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琳退縮了。
  教室里的人們竊竊私語，驚訝地聽到哈利大聲說出他的名字。
  她知道房間里的很多人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伏地魔回來了。
  他們相信《預言家日報》和他們的父母。
  例如，自從昨天學年開始以來，安德魯就一直在說哈利的壞話。
  烏姆里奇的笑容似乎僵住了，她努力維護自己的形象。  “現在讓我把這件事說清楚。有人告訴你，某個黑巫師再次逍遙法外，這是一個謊言。”
  “這不是謊言！”哈利爆發了，“我看見他了，我和他交手了。”
  卡羅琳的雙手幾乎在顫抖，口干舌燥，眼睛幾乎濕潤，這是她回到霍格沃茨以來第一次。
  在桌子底下，德拉科把手放在她的腿上，防止它顫抖，但他的目光沒有從烏姆里奇和哈利幾乎正面交鋒的地方移開。
  “拘留，波特先生！”烏姆里奇尖叫起來。
  “所以根據你的說法，塞德里克·迪戈里是自愿死去的？”
  該死！
  距離卡羅琳上次為她的表哥哭泣已經過去一周了，現在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難以忍住。
  她絕對不想在全班同學面前表現得如此激動，但她的心卻劇烈地跳動著，感覺胸腔都在痛。
  一些學生盯著她，似乎在等她大哭。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一場悲慘的事故！”烏姆里奇咬牙切齒地回答道。
  “不，不是的！”卡羅琳突然哭了起來，令她驚恐的是，滾燙的淚水開始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
  “你怎么能這么說？你怎么能這樣貶低塞德里克的死？哈利在場，他為什么要撒謊？”
  哈利的胸口似乎和她和烏姆里奇教授的一樣起伏。
  他看了她一眼，兩個人都默默地承認，他們從心底里討厭這個女人。
  “現在，埃文斯小姐，是嗎？”烏姆里奇看上去是在試圖逗她開心，但每一個字都比上一個更嚴厲。
  “我知道這對你和你的家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個人損失，但我不會讓你對我采取這種語氣。”
  德拉科捏著她的腿，試圖讓她安靜。
  卡羅琳無法保持沉默。
  她拒絕了。
  當高爾取笑萊昂和凱西是混血兒時，她無法保持沉默。
  當德拉科嘲笑韋斯萊一家貧窮或赫敏是麻瓜出身時，她拒絕保持沉默。
  現在她也會為塞德里克做同樣的事，即使他不在場見證這一切。
  “他回來了，”卡羅琳的聲音在顫抖。“你會后悔沒有聽哈利的話。”
  “拘留，埃文斯小姐。”烏姆里奇教授輕聲回答。“因為你頂嘴。”
  “我給了你安靜的機會，但是，你似乎想違抗我。”
  “所有的行為都會有后果，我不想給你兩次機會。”
  “我的學生在第一堂課時被拘留，但我希望這能教會你們其他人，不要與我為敵。”
  “我來這里只是為了教授魔法部要求我做的事情。”
  她又咯咯地笑了一聲，看著房間里學生們驚恐的表情。
  卡羅琳的嘴唇像德拉科一樣卷起，她不知道現在從臉上流下的淚水是出于悲傷還是憤怒。
  她趕緊把它們拂開。
  下課鈴聲一響，卡羅琳就第一個走出烏姆里奇的教室。
  她甚至沒有看德拉科，沒有等待哈利、羅恩、赫敏或她的任何拉文克勞朋友，她只是一直走啊走，直到離那個可憐的女人盡可能遠。
  不知怎的，艾莉森終于追上了她，帶著悲傷的微笑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很抱歉，卡羅琳，”艾莉森說，“烏姆里奇不應該在你面前這么說——”
  “她根本就不該說！”卡羅琳氣惱的回答道：“塞德里克的死并不是什么離奇的意外。”
  艾莉森同情地看著她，點點頭。
  卡羅琳不確定艾莉森是否只是想表現得友善，或者她是否真的相信她，但卡羅琳開始有了和哈利一樣感覺——就像她瘋了一樣，沒有人認真對待她。
  卡羅琳輕輕地將手臂從艾莉森身上拉開，咬住嘴唇。
  “我應該去吃點東西，我的第一次拘留是在五點。”
  卡羅琳飄進大廳，那里幾乎沒有人，大多數人都暫時回宿舍或換上更舒服的衣服。
  她從一個碗里抓起一個蘋果，徑直往外走，眉頭一刻放松過。
  當一只手抓住她并將她拉進一條閑置的走廊時，卡羅琳對著那張熟悉的臉并不感到驚訝。
  “你……”德拉科皺起眉頭掃視著她的臉。“你沒事兒吧？”
  “嗯。”卡羅琳哼了一聲，幾乎沒有看他的眼睛。
  “我其實不想談論它，德拉科。這只會讓我更生氣。”
  德拉科的下巴微微咬緊，他的手指輕輕地抓住了她的下巴。這一次，他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
  她看得出來，他很擔心，但即使幾個月后，他也很難表達出來。
  他似乎有一百句話想要說，但又怎么也說不出來。
  “你想跟我談談嗎？”他問道，雖然聽起來更像是命令。

  “不。”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氣，肩膀下垂。
  卡羅琳看得出來他很生氣，但那一刻她不想在自己的情緒之上處理他的情緒。
  “你實際上并沒有對我說過任何關于……呃，關于你表哥的事情，你的信中什么也沒說。”
  “甚至沒有……甚至在發生事情的那一天。”德拉科低聲說道，“我以為你會的，你是那個會主動說話的人，記得嗎？”
  “不是關于他的。”卡羅琳咽了口口水。
  “但是……”德拉科的聲音越來越小，鼻子微微皺起。
  “第二天，我看著你去醫院翼樓，和波特談論他。你抓住了他的手。”
  “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做同樣的事情，你沒有。”
  她沒有意識到德拉科已經看到了她。
  塞德里克去世后的第二天見到哈利，與其說是為了給予和尋求安慰，不如說是為了了解她表哥發生了什么事。
  她很驚訝德拉科沒有早點說什么。
  看到她握著哈利的手，他一定很生氣。
  卡羅琳的眼睛緩緩閉上，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德拉科皺起眉頭看著她。
  “事情發生的那天晚上你就在我身邊，德拉科。”想起那天，卡羅琳感到一陣寒冷。
  “你抱著我，為我擦眼淚，這對我來說最重要。有時候，我不喜歡成為那個說話的人。有時候，我只是想被抱著。”
  德拉科什么也沒說。
  “我得走了，”她低聲說道，“我的拘留快開始了。”
  他看著她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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