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金蟬蠱
黃昏時分,皇宮深處,房間內(nèi)四處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古淮辛靜靜地躺在柔軟的床榻上,雙眼緊閉,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當(dāng)他緩緩睜開眼睛時,已經(jīng)是幾天之后的事情。
“孩兒,你終于醒了。”
董珵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和激動。
她俯下身,輕輕撫摸著古淮辛的臉龐,眼中泛著淚光,幾日未進(jìn)食,她的身影顯得消瘦了許多。
見著了董珵,古淮辛眼中頓時泛起淚光,他聲音虛弱地喚著:
“母后……”
古淮辛昏迷的這幾日,耳邊時常響起董珵的呼喚,可他感覺眼皮異常沉重,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他差點(diǎn)以為,自己真的已經(jīng)死了。
董珵擦了擦眼淚,關(guān)切地問道:
“在羽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會突然昏倒?”
他掙扎著坐起,一手撐床說道:
“母后,我……”
話語未完,他忽然想起什么,臉色一變:
“糟糕,雙生花和帝女桑……”
古淮辛猛地坐起身來,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一把抓住董珵的手,急切地說道:
“母后,雙生花和帝女桑呢?我必須馬上找到它們!”
董珵輕輕拍了拍古淮辛的手背,安慰道:
“孩子,別擔(dān)心。雙生花和帝女桑謙奕已經(jīng)給我了。”
說著,她從袖中取出兩株泛著淡淡光芒的雙生花,遞到古淮辛面前,古淮辛接過雙生花,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董珵招來丫鬟端了碗粥。
“幾天沒吃東西,餓壞了吧。”
她將粥輕輕送入古淮辛口中,目光在他那紅腫的手指掃過,眼中立刻充滿了憤怒:
“樂允,你可還記得,那日究竟是何物咬傷了你?”
古淮辛微微頷首,然后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著在羽山遇到的情景。
他輕輕閉上雙眼,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那只金色的蟲子,它全身晶瑩剔透,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
良久,他緩緩開口說道:
“母后,我看見那個小蠱師的蟲子了。”
董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沒想到會如此順利,急忙問古淮辛:
“那蟲子?難道是它咬了你?!!”
古淮辛點(diǎn)頭說道:
“它全身呈金色,晶瑩剔透,我剛想去摸,誰知它還會咬人,后來我便失去知覺昏迷過去。”
董珵聞言,眉頭緊鎖。
她思索片刻后說道:
“按覃韞所說,這必定是金蟬蠱無疑。”
古淮辛確實(shí)是餓了,很快便將那碗粥吃的一滴不剩。
他擦了擦嘴,還不忘嘀咕著:
“這哪里是金蟬蠱,金蟬狗還差不多。”
“你可別小看這只金蟬蠱。”董珵說著,“你母后我啊,花了大半輩子時間,都沒有煉制出來。”
古淮辛不以為意地癟了癟嘴,他話鋒一轉(zhuǎn):
“母后口中的覃韞,他到底什么時候來啊?”
“覃韞昨天就來了,現(xiàn)已在皇宮住下,等你好點(diǎn)兒,我就帶你去見見他。”
董珵笑了笑。
“我不去。”古淮辛嘟噥著,“裝神弄鬼之人,不見也罷。”
“樂允,不可如此無禮。”
董珵笑容一斂,厲聲道:
“覃韞乃母后的故友,并非江湖上那些裝神弄鬼之輩。”
古淮辛將腦袋縮進(jìn)被窩,有些不悅:
“知道啦。不說他了,說說金蟬蠱吧。母后,那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
“你先別去招惹她,待我與覃韞詳談之后再做打算。不過這小蠱師年紀(jì)輕輕的,怎么可能煉出如此厲害的金蟬蠱?”
董珵嗤笑一聲: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金蟬蠱是夏笛給她的。”
“夏笛?”
聞言,古淮辛掀開被子,他沉思幾秒,問董珵:
“她就是黑吟的娘么?母后,你怎會認(rèn)識夏笛?”
董珵似陷入回憶之中,過了許久,她太緩緩開口說道:
“豈止是認(rèn)識,我與夏笛……簡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我們曾一起拜入師門,一起上山抓蛇煉蠱……”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響起:
“四哥,是你嗎?”
古淮辛抬頭聽出了是古淮喜的聲音,眼中頓時一亮,他笑著沖門外喊道:
“靈瑤,快到四哥這里來。”
推門而入的是一個粉衣少女,彎彎的柳眉下,有一雙明凈清澈、燦若繁星的眼睛,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粉色,小小的嘴唇不妝而赤,標(biāo)致的瓜子臉。
古淮喜見到床上的蘇醒古淮辛,立刻上前一把抱住古淮辛,眼淚立刻奪眶而出,她撒嬌道:
“四哥,你終于醒了。靈瑤還以為四哥死了,再也見不到四哥了。”
聞言,董珵面露慍色,大聲呵斥道:
“胡說什么呢?!!”
古淮辛溫柔地摸摸古淮喜的腦袋,微笑著安慰道:
“丫頭乖,四哥不會死。四哥怎么會丟下你呢?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董珵睨了眼古淮喜,冷冷地說:
“靈瑤,你四哥剛醒,需要靜養(yǎng)。你先回去吧,讓他好好休息。”
古淮喜依舊緊緊拽著古淮辛的手臂,她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xiàn),煞是好看,古淮喜柔聲說道:
“母后,我來照顧四哥,您去好好休息吧。”
古淮辛趕緊補(bǔ)充道:
“母后,我吃了那碗粥感覺好多了,現(xiàn)在正悶得慌,你就讓靈瑤陪我說說話吧。”
董珵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
“也好。那你就留下來照顧你四哥吧。不過切記,不要讓他亂動、亂跑,否則我決不輕饒。”
古淮喜乖巧地應(yīng)了聲,目送著董珵離開房間。
隨后,她轉(zhuǎn)身回到床邊,關(guān)切地問道:
“四哥,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古淮辛搖了搖頭,在古淮喜的攙扶下緩緩坐起身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對古淮喜說道:
“丫頭,我已經(jīng)好些天沒說話了。正好你給我講講,在我昏迷的這幾天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吧。”
“這幾天城北確實(shí)發(fā)生了一些怪事,等會兒我慢慢講給你聽。”
古淮喜輕聲細(xì)語,招手喚來丫鬟,接過丫鬟手中那碗尚帶熱氣的蓮子粥:
“四哥,你肚子還餓嗎?”
“這是你最喜歡的蓮子粥,你嘗嘗看。”
她細(xì)心地攪動著勺子,仿佛怕攪碎了粥中的每一絲香甜。
古淮辛看著她那被燙得微微發(fā)紅的手指,心疼地皺起眉頭:
“你這丫頭,怎不喚下人去做這些瑣碎之事,何必親自動手?”
古淮喜低下頭,她輕輕咬了咬嘴唇,沒吱聲,但眼眶中的淚光卻已經(jīng)悄悄閃爍。
古淮辛見狀,心中不禁一疼,他知道這傻丫頭又為了他受苦了。
古淮喜對母親沒什么印象,只道聽途說得知自己的母親是個不怎么受待見的妃子,偶然間得到皇上寵幸才有了身孕。
然而母親早逝,留下她在這深宮之中無依無靠。
在這過去的十多年里,古淮辛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心中最親的人。
小時候,古淮喜曾被一只惡狗追著咬,古淮辛知道后,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將那只狗活活打死。
為了讓她開心,古淮辛還曾請了城里手藝最好的人來做冰糖葫蘆。
這些小事,古淮喜都銘記在心,她知道四哥對她的好,是無人能及的。
這幾天,古淮辛昏迷不醒,古淮喜心中焦慮不安。
她每天都會親手熬一碗粥,只為在古淮辛醒來的第一時間,能吃到熱乎乎的粥。
如今,看到四哥終于醒來,她心中的石頭也總算落了地。
“四哥,你可知我心中滋味?”
古淮喜心中暗自嗟嘆,卻未將話說出口。
在她心中,古淮辛早已成為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和牽掛。
“丫頭,想不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古淮辛輕輕抬手為古淮喜擦去淚水,拍了拍她的背,試圖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古淮喜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她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
“好呀,四哥,我們一起去哪里呢?”
“嗯……就去百里將軍府如何?”古淮辛提議道。
“百里將軍府?”
古淮喜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隨即答應(yīng)道:
“好的,四哥,我們一起去。”
她抹去眼角的濕潤,重新展露出那潔白如玉的牙齒,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靈瑤,出去玩怎么不通知三哥一聲呢?”
古淮喜轉(zhuǎn)頭望去,只見潼業(yè)推開了房門,古淮良長腿邁進(jìn)房間,一身華服,氣度不凡。
他唇角上揚(yáng),似乎今日心情格外的好:
“百里府么?也算我一個。”
“三哥,”
古淮喜迎上去,她眨了眨眼,好奇地問古淮良:
“你當(dāng)真要和我們一起去百里將軍府嗎?”
古淮良輕笑一聲,走到古淮喜面前,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
“怎么,不歡迎三哥?”
“怎么會呢,當(dāng)然歡迎!”
古淮喜連忙搖頭。
古淮辛見狀,也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他拍手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準(zhǔn)備一下,明日一早出發(fā)。”
漸漸地,天空暗了一些。
云朵緩緩地一塊兒聚集,揉成一團(tuán)兒,靠西的一邊被染上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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