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37
第二天,程燃和郁小谷化好妝,準備拍季修白和韓笑重逢那場戲時,程燃欲找霍江商量吻戲能不能借位拍,話沒出口,霍江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一揮:“行了,這場戲沒有吻戲。”
嗯?
沒有吻戲是什么意思?
程燃難得一愣。
郁小谷也好奇地望著霍江。
“這場戲主要是講重逢,加個吻戲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影響劇情,適當留白反而更能引發觀眾的腦補和想象。”霍江說。
郁小谷聞言,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但輕松之余,又有些遺憾。
為了這場吻戲,她從一周前就暗暗在準備,打印了一張程燃的照片,貼在兔子玩偶的臉上,每天睡前都要閉著眼睛親上去,好克服自己與異性親密的恐懼。
這事被助理發現,還誤會她在暗戀程燃,她好說歹說才解釋清楚。
現在忽然說不用拍了,她心里自然難免遺憾。
程燃似是想起什么,問道:“這場戲改了,簡老師知道嗎?”
霍江哼笑一聲,沒回答,只說:“趕緊對一遍臺詞,準備拍攝。”
這場戲減去吻戲后,拍得很順利。
程燃和郁小谷進入狀態非常快,一條就過了。
之后又轉場拍攝其他的戲份,也異常地順利,基本都是一條過。
以至于霍江把后面兩天的戲份都壓在這一天拍攝。
當天下午收工時,霍江便宣布學校所有戲份都拍完了,明天放一天假,后天要換大場地,回到海城市區拍季修白韓笑兩人工作后的戲份。
這也就意味著,拍完那十多場職場戲,這劇就殺青了。
劇組眾人都歡呼雀躍,收起機器設備的動作都輕快起來。
程初見大家開心,便也笑著說:“今晚我請客,提前感謝大家這兩個多月的辛苦和付出。”
“程制片大方!”
也就是到吃飯的時候,袁新翰都舍得從酒店里出來了,但程燃依舊沒看見簡宜,他去問程初,才知道簡宜在昨天下午離開后,就回酒店收拾行李走了。
不是回海城市區的家,而是回北市了。
程燃愣了愣,“走得這么急,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嗎?”
“沒有。”程初看著程燃的目光有些復雜,“她只說要厘清一些事情。”
至于厘清什么事,簡宜沒細說。
但程初也能猜出一個大概來。
不是劇本的事,就是感情出了問題。
程初還記得當初在天臺上,簡宜輕飄飄說出來的那句“玩玩而已哪會當真”,現在才過去多久,簡宜心里就亂了分寸。
“上午那場重逢戲之所以沒有吻戲,是因為昨天簡宜主動找霍江要求刪減的。”程初說,“簡宜對自己的劇本一向嚴謹認真,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原因,否則絕不輕易刪改戲份。當初方昊讓她改戲,她和方昊吵紅臉,險些斷交。昨天,是她第一次無緣無故改戲。”
或者準確地說,不是無緣無故。
而是因為程燃。
-
簡宜在北市待了一周。
這一周里,她陪了父母去北市郊區的避暑度假山莊里待了兩天。之后她和父母一起回顧家,陪外婆逛商場,陪外公垂釣,還要陪舅舅舅媽打高爾夫球。
接著她又去秋月明家里,請老師幫忙看她已經寫完的新劇本,并結合老師給的意見,決定改劇本寫新大綱。
總之,這一周她忙得跟陀螺似的,刻意讓自己不看劇組的消息,卻總在分秒之間的空閑里,不受控制地走神,想起程燃。
只用了一周,她就確定自己是真的對程燃動了心。
于是她訂了第二天回海城的機票。
當天晚上,程初給她發消息:【明天程燃殺青了,你回海城參加晚上的殺青宴嗎?】
簡宜想制造一個驚喜,便沒有說自己已定了明天下午的機票回去,只回復道:【還有點事情,應該趕不回去了。】
后來臨睡前,程燃也給她發消息:【明天我殺青了。】
她回:【恭喜。】
程燃:【簡老師不回來為我慶祝嗎?】
還附了一個貓貓可憐的表情包。
簡宜:【趕不及。】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透著一股冷淡,簡宜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先睡了。】
隔了好一會兒,程燃才發來兩個字:【晚安。】
次日在北市機場候機時,簡宜翻了翻劇組群的消息,找出今日拍攝的片場地址,隨后打通海城一家花店的電話,提前訂了一束花。
落地海城后,簡宜先去花店取花,便徑直打車去片場——海城的一個知名攝影棚。
程燃這天不在狀態,拍攝很不順利,最一后場戲甚至遭到連拍十來條都不過。
一貫好脾氣的霍江忍不住沉下了臉,讓程燃休息半小時調整狀態,先拍郁小谷的個人戲份。
簡宜到片場時,劇組正好在拍郁小谷的戲份。
因為前面程燃拍戲不順,整個片場的氣壓很低。
明明是六月酷暑,卻硬是讓人覺得冷颼颼的。
簡宜的出現,讓劇組眾人驚訝了一番,但覬覦霍江的臉色,沒人敢開小差,也就幾個暫時沒什么事做的助理能分神和她打招呼。
其余人則朝她瞥去一眼,又立刻收回了目光,投入工作中。
簡宜也沒想打擾他們的拍攝,走到休息區那邊。
袁新翰和趙一淮正排排坐在折疊椅子上,大眼瞪小眼,時不時重重嘆口氣,念叨一句:“這個時候只有仙女下凡才能拯救他了。”
這兩個活寶,愁容滿面的樣子實在罕見,簡宜不由得有些好奇:“怎么了你倆?”
她轉眼看周圍一圈,沒看到程燃,又問:“程燃呢?”
趙一淮一拍大腿:“哎喲我的媽,仙女真下凡了。”
袁新翰則躬身伸手一指,作出一副請的姿態:“程燃在化妝間,前邊直走左轉盡頭那間就是。”
簡宜挑了下眉,“先說說今天發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覺劇組的氣氛不對勁。”
袁新翰說:“不知道程燃今天哪根筋搭錯了,拍戲不在狀態,一直ng,把霍江惹毛了。”
“咱們霍導把他發配化妝間半小時,此刻他正在里頭面壁思過呢。”趙一淮捏著嗓子道,“簡老師,您快去指導指導他,給他講講戲,好把最后一場戲順利拍完。要不然晚上這頓殺青宴咱們是吃不上了。”
袁新翰不錯眼地瞅著簡宜懷里的那束花,白玫瑰配白劍蘭,清新淡雅脫俗,品味是一等一的好,心里盤算著回頭給辛菀也買一束,嘴上則附和趙一淮:“拍不完戲,您這花也白買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講相聲似的。簡宜莞爾,“行,我去看看。”
她便轉身往化妝間走去。
-
此刻,化妝間里除了程燃外,還有程初。
程燃已經卸完妝,大概是心情不太好,臉上沒什么表情,坐在鏡子前的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一支眉筆。
程初倚在他身后的墻上,“我昨天問過簡宜了,她還有事情沒處理,今天趕不回來參加你的殺青宴。”
“我知道。”程燃垂下眼簾,看著手里的眉筆。
程初見他這樣,遲疑了片刻,還是不愿見他放著好好的前程不管,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在簡宜身上,說:“簡宜有一個習慣,寫劇本時會把自己代入各個角色里,有時候劇本寫得不順,還會拉上周圍的朋友陪她演戲。”
她邊說邊觀察著程燃的反應,“她這次寫的新劇本,講的大概是一個女明星拍戲時和同劇組的年輕男演員展開地下戀情,而后被爆出導致事業下滑遭到各種冷遇,最后退圈的故事。”
程燃手中轉眉筆的動作一頓,“你想說什么?”
“演戲的人要忘我,寫戲的人也一樣。那天在天臺上,你走了以后,我和簡宜談到了你,你想知道她說了什么嗎?”程初原封不動地將簡宜說的話復述一遍:“玩玩而已,哪會當真。”
程燃抬眼看向鏡子里的程初。
程初亦看了過來,“圈里這些人,紅男綠女,都玩得開。你和簡宜逢場作戲,別在戲沒完的時候就當真。”
這些年,她見識過好些男女因戲生情,好得如膠似漆,片刻不離,等戲拍完了,照樣還是一拍兩散,干脆利落得不帶一點猶豫。
有個關系跟她好的一線女星,在結束某一段關系時,還和她說過一句話:“劇組夫妻,都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
程燃目光有些沉,像窗外忽然聚涌的云層,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程初做好了他翻臉的準備,卻聽他只平靜地問:“初姐,你是她的朋友,你在她背后說這些,合適嗎?”
他竟還護著簡宜。
程初有一瞬間的動容。
“不合適。”她道,“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不該多嘴。但你正是前程大好的時候,別犯傻把自己前程賠進去。如果她真對你動了心,今天不會不回來。我話盡于此,你自己想想。”
程初站直身體,抬手看了眼腕表,“還有十分鐘,你盡快把狀態調整好。最后一場戲了,你別掉鏈子。”
她走到化妝間門口處,又回頭說了句:“如果你對她是認真的,就應該努力站到高處和她比肩,而不是在高臺之下仰望她。”
說完,程初打開門,走出化妝間,又隨手掩上門。
她走后,簡宜便從隔壁的休息間打開門出來了。
攝影棚的房間,隔音都不算好。
剛才兩人的對話悉數進了簡宜耳里。
她站在化妝間門口,難得生出一絲猶豫,遲疑著要不要在這時候敲門見程燃。
幾秒后,她決定還是先讓程燃自己緩一緩,正打算轉身離開,化妝間的門忽然被人打開。
一抬眼,就對上了程燃深邃烏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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