聲。
火銃和火炮齊鳴,車營內(nèi)的佛郎機炮、火箭輪番發(fā)射。
清軍的士兵和馬匹不斷倒下。
特別是車營中的百子銃,雖然裝填過程復雜,但仍有近半數(shù)已經(jīng)裝填好彈藥。
他們一次齊射,將前方奔來的馬匹和重騎兵擊倒一大片。
人馬哀嚎,許多受傷受驚的馬匹瘋狂地四處沖撞。
然而,在清軍死兵的控制下。
兇猛的人馬仍然朝著明軍急速沖來。
車營的火銃手們進行了三輪齊射,但在清軍重騎兵的強大壓力下,這三輪射擊的整齊度和發(fā)射密度都不如之前對抗清軍盾車時那樣精準。
畢竟,盡管他們勇敢善戰(zhàn)。
但在紀律和戰(zhàn)斗力方面,遠遠不及青牙軍的精銳。
那些被蒙上眼睛的清軍馬群,橫沖直撞,沖破了前方的拒馬,向著各輛戰(zhàn)車狂奔而去。
由于看不見戰(zhàn)車前方的長槍,再加上瘋狂的狀態(tài),它們毫不畏懼死亡。
在一陣陣巨大的撞擊聲中,沖破了戰(zhàn)車的防線,直接闖入了車陣內(nèi)部。
緊隨其后,清軍的死兵和銳兵也狂吼著沖進了車陣。
“殺賊!”
劉繼虎眼中立即紅了起來。
他奪過一名鼓手的鼓槌,親自敲響了大鼓。
“殺建虜啊!”
在激昂的戰(zhàn)鼓聲中。
銃軍后面的冷兵器手們,咆哮著沖上前去。
長槍手們上刺敵兵,下刺馬匹。
大棒手專門瞄準清軍騎兵的馬頭和身披重甲的建虜頭部猛擊。
刀盾手緊隨長槍兵和大棒手,高聲怒吼,隨時支援。
一時間,戰(zhàn)場上血腥的肉搏戰(zhàn)激烈展開。
被沖開車陣的幾處地方,密集地擠滿了清軍和明軍死戰(zhàn)士卒。
在這狹小的空間里,長槍如狂風暴雨般來回刺擊,大棒和長刀也在不斷地揮舞砍劈。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士兵們幾乎沒有多少施展技巧的余地,只能不斷地刺擊和砸打。
在熾熱的陽光下,戰(zhàn)場上的血腥味愈發(fā)濃烈,滾燙的鮮血不斷地從雙方戰(zhàn)士的身體中涌出,流在干燥的地面上。
清軍沒有想到明軍竟然如此頑強。
即使車陣被沖開,他們?nèi)耘f死戰(zhàn)不退。
而他們沖進來后,失去了戰(zhàn)馬的優(yōu)勢。
沒有辦法,只能選擇下馬與明軍進行拼命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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