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次意外的事件
又是一次落日余暉, 清原晟凜站在某個公寓樓的天臺上,迎著晚風孑然獨立——埋頭看手機。他倒不是特意跑這兒來傷春悲秋的。畢竟天天忙得頭昏腦漲的人哪兒有那么多時間去想些有的沒的。
他只知道他現在該做什么,而不去想他做了什么。
清原晟凜借著太陽光按著手機, 發送了幾條消息。
『還要多久?』
『快了快了, 馬上就到。』
『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不愧是杰弗里君。不過是路上碰上了一個小偷, 耽誤了點時間。』
『沒想到你還挺喜歡這個身份的。挺好。好了,不要看手機了,專心走路,被車撞了可不好玩。』
『收到!』
按滅手機, 清原晟凜失笑搖頭。自從那之后這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和以前截然不同——不過現在這樣也很好——不如說,比之前要好。
不知道這次是出現了什么重大的問題對方,硬是要當面和他談。
清原晟凜下意識抓緊了天臺的欄桿扶手, 不可抑制地心頭漫上一點焦慮。
陣平……你可得好好活下來。
身后傳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 清原晟凜轉過頭,發現對方大概是從樓梯的另一邊上來的,看不見人影。
沒必要管, 不理會, 反正這天臺也不是他家的。
清原晟凜從褲兜里掏出另一個手機, 再次確認了一遍消息。
『晚上六點米花站。
——gin』
現在才五點, 從這里趕去車站只需要二十分鐘不到。時間還綽綽有余。
清原晟凜再次把手機收回去。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像是什么斷了的感覺。
他猛然回過頭, 樓梯的另一邊狂奔,繞過拐角的時候, 恰好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身影往護欄外面栽去。
對方的臉正對著他, 是一臉的不知所措和驚恐。
“喂——!”清原晟凜下意識喊出聲, 手也往前伸去, 腳步更是不停。
對方也是拼命地把手往前, 在空氣中亂揮,希望能抓住什么。
縱然清原晟凜的反應速度已經相當快了,但人還是摔了下去,別說手,他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過了一瞬,下面傳來一聲悶響和金屬的碰撞聲,然后緊接著就是人群刺耳的尖叫。
清原晟凜沉默著看著缺了一大塊的天臺護欄。原本在那里的一段欄桿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他卻仿佛還能看見對方當時的驚懼表情。
“……”
“杰弗里君!”后面傳來一聲急促的叫喊,千代瞬輝跑的滿頭是汗,急急喊了他一聲,把他喊回神來。
“啊,是千代君啊。”清原晟凜轉過頭,眼神卻還是有些空洞洞的。
“杰弗里君,振作起來。”千代瞬輝正了神色,“還有重要的事沒做完呢。”
“……你說得對。不能因為這件事……”清原晟凜揉了揉額角。
“所以,發生什么事了?我剛剛上樓梯的時候聽到很大的聲響,還有人們的尖叫。”千代瞬輝把目光投到那片缺了的護欄上。
其實事實已經很明顯了。
“有人掉下去了。”
“你覺得你沒能把他救下來?”
“我本來可以。”
“杰弗里君,別這么苛責自己。”
“我本來可以,真的。”清原晟凜有些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頭發,臉深深地埋下去。
“……杰弗里君。”千代瞬輝不知道說什么能讓他放輕松一點,但他知道,“杰弗里君。”
清原晟凜抬頭看他。耳邊是重物掉下的巨響,是人們的尖叫,是警笛嗚鳴的警報聲,但他聽不見千代瞬輝在說什么。
不……也許不是他聽不見。是他不想聽見。
“杰弗里君,”千代瞬輝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你救了很多人。千千萬萬的。包括我——也包括其他的很多人。”
清原晟凜低頭,然后又抬頭,忽的一笑,“千代君,別再給我灌雞湯了。我知道我做了什么。是我還不夠成熟不夠堅韌。”
“但我不需要旁人的安慰。千代君。”清原晟凜灰藍色的眼睛映著夕陽橙黃色的光輝,宛如在瘋狂燃燒一樣,“千代君,我很好。”
“千代君,我很好。”似是見他不相信,清原晟凜又認真地重復了一遍。
“……”千代瞬輝轉開話題,“聽聲音,警察們就要到了。你離死者這么近,肯定會被盤查的吧。我就在這兒陪你,說不定還能碰到你的幾個……”
“禁言!”清原晟凜突然厲聲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我……”千代瞬輝被截住了話頭,只能嘆了口氣,“抱歉,是我失言了。”
“不要道歉,千代君。”清原晟凜又和顏悅色起來,聲音溫和,“千代君是不會道歉的。”
“我說,你這句話是不是有語病啊。”千代瞬輝還沒回應,身后倒是傳來了一個兩人都無比熟悉的聲音。
松田陣平架著黑墨鏡,穿著黑西裝,手里還拿著一根煙,就那么站在樓梯門口看著他們。
“什么叫‘千代君不會道歉’?”松田陣平煩躁地撓了撓頭發。他今天剛從警視廳下班,正準備去kiyo家待一會兒,結果就碰上這檔子事。出于警察的責任心,他還是決定上來看一眼,防止“可能存在的嫌疑犯”逃跑。
然后一上來就看到千代瞬輝和杰弗里兩個人在這里嘀咕嘀咕。還講到什么,“千代君不會道歉”。
而且杰弗里這人,為什么一臉被奪了魂的樣子。真是……
松田陣平把煙點上,下意識地開始咬煙嘴。
“啊,沒什么。我只是一不小心口誤而已。畢竟外國人,日語不好也是正常的嘛。不是嗎,松田君。對外國人的語法寬容一點嘛。”清原晟凜笑起來,天衣無縫。
“我是警察,”松田陣平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冊子,在他們面前晃了晃,“這里出現了死者。在負責的警察過來,我先問你們幾句。”
其實他挺不喜歡干這個的——尤其是詢問的環節。
“好的~”“可以哦,松田前輩。”兩人俱是一副笑臉,區別是一個陽光燦爛,一個不羈狂放。
松田陣平:“你們認識死者嗎?”
清原晟凜:“不認識。”
千代瞬輝:“我連死者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松田陣平:“你們在這里是干什么?”
清原晟凜:“我家就住樓下。”
千代瞬輝:“我來給杰弗里君送吃的。”
剛講到這里,警察正好趕到了。松田陣平收了冊子,“既然擅長這個的專家來了,我也就沒什么可問的了。”
領隊的警官不需要自己詢問,一旁的小警察小跑過來,先是簡單問了一下松田陣平,隨后又接著問了下去。
清原晟凜則是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領隊警官身邊的一大一小——工藤優作和工藤新一。大概又是來蹭案件的。
還真是,一到米花這兒就避不開這兩個人。
小警官此刻已經開始接下來的問詢了,“你們兩位的關系不像是普通的聽眾和演奏者。另外,送吃的為什么要到天臺上來?”
“因為杰弗里君在這里啊。”千代瞬輝理所當然。
“……”小警察噎了一下,又問了幾個問題。諸如“死者掉下去的時候在做什么”“是否和死者有過交談”之類。
兩人也很配合地一一回答。不過千代瞬輝的態度并不算十分友好就是了。
“根據我的觀察和推理,這一定是他殺。”工藤新一突然開口,小聲對父親說,“死者掉下去的姿勢、欄桿上的剮蹭,以及我們上來的時候,兩位所站的位置……”
他信心十足,“可以判定,死者一定是被推下去的。兇手很有可能在他們兩人之間,或者,本來就是他們兩個合伙作案。這也不是不可能。”
剛剛13歲出頭、還沒進化成大偵探的小偵探眼神灼灼,盯著兩個人,似乎想看出個洞來,更想得到正確的答案。
清原晟凜失笑——新一確實有點功夫。按照他當時親眼目睹的情況來看,死者確實很像是被人推下去的。不過,生活中發生的事可不能純粹的按公式或者教科書來。
仿佛被人推下去的姿勢——也不一定是真的被人推下去的。甚至剮蹭、他的位置……也是完全能解釋的東西。
還沒等他開口,工藤優作先說話了,“那么新一,你有沒有發現證據呢?”他笑意溫和地看著兒子,“沒有證據可是不能定論的。”
“老爸,我還沒想到。”新一撓了撓頭,“不過他殺一定是對的!”他也知道沒有證據不能定罪,所以只是小聲和老爸說。
不過……那個外國人為什么老是笑瞇瞇地看著他啊!被聽見了嗎?
“那你對兇手有什么猜測了嗎?”
“所以果然是他殺對吧!”工藤新一眼睛一亮。他琢磨了一下,聲音更小,“我覺得是那個外國人。首先,他是住在這里的住戶,最有機會在這里殺死死者。其次,他離護欄斷裂的位置最近,同樣也是殺死死者的最佳位置。最后,他的上臂肌肉很發達,很結實,應該是有一定鍛煉或者武道基礎。以他的身高,把掙扎的死者推下去甚至把護欄撞斷也是可以做到的事。”
“聽上去很有道理。”
“啊,所以不是他嗎?是那個戴眼鏡的哥哥?”工藤新一低頭沉思。
“不,我的意思是,”工藤優作笑,“這不是他殺,是一起意外事件。”
“工藤先生,您有了想法是嗎?”領隊的警官走過來,“其實根據驗識課的同事的調查,我們已經有了一定的結論。不過,還是想聽聽您的看法。”
“鄙人不才,認為這是一起意外事件。”工藤優作轉過身,相當淡定從容。
“所以,為什么老爸那個叫杰弗里的人沒有可能呢?”被工藤優作帶走時,工藤新一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并下定決心從這次事件中吸取教訓。眼見不一定為實。要更努力地更踏實地去尋找真相才是。
“噓。”工藤優作給他比了一個手勢,把他帶到門外之后才再次開口,而且是對著松田陣平和千代瞬輝。
“容我猜測一下,你們三位互相之間是認識,對嗎。”他禮貌詢問,待兩人點頭后才繼續說,“不知道兩位是否知道杰弗里君的病?”
“病?”兩人異口同聲。千代瞬輝仿佛想到什么,但抿了抿唇。沒有開口。
工藤優作看了他一眼,頷首,“杰弗里君的右手好像受過很嚴重的傷或者得過很嚴重的病。雖然不知道為何沒有疤痕,但看得出來,應該還沒有治好。”
“他的右手經常放在兜里,偶爾拿出來的時候,能很明顯地看見那只手在經常性的顫抖,杰弗里君自己似乎也無法控制。如果有機會,你們可以帶他去醫院看看,萬一以后落下了病根,那可就麻煩了。”
言盡于此,工藤優作帶著若有所思的工藤新一離開,一路上也在回想以前的事。
其實,他以前也見過一個右手受傷的人。不過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對方都閉口不言、滴水不漏。直到今天,他也已經很久沒見過對方了。到今天,他也已經很久沒見過對方了。到今天,他也已經很久沒見過對方了。到今天,他也已經很久沒見過對方了。到今天,他也已經很久沒見過對方了。到今天,他也已經很久沒見過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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