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思祿在西南邊陲的大山里隱匿多年,機緣巧合之下在天臺山遇到了修煉出關的仙長,受其點播后,才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他一路秘密追隨仙長來到京城,這才遇上了深懷仁善之心的祁鈺。如今,即要跟祁鈺下山去獲新生,定是要向仙長跪別后才好離開的。
祁鈺跟祁鎮商量后決定,下山時定要到山澗的道觀,與那里的仙長鄭重拜別。并向其告知:自己和哥哥打算暗自保護被宗族追殺的思祿,帶他下山去過安身立命的日子
仙長于靜室前,第一眼看到迎面而來的祁鎮時,心里頓時戈登了一下。
只見他與祁鈺并肩走在一起,身量高壯、面生華貴,不怒而威。僅僅一眼,便可感受到他骨子里透出的堅毅。再細看時,更覺得這少年生的劍眉英目、分外俊朗,自帶一番無與倫比的帝王氣魄。
祁鈺見到仙長后,先與祁鎮一起行了禮,然后說到:“今日下山,兄長特意與祁鈺前來向仙長拜別。”
仙長亦向兄弟二人回禮。
祁鎮打量著眼前的道人,其目光炯炯、凌然出塵,即使衣著破舊,也依然難掩身上的道骨仙風。舉手投足間,似有一股超凡之氣,讓人心生敬仰。
他謙恭的對道人說到:“感謝仙長留我弟弟和隨行親眷在此借宿,也因此與思祿機緣相遇。思祿的宗族權勢相爭、甚是復雜。為不叨擾道門修行,我兄弟二人打算帶他下山妥善安置。還望仙長允諾。”
這時,思祿走到仙長的跟前,并在他面前跪了下來前,然后說到:“思祿自知,這幾年一直是仙長暗地里護著才得以周全。打擾您靜修多年,自覺無比愧疚。今日就要隨恩人下山去了,走前特意來此跪別。愿仙長今后日日能得眾神護、修道養德萬萬年!”
他有些聲音哽咽的說完后,又連磕了三個響頭。
道人將思祿扶起,對他說到:“今日既去,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繼而又對眾人施禮后,說到:“愿各位福主,來日無量福壽,各自皆隨心愿!”
眾人依次向仙長告辭后才轉身向山下走去
祁鈺卻單獨留了下來,他把哉生叫到一邊,把藍兒借閱拿走的幾本經書,如數交回到哉生手里,說到:“這是藍兒托我給你的,她手抄了一份,打算回去好好研讀。”
哉生則對他說到:“再好好研讀,有些精要也是很難自己能夠悟透的。你跟我去趟丹房,我送她幾本全解和譯注,這樣就不會走彎路了。”
兩人來到丹方,除了剛才說的那幾本經書的注解,哉生又給了祁鈺一摞手稿,還將一個木匣子交到了他的手中,這才說到:“這摞手稿是我煉丹時的控火心得和一些藥石的作用,她日后燒制瓷器改善爐火時,興許能派上用場。”
然后又撫了下木匣子,繼續說到:“這里面是我給你們倆做的各種香丸,彈琴讀書時用的、安睡調息時用的、止咳平喘時用的,各不相同。我都一一做好了分類,用時看清標注既可。”
祁鈺看著哉生放到自己手上的這些東西,每一樣都傾注了他的心血,心里竟有些許動容起來。
于是緩聲問到:“以后只要得閑就來山里看你好嗎?”
哉生則笑著答到:“我們今生有緣,來日方長”
一直將祁鈺送至山門外,直到再也聽不到其腳步聲了,哉生才轉身走回道觀的方向。剛踏入院子,就聽師傅問到:“若是紫薇七殺的命盤,該如何解?”
哉生略微遲疑了一下,答到:“此乃帝王星,七殺化權是極其尊貴,且手握權柄的命盤,其人雄心萬丈、氣象萬千,能成就千古霸業!”
“若是此雙星落在仆役宮呢?”
“那可不太好了,雖擁有尊榮,卻容易聽信讒言,會被別人拖累、受人陷害,其人下屬剛強欺主,可能會被偷盜家財,此生都會大起大落、跌宕起伏。”
哉生不明白師傅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便猜測著問到:“難道是剛才來訪的幾位少年中,有這個雙星命盤的?”
“放心,不是與你交好的祁鈺!”道人回答到。
轉而又對他說了句:“哦,對了,為師的腳傷現已痊愈,明日要去往青城山云游,你今日務必把自己的行囊收拾好!”
“啊?師~師傅~,那咱們這回要去多久?”
“三年!至少!”
“什~什~什么?三年?”
道人說完便去往靜室了,留哉生一個人立在原地,吹著冷風、發著呆
話說這片山脈中的兩處道家廟觀,卻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位于山峰之上的道觀,由于山路高險、人跡罕至、道長也甚少出觀見客,香火遠不如山下的道觀鼎盛。可山上的道長不僅弟子眾多、廟觀也建的恢宏大氣。
反倒是山澗的道觀,靜室、丹房都簡單至極,仙長也只有哉生一個徒弟。師徒二人還經常外出云游,且每每出觀都是數月甚至數年。可即便他們不在道觀時,依然有信眾每日前來上香和打掃。香火不斷,甚是鼎盛。
祁鎮見祁鈺遲遲沒有跟上來,便放慢了行進的速度,直到與祁鈺再次匯合,才一起向山下的村子走去。
藍兒則因為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實在不便與祁鎮那些少年護們同時趕路,便帶著嬤嬤和管家,在石彪和于冕的護送下,先于眾人下山了。
此刻,她早已坐在了進山時留在村子里的馬車上,等著與眾人匯合了。
祁鈺與祁鎮走到山下,遠遠的就瞧見了藍兒的馬車,可還未等走進,就聽見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細看騎馬的來者,竟是隨侍祁鎮的東宮局郎王振。
他看到自己的主子后,立刻下馬行禮,并向祁鎮和祁鈺說到:“二位殿下進山多日,老奴每日都在宮里提心吊膽,即怕殿下們吃不好、睡不好,又怕會遇到什么應付不來的猛獸。現在殿下們平平安安的出山,老奴這心里別提有多踏實了!”
說話間,竟好似有幾滴眼淚掉了下來,聲情并茂的甚是感人。
祁鎮很小的時候,王振就陪在他身邊了,且時刻相伴左右,不僅照顧了他的生活,也影響了他的處事和性格。
此刻看到自己宮里的近臣,如此在意自己的安慰,祁鎮內心甚是感動,立馬伸手將跪在地上落淚的王振扶了起來。
祁鈺每次看到王振這幅陰陽怪氣獻殷勤的樣子,都會覺得無比做作。
他始終認為皇子身邊的近臣,更應該是秉性純良、處事客觀。日常也不僅僅只是照顧主子的生活,更因該起到規勸和約束的作用。
而這東宮王振,跟自己府里那個儒雅謙和的興安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個跳大神兒的。
祁鈺實在是不想看到王振哭哭啼啼獻殷勤的樣子,便帶著思祿徑直走向了藍兒的馬車。
他早已在寫給杭父的信中,交代了清楚了思祿的安置問題。此刻只是想把他鄭重的托付給藍兒,希望她能把他當家人,跟自己的父母和兄長一起,給思祿一個溫暖的安身之地。
再者,杭家本是匠人之后,雖然杭父現在朝中任官,卻僅是個正九品的文官而已,家中唯一的一個兒子,也只是個文弱書生。
杭家在南方是百年產業、可謂富甲一方,卻偏偏家里連個能護親人周全、保基業長久的能人都沒有。
祁鈺覺得,今日有了英勇的思祿守在杭府,杭氏一族這才算是有了初步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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