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樓，就看見迎面一個大牌子立在大廳里：“濱海市緊急疫情指揮部”幾個大字，上面畫了一個箭頭。

        兩人沿著箭頭方向，來到一間最大的辦公室前。

        敲了敲門，門開了，一個秘書模樣的人探出頭來，“你們找誰？市長在這里知道嗎？”

        “我找的就是市長！”

        秘書發現張凡說話挺沖，弄不清張凡來頭，便客氣地把門打開，“進來吧。”

        市長端坐在辦公桌前，周圍站著一大群各色各式的官員模樣的人，他們個個表情嚴肅，猛然發現進來兩個年輕人，大家不免皺了皺眉頭：這兩人，難道是纏訪人員？

        “市長，這個人說是找您！”秘書介紹道。

        市長長得高大威嚴，跟昨天晚上見到的鄭前有不同的風格，他濃眉如劍，板臉如鐵，雙目如炬，緊緊地盯著張凡，聲音相當地不耐煩：“有事？”

        張凡點點頭，輕松地道：“我叫張凡，是省里認證的中醫，我家祖傳有治療禽流感的秘方，聽說這里三個村莊鬧疫情，特地前來，希望能把鄉親們治好。”

        所有的人都是一愣，緊接著，好多人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紛紛議論起來：

        “又是中醫！”

        “又是祖傳秘方！”

        “看來想借這次疫情騙取名利的騙子真不少哇！”

        “市長，看樣子前段時間打假風暴運動之后，一些殘余分子還在活動。”

        “對于江湖這些神棍神醫，應該再來一次掃蕩！”

        “敢公開到市領導面前行騙，現在的騙子膽子越來越大了！”

        張凡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沒想到，連正府官員中，也有這么多人對中醫懷著偏見！

        他亮出特殊行醫資格證，遞給秘書。

        秘書最初開門的時候，以為張凡認識市長呢，所以才放張凡進來。

        沒想到，市長根本就不認識張凡，這讓秘書相當惱火，心里暗罵自己辦錯了事。

        所以，此時秘書恨不得一腳把張凡踢出門外，他打開張凡的證件，看了一眼，雙手遞給市長，嘲諷地說：“市長，又是這一套！拉大旗作虎皮！”

        市長掃了一眼證件，便扔垃圾一樣把它扔到桌上，不過，力氣有點過大，證件被扔到了地上。

        秘書彎腰把證件撿起來，還給張凡：“這種證件，網上二百塊錢就能買到一個。今天早晨來過一個你的同伙，他拿的是國家政務院授權的特殊行醫資格證，比你這個省里的還高一級呢，上面還有副總理的簽字！結果怎么樣？假的！被警察帶走拘留去了。看你今天身邊還有個女的，我就不叫警察了。我勸你，小伙子，想出名想發財，最好通過正常途徑去辦點正事最好，不要在這緊要關頭給領導添亂了。”

        張凡把證件收起來，嚴肅地道：“現在疫情嚴重，不斷地會有村民死去，時間緊急，你們放我進村，我保證在兩天之內控制住疫情！”

        秘書笑了：“小伙子，吹牛的話，應該放開膽子吹，牛吹得越大越有人相信。你說兩天，時間太長了，早晨來的那位騙子，說一個小時就把疫情控制住呢。”

        “哈哈哈……”

        “哈，太逗逼……太逗了！”有人在市長面前失口了，馬上糾正過來。

        “你們這些人，真是難以理喻！”張凡怒吼一聲，拉起凌花，轉身走了出來。

        身后，傳出一片哄笑聲。

        兩人走出大院，鉆進車里，剛剛坐下，凌花又哭了起來：“怎么辦哪，我害怕，我怕我媽……”

        張凡道：“我找黃省長！”

        說著，撥了黃省長的手機。

        黃省長關機。大概是在開什么重要會議吧。

        張凡連打了幾次，都是關機。

        想了想，黃省長這個號關機，他是不是跟段小茵有另外的手機號聯系？畢竟他們是恩愛夫妻嘛。

        于是，張凡又撥了段小茵的手機。

        段小茵一聽是張凡來電話，她相當高興，說話的聲音變得極為甜美，聽著酥酥的，讓人心里直跳：“小凡哪，你現在在京城做大買賣呢，升格了，也懶得給姐打電話了？”

        “哪里哪里，段主任，我是不敢打擾你和黃省長啊，我忘了誰也不敢忘了你和黃省長。”張凡當著凌花的面，只好叫她段主任。

        “小凡，找我有事？”

        “段主任，濱海市的禽流感疫情，你知道了嗎？”

        “昨晚聽老黃回家說的，情況很嚴重，報上來的數據，公開的數據是死了六個人，其實這六個人是前天死的，昨天又死了七個人，情況越來越糟糕，老黃一夜沒睡，不斷地打電話做指示，現在，省里已經從全省抽調了精干醫療隊伍趕去濱海，那里已經全部戒嚴封閉了。現在，老黃非常著急，如果疫情繼續惡化，后果不堪設想！老黃這個省長的位置，恐怕也得挪挪窩兒了。”

        凌花在旁邊聽著，一聽是死了十三個人，馬上眼淚又淌了下來，捂住嘴，小聲抽泣。

        “咦？小凡，我怎么聽見你身邊有人哭？你在哪？”

        “段主任，不瞞你說，我現在就在疫情發生的鎮上。我一個客戶的就在那個村子里，她母親在村里沒出來，也染上了流感，現在生死不明，她當然著急了。”

        “噢……”段小茵沉吟一聲，沒說什么。但最起碼，她明白了張凡為什么不管她叫“小茵姐”，而是叫她“段主任”。

        “段主任，我想進村去幫助治療，但是進不去。剛剛在鎮正府見了市長，市長不同意外人進村。你看看，你能不能跟市長打個招呼，允許我進村？”

        “什么？你要進村？”

        段小茵高聲地叫了起來。

        “我有一款秘方，可以治各種流感的，以前在村里當村醫時，有得了流感的，吃了這副藥馬上就好。我感覺，應該會對這次疫情有用……段主任，你看——”

        “張凡，你給我省省吧！”段小茵幾乎尖叫起來，“你不了解情況！現在，進村的醫療隊里，已經有兩名醫生染上了禽流感，現在正在搶救之中，生死未卜！你不要命了？人家都托窗戶挖門想退出醫療隊，求情電話都打到老黃這里來了，你可倒好，竟然想主動進村！不行！我不許你去！”

        “段主任，你剛才不是說，這事如果鬧大了，黃省長的位置也坐不穩了？我這也是幫黃省長一個忙啊！”張凡幾乎哀求道。

        “不行。老黃的省長可以不做，你卻不能自尋死路！這事不要再提。”

        段小茵說完，掛了電話。

        張凡懵逼半天，呆坐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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