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來不及了
北堯微愣。
再抬頭的時候,他看見許愿頭發全濕,身上也是雨滴,終于明白了許愿為何這般急促。
北堯撐著起身。
文淑芳閑來無事,用木棍綁在一起,縫了一個護腰,可以護著他傷口。
只要不是太大的動作,都對傷口構不成什么影響。
他問:“連夜走?走去哪?”
“馬上走,程家鄉。”
許愿三言兩語說完,背上了包袱道:“我租了一匹馬,現在就離開。”
“好。”
事關自己的安危,北堯也不再猶豫,跟著許愿出去。
許愿要走,沒有跟任何人說。
張清玉才想著找帕子,出來見到許愿背著包袱,身后還跟著北堯,不由念叨道:“你這孩子,別人身上還沒好,讓人起來做什么?”
“娘,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了,我帶人去鄉里住一段時間,若是有人來問,你便說我去軍營,給表哥送衣服。”
許愿說完,拿下旁邊的蓑衣給北堯。
知道勸不住許愿,張清玉心疼道:“那好歹也等雨停了再走。”
“來不及了。”
許愿說完,帶好了蓑衣,北堯也已經準備好了。
天擦黑,不易視物。
許愿翻身上馬,又把北堯拉上,而后小心翼翼的縱馬離去。
似水縣的商隊不少,許愿騎馬離開,并未被人察覺。
直到上了小路,許愿才猛的抽馬鞭,心里只想著快一些到,再快一些到。
雨水砸在臉上,有些冰冷。
北堯看著許愿一言不發,也歇了交談的心思。
天黑那刻。
許愿停了下來,北堯也跟著下馬。
兩個人雖然穿了蓑衣,卻也被淋了個徹底。
許是因為騎馬,牽扯到了傷口,北堯臉色卡白,唇上最后一點紅色也散了去。
許愿拴好馬,扶著北堯進屋,一邊道:“我給你找件我爹的衣服。”
當初搬去似水縣的時候走得急,加上知道張清易還是想回來,所以他們并沒有把東西全部都帶走,還留了一些。
許愿找了衣服給北堯送去,而后才回房間另外找了一套干凈衣服。
等她再去找北堯的時候,北堯躺在床上,已然是虛弱到了極致。
許愿道:“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無妨,我也不想連累了你家人,你能救我,已經很好了。”
北堯闔上眼,覺得累極了。
這是他傷的第三天了。
每每都是在傷口見好的時候,突生意外。
大概,還是他自己太倒霉了。
許愿沒再說話。
夜里天寒,見北堯似乎是要睡了,她抱了一床被子來,開口道:“你早些休息,有事叫我,我就在旁邊屋子。”
這里比似水縣購置的院子大。
她和張越有自己單獨的屋子,兩個屋子連在一起。
北堯睡的是張越的房間,所以,她也能回自己房間,好好休息一番。
聽見許愿的話,北堯抬起眼簾,緩聲道:“住一起。”
“為何?”
“若是你遇到危險,我還能救你。”
程澤言跑了。
縱然北堯相信許愿所說,程澤言不會去做什么,可他始終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按他的性格。
程澤言見了他,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見了他,只有死路一條。
是以,北堯并不放心。
不放心自己,也不放心許愿。
最好的辦法,就是兩個人同吃同住,彼此之間有個照應。
然而,聽見北堯的話,許愿立刻便反駁道:“這里安全,便是有變故,我也能第一時間趕過來,沒必要住在一個房間。”
再說了。
張越房間就一張床榻。
她自然不能讓北堯睡地上。
所以,為什么放著熟悉溫暖的床不睡,她要睡地上?
“你能保證一直安全嗎?你能保證我們兩個人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看見嗎?還是說,你以為,抓了那個發號施令的人,就相安無事了?許愿,我告訴你,便是你嘴里的那個人,也不過就是一個聽令的人。”
沒有宋伯,似水縣還會有其他人。
畢竟,他這條命,價值連城。
太子為了殺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
北堯一連串反問,許愿終于沉默了。
半響,她道:“我睡地上。”
聞言,北堯往床榻里面挪了挪道:“睡得下。”
許愿頓時瞪大了眼。
她是和張越同屋不假,可從來不曾同塌。
她跟張越都沒有同榻而眠,如今要跟……
看見許愿那吃驚的模樣,北堯忍不住道:“一個大男人,這般忸怩做什么?”
許愿深吸了一口氣。
是了,沒錯,在沈仁耀眼里,她就是一個男人。
不就是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
有什么好害羞的?
前世初到京城,她身上銀兩不多,也不是沒有跟其他書生一起同住過。
沈仁耀,也就生的好看了一些,僅此而已。
說不定,還是她占了便宜。
畢竟,沈仁耀不靠那一身才華,就沖著那張臉,想來京城里愛慕的女子都不少。
她這是賺了。
雖是如此想,許愿還是沒骨氣的紅了耳朵。
她道:“你說得對,我就是睡覺亂動,怕碰到了你傷口。”
北堯道:“無妨。”
都已經這樣說了,許愿自知推脫不掉,便又去抱了一床被子。
她起了灶,燒了熱水,自己洗漱以后,又取了帕子打濕,交給沈仁耀。
以往,這些事都是張清玉在做。
而今這里只有她和北堯兩個人,便只能自己來。
直到所有都弄好了以后,許愿才磨磨蹭蹭的爬上床。
北堯又往里面挪了一些,一邊道:“許愿,今日同塌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包括沈一川。”
“也希望沈公子守口如瓶。”
許愿點了點頭。
她還巴不得這件事爛到肚子里,沒有人知道。
好歹……好歹她也是未出閣的姑娘。
等等……
許愿目光微凝,突然道:“沈公子在沈家排行老二,為何不叫沈一川兄長,而是直呼其名?”
北堯表情微變。
沈仁耀的身份,是他胡謅的。
在似水縣,他一直都把自己隱藏的很好,可有些習慣,終究是改不過來。
諸如,對沈一川,他一直都是直呼其名,或者叫沈一川的字,濟懷。
但向來也沒有人會計較著一點點小插曲。
可許愿不同。
許愿的敏銳,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思忖片刻,北堯道:“我與他見面不多,他是大房嫡子,我多少有些嫉妒,是以,私下里都是直呼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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