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案發(fā)的這條解家村所在的沙包鎮(zhèn)沒有公安局或者派出所,所以死者解立軍的尸體只能送到村委會里,待秦明和顧念檢驗解剖。
簡陋的小屋子里,尸體躺在由兩張桌子合并而成的臨時解剖臺,秦明和顧念在尸體兩側,房子角落也站著一名負責做筆錄的警員。
“目測體重大約八十公斤左右。”
秦明上前用手把死者的眼睛撐開,“死者眼瞼密布出血點。”
又看了看死者的手和腳,“手指和腳趾指甲烏青。”
而后再檢查死者的面部,“口唇黏膜有大量的局限性出血和損傷。”
從以上幾個觀察結果來看,顧念可以做出準確的死因推測。
“是典型的機械性窒息死亡。”她毋庸置疑地說道,也很快得到了秦明的認同。
制服警員聞言,立刻說道:“案件性質定了,我馬上向專案組匯報。”
警員正想那手機出來的時候,卻被秦明叫住。
“等一下,確定死因的時候,我們必須對所有有可能的死因都進行排除,不然只能下聯(lián)合死因的判斷。”
對于秦明略微冷淡的理由,警員面露不解,見狀,顧念只能放軟語氣用白話解釋。
“機械性窒息死亡是一個統(tǒng)稱,溺死、勒死、捂壓口鼻導致的死亡都屬于機械性窒息死亡,所以我們需要進一步的檢驗和解剖才能確定真正的死因,不然很可能會影響查案的方向。”
這下,那名警員才露出了然的表情,向顧念微微笑著點頭道謝。
“你說這繩子在尸體上起什么作用?”秦明低頭看著毫無生氣的尸體,思來想去都沒想明白這條繩子的用處。
“是不是勒緊了?”
警員不經意的提問讓秦明和顧念驟然把視線都落在了死者的脖子上。
秦明將繩子撥開,沉聲道:“死者頸部有一道很明顯的索溝,但沒有生活反應。”
“沒有生活反應,那應該是死者死后綁上去的,會不會是方便將尸體投進水井里?”顧念喃喃說道,卻沒有得到秦明明確的回應,她的視線轉移到還沒被解下來的襯衫,蹙眉道:“或者是為了把襯衫固定在死者面部上?”
“嗯,有可能。”秦明似乎有著同樣的想法,道:“蓋住面部的行為,這就是出于恐懼或者羞愧的心理。”
顧念接著說:“兇手和死者是認識的。”
秦明抬眸對上女孩的目光,點頭附和。
顧念再次低頭觀察,秀眉微蹙,遲疑地道:“秦明,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她指著死者脖子上的索溝,沉聲道:“如果繩子的作用只是為了固定襯衫的話,這條痕跡未免太深了吧。”
秦明沉默片刻,斟酌道:“如果是這樣呢,遮蓋面部只是兇手其中一個目的,除此之外,繩子另一端還綁著墜尸物,墜尸物的重力跟尸體的浮力形成反向作用力,所以才在尸體上形成了這么重的索溝,也解釋了為什么這個繩子要比死者脖子的周長長兩米。”
他說的不無道理,顧念拿著繩子的另一端,看著那損壞程度,確實很像是曾經綁過重物,這也說明了水井里除了尸體和遮蓋尸體的樹枝,還有別的東西。
讓警員通知林濤,告訴他繼續(xù)打撈水井,還要重點留意墜尸物之后,秦明和顧念就準備解剖尸體。
按照平常的安排,顧念操刀將死者的胸腔和腹腔用y字形切開法打開,而后細心檢查死者內臟的情況。
“死者內臟有瘀血,心尖有出血點,顳骨巖部出血,再結合他口唇部的損傷來看,死者的確是被人摁壓住口鼻導致機械性窒息死亡。”顧念肅聲說道。
秦明接著說:“胃內基本上空虛,結合尸斑和尸僵的情況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十六號晚飯后六個小時左右。”
“背部和雙肩處有大量的損傷,都是拖擦傷,沒有生活反應,全部是在死后形成。”
“而尸體上拖擦創(chuàng)口里沒有泥土,這些應該是在屋里搬動尸體的時候造成的,也進一步確定兇手是有交通工具運送尸體的。”
得到了秦明的肯定,顧念便繼續(xù)道:“死者兩側骨盆皮下的瘀青,應該是兇手騎跨在死者這個部位上按壓著死者口鼻的時候造成的。”她頓了頓,皺著眉頭說:“但是以死者的體格,他應該會反抗才是,先不說兇手騎跨在死者身上的時候,死者的四肢是可以動彈,就在兇手試圖推倒死者的時候,死者也有充足的力量反抗,可死者身上怎么沒有抵抗傷或者約束傷呢?”
“如果說兇手比死者強壯也說不通啊,不然兇手運尸的時候,怎么不把尸體扛起來,而是要從床上拖到大門處?”
她回想到死者家里的啤酒瓶,思索道:“難道死者喝醉了,失去了活動能力?”
這些問題,饒是秦明都答不上來,在這個階段,他們只能抽取死者的血液送去做化驗,看看有沒有異常,至于別的就得從其他方面下手。
他們把能檢查的都檢查完,而后將尸體縫合好,這些工作做完之后,林濤的調查也有了結果,所以他們快速又仔細地清潔好之后,就到了村委會的小會議室匯合。
“根據我們的調查,死者名叫解立軍,六十一歲,終身未婚,獨居,林外死者還有一個哥哥,叫做解立國,他的家住在解立軍以北五百米的地方。”林濤匯報道:“兩個人的交往不是很多,但兩家人的關系還不錯,因為解立軍是光棍,所以解立國家經常會送飯給解立軍,十六號晚上,解立國的老婆劉翠花大概在六點鐘左右,把餐送到了解立軍家,大概在六點半左右她去解立軍家取碗筷的時候,發(fā)現(xiàn)解立軍正在鋪棋盤,說晚上要大戰(zhàn)幾局,這跟我們在現(xiàn)場勘察的情況是一致的,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謝立軍這個人的棋癮很大,而且掛賭。”
聽到這里,顧念不禁挑了挑眉,問道:“知道是誰跟他下棋嗎?”
“因為村里經常有很多人晚上會去解立軍家跟他一起下棋,所以李翠花也沒有多問,收拾完碗筷就走了,十七日一早,劉翠花又到解立軍家去送早飯,但是她卻發(fā)現(xiàn)他們家的被褥被掀開了,但是家里并沒有被翻亂,只是人不見了。”
“門沒鎖,人也不在,劉翠花沒有覺得奇怪?”
“因為解立軍家的們鎖是壞的,他一個老光棍,家里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門鎖就一直沒有被管。”林濤回答道:“而且在案發(fā)前幾天,解立軍曾經跟劉翠花說過他要出一趟遠門,所以劉翠花發(fā)現(xiàn)家里沒有人也就沒有多想。”
“解立軍說過要去哪里嗎?”
林濤搖了搖頭。
“呃,林隊。”小黑小心翼翼地插話,道:“你還是沒有說那個下棋的人到底是誰。”
林濤看了小黑一眼,而后說:“提取煙頭的dna結果顯示,就是報案人老趙。”
“哦嗚。”顧念意外地感嘆一聲。
就當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時候,秦明就提出重返現(xiàn)場的建議,他示意顧念跟上之后,便率先走了出去,雖然他這個舉動是有越俎代庖之意,但林濤不僅沒有不悅,還十分愿意聽從秦明的意見,所以他吩咐好下屬后,就緊趕慢趕地追上居然牽起手來的秦明和顧念。
“嘖嘖嘖,你們倆都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工作時間內虐狗,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林濤擠眉弄眼地調侃道。
秦明瞥了他一眼,隨后輕飄飄地說道:“終于承認你是狗了?”
林濤突然被噎住,氣呼呼地指著秦明,卻一句話都罵不出口,惹得顧念不禁莞爾地笑了。
她捏了捏秦明的手,而后對林濤說:“晚些你給大寶打個電話,看看她什么時候回來,到時候你就不用怕獨自吃狗糧啦。”
“我去,小念,你被老秦帶壞了!”林濤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倆,“老秦,你到底給小姑娘灌輸了什么東西,她怎么都變成你這樣了?”
秦明高冷地“哼”了一聲,故意把顧念拉到自己的另一邊,用身體把她和林濤隔開,還刻意提高聲量,道:“念念,離他遠點,說不定有狂犬病。”
這把林濤氣得咬牙切齒,指著秦明大喊:“老秦,你不是人!”
然而秦明卻對他的怒斥視若無睹,若無其事地牽著顧念繼續(xù)往前去。
顧念覺得林濤有點可憐,便轉頭對他說:“林濤,秦明說回去就請吃飯!”
聽見有的吃,林濤的怒氣一掃而去,即時笑嘻嘻地追上他們,走到秦明身旁的時候還把胳膊搭到秦明肩上,雖然秦明不耐煩地把他的胳膊甩開,但再也沒有欺負林濤,而且顧念隱約覺得他的心情在此時此刻是很不錯的。
顧念意味深長地看了秦明一眼,稍微踮腳夠上男人的耳邊,細語呢喃:“悶騷怪。”
秦明轉頭對上女孩狡猾的目光,薄唇微微勾起,形成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挑眉沉聲問道:“怎么,你不喜歡?”
顧念眨了眨眼,粉嫩的嬌唇模仿著他的笑容,回答道:“秦先生,在我的印象中,你對我好像從來都是直接得很,完全不悶騷呀。”
秦明笑了笑,“顧小姐,我不直接又怎么能這么快抱得美人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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