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六章
正當江山茶來到房門前,正想將房門打開,便聽到了“咚咚”的敲門聲。
“江姑娘,你休息了嗎?”
聽著聲音,是金向。
正巧,這下也不用江山茶找他來了,自己上門來了。
“你來作甚?”江山茶將門打開,便看到穿著一件單衣,光著腳站在門外的金向。
手中還提著一個黑色的物什。
江山茶仔細一看,是自己之前做的一雙鞋。
本來這鞋原是給江南晨做的。可由于這是江山茶第一次納鞋,第一次動手,針腳做的不好,江山茶也是認了。
但是鞋長都做大了……江南晨見著不合腳,也不愿意穿,便擱置了。直到遇上了金向,想了想,便將鞋子從柜子之中拿出來給他穿了。
如今再看到這雙鞋子,江山茶也是心中一驚。
不會是……
“江姑娘,這鞋子壞掉了。”金向舉了舉手中的鞋子,偏著頭,看著江山茶的神情。
江山茶自己都不必想,此時的臉肯定紅的像山中的山茶一般。
真是丟人。
“阿……竟然壞掉了阿……”江山茶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可是我們家已經沒有合適的鞋子給你了,這……”
該怎么辦呢?
“要不江姑娘現下做一雙?”
不要隨便的給我做出決定好嗎!
江山茶心中雜亂一團,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做是肯定要做的,總不能他這幾天都沒鞋子穿吧?總不能成天讓他呆在床上吧。
但是這段時間,她還得上山幫江婆婆找草藥呢,這下也走不開了阿。
這該如何是好?
江山茶糾結地開口道:“可是外婆這段時間讓我去找草藥,午后回家才能納鞋,怕是沒有時間……”
“沒沒,事,我去。”江南晨不知何時從何處蹦了出來,臉上還帶著“包在我身上”的表情,主動請纓去找草藥。
江南晨見著金向的鞋子壞了,但是鑒于與金向關系并不怎么樣,就第一次沒有主動的幫助金向。
只是偷摸的跟了過來。
江山茶見著江南晨突然冒了出來,也是嚇了一跳。
“這,”江山茶看著兩人,一個充滿期待,一個盡是希冀,她只能是硬著頭皮回復道,“好吧。”
江南晨拍掌叫好,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江山茶見著江南晨這般的高興,一時摸不著頭腦。
這些天二舅舅到底是經歷了些什么阿。
“那便麻煩江姑娘了。金某感激不盡。”金向將鞋子遞給了江山茶,再看了看江山茶的神情。
只見江山茶眉頭皺著,一副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地里的神情。
“江姑娘這般晚了還沒有休息嗎?”金向想到她剛開門時糾結的神情,便主動問起了話來。
“這個……”江山茶抱著鞋,這才想到自己本來是想問他事情的,這一下就被攪和了。
現下真的要問時,話到嘴邊,她突然就問不出口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認為,你肯定沒有你說的這么簡單。”江山茶靜靜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想從他的眉宇之中看出什么來。
金向像是早就知道她會這么問一般,低頭一笑,說道:“你在想今天李二狗給你說的那些話?”
眼中卻毫無波瀾。
看得江山茶一晃眼。
然而,江山茶沒從金向臉上發現什么不妥當地方,甚至于,他在說話時氣定神閑,絲毫沒有一點說謊的慌亂。
“不僅僅是如此,最近外婆對待你的態度也是十分的奇怪。”江山茶搖了搖頭,也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你是怎么想的呢?”金向直視著江山茶的眼睛,淡淡地開口說道。
他的眼神,的確是有一種魔力,讓人深陷其中,卻又有著難以言狀的味道。
但是,里面沒有一絲的心虛,坦蕩如常。
“我……我不知道。”
“不用想太多,如今不早了,江姑娘早些休息吧。”金向看著她,再看了看她手中的鞋。
“嗯……明日見。”
看著金向逐漸遠去的背影,江山茶嘆了一口氣。
這該如何是好?
她看著手中的鞋子。已經斷了的絲線松垮的附在鞋子上,露出了參差不齊的針腳以及剪得并不齊平的布料。
看得江山茶臉一紅,恨不得給當時的自己一拳。
怎么就這么把鞋子給客人穿上了呢?
她坐在椅子上,借著煤油燈的光亮,將所有的絲線用剪子挑開。
江山茶房間的亮光在巳時才暗去。
第二日一大早,江山茶起床盥漱時,發現江南晨已經早就離開了家,并且將昨夜剩下的包子帶走了。
江婆婆也是一大早就離開了家,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在廚房之中只剩下了蒸好的芋頭。
江山茶手中剝著芋頭皮,腦中卻在想著怎么納鞋這一事。
此前江婆婆教過她了,可由于她本人忘性大,現在已經是忘得七七八八了。
這該怎么是好?
正當江山茶悠閑的吃著芋頭時,“咔嚓”廚房門突然被碰了一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江山茶看去,只見金向光著腳,穿戴整齊的走了進來。一身麻衣穿在金向身上,江山茶總有一些難以言狀的感覺。
總覺得別扭。
江山茶心虛一笑,手中還在剝著芋頭皮,說:“早啊,阿向。”
“早,江姑娘。”
見著金向沒有提鞋子這件事,江山茶松了口氣。
“江姑娘。”金向走進屋中,突然叫住了她,嚇得江山茶一抖,將手中的芋頭都嚇掉了。
“阿向這是有什么事嗎?”江山茶只希望他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給她留些臉面吧。
金向見著江山茶的反應也是覺得十分的奇怪,他看了看桌上,問道:“今日的早點就是這個嗎?”
幸好不是提鞋子的事情。江山茶松了一口氣,將地上的芋頭撿了起來,放置在了簸箕之中。
到時候倒給豬花花吃。
“是的。要是你吃不慣還是將就著吧。我等會去給你煨中藥。“江山茶拍了拍自己的臟手,正想要離開廚房。
“江姑娘請留步。“金向冷不丁地叫住了她。
江山茶只得僵硬的轉過身來,問道:“你還有什么事情呢?”
金向眼中暗了暗,低聲說道:“近段時間,小心。”
欸?
還沒等江山茶反應過來,金向已經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了。
他,這是什么意思呢?
江山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也沒有多做停留,趕忙去熬中藥了。
坐在正在生火的藥罐子前,江山茶懷中還抱著一匹布料。
這是要給金向做鞋,特地去翻出來的。
她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再看了看此前做好的這個鞋子的樣式,努力的去回想著江婆婆和她說的那些步驟。
抬起頭,便看到了正好將早飯吃完的金向,正踱步而來。
這身衣服是穿的江南晨的,所以對于金向而言屬實是有一些短了。走路時,江山茶還能看到從寬大的褲子下露出的腳踝。
她感覺到不對勁,便趕忙的將視線移開。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金向來到跟前,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開口道:“江姑娘,注意火。”
江山茶這才反應過來,燒著藥罐子的火已經滅了,升了一縷縷的黑煙。
她趕忙放下手中的布料,將火重新架起,并且她本人已經被這黑煙熏得眼淚汪汪。
將火重新升起來時,她抬起頭一看,便看到金向仍然站在原地,就這么看著她。
看得江山茶臉上一紅。
“咳。”金向像是感覺到了江山茶的心態變化,咳了一聲。
“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近段時間小心阿?”江山茶看向他,不解的問道。
“無事,無礙。”金向看著火苗輕輕地舔舐著鍋底,淡淡地說道。
“好吧。我以為是真的要發生了什么事情了。”江山茶聳了聳肩,轉過頭來,看著地上的積灰。
語氣之中藏著無奈與不解。
金向也沒有解釋,江山茶便也不再問這件事。
“阿向此前的家是什么樣的呢”江山茶見著尷尬的氣氛已經蔓延上了房檐,便想著一些話題來緩解這種氣氛。
“我?”金向明顯驚訝了一下,但也很快的恢復正常,“不過是普通的家。”
確實挺普通的。
“那阿向的家人呢?”
“家人?我的父親長年在外,我的母親在我十五歲那年患病去世了。”
“抱歉,”江山茶聽到他這般說,連忙擺擺手,表示自己并非有意冒犯。
“無礙。已經過去許多年了。”金向看著她的神情,繼續的說道:“在家時,總是悶在房間之中,讀書習字。平日也沒什么愛好。”
“這樣啊,”江山茶聽到這里,若有所思,“你比我幸運。我從小就沒有見過我的父母親,一直是外婆和二舅舅陪著我長大。”
“村中的人說我們是怪人,盡管我并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這么說。”說到這,江山茶看了看手中攥著的布料,搖了搖頭。
走在村中,不是冷眼就是嘲笑,不懷好意的眼神陪伴著江山茶長大至今。盡管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與家人又做了什么事情。
除了一兩個朋友,江山茶沒有多余能交談的人。
“嗯……”金向好像并沒有感到十分的意外,他應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就像那天的李二狗,他就經常的欺負我。”提到李二狗,江山茶一下便來了精神,她揮了揮拳頭,口下也并不留情,“總有一天要將他揍趴下才行,省的他成日的欺負我。”
話音剛落,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看著金向,問道:“阿向在家中有什么兄弟姊妹嗎?”
“有。但是關系并不好,因為我母親只是一位妾室。”說這句話時,金向的眼中好像有著什么跳動一般。
“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江山茶眼神之中充滿了歉意。
“無事。這也不是不能言說的事情。”金向看著藥罐子邊上咕嚕咕嚕冒起的水泡,臉上沒有一絲的責怪的意味,語氣也是淡如平常。
他,應該和家中人關系并不怎么好吧……
“你看這款布料。”江山茶急忙地轉移話題,舉了舉手中的布料,“這是之前外婆教我紡織時,我自己做的,怎么樣?”
金向聽到她這么說,嘴角抽了抽。
不會又像她此前做的鞋那般吧?
藏藍色的料子在陽光的照射下,能感覺到它泛起的亮光。
只能希望它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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