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她告訴自己,只要周承寅笑一笑,她就原諒他了。
周承寅疾步而來,每走一步迸發出來的聲音格外空曠刺耳,這道聲音在她心尖無情地拍打狂叫,沒有終點,卻又心甘情愿。
遠處游艇啟動揚起悠揚的汽笛聲,寬闊的馬路上車輛滴滴的鳴叫,來往的人群盡情的歡笑,可這一刻,卿清的雙耳真的被堵住,自動隔離了所有的喧囂,她的眼里只有周承寅,向他奔赴而來的周承寅。
周承寅喘著粗氣站定在卿清正對面。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壓迫感,卿清下意識躲避周承寅的視線。
尚鈺晃了下卿清手臂,然而于事無補,她伸手尷尬的打招呼:“周師哥……好”。
周承寅終于睇過一抹眼神,“嗯,好”,匆匆一閃而逝的眼神,隨即他的視線再次落在卿清身上。
躲能躲哪里去呢,她為什么要躲,她又沒做錯任何事,卿清逼迫自己抬眸,卻無法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面對他,暖暖的胸口被無數細針扎入,兩分鐘的功夫,沒了平日的溫度,變得冷若冰霜。即便如此,可還是沒能放過她,扎過的地方蔓延出撕心的疼感,壓的她喘不過氣。
周承寅眼底閃過慌亂,故作鎮定的問:“逛完了”?
卿清喃喃嗯了聲。
周承寅指著遠處黑色的轎車:“走吧,我也回去”。
卿清冷冷的拒絕:“不用了,我們還想逛逛”。
周承寅:“很晚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很晚了為什么還要和別的女生在一起?為什么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積壓的問題如激流的海水一瞬間涌上岸邊,冷漠的吹散所有的幻想。
她根本拒絕不了他,說出一句拒絕的話她要下多大的決心,在口中前后練了幾遍才緩緩出口。
卿清嘴硬道:“沒關系,你先忙你的吧”。
卿清拉著尚鈺離開,剛抬起右腳。
周承寅握住卿清手腕:“走,一起回去,步行和開車都行”。
卿清譏諷的張開嘴角,她就知道無法拒絕,她做不到,也狠不下心。
尤其現在,手腕處清晰可得的熾熱。
尚鈺咳了聲:“卿清,要不就坐周師哥的車回去吧”。
卿清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周承寅臉色潤紅,晚風悄然吹起,把他身上的酒味一并吹來。男人兩鬢泛著紅暈,絕對沒少喝酒。助理開著車,輕而易舉的察覺到微妙緊澀的氛圍,他平穩的驅動車輛,全程未發一言。
卿清和尚鈺坐在后排,也未做聲。
周承寅指尖微頓,透過后視鏡觀察著卿清的一舉一動,她眸色迷離的盯著窗外,沒有吵鬧,沒有疑問,沒有任何言語,默不作聲。
他何時受過小姑娘的這種待遇。
抵達尚鈺住的酒店,卿清跟著尚鈺一起下車,見狀,周承寅立刻從車上下來,關門前示意助理先走。
尚鈺:“你們別送了,我上去了”。
卿清:“嗯,明天見”。
尚鈺:“好,周師哥再見”。
周承寅:“再見”。
尚鈺的背影消失于電梯口,黑色的轎車不知何時開走的,眼下黑燈瞎火的,只剩她和周承寅了。
卿清邁著步子往前走,周承寅與她并肩而行。
夜晚的風有些涼意,冷涼的風吹進領口,涼涼的劃過皮膚,襲來冷徹感,她本能的搓了搓雙臂。
周承寅脫下西服外套,單手抓住領子,從卿清肩膀處劃過,另只手從反方向攔截圍堵,抓住衣領的同時也將卿清固定在臂彎。
他攏緊衣服,卻沒松開人。
卿清貪戀他的臂彎,一動不動的等著他開口。
察覺到她悵然的情緒,周承寅無措道:“不開心”?
卿清不想裝做開心,坦然的承認。
她的生氣應該是和他脫不了干系,周承寅前思后想,認為有兩個原因,一是喝酒,二是剛才他扶魏冉冉。
周承寅捏住卿清下巴輕抬。
卿清驚怔抬眸,對上他幽邃無光的眼眸。
上方酒店招牌灑下熾白纓紅的稀光,兩光合一拓在黑漆漆的地面,拓在男人濃黑的發稍,拓在鋒利的眉宇間,他本就很少笑,燈影下顯得更加冷寂。
光束的折影下,他的喉結鋒銳的滾動,“卿清,我今天沒控制住喝了很多酒”。
卿清很想扶他回酒店,讓他趕快休息。
可是腦中占據的都是他扶其他人的場景。
沒聽到回復的周承寅,眉頭緊鎖,言語清透卻又鄭重:“你看到的那個人是我的師姐,她懷著孕出差,身體不是很舒服,他老公是我大學室友托我幫忙照顧,所以就看到那一幕了”。
原來只是他的師姐。
她錯怪周承寅了。
她應該無條件相信他的。
誤會解釋清楚,帶來的不是重見光途的喜悅,而是深深的自責。她從小受的教育好像都蕩然無存,為了沒有力證的小事就擺臉色,她太任性了。
周承寅輕哄:“還不開心嗎”?
小姑娘垂眸,眼睫快速眨動著,再抬眸眼尾沁上點點濕意,頭頂燈牌傾泄下來的光束拉長眼眶里的濕潤。
他看的很清楚,那是眼淚。
卿清倔強的仰頭,她不要哭,不要裝可憐,自己錯了就是錯了,眼眸以最快的速度眨動,企圖將涌進的淚水倒流回身體。
她暗暗的深呼吸,視線變得清晰才敢看向周承寅:“那個,周承寅,對不起”。
周承寅掌心向下,附上小姑娘的腦袋,溫柔的揉了下,“不用跟我道歉”。
卿清誠懇道:“對不起,我不該耍小性子的”。
周承寅咬音咂字:“不用道歉,女生就該時不時的耍小性子”。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他很厭煩總耍公主脾氣的女孩子,討厭她們無厘頭的無理取鬧,他也不會放下身段去哄任何人,包括徐里言的妹妹。
今天,他想掙脫開所有的束縛,心底深處的聲音告訴他,他不可以讓卿清生氣,不能讓小姑娘受委屈,哪怕一丁點,他也絕不準許。
卿清主動挽住他的手臂:“那我扶你回酒店吧,你看起來好像醉的不輕”,她瞅著他臉上因酒精激起的紅光:“皮膚都是紅的”。
周承寅任由她扶著,放慢了腳步,“還把我扔在大馬路嗎”?
卿清嘟了嘟嘴:“不扔了,回去好生顧著你”。
周承寅冷峻的面色終于浮上笑著,他輕笑出聲,雖然很輕,在空曠靜寂的路邊是多么的清晰可聞。
卿清被他的笑意熏染,輕輕一笑,撫去所有的不悅與無措。
明晃晃的燈影下,一男一女的影子落在斑駁的地面,隨著風向,他們的影子重疊拉長擴散,影子里的兩人時而俯首,時而淡笑,親密無常。
周承寅睨向兩手空空的卿清,以往徐清顏出去逛街,必是大包小包的往家提,卿清和尚鈺竟然什么也沒買。
“去商場了嗎”?
“去了啊”,卿清順著周承寅的視線,明白了他問這句話的緣由,“我們倆逛商場喜歡單純的逛逛,不一定非要買,在里面溜達溜達也挺舒服”。
“改天帶你去買”。
卿清驚的顫了下,他要帶她去購物。
周承寅薄唇輕動:“報答你今晚照顧我”。
卿清脫離軌跡的心率稍稍偏回正軌,她不自然的撓了撓發燙的耳朵:“哦,那可以啊”。
他要去買,那她就要!
客氣什么,她那么想要周承寅買的東西。
周承寅確實喝了不少酒,即使步子已經邁得很小,他走起來還是搖搖晃晃的,最后整個重心都壓在卿清身上。
從電梯出來,拐彎抵達周承寅房間,卿清打開包拿房卡,才反應過來這是周承寅房間,她哪有房卡。
旁邊的男人異常的懶倦,勉強能站著,昏黃的燈線下,男人褪去成熟與穩重,狹長的眼睫微微眨著,有一股少年時期的桀驁不馴,又有一點說不出的聽話順從。
卿清伸手:“房卡”。
周承寅薄唇向上抿了抿,委屈道:“沒有力氣”。
卿清噗嗤笑出聲,堂堂周總啊,雷厲風行,原來還有這般撒嬌可愛的樣子,“行,你沒有力氣,我來拿,在哪里”。
周承寅指著褲子:“褲子口袋”。
卿清視線下移,落在他口袋位置,眼眸不由自主的瞥向中間微凸的那一塊,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她快速移開。
眼球像是被滾燙的熱水燙了一下,灼的生疼。
頭頂上方傳來聲音:“在右邊口袋”。
卿清發出哦的顫音,慶幸沒有被他發覺。
否則真是沒臉見人。
造化弄人,她現在在左邊口袋,周承寅似乎連站都站不穩,她也無法把他丟在原地繞道右邊。
而直接伸到右邊口袋,她不能保證會不會碰到某個位置,單單只是想,她便心猿意馬,心神恍惚。
頭頂上方傳來催促的嗓音:“站累了”。
她輕輕搖了搖腦袋,算了,任命了。
卿清抬起左臂奔向口袋,一路順利,終于伸進口袋,本以為一切即將順利的結束。
可事實偏不如愿。
卿清左臂還扶著周承寅,大腦早已無法判斷,傻乎乎的站在他左臂的位置,只知道身體傾斜,卻早忘了腳也可以往前邁。
她別扭的抓住口袋的錢包,剛想抽回,腿部有點使不上力,失重的前撲。
感覺到身體的碰撞,周承寅右臂護住卿清半個身子,半騰空的穩住小姑娘。
卿清先是不安,不安之后是慌亂。
周承寅并沒有把她扶起來,只是勾住她的肩膀,彈指間她的腳已經踩穩實地,然而她手臂下的軟硬清晰可見。
那東西像是被踩壓的海綿,松開腳,它便逐漸膨脹變大,又像是小時候玩的泡大珠,先是小小的圓球,在水的撫育下,變得飽滿。
天吶,周承寅為什么還不把她扶起來,這個姿勢真的很怪啊!
她竟然抵在他那個位置!
風馳電掣之間,耳邊清晰傳來下咽的音調,卿清確定不是她。
那就只能是周承寅啦!
周承寅眉眼灼燙,咽了咽口水,啞然道:“冒失鬼”。
“我……我”,卿清完全摸不著思緒,慌張的站起來,搓了下殘有余溫的手臂。
緊接著溜進他的口袋,從里面掏出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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