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愉悅的人生該是怎么形容的？

        雖然程翠花覺得自己還什么都沒有講，但是至少中萬鈞理她了。這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結婚喝喜酒子孫滿堂啊。

        所以程翠花心情很好。

        以至于現在完全有心情托著下巴看汪大東和雷婷又開始了一天幾次的對峙。

        啊人生真是美好啊。

        作為前后的兩任老大，汪大東和雷婷可以說是哪里都不對付，以至于發生口角已經算是日常了。程翠花和中萬鈞雷婷的關系暫時緩和，但一時二會兒還沒能變成和之前一樣的親密無間，不然這會兒程翠花已經跑到雷婷面前主動八卦去了。

        “看著兩個談戀愛真是sosweet……”金寶三雙手捧臉，作陶醉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哎，談戀愛？”他身旁的人立刻就抓住了重點，“king和汪大東在談戀愛嗎？”

        這個疑惑一下來，班級里面瞬間炸開了鍋。

        雖然出于程翠花的直覺和短暫相處下來的印象，金寶三的話一半以上都是不可信的，但是程翠花還是也跟著噫了起來。這兩個，其實無論什么環境里面都是這個樣子的吧，程翠花想，那么，在這次他們兩個也會互相喜歡上？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中萬鈞，對方安穩的坐在位置上面，眼睛是睜開的，似乎也在看熱鬧。

        看起來也挺八卦的。

        雷婷被這突如其來的起哄一驚，有些不知所措的張了張嘴，伸出手，“怎么可能！”然后道，“我跟他？”聽起來又震驚又惱怒。

        “對啊跟這種小妹妹談戀愛完全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汪大東接的十分順暢，說完還不忘記挑釁一下，“姓雷的小妹妹。”

        “汪大東！”

        顯然班級里面即使全員敬重于雷婷，但是在八卦這種事情上面還是充滿著好奇心的。所以即使雷婷表現出來的明顯的抗拒和怒火，但是在和汪大東充滿不對付又滿是默契的相處狀態下，程翠花想到了一個詞——

        是傲嬌啊。

        02

        嗨著嗨著的程翠花突然間記起來了一點事情，因為她的間接性頭疼又犯了一下。這讓她嘖了一聲，敲了敲太陽穴，在得到了中萬鈞關切的眼神后，她咧嘴一笑，表示自己沒有事情。

        個鬼哦。

        她怎么可能沒有事情，她雖然現在身體狀態不太好，但第一次看到hellvision那個狀態，讓她即使再傻，也能尋覓出一些不對勁。

        難道她所發生的一切都和這個藥物有關系？

        可是全班剛知道汪大東要碰禁藥的時候那個反應好大啊！

        再三舉足輕重，程翠花還是覺得一定要搞清楚自己的異常到底是什么原因——包括五年前的離開，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她在回到臺灣之后，只有母親陪在身邊，父親忙于工作，導致她現在根本什么都沒有問出來。

        她在班里面鬧劇又結束候扭了頭，對著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汪大東露出了一個超級大的笑容，但是壓低了聲音，“汪同學，你是不是要去查關于hellvision的事情。”

        她小聲密謀的時候，雷婷和中萬鈞側了首看過去。

        程翠花：……

        汪大東對突然間掃射過來的，完全不友善的眼神摸不著頭腦：“他們倆怎么這個眼神？”

        程翠花笑得尷尬：“可能，不喜歡我們倆說話吧。”

        03

        換其他人，在兩個如此有壓迫感的注視下面，就直接跑路了。可是汪大東是什么人，他一個一個地望回去，愣是看得雷婷有點不自在，把頭偏了回去。

        中萬鈞沒有動靜，一直坐著。

        “怎么了，難道翠花同學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汪大東聲音再大一點，程翠花覺得自己也可以被加入班里孤立行列了。

        “其實你可以叫我阿花。”程翠花笑容逐漸崩壞。

        “……”汪大東似乎準備繼續說些什么，被一個有些刺耳的女聲打斷了。

        程翠花就這么看著那個梳著兩個丸子頭的女生以一副花癡臉直接奔進了教室，班級里面的反應各色迥異，花靈龍的反應尤其大，怕是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整個人給埋起來。程翠花眼皮子一跳，就聽到——“我的天，沒想到我阿雞師去打工的那么些時間，班級里面轉來了兩個大帥哥！”

        程翠花眼皮子跳得更厲害了。

        她看著這個化著妝，行為夸張的女生一路小跑，目標明確，將魔爪直接伸向了中萬鈞，那速度，甚至和ko榜前幾名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喂！”程翠花的反應是一瞬間，直接拍著汪大東的桌子就站起來了。

        汪大東被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掉了下去，看著程翠花漲紅了臉，跟守護自家白菜一樣，兇巴巴的。

        阿雞師距離的手距離中萬鈞的下巴就差那么一點距離，愣是被程翠花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給卡住了。

        中萬鈞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往后面退了一步。

        “喂什么喂！人家有名字，”那個女生瞥了一眼程翠花，單手叉腰，“人家叫阿雞師，阿娘屎道傳的阿雞師，”說完，比了個蘭花指，“你是什么人？怎么妨礙人家和帥哥親密接觸？”。

        程翠花：“……”

        這個人是什么鬼？從她剛自我介紹完程翠花就不想理她了。

        “不其實我叫的不是你，”程翠花準備battle的想法一下子煙消云散，她剛剛還一鼓作氣想要怒斥這個企圖碰中萬鈞的人，露出一個微笑，“其實，是我后面這位帥哥哥想跟你聊一聊。”嘔，這個稱呼讓程翠花在內心掐住了自己小人的脖子。

        “哎？！”被點名的汪大東懵了。

        04

        程翠花露出四十五度的標準笑容，往旁邊跨了一步，留出位置給阿雞師，“來，你們好好聊聊。”

        “我說阿花同學哎做人是不可以這個樣子的。”汪大東的尾音剛落，阿雞師所有的注意力就從那邊拉到了汪大東的身上。

        程翠花吐了吐舌頭，以標準的雙手合十道歉姿態晃了晃手，又是往旁邊挪了一步。

        她就這么挪著挪著，挪到了中萬鈞的旁邊。

        “嘻嘻快夸我！”她靠著中萬鈞的桌子，回頭討賞，“幫你解圍了怎么樣！”此時中萬鈞已經坐回了位置上面。

        “嗯，夸你。”中萬鈞淡淡道。

        程翠花內心炸成了一朵煙花。

        05

        短暫的午休因為教室聚眾的火鍋而熱熱鬧鬧的，程翠花捧著一小碗丸子坐在中萬鈞前面的位置一邊吃一邊刷手機。在經歷了一個上午的防范，她對于阿雞師的防備已經完全卸下來了，她已經完全摸透了對方的心思和腦回路，便不想再浪費時間。

        中萬鈞在她近距離的飲食下，拖著下巴閉眼養神，程翠花也不跟打擾他休息，兩個人倒有點樂得自在的意思，成為了一個自帶屏障的小角落。

        然后還沒吃完最后一顆丸子的程翠花就看到不知道腦子犯了什么抽的中萬鈞和在教室前方炒著菜的阿雞師上演了一場情深深雨蒙蒙。俗話說得好，汪大東這個人真的是能處，有事他是真上，有衣服他是真的脫。色/誘之術一上，直接把阿雞師拿捏了。

        “哇哦——”程翠花隔著眼鏡捂住臉，偷偷摸摸從指縫里面開始看。汪大東的身材是真的好，腹肌，馬甲線，程翠花沒眨眼睛，她正準備加大縫隙看清楚一點，一個黑色的外套就直接掛在了她的頭上。

        程翠花兩下扒了一下外套，就看到阿雞師的眼神瞟了過來，看中萬鈞不再是坐著的狀態，還把外套都給脫了，心里一動，花癡道，“反正都是……不如，你們兩個一起……”

        程翠花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抖了抖外套，直接塞給了中萬鈞，對著阿雞師保持微笑。她就差幫他穿好了，這個人應該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程翠花陷入得瑟之余，一直感覺有人在看著她。她下意思的回頭，正好對上了裘球的視線。

        程翠花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歪腦袋。

        這是一套標準的表示疑惑的動作。

        裘球沒有說什么，只是重新露出了明媚的笑，眉眼彎彎。

        哦什么事都沒有。程翠花摸了摸鼻子，重新扭回去看戲。

        顯然汪大東這招所謂的美男計是成本很高的，他似乎準備從阿雞師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但事到一半，本來還沉浸在美色里面的阿雞師突然間被召喚了打工者之魂，這一刻，美男似乎也不怎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錢。

        “要脫，就多脫一點嘛！”金寶三嗲聲嗲氣的調子讓程翠花抖了抖身子，她看著這個人直接把汪大東的領子又拉開了那么一點。

        “你還是繼續躺著吧！”汪大東對待金寶三并沒有什么留情面的，兩拳下去，地上多了一個人躺著。

        “還是不要了，”在美色的誘惑下，阿雞師卻格外的堅定，“工地的工資很多的，我還是要去打工。”

        汪大東仍不放棄。

        “阿娘同學我說……”

        阿雞師才不理他。

        06

        程翠花現在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

        她，主動要求幫助汪大東查禁藥，對方幾乎沒有多想就答應讓她參與了，那種對她充滿信心的表情讓她忍住了沒有多說話。甚至沒有再對剛剛發生的鬧劇發表一點想法。

        但是她是以為只有她跟汪大東的。

        所以當程翠花看到站在校門口的中萬鈞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就是扭頭看汪大東——她可是跟對方說今天自己要早回家的！這怎么一下子就被拆穿了呢！

        本著hellvision不是好東西的想法，程翠花沒有把中萬鈞也拖下水的想法，但此刻還是有點心虛的。

        然后看到汪大東也有點驚訝的模樣。

        ……哦。

        原來不是你偷偷背著我約我家漢子啊。

        中萬鈞看到程翠花并不意外，提著書包走上來，“晚回去伯母不會說你嗎？”只是語氣聽起來是不太好的。

        程翠花摸摸鼻子：“額……應該不會？”

        中萬鈞低頭，倒是沒有阻止程翠花，“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程翠花：“我知道啦。”

        他們這會兒對話的功夫，汪大東已經一臉無奈的插著腰，看起來覺得是自己在吃狗糧：“你們兩個再聊下去天黑了都不用查案了。”

        然后，本來程翠花覺得驚險刺激的二人行，就變成了三個人慢悠悠地在校門口散步，程翠花覺得這個樣子不行，這會讓她產生一種就算是有案子生活也很悠閑的錯覺。

        明明連劇情都跟認知的不一樣了她卻一點驚慌感都沒有！

        怕是要死。她邁著步子，內心特別的絕望。

        “我們要去哪里？”程翠花走在最后面，看著汪大東跟中萬鈞談笑風生，覺得自己被孤立了。

        按照正常不應該是她跟中萬鈞并肩走！然后發一波狗糧秀恩愛的嗎？

        什么中東集團！程翠花是抗拒的。

        “交易點，”汪大東看起來是剛剛得到了資料了，他拿出手機晃了晃，雖然程翠花什么都沒有看清，“雖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多一個人多個幫手，阿花同學跟這一起吧，看起來時間不多了。”

        這句話說的特別合情合理，最后還補了一句阿花同學小心些，特別體貼特別感動，程翠花覺得自己很感動，如果不是他下一秒就跑了起來的話。

        ——基本上全班都知道她腿腳有毛病這件事。

        程翠花：“……”

        呵，男人。

        中萬鈞也看了她一眼，往前走了兩步，看起來想跟著跑，卻放心不下她，為了避免汪大東跑遠了直接就沒人了，中萬鈞提議，“你先回去吧？”

        語氣里面盡顯擔憂之情，讓程翠花有點突生的郁悶。

        “不，我能跑。”程翠花咬咬牙，邁開了腿。

        她當初才不是這種弱雞形象！說到底這個身體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不要小看我啊！”她十分憤恨。

        然后程翠花就這么跟著他們跑到了目的地。

        這一段路簡直讓她開始懷疑人生了。

        “我說阿花同學，你腿腳不好就不要出來調查事情了。”汪大東在網吧前看著一副馬上就要死到模樣的程翠花，靠著樓梯的欄桿，苦口婆心地勸誡道。

        程翠花擺擺手，喘了幾口粗氣來調整自己的狀態，愣是半天才憋出幾個字，“我，能行的，沒事。”

        這種心靈雞湯現在灌給自己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也就是敷衍一下別人的關心了。

        中萬鈞的關心就直白點，他一手攙扶著有點站不穩的程翠花，看起來很想直接進去，但是礙于她的狀態看起來實在是太不好了，倒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程翠花喘了一會兒，總算是好一些了，稍微直起身子，眨了眨眼問，“這個地方是交易點？”

        汪大東想都沒想，“對，第一手消息。”

        沒想到所謂的交易點是網吧的程翠花開始思考這個世界是不是太隨意了。能跟那什么相比較的禁藥能夠在網吧隨便販賣，估計就是因為對普通人沒有作用吧。

        默默想通了為什么這么隨意的程翠花選擇釋然。

        不過網吧這地方啊，程翠花多看了幾眼招牌。原來她初中的時候沉迷游戲，在初三那段時間還逃課去過網吧，程翠花短暫地絕望了一下，因為她突然間就心癢加手癢了，想打游戲……跟著汪大東小心翼翼的下了樓，程翠花拉了拉中萬鈞的衣角。

        “怎么了？”中萬鈞扭頭。

        程翠花深思熟慮了三秒鐘，最終還是覺得說不出口，索性抿唇。

        “沒事，”程翠花搖頭，“就想拉拉你。”

        然后跟著也下了最后一格臺階。

        “啊都說了阿花同學你這么慢，我們肯定來晚了，你看看這邊的三個人。”汪大東率先蹦下了樓梯，在看到安穩坐著的三個人的時候一頓，立馬回頭道。

        “是是是，我的錯。”程翠花氣還沒順過來，咳了幾聲。

        中萬鈞沒有說話，從包里面拿出了一瓶水給她，順勢把瓶蓋也擰開了。

        汪大東似乎還準備對她說點什么，但花靈龍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他抬起頭，廢話不多說，語氣冰涼涼的，直奔主題：“如果你們是來調查事情的，找臺機子裝作打游戲，安分點。”

        “好嘞。”汪大東應道。

        程翠花跟著往里面走了步，正好對上裘球的視線，對方對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說起來隨著年齡的增大，程翠花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電腦游戲這種東西了，作為當初的網癮少女，程翠花有點躍躍欲試，特別是好幾年沒碰過游戲的她現在渴望去召喚師峽谷旅游一圈。

        于是她就近在汪大東旁邊坐下的時候，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她發現中萬鈞不見了。

        “……”她站起身來看了幾圈，確定是不見了，摸摸口袋。

        她好像順手的時候就把自己的手機塞中萬鈞外套里面了。

        程翠花嘆了口氣，奔跑結束的膝蓋隱隱作痛讓她沒有多余的想法去找中萬鈞，況且這個地方她又不熟悉，要是自己再迷路了就得不償失了。他怎么不跟自己說了一聲就走了啊。

        所以她開了機，用肘碰了碰汪大東的胳膊。

        汪大東扭頭看她：“有什么事情嗎阿花同學？”

        “會英雄聯盟嗎？”

        程翠花眨眨眼，特別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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