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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屋檐之下


到了老夫人房前,二夫人讓阿蓮最后檢查她的儀容,千萬不能夠有什么閃失,在確定沒有問題后,老夫人門外的婢女看到二夫人同意的眼色后才推開門。

        老夫人的房間很暖和,和外面寒冷刺骨的天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但是竟然也有點比不上二夫人屋子里的暖和程度,你心里暗驚這二夫人在這府上到底是有多大的勢力。

        二夫人一邊領著你往屋里走,一邊大聲地說著:“老夫人,我回來了!這身后這個是我領的女孩,相信不久后我便能夠為費家延綿香火!”

        掀開簾子,老爺和老夫人都在里面炕上坐著,想必老爺也聽到到了。

        “老爺也在呀!”二夫人故作震驚地說到,隨后向費大人行了行禮。

        老夫人聽到二夫人說的話,眼睛都笑彎了,連忙說:“過來過來!老遠就聽到你的聲了,來我這邊坐!”

        二夫人聽老夫人的話,坐到了老夫人旁邊,親昵地說:“母親,你看我這個事干得妥帖不?”

        “好好好!我們田妹兒做事最是妥帖穩當的!你現在是高興吧,咋們費家多虧有了蓮華寺方丈的幫助,希望你能夠不負眾望,能夠早日為費家誕下一兒半女!”老夫人邊說還拍了拍二夫人的手背。

        外面的門此時又被推開了,不久便是另外一位夫人掀開了簾子,她也對老爺老夫人請安,聽樣子她就是府內大房尤氏了,她長得很是端莊大方,是經典北方人的骨相。

        看到大房也到了,費大人坐直了一起來,敲了敲煙桿子,抽了一口。

        “費家延續香火就辛苦你們后院的幾位了,到時候誰先得男,我便優先把他帶到京城里上太學,好好培養!”費大人長得很和藹可親,一句話就表明了態度,誰先得男,我就優先考慮誰,培養誰。

        大房一下臉色就變了,心想這二房里田氏剛好得了蓮華寺方丈的指點,老爺現在就說這個,是不是就是想把位子給庶子?

        “是!”兩個夫人異口同聲地回了老爺的話。

        二房倒是美滋滋地想著,她剛領養了女孩,不日之后便會懷孕,老爺就是想讓我們二房占優勢,這幾天一定要讓費時恩在自己屋內留宿,自己要盡快在大房懷孕前懷孕。

        “這位是?二房的不給我們介紹介紹?”老夫人用手指指了指站在仆人前面的你。

        “哦,還沒有給老夫人介紹這個丫頭,這個丫頭叫秦若微,是我姐姐在廟上收留的一個孤兒,我姐覺得這個孩子與佛有緣,又是乖巧懂事的性子,聽聞我要□□,便將我叫去她那邊領養她。”二房說著伸出手把你往前牽了牽。

        “嗯,這孩子長得可以,挺標志的,與佛有緣,倒是挺不錯的!”老夫人上下打量著你。

        大房看著你,笑著說:“這孩子長得可真水靈,還與佛有緣,妹妹你能夠有那般對你好的姐姐,真是幸福極了!”

        費大人看著你點了點頭沒說話,表示贊同。

        這個時候的大房心理早就氣得,牙根都要被咬斷了,什么與佛有緣,真是狗屁不通,一個破孤兒而已,說得好聽,只不過是二房未生子,老夫人心疼二兒子,否則蓮華寺方丈的妙計怎么可能落到她頭上!

        老夫人的二兒子,也就是費時恩,其實不是老夫人親生的,只不過是那個生費時恩的妾室,她生下費時恩后便大出血過世了,老夫人把剛出生的小孩抱到自己跟前養著,日子久了,對二兒子也是有了感情,再加上費時恩機靈能討好人,老夫人很是喜歡他。

        “若微,這兩位是老爺和老夫人,快向她們問好!”二房給你使了使眼色。

        你反應過來,馬上行禮說到:“老爺老夫人好!”

        “好!起身吧。”老夫人好像也不是很喜歡你,語氣淡淡地讓你起來。

        “這位是府內大房,大夫人尤氏!”

        “大夫人好!”你又做了一個標準的禮。

        大夫人先是喝了口茶,然后和二房說了幾句話,又和老夫人說了幾句話,最后才讓你起身,你知道她這是在給你下馬威,給二房臉色。

        最后他們開始喝茶談事,時間慢慢推移到了中午,老夫人干脆留大家下來吃飯。

        此時門又被打開了,迎面走來的是一位年紀和你相仿的小女孩,她長得白白凈凈,并且微微有些嬰兒肥。

        二夫人向你介紹,這個是費菁兒,你剛想行禮,人家直接跑著越過你到了老夫人的懷里去了,你有些尷尬,不知道一時怎么辦。

        最后你選擇站在原地,你看著費菁兒在一會在老夫人懷里面,一會在老爺懷里,一屋子的團團圓圓的,你很羨慕她,因為在夢里的時候秦家也是這般疼愛你,你甚至可以在秦府橫著走,說話沒有任何忌憚。

        不久飯菜都端了上來,老夫人屋內的下人把你牽了下去,因為你的身份說是養女,倒是終究還是個奴才,現在怎么說呢,在費家人眼里你就是半個奴才,是不配和他們一起上桌吃飯的。

        你轉頭看了看屋內最后一眼,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主人們準備開動,侍候吃飯的奴才們站在他們身后時刻準備著。

        仆人把你拉到了一個小側房,一張桌子一個椅子就擺在中間,只有一個火盆扔在桌子旁邊,所以屋子里有點冷,你把手放到嘴邊哈氣。

        房子的門被推開了,丫鬟提著籃子進來了,她打開籃子拿出了三菜一湯,外加碗大米飯。

        你定睛一看,兩個肉菜一個素菜一個肉湯,看來費府還是很有錢的,雖然待遇上不比老夫人房里那一桌,但是這些菜對你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

        想著那幾天一直吃二夫人剩下的飯,你現在覺得這桌子上的飯菜格外的美味誘人,丫鬟把東西放下就走了,你坐在椅子上,摸了摸飯的溫度,還是熱的,要快點吃了,不然一會兒就冷了。

        你吃的很快,這邊的菜味道不錯,肉香十足,想當年,你在青樓做頭牌的時候,桌子上的菜數是有了,但是味道沒有費府里面的好,更何況今年寒冬來的早,糧食收成并不好,很多農民只要屋子里有一碗不那么稀的米粥喝便是幸福極了,而你有一碗被壓實的大米飯。

        桌子上的肉菜慢慢地就都被你解決了,你看著干干凈凈的碗底,幸福感十足,費府的菜真好吃!

        你吃完了,就在椅子上左等右等,之后那個丫頭又回來了,看著被吃完的飯菜不由得漏出驚訝的表情,然后從籃子拿出了一碟棗糕,一碗紅棗桂圓羹,一碟切好去核的蘋果。

        等她收走空碟子后,你內心有點惆悵,有點飽了,吃不下,但是看上去這三份點心很好吃的樣子。

        因為你得等二夫人離開老夫人屋后才能離開,所以你喝起來紅棗羹,挺好喝的,你太喜歡費府的廚子了,上輩子如果有的選,你其實是想當廚子的,因為你在做飯上有天賦,那個時候樓里的廚子生病了,陰差陽錯的,你被老鴇喊過去干活。

        那個時候你只有一本菜譜,但是做出的菜出奇的好吃,被全樓的人稱贊,之后得空,你就會去樓里廚房做點心,你做的點心更是一絕,靠著好手藝,你在樓里過得很好,成年后籠絡到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客人知道你愛做些點心,還為你帶來了各種菜譜秘籍,你學得很快,遇到問題,沒人能給你解答,你就自己想解決,結果總是好的,你懂得做很多菜,做很多地方的口味。

        但是,會做菜留住男人的胃有什么用,你這個女子終究是個低賤出生,在你生病的時候,誰又想起了你。

        你左等右等,這二夫人怎么吃得這么慢,你都把最后一碟蘋果吃完了,困死了,想睡覺。

        眼皮子實在是沉,你打了個哈氣,趴著就睡了,不知好久過去了,那個丫鬟又進來了,你以為都可以走了,打起精神準備往外走,但是!那個丫鬟給你端來了晚飯,還是三菜一湯,看來你在這個家的分例就是三菜一湯的。

        你有點郁悶,怎么能聊這么久哦,這次的飯菜也很好吃,但是乳鴿有一點腥味和酸味,你有點嫌棄,就沒吃幾口,等著丫鬟來收空盤。

        屋子里的碳都換了三次了,你起身來消消食,等著接下來的點心,這次的點心只有兩個,一碟桃子,一碗酸奶。

        這酸奶很香,但是有點腥味,沒發酵好,或者煮的時候加點茶葉水再發酵也行。這次點心你才吃一半,丫鬟久來讓你離開,你猛喝一口就走出了門。

        上輩子,你雖然是廚子,但是老鴇不讓你吃肉吃甜點,你做的東西都是給別人吃,現在能吃好的,當然是要多吃點,多吃東西身體好,自己上輩子總是半饑半飽,每次生病都是從鬼門關上走一遭。

        二夫人在前面走,你就在后面跟,到了屋子里她便吩咐下人去找二少爺今晚過來住宿,最后才安排你,讓阿蘭去吩咐主管給你安排兩個聽話懂事的丫頭,找個教養嬤嬤教規矩,最后把你發配到她院子西邊的一個屋子里住,然后那個叫阿蓮暫時被安排來伺候你。

        阿蓮把你帶到那個屋子,那個屋子在陰面,屋子里也沒有烤火,剛踏進去脫了外套,你覺得你整個人都冷得懷疑人生,你問阿蓮:“能在屋里加些碳火嗎?這里很冷”

        “二夫人屋里用的都是金絲碳木,你沒有那個份例,只能用普通碳木,但是由于普通的碳木只能夠明天由主管的人帶來,所以你今天晚上只能抗著”阿蓮邊說邊點亮了蠟燭。

        “好吧。”你看著搖曳的燭火,心里難受。

        門外傳來丫頭夾道歡迎費家二少爺的聲音,對著燭火,你注意到阿蓮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你在青樓里那么久,看得出來這種表情是什么意思,阿蓮臉上透露出來的是女子的嫉妒,這個阿蓮可能對二少爺有了不該有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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