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主動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下山挑水的千秋雪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癡兒多少有些意外。

        癡兒，“哥哥，先放下，我有事想問你。”

        千秋雪看了看四周，“小師弟呢，他沒在你身邊？”

        癡兒，“他在午睡。”

        “說吧，啥事兒？”千秋雪說完，放下扁擔坐到一旁凸起的巖石上，吹吹身上的水珠。

        癡兒，“關于青羽閣的親事，你知道嗎？”

        千秋雪聽罷，眼珠一轉，拍著手喊道，“知道啊，怎么，你不知嗎。我們青梅竹馬，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呀，名叫柳裳胭，胭脂的胭，人如其名，美若天仙。我可是非常喜歡她呢！”

        其實千秋雪根本沒見過自己的定親對象，以上都是他胡說八道的。

        癡兒低下頭，緊攥拳頭，一臉不悅，“知道了，哥哥。”

        千秋雪，“還有其他事嗎，沒事我繼續干活了。”

        “沒了，哥哥再見。”

        千秋雪挑起扁擔，沖著癡兒揮揮手。癡兒施法減輕他的負擔，之后茫然坐在剛才千秋雪坐的地方，一個人發著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孩兒，你知道萬涇宗怎么走嗎？小孩兒？”見癡兒沒有理會自己，白衣秀士無奈地笑笑，從口袋掏出一顆糖遞了過去。

        “啊？有人！你這人什么時候冒出來的？你是誰？”反應過來的癡兒被眼前人嚇了一跳。

        “在下青羽閣柳裳嵐。”那人行禮道。

        “青羽閣？”癡兒上下打量著那人，那白衣秀士面目俊朗，眉清目秀，倒有幾分仙風道骨，“柳裳胭是你什么人？”

        那人說道，“是在下的妹妹。”

        癡兒滿臉不高興，搖晃著小腳丫詢問道，“這么說你是來看你未來妹夫千秋雪的？”

        柳裳嵐，“這倒不是，本人被逐出師門已久，早已不再過問閣中之事。本人這次來是來見一個叫忘凝苑的人，您可曾見過他。”

        “你找他做什么？”癡兒盯著那人說道。

        柳裳嵐，“受人所托，過來看看。”

        癡兒想了想說道，“那我幫你將他帶出來，不驚動旁人，如何？”

        柳裳嵐，“可，有勞。”

        癡兒聳聳肩，快速回到萬涇宗，一會兒扛著睡夢中的忘凝苑回到白衣秀士身邊，忘凝苑睡得迷糊，還隱隱約約傳來悅耳的小鼾聲。

        “老弟，醒醒，來活兒了！”癡兒說完，放下了揉著睡眼的忘凝苑，“你們聊，我不打攪。”

        癡兒說完，迅速撤離，跑到遠處的松林逗起松鼠來。

        突然他抓起地上的毒蛇擰掉了蛇頭，從蛇口救下的正是幾天前過來送信的小老鼠，癡兒解下它腿上綁著的信件，發現上面寫著“錦王爺繼位。”幾個字。癡兒收起信件，又繼續逗起小松鼠。

        直到聽到腳步聲走遠，他才折返回來，一回來便看到忘凝苑在抹眼淚，問他發生了什么事，忘凝苑也不肯講。

        癡兒見狀，義憤填膺，“是不是剛才那小子欺負你，我去幫你出氣！”

        “并不是，只是……”忘凝苑湊近癡兒耳朵，“我娘自殺了，她死了，她不要我了！嗚嗚，她不要我了！小癡，我娘不要我了！”

        忘凝苑抱著癡兒嚎啕大哭，哭累了，便倚著癡兒肩膀抽泣，只把雙眼哭得通紅，將癡兒的衣服用眼淚打濕。

        癡兒撫摸著忘凝苑的脊背，耐心詢問，“柳裳嵐可告訴你她為何會自殺？”

        “他給我看了一封信。”忘凝苑說完，將信交給癡兒，癡兒看后，掌心處生起藍色火焰，將那封信華為灰燼。

        信上說，忘凝苑是他的母親和當朝皇帝所生的孩子，他的母親在未出閣時偶然見過喬裝打扮的帝王，兩人互生情愫。后來帝王宗廟祈福，與結婚后的癡兒母親再次相遇。兩人偷偷幽會后，有了忘凝苑。如今帝王仙逝，他母親也隨心上人去了。

        忘凝苑，“小癡，她不要我了。連她也不要我了。哇哇，我是被家人遺忘的孩子！”

        “不會的，總有人記得你。”癡兒擦干忘凝苑的眼淚，盯著忘凝苑的桃花眼一字一句地說，“別哭了，只有不喜歡你的人才愿意看到你哭，在意你的人只愿看到你微笑。擦干眼淚，笑給他們看看！你活得很好！”

        將忘凝苑強忍住淚水，癡兒將收起的信件交給了忘凝苑。

        忘凝苑看后，目光突然變得堅定，仿佛下定決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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