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歸心似箭
田怡姝來到陳家才一天，馬上就想走了，拒絕了田氏和陳秀才的挽留，最后還是田氏借著還沒給你打包好行李的理由讓你在陳家內(nèi)多留了半天。
這半天里，下人給你收拾行李，田氏一直跟你叮囑事情，陳秀才給你打包了一大袋書，唯獨不見小文軒人，等到最后你已經(jīng)要踏入馬車內(nèi)，小文軒才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手里提著一袋東西交給你，你拿過東西后，本來還想和文軒說兩句話。
馬車帳內(nèi)卻發(fā)出了田怡姝的咳嗽聲，在你身前那個叫阿蘭的婢女便一把將你扯進(jìn)馬車?yán)铮蝗菽愣嗾f話，你只能在馬車?yán)飳ν夂?“放心文軒，我會好好的！”
“若微，你在小姨媽家里一定要懂事，記得給我寫信知道嗎？不要把我忘了！我們會再見面的！”文軒就在車外邊哭邊喊著，最后馬車駛離陳家，小文軒轉(zhuǎn)頭撲到父母懷里失聲痛哭。
馬車?yán)锏臍夥蘸芫o張，明明馬車在走，外面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音，但是里面卻給人一種掉下來一根針都能聽的得見的感覺。
“你叫秦若微？”田怡姝先發(fā)了話。
“對的，我叫秦若微。”你低下頭回答問題。
“你這個小孩子命真好，沒被山里的狼吃了，偏偏還能夠跑到廟里被我姐撿到，呵，本來是丫頭命，一夜之間倒變鳳凰了！”田怡姝話語里都是嘲諷的意思。
“多虧田婉姝夫人她人美心善，我才能夠有今天，這份大恩大德我時刻銘記。”這個田怡姝不好對付。
“你這小嘴倒是會說話，但是你聽好了，雖然名義上我收養(yǎng)了你，但是嘛，人要時時牢記自己的出生與身份，你要叫我二夫人，懂嘛？”
“是的夫人。”田怡姝不就是處處指著你，讓你時時刻刻記住你是丫鬟命，就算是有了小姐位置，也是她田怡姝給的，要聽她的話，任她差遣嘛。
田怡姝看到你低頭的樣子，很開心，覺得你是個服管教的，她姐姐說的也沒錯，這孩子悟性不錯，那以后，是能夠在費府作為一顆不錯的棋子為她所用。
“我和你介紹一下費府，我們費府的老爺費宗志在朝廷內(nèi)任七品官，有著相當(dāng)不錯的人緣與不俗的聲望，現(xiàn)在在滇城里做官，只有一妻，膝下有兩子，嫡子費景陽，庶子是費時恩，大房只生下一個女兒，二房還未有子嗣。”田怡姝向你介紹著，說到最后面容都有點扭曲。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失態(tài)，喝了口水緩一緩，接著說道：“我之所以收養(yǎng)你，是因為我公公與有名的蓮華寺方丈有過命之交，婆婆為了讓我們二房盡早有子嗣，所以上蓮華寺求愿，方丈為我婆婆占卜出了個辦法，領(lǐng)養(yǎng)一個女孩，便可以生下貴胎。”
田怡姝說的話確實驗證了之前你的想法，收養(yǎng)你確實是向神明求子的行為。
“你進(jìn)入府內(nèi)，見到長輩記得一定要行禮，大房的妻室尤其不好惹，她叫尤雅雯，她的女兒叫費菁兒，你一定要對她們母女兩個禮貌有加，那些妾室你可以隨意叫其姨娘就是，她們和奴仆沒有多大區(qū)別，你知道了嗎？”
“知道了，二夫人。”你依舊低著頭回答著田怡姝的問題，這種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讓她很高興。
“嗯。”田怡姝應(yīng)了一句后遲遲沒說話了。
你見她不說話，便小心翼翼開口問道:“我可以拆文軒給我的袋子嗎？”
田怡姝沒說話，你抬頭看了看，確定她是默認(rèn)的意思后，便和阿蘭坐在了一起，打開袋子，里面有幾個文軒喜歡的玩具，上面還有一包綠豆糕，你小心翼翼地打開紙包，里面有十二塊糕點，大多數(shù)都有點破碎。
原來早上一直不見小文軒的蹤影是因為他帶仆人跑出門給你買綠豆糕去了，你心里面酸酸的，但是當(dāng)著田怡姝的面你不敢哭。
“二夫人要吃綠豆糕嗎？這個東街綠豆糕很好吃的。”你向坐在床上的田怡姝問到。
田怡姝往你手里的方向看看了，露出了嫌棄的表情說:“什么破爛下賤的東西，我才不吃。”
你內(nèi)心很無語，不就是碎了點嘛，至于說得這么難聽嘛，但是你還是畢恭畢敬地回了一句“是的！”
隨后你又問了旁邊的阿蘭要不要吃綠豆糕，阿蘭不說話，就只是呆呆地坐著，眼神空洞看著前方，得嘞，被打傻了或者是啞巴。但是，她讓你想起你上輩子在青樓結(jié)交的那個姐姐，她在自我了斷前就是這種眼神。
“二夫人，我可以讓阿蘭和我一起吃綠豆糕嘛？我一個人吃不完，怕浪費糧食。”你低著頭請求地問。
“就兩塊不值價的破糕點，裝什么好人，別再打擾我了，我現(xiàn)在要休息一會。”田怡姝弄語氣很是煩躁，說后便躲進(jìn)被窩里面睡覺。
你看到她側(cè)過身睡覺后，輕輕地捏起一塊綠豆糕，放到阿蘭的手里，小聲地說了一句，吃吧，但是阿蘭好像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一直在發(fā)呆。
到了傍晚，費家的二夫人依舊在睡覺，那么這就意味著馬夫可以從兜里掏出餅子充饑，而你們兩個坐著的人沒有吃食，只能挨餓，還好，你有綠豆糕可以緩解饑餓，而阿蘭此時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綠豆糕吃了起來。
你看她吃完眼睛里慢慢開始有了光，于是又拿了幾塊放在她手里，與她對視，你能夠讀懂她眼里的謝謝，你和她兩個人就在車?yán)锫÷暤鼐捉乐澄铩?
可能是綠豆餅有點干，你有點被噎著了，捂著嘴不敢出聲，阿蘭發(fā)現(xiàn)了你的異樣，給你從椅子下面拿出個裝了水的葫蘆讓你喝，這才救了你一條命。
“謝謝！”你小聲說道。
“現(xiàn)在傍晚了嗎？”二夫人突然醒了問到，有點嚇到你。
“二夫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傍晚過了一會了，天有點暗了。”阿蘭馬上回答道。
你突然反應(yīng)過來，阿蘭原來不是啞巴，她能說話的，只不過二夫人打她實在是太狠了，把她打怕了，也是，就伺候這種性格的主子，人真的會瘋的，不說話便是阿蘭保護(hù)好自己的方式。
“吃飯吧！有些餓了，讓馬夫停下來吧，這還要多少天才能到達(dá)，愁死我了！”二少奶奶整個人都懨懨的，這是你第一次見到她也有士氣低落的一面。
阿蘭牽著你的手就下去了，她先是從后面馬車拿出蠟燭和小煤爐放在地上點燃，又拿出了菜，她把菜弄好后拿出一口鍋炒了起來，你就跟在她后面看著，不經(jīng)感嘆道阿蘭真厲害，這種條件下還做出兩菜一湯，她吩咐你端好送進(jìn)馬車內(nèi)，然后拿出餅烤了起來。
你小心翼翼地把菜端進(jìn)去，隨后阿蘭又把切成小份的熱餅端了進(jìn)去，之后你們就在旁邊跪著看著二夫人吃飯。
終于二夫人吃完了，阿蘭又帶著你把東西撤出去，然后你們就在外面大寒天氣吃剩菜。哎，你嫌棄太冷了，向阿蘭說:“能不能熱一下呀，我年紀(jì)小，怕吃了拉肚子。”
阿蘭的加熱方式很厲害，拿張干凈的鐵片扔在煤爐上，然后把剩菜全都放在一起炒，最后加熱湯，把加熱了的剩菜倒湯里煮成一鍋很奇怪的東西。
別說，味道還可以，亂燉剩菜屬于是。車夫和兩個侍衛(wèi)這個時候也過來，他們只有一個餅，想過來討碗湯喝，阿蘭好心把湯分了些出去，最后用雪煮開了一鍋水，她洗碗，你負(fù)責(zé)把碗擦干，否則碗有水的話，在冬天室外碗會粘連，到時候容易破損。
就這樣，走了五天四夜的路，在早上，你們終于到了費府，費府的門在一條繁華的大街上，門口放了兩只石獅子很威嚴(yán)，雖然你覺得新奇，但是你累壞了，現(xiàn)在只想趴著睡覺，這幾夜，你都是坐著在睡覺，壓根睡不著，并且睡得全身酸痛，二夫人還打呼嚕磨牙，天呀！她怎么當(dāng)穩(wěn)的二夫人。
費府的仆人看到二夫人回來，都主動上前拿東西，主管也熱絡(luò)地和她攀談起來。
“夫人這趟累不累呀，我已經(jīng)吩咐下人往你房內(nèi)送了金絲碳，也通知了您屋里的下人，現(xiàn)在碳應(yīng)該已經(jīng)燒了起來，您回去屋子里一定是像春天那般暖和的！”主管諂媚地跟在二夫人邊上說道，見二夫人不為所動，他馬上示意丫頭快遞上暖和的手爐。
主管馬上又接話說了起來，“這次二夫人收養(yǎng)了女孩，定是不久會懷貴胎呀！”
這句話明顯是戳中了二夫人的心坎，馬上就令阿蘭回房拿兩張金葉子給管家送過去。
“謝謝二夫人！二夫人就是活菩薩下凡，真是良善！二夫人離府期間，我可是將二少爺看得死死的，保證二少爺一直都是在府內(nèi)等著您回來！”主管把后面的話聲音壓低到兩個人可以聽見。
二夫人又是高興，還笑出了聲，讓阿蘭再多拿三張金葉子，這下主管滿意了，叮囑著二夫人快些準(zhǔn)備，老夫人已經(jīng)在房內(nèi)等你領(lǐng)著女孩去見她了，而且中午的時候老爺也會過來吃飯，說完管家?guī)е鴿M臉的笑容離去。
費府很大，過了很多漂亮院子和長長的走廊后才到了二夫人的院子，二夫人院子的雪早被清干凈了，仆人立在兩側(cè)，即使雪還在下，但是他們就是立在兩側(cè)等著主人的回來。
直到二夫人進(jìn)了屋，阿蘭說了一句:“都散了吧，各干各的活去。”這些人才散了。
“幫我洗漱，順便幫那個小孩也洗漱一番，給她洗干凈點！臟死了！然后阿蓮等下陪我去面見老太太，準(zhǔn)備好！”二夫人一邊說，一邊周圍的三個丫鬟都在給她脫衣，取下首飾，還有兩個丫鬟給抬來了熱水，之后又將屏風(fēng)放置好后，那兩個丫鬟和阿蘭把你帶了出去，領(lǐng)到一個側(cè)屋。
她們?yōu)槟闾砹藷崴R上就為你洗漱起來，她們用力給你搓泥，你立馬感受到了皮膚火辣辣地疼。
“輕點，疼！”你受不了，忍不住向她們央求到，但是她們好像聽不到的樣子，還是使勁搓，你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現(xiàn)在這么干凈過。
洗完，下人給你擦干頭發(fā)后，烘干頭發(fā)，穿新衣服，編發(fā)，新衣服有點寬松，你瘦，有點穿不上，阿蘭直接拿出和新衣服顏色差不多的一條布，在你身上纏繞，最后居然穿上了！而且還多了一朵布花在腰間，這回算是把新樣式穿在身上了。
你這邊收拾完成后，二夫人那邊也收拾好了，她看著你，說你實在是素得很，這么素容易被大房看不起，到時候丟的是她田怡姝的臉，說完給你身上戴些首飾，然后領(lǐng)著你急忙往老太太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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