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王妃回府卷13
“怎么會這樣?”玄霜迎了上來,見到那個孩子依然以被綁的姿勢,被面具女子抱在懷里,不由得,她感到一陣心驚膽戰。
越是外表美麗的東西,越是有毒。
譬如罌粟。
幻吟辰只怕便是那最為狠毒的罌粟花。
縱使見慣了各種廝殺場面,也無法理解,對這樣一個純凈的小孩子,為何他也能下得去手?
“現在什么也別說了,只能等辰護法的穴道自行解開以后,才能解開她身上的困獸帶。你好好看著她,這個小女娃武藝高強,應該是不會有生命危險。”面具女子將蘇悅悅送至玄霜的懷里,“這一次謝謝你通知我。”
玄霜見她又要離去,喚住她:“你究竟在執行什么任務?為什么教內一有重大事情才能找你?”
“這是教主給我的任務,我必須要完成,所以,以后請你不要干預我的事情。”面具女子只停頓一會,便揚長而去。
“我看這只是一個借口,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心里最清楚。”玄霜厲聲說道。
“玄霜,我再說一次,你管得,似乎有點太我了。”面具女子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像午夜的幽靈一般,閃著寒冷的幽光。
再等的人,也聽得出這其中所暗藏的殺氣。
玄霜抱著蘇悅悅前往幻吟辰的住所,她的氣息已經漸漸平息,只是不知道辰護法又是何故,武藝如此高強的他,竟然會沖破不開穴道?
看著這個只能側躺著的小人兒,白嫩的雙手,早已被勒出深深的血印。
面對一個如此之小的小娃娃,大辰護法尚能如此狠心,更加不要提其它女子了。
玄霜的心,再次迅速的冷下去。
昏迷之中的蘇悅悅,只感覺體內的力氣似乎在一點一點耗盡,整個人都被卷入了巨大的黑暗之中,見不著一絲光線。
這樣的黑暗,還帶著一種異樣的寧靜。
讓她想要就這樣,靜靜的睡下去。
探了探蘇悅悅的鼻息,竟然越來越弱,玄霜大驚,這該如何是好?
她不會就這樣死了吧?這樣一個柔嫩的小生命,還只是一朵未曾開放的小花朵,看看時辰,離月護法所說的三個時辰才剛過去一個時辰,如果蘇悅悅沒有撐過辰護法穴未解開的時間,難道要一直這樣被這條困獸綁住嗎?
無奈之下,玄霜跑去地下城的入口,見到了一臉漲的通紅的幻吟辰。
“辰護法,那個小女孩好像快撐不下去了?怎么辦?”她焦急的說道,此時,幻吟辰正試著提氣,被她這一驚一擾,體內那股一直壓著他的氣流,終于被他擊退,穴道終于解開了。
待他一刻不敢停滯,來到自己的住所時,觸及那小小的縮成一團的身影,一種強烈的自責感涌上心頭。
這也是殺人如麻的他,頭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心內的不舍。
這個小女孩,用她獨特的倔強,吸引了他,也喚起了他心中那久到自己也忘記了的良知。
慌忙解開那根困獸帶,觸目驚心的血印,使得他又是一怔。
若不是想要強行留下她,她又何必受這般的苦?
可若是放了她,自己的心里,恐怕也是萬般的不愿。
將她的小身子放平,唇角的血跡玄霜早已擦拭干凈,只是為何,她的唇角又開始溢出暗黑的鮮血來?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她中毒了?
細控她的脈搏,只是微弱,并未有中毒的跡象,是這毒下得他根本無法察覺,還是這是另外一種不祥的預兆?她究竟怎么了?
不能再想其它,幻吟辰將她的身板扶正,朝她體內輸入內力。
她的身子卻是天生有一股抵抗之力般,他根本無法輸任何真氣給她。
就見蘇悅悅的嘴里,再度涌出一口暗紅的血水,她蒼白的唇色開始哆嗦起來,渾身直冒著冷汗。難道說,在被他抓來之前,她已經身中奇毒?只是未有發作的跡象,這一次的傷,正巧將此毒給引出來?
此時的她,像一朵殘破的花瓣,只需要一陣清風,便能將她刮得不知去向。
“玄霜,快去找顧清煙找來,那是個奇人,他定有辦法。”幻吟辰急忙吩咐道,原本以為只是失了內力而已,這次竟然又加上中毒,到底是誰,要加害于她?
不多時,一個身著儒布長衫的清秀男子被玄霜拉著匆匆趕來。
“顧清煙,快,若是治不好她,本護法擰下你的腦袋。”幻吟辰急急的吼道,使得清秀男子不由自主哆嗦一下:“辰護法,救死扶傷乃大夫的職責,你不要這樣一副會吃人的模樣行不行?”
“我沒時間跟你磨嘴皮子,動作快點!”幻吟辰漂亮的鳳眼一瞪,顧清煙急忙連滾帶爬的奔至床側,臉上已恢復嚴肅的神色。
探著蘇悅悅的脈搏,臉色也開始越來越暗,神情也越發的肅穆起來。
“臉拉這么長干什么?這世上難不成還有你救不了的人?”幻吟辰包了,大吼。
“且聽我慢慢道來。”顧清煙搖頭晃腦的準備將原理說出,幻吟辰一把打斷他,“直接告訴我結果,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
顧清煙點頭。
見幻吟辰停下來開始思索他這才緩緩說道:“這位小姑娘身中奇毒,且這種毒應該需要是她親近之人才可以得手,此毒無色無味,根本無從察覺,按常理推斷,此毒不該如此之早的發作,起碼可以在人體潛伏幾年,只是這位小姑娘強行用內力急于沖破某種束縛,導致體內氣息平息不住中處亂竄,故而引發了此毒的發作。”
“她身邊的人?她身邊的誰?這么想要她的命?”幻吟辰輕聲詢問道,看看那張純凈的睡顏,心內此刻閃過的更多的念頭,是想知道是誰要加害于她。
“下毒之人并不想要她的命,此毒不致命,真正讓她險些沒命的是她的內力幾近消逝,且又氣急攻心。”顧清煙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要她的命?那中了此毒之人,會怎么樣?”玄霜忍不住輕聲問道。
“癡傻。”顧清煙輕輕說道。“其它如常,照樣吃好喝好,只是會沒有腦子而已。”
他話音剛落,幻吟辰只覺得腦中一片混沌初開的模樣,這么聰明伶俐的小女孩子,變成一個癡傻?
“你快去研制解藥出來,救她啊。”幻吟辰急了,一掌就準備劈過去。因為他方才這句話中的冷漠無情。
“辰護法,你悠著點兒打成嗎?打死我了,誰來救這個小美人兒?”顧清煙急了,閃至一側,他的武藝只是平平,可受不起武藝高強的辰護法這樣一掌。
“那你還啰嗦什么?快救人。”幻吟吟辰的臉,馬上又幻化成一塊千年寒冰。
顧清煙暗自搖頭,也不知道床上躺著的小人兒,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可以讓他如此生動的瞧見一向在外人面前溫文爾雅的媚態十足的狐貍精顯出了原形來。
他如此急切的狀態,還真是少見。
一邊施針,一邊喃喃自語,“幸好這一次她將此毒給引發出來了,否則這毒性在她體內潛伏的時間越長,越不易解。到時,即使是神仙下凡,也無人可救得了她。”
見這小模樣,倒真是標致得緊,膚色如潤玉,睫毛纖長若蝶翼,小巧的鼻若瓊脂。
不知道長大以后,會是怎么一番令人不敢正視的風華?
施完針后,靜靜的坐在一側,觀察著她的變化。
卻突然驚覺她的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且氣息又開始極其不穩起來。
體內那股游走的真氣,根本無法壓制下來。
顧清煙大驚失色的表情,自然吸引得幻吟辰又是一陣緊張的詢問:“怎么了?”
一看蘇悅悅的異狀,唯有拉住顧及清煙的衣襟:“你是大夫,快想辦法!”
“她這屬于內力方面的問題,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顧清煙死死護著衣襟,緊緊抓住幻吟辰的雙手,“你武藝這么高強,興許你能有辦法,你這樣抓著我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就見幻吟辰急忙扶起蘇悅悅,以掌傳遞內力給她。
較之于之前的她的體內會自然的生出一股抗體,將幻吟辰的真氣給彈回來,這一次,卻是順利的得以沒入她的體內。
這么說,她體內那股亂竄的氣流,得以控制下來。
待自己也是滿頭大汗之際,蘇悅悅的臉色,越發的柔潤起來,蒼白的唇色也有了好轉。
小心的扶著她躺下,幻吟辰的眼神溫柔無雙,唇角還漾起了一絲淺笑,這個笑容,看在玄霜的眼里,卻是如此的燦若秋華,他方才的笑顏,絕對是發自肺腑的真切表達,否則,怎會如此的晃人的眼?
“她體內的余毒,只需照著這個方子讓她按時服藥數七日,可以悉數去除。”顧清煙走至一側,洋洋灑灑寫下一長串藥名,遞給玄霜吩咐道。
玄霜這才收回思緒,接下單子,握在手中緊了緊。
此時的她,已不難看出,幻吟辰對蘇悅悅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天際的圓月高高掛起,大地似乎又恢復了如常的寧靜而美好。
床榻上躺著的小人兒,恬靜的睡下,仿佛方才差點去了鬼門關一圈只不過是個幻境。
另一邊,軒轅澈三人為了尋找蘇悅悅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卻依然沒有下落。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軒轅澈的脾氣也越發的暴躁起來。
她竟然跟著那個冷面郎君就這樣消失了?
立在長廊之上,夜風掀起那俊美如玉的男子的衣角翻飛,少年怔怔抬起水眸漾的眸子,仰頭望著天際的圓月,有一瞬間的迷惑,回想著從前的種種,分開了三年好不容易才與她相聚,此刻,她又莫名的失了蹤影,這讓他如何不心慌,如何不懊惱。
冷面郎君,那樣一個殘忍的人物,為何會與她扯上關系?
和那樣的人在一起,她會變成什么樣子?
他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盡快找到她,然后再加瑞王府。
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此次若是不能將她帶回去,或許,他會失去。永遠的失去那個讓他心牽了如此之久的小女娃。
身后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立在了他的身后,沉默良久,這才喃喃的開口,便是那濃濃的鼻音,“對不起。”
軒轅澈回頭,便迎上了菱月那雙哭得通紅的美目。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機警一些,小王妃便不會到現在還不知所蹤了。”菱月邊說,瑩動的淚水,便奪眶而出,一顆一顆,緩緩的流下。
月色下的她,有著一種別樣的溫柔與嬌弱。
哭得梨花帶淚的她,能讓人從心底里,生出一種憐憫來。
“你又有什么錯呢?”軒轅澈輕輕搖頭,“是我一時疏忽才會這樣。”
越過她的身側,余香繚繞,香影流動。
菱月的眼神,一刻也未自他那張充滿了傷痛的臉上離開過,待他走出幾步,她突然沖上前去,輕輕抓過他的手掌,灼熱的溫度,她卻能感覺到,這樣的溫暖,并不是傳遞給她的。
“王爺,菱月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說這樣的話真的很不得體,可是我怕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她舉起那只手,遞至臉的一側,讓自己滾燙的熱淚,淌過他的指尖,再慢慢滑入掌中。
此情此景,她柔美的猶如月中仙一般,哭泣的姿態,有著一種迷離的誘惑。
“本王知道你的心決,只是眼下,為了找到她,本王不會再有其它任何想法。”軒轅澈的手掌,慢慢的抽離她的臉,有著一種堅決。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比蘇悅悅重要。
菱月呆在原地,看著這個少年眼里的堅決。
“你對我,半點兒感情也沒有嗎?即使是養一條小貓小狗,兩年多了,你對我也該有點感情吧?”她喃喃的問道,不甘心得到的是個這樣的結果。
“菱月,我一直覺得你識大體,懂禮數,是個好姑娘,而且在你身上,也找不到一般女子家的矯揉造作,卻不曾想,你竟也和那一般的女子一樣,本王的王妃失蹤了,你卻想要趁著這個時候來填補空白么?”軒轅澈冷下臉來,有些不悅。
他不明白菱月究竟怎么了,一向好好的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是啊,我不識大體,我不懂禮數,我真是該死,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我的心事。”菱月哭的更厲害了,慢慢的身子蹲下來,雙手抱著頭部,不住的嗚咽,“我只是將藏在心里的事情給說出來,我并不想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我只是要告訴你,為了你,我一定會將小王妃找回來,完好無損的帶到你的面前。我愛你,卻并不是想要占有你,只是不希望眼見著你,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菱月,一時之間,軒轅澈沉默了。
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不住的哭泣,慢慢的,他走上前,在她面前也跟著蹲下來:“對不起,菱月,我的語氣太重了些。”
越來越多的疑惑,突然之間,滲入了他的腦海。
扶起菱月,送她至房門口,“快進去歇息吧。”他輕聲說道。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眸,目光炯炯的盯住眼前的絕美男子,咬著下唇,終是未再說話,只垂眸退進了屋內。
直至房門關上之后。軒轅澈才換上一臉的凝重。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細心觀察,洪教確實不像軒轅澈所想的那般,是個歪門邪教,而是嚴于律己,挺有組織的一個教會。
這一發現,也讓軒轅澈越發的苦惱起來。
倘若真實的真相是這個結果,那他數次嚴厲打擊洪教,豈不是做錯了?可他身為皇家中人,豈能容忍一個民間的組織的威望高過皇上哥哥?
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如此湊巧的讓他遇上這么多事情,是巧合還是絕非偶然?
“王爺,該歇息了,我們一定能找到小王妃的。”南清風不知何時入得房內,坐在軒窗之下的軒轅澈竟是絲毫也未察覺。“那冷面郎君那日大鬧青龍幫,救下了他的師妹,我懷疑,小王妃當時也一定在場,以她的性子,定是想去那好玩的地方,只是此事,卻被青龍幫給落了個嚴嚴實實,打探不出任何口風,沒有人知道冷面郎君的行動是否得手,也無人知道究竟戰況如何?”他微微仰頭,看了看軒轅澈,馬上垂眸。
“本王知道,只是難免仍然會擔心,她跟著那樣一個惡魔,怕她會出事。”軒轅澈點頭,“唯有繼續前去查探,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那個丫頭。”
見南清風一臉的擔憂,軒轅澈朝他遞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清風,你也同我一樣累,快去歇息吧,你說那丫頭生氣為什么要生這么久呢?賭氣出走,這些天了,也該回來了。”
“可能小王妃是貪玩,故意不讓我們找到她。”除了這個,南清風也確實想不出其它的理由來。
“玩也要有個限度,她難道不知道這里的人快要為了她翻天了嗎?”軒轅澈一拍桌子,起身之后又有些自嘲的笑了,“但愿她真的只是貪玩,想明白了又會跑回來。”
這是最樂觀的看法,萬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真的無法想象,后果會如何。
她,千萬不要出任何狀況才行啊。
“王爺,關于洪教之事,咱們不能被表面現象所迷惑。”南清風意有所指的說道。
軒轅澈點頭:“這一點我明白。”
待南清風退下之后,屋內又是一片寂靜。
回想起以往的日子,那個小小的人兒,此刻早已四平八穩的躺在床側,懷抱著她的小寵物,睡得香甜不已了。
少了她的日子,他才驚覺,有多空虛與寂靜。
這樣的想念,使得他有些郁郁寡歡起來。
干什么事情都失了從前的興致,即使是現在被告知,明日他便可入洪教內部去查看也是一樣,沒有了之前的雄心壯志,原來,失意的痛苦,便是這樣,絕佳的機會擺關眼前,都有些力不從心,不想去把握。
洪教內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蘇悅悅的身子不僅恢復了元氣,且內力也在幻吟辰的幫助下,得以保存下來,并未失去。
但幻吟辰并未告知蘇悅悅,有人在她體內下毒一事,也讓玄霜嚴守著這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而蘇悅悅自己也發現,經過這一弄,自個兒的身子反而越發的輕盈起來,且精力似乎比以前還要充沛。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有機會可以從這里逃走了?
冷哥哥不見了她,一定很著急呢。
骨碌碌的大眼睛四處張望著,門在此時打開,幻吟辰端著一碗熱粥走了進來,見到她已坐直身子,柔聲說道:“來,喝了它。”
蘇悅悅可不會忘了,究竟是誰害得她那么狼狽,更不會忘了,他當時在那個地方那眼神里流露出來的駭人光芒。
“我不喝你拿來的東西,走開。”蘇悅悅風一說完,肚子立刻十分配合的響了起來。
這讓她有些異常難為情的摸了摸干癟癟的小肚子,躺了這些天,自然會餓,只是為什么偏偏送吃的進來的卻是他呢?
幻吟辰臉色一沉:“不吃是嗎?那你今天一天也沒得飯吃,我現在就把粥給倒了。”說完,轉身就準備往外走。
蘇悅悅將小臉一揚,異常有骨氣的不去看那個甩門而出的身影。
在心里,默默的將能用到的惡毒字眼全用在了形容他的上面。
只稍過一會,笑意盈盈的柳兒便出現在房門口。
“我端來的,你總該喝了它吧?”柳兒走近她,遞至刀子的唇邊,喂她喝下之后,這才開口道:“其實辰護法在你昏厥的時候,也是很著急你的傷勢。”
蘇悅悅不以為意的抹抹小嘴,心里想著那個人一定是心虛了吧。
怕冷哥哥來的時候,她已經快要不行了,所以才會著急。
翻身下地,試著活動兩下手腳,暗自想著,是否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跑掉呢?只是還不清楚,這個地方究竟有多大,出口在哪。
“柳兒姐姐,你帶我四處逛逛好不好?”她揚起小腦袋,甜甜的說道。
后者連忙點頭。
辰護法特意吩咐,要晝滿足她的需求。
洪教內,其實就像一座華麗的別院,由許多不同的小筑分開來。
除了日月星辰四大護法有單獨的院落,其它的副護法,與護法的直屬弟子也就是黑衣級別的,也可單獨擁有一個房間。
紅衣的便是洪教普通弟子,二人一間。
最沒權利的便是像柳兒這般,當丫環的,一般都是主子在哪,丫環入住就近的下人房,一般是四人一間。
而辰護法入住的別院,離洪教的正廳僅有一筑之隔,只需越過星護法的摘星閣,便是正廳了。
柳兒正牽著蘇悅悅準備穿過摘星閣,兩名守衛突然攔下二人:“月護法有吩咐,今日任何人也不得出現在正廳之內。”
“兩位大哥,這位小姑娘只是想四處逛逛,不會打擾到月護法辦正事的,讓我們過去吧。”柳兒輕聲說道。
畢竟辰護法吩咐過,要讓蘇悅悅在這里待得開心一些。
且辰護法又是四大護法之中,武藝最為高強的,他在教中也是極其有地位的,因此,柳兒并不怕這兩名守衛。
“月護法有規定在先,任何人也不得違抗。”兩名守衛將手中的長劍一伸,寒光閃耀在陽光之下,顯得格外清冷。
“柳兒姐姐,算了,又不是什么特別好玩的地方,咱們去別的地方便是了。”蘇悅悅拉過柳兒的手,軟軟甜甜的說道。
兩名守衛也頗為滿意這個小女孩所說的。
相視而笑。
笑容還未停下來,便驚覺似有一陣閃閃過,緊接著,蘇悅悅便不見了蹤影。
看那道風閃過的方向,難不成她跑去了正廳?
柳兒皺著眉頭暗自冒冷汗,轉身便走,該去通報一下辰護法了,這個小丫頭莫不是還在想著要逃走的事吧?
“三位公子,這里便是洪教做出重大決策之正廳。”面具女子正領著軒轅澈三人朝彎曲的廊橋走下來。
只見這洪教內部裝潢處處顯著一種風雅與精致,不禁聯想到,如此龐大的洪教總部,該是用多少銀子堆積而成,而洪教里,究竟有哪些深藏不露的高手在其中?
這些銀兩,又是如何得來?
似是看穿了軒轅澈的想法一般,面具女子輕聲說道:“此教內的一切,全是五年前教徒們各自捐獻出來的,有財的便出財,沒銀子的便出人力,共同建造了這個地方。”
白煜塵四處張望了一番,也開始嘖嘖稱贊,“這個地方規模真大。”
心中也暗自思量了一句,就差沒跟皇宮去比華麗程度了。
洪教的勢力,由此可見一斑。
“通過些日子的了解,相信三位對本教應該有了一個較為全面的認知。”面具女子引三人走向正廳內,在殿內坐下,馬上便有三位黑衣女子上前看茶。
嫩綠的茶尖兒,歡騰著在清水之中翻滾,軒轅澈盯著茶面,思緒卻又不自覺的飄遠。
一抹嫩綠色的小小身影,此時正撒開腳丫子歡快的跑在方才四人經過的廊橋,一雙燦若星華的雙眼,四處不停的張望著。
這個地方真是太大了,根本弄不清楚出口在哪。
站得高,望得遠,因此蘇悅悅一個飛躍,便翻身上了一棵大樹,細細的觀察起此處的地形來。
舉眼所望,似乎哪兒都是樓閣,卻未尋著真正意義上的入口。
是因為地方太大,還是出口是設在極其隱秘之處?
張望了半天未得到想要的結果,于是乎,刀子又輕巧的下了樹。
與此同時,軒轅澈不經意的掃眸,落到了那棵樹上,似乎看見一個嫩綠的小身影一躍而下,是他眼花還是因為這幾天一直在腦海里不停的想著那個小丫頭的模樣,因此,才產生了幻覺?這里,可是洪教,為何會出現驚似她的身影?
無論真假,軒轅澈已經起身沖到了正廳門口,方才面具女子說了些什么,他根本一個字也未聽進去。
來到那棵大樹之下,四處看了看,哪里有那抹嫩綠的身影?
分明是空空如也。
“公子,怎么了?”南清風一臉焦急的也跟了出來。
面具女子與白煜塵也緊隨其后。
“敢問姑娘,你們這兒可有年紀尚幼的弟子?”軒轅澈突然問道,起風了,掀起他雪白的衣衫一角,混合著此刻略微有些凌亂的思緒,一齊被吹散開來。
面具女子肯定的搖頭。
“可我方才為何瞧見一抹稚嫩的身影,分明是個稚齡女娃。”軒轅澈自語道,俊雅的面容,如玉的光澤,涌現出失望的神色,水漾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空曠不已的洪教。
幻吟辰所居住的辰菀內,蘇悅悅正憤憤不平的瞪著那個將她半路給截回來的妖媚男子。此刻的他,正伸著修長的指,朝唇中遞送著一顆葡萄,這樣的光景,讓人覺得,他唇中含住的那一顆,定是這世間獨一無二最獨特也最美味的。
“小丫頭,你只是想借機查看地形,好伺機逃跑吧?”幻吟辰笑意盈盈的起身,手中依舊握著那串讓人垂涎欲滴的晶瑩剔透的紫葡萄,“天氣這么熱,吃點葡萄解解渴。”
蘇悅悅又是一個快速的伸手,不僅快速的抓來了那串葡萄,也順便將身著白衣的他衣衫之上沾了些許泥垢。
似乎嫌不夠解恨似的,蘇悅悅又利用葡萄做為攻擊,精準的擊向他的面部,,讓他再露出這般讓人討厭的笑容來。
幻吟辰倒是一顆也不落下的全部接入唇中,還不忘取笑道:“原來小丫頭是想喂我吃,早說便好,何必弄得如此麻煩呢?”
蘇悅悅心想,她現在若是生氣了,倒是真的中了此人的奸計了。
師父常教導她,莫生氣。
如果她生氣了,惹她生氣之人,只會越發的開心。
轉而用雙手托腮坐在門檻之上。
門口的兩名守衛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這兩個可完全不同于摘星閣的那兩名,這兩位一見便是個中高手,幻吟辰一定是故意安排這兩個高手看在門口,防止她有任何風吹草動。
難道,她就只能這樣坐以待斃?
天空中游離的白云漸漸散工,陽光透過云層灑落至門口,讓蘇悅悅的周身,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金邊。
幻吟辰斜斜的躺在軟榻之上,任由丫環的巧手替他捏著肩膀,出神的盯著那抹坐在門檻之上的小小背影。
眼里的笑意,只是越發的濃厚起來。
似乎只有在面對這個丫頭之時,他的溫柔的表相會被暫時的收起,而頑劣之心,會被激發出來。
她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小心思,全部都在告訴他,她想要逃出去。
不得不承認這個小丫頭的確聰明,可她畢竟是個在眾人保護之下成長的小孩子,如何對斗得過陰險狡賴的幻吟辰呢?
“悅悅。”見她坐著遲遲未動,“外面天這么熱,坐進來吧,會涼快些的。”幻吟辰如夢幻般的嗓音,又清清脆脆的響起。
“你不許叫我的名字。”蘇悅悅反過臉,認真的瞪了一眼他,繼續調轉頭,望天。
此時此刻的她才有一種感覺,就是聰明的小腦袋似乎不夠用。
想了幾百種可能,似乎每一種都被自己推翻,難道,她真的出不去了?只能坐在這里等著冷哥哥來救她?
如果冷哥哥不來怎么辦?
那軒轅澈,會來找她嗎?
想到那張優雅而俊美如玉的臉龐,再聯想到他的種種行為,她開始嘆起氣來。
他出去玩只帶著南哥哥跟白煜塵,從來不會將她考慮在第一位,她才不希望被軒轅澈找到。
“悅悅。”身后的人似乎叫上癮了,又是一聲親切的呼喚。
蘇悅悅起身,邁開小步子跨了進來,小臉上,滿是沉重。
“你們打算關我多久?”她走到幻吟辰的身側,看著他那張堪比女人精致的臉龐。
“想聽實話嗎?”幻吟辰坐直身子,示意她坐到自己身側來。
蘇悅悅也不嫌棄,徑直在他身側坐下。
臉上,還漾起了一絲甜笑。
“我打算呢,讓你永遠住下來,永遠陪著我,好不好?”他靠近她的耳畔,笑得像一只玉面狐貍般,輕輕柔柔的說道。
“你不怕我搗亂嗎?”蘇悅悅突然也軟軟的出聲,一只手,悄悄的搭上了他的手背。
幻吟辰只覺得被她小手握住的手掌一麻,急忙拍掉她的小手,關鍵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何中毒的跡象。
“你竟然還會使毒?”幻吟辰眼見著自己的左手上的膚色,迅速的變成紅色,且還有起泡的跡象,懊惱不已的失聲尖叫道,到底自己還是大意了,這個小丫頭絕不會如此乖乖的束手就擒,只是想不到,她連毒也會使。
“方才出去一趟隨意找了幾種混在一起,沒想到真的有用。”蘇悅悅拍著小手,看著幻吟辰氣得一張玉顏漲得通紅。
“死丫頭,快拿解藥來,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幻吟辰說完,右手使劍,氣急敗壞的指向了蘇悅悅那張巧笑兮兮的小臉蛋。
“這是剛研發出來的新藥,哪里會有解藥?”蘇悅悅攤開雙手,頗有些為難的說道。
既然你們不肯放我走,那我就要在這里好好的玩玩,將從前在蓮花谷里所見到的那本藥書上的東西全部試驗一次,看看成效。也順便試試自己的超強記憶功能有否下降。
“快去把顧清煙給我找來。”幻吟辰大聲的吼道。
一旁的下人急忙奔了出去。
蘇悅悅則開始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側,看著幻吟辰。
“你師傅是誰?”幻吟辰眼見左手除了變紅,而后有輕微的腫起之外,未見其它異狀,開始詢問道。
也想知道這個小丫頭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有待他去挖掘的東西?
“不足為外人道。”蘇悅悅故作深沉的仰起了頭。
師父要是知道她利用這些東西來捉弄人,不知道會不會狠狠的教訓她呢?
“我中了這個毒,會死嗎?”幻吟辰繼續問道。
蘇悅悅搖搖頭,她可不是什么極大的惡人。
死,在她的腦海里,只能算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她只知道,師父常說過的,不能主動去侵犯他人。
可眼的情況是,她已經被抓住了,就不算是她主動侵犯他人了。
顧清煙在幻吟辰有些焦急的等待之中總算趕來,查看了他手上的跡象之后,“只不過是普通的中毒跡象,又不是什么致命的毒。”緩緩說道。“不過這下毒之人倒也有趣的緊,此毒原本能讓你皮膚潰爛,而你卻只是有初期的現象,并未有進一步的惡化,說明此人心地善良得緊,只是想給你點兒教訓罷了。”
幻吟辰聽完,掃了一眼正睜大清澈的眸子,看著二人的蘇悅悅。
這樣明凈若神水的小女孩,看來,也有當惡魔的潛質。
想要將她留在身邊的信念,越發的堅定起來。
見幻吟辰不斷的用古怪的眼神掃向那個小姑娘,那天他未細看,今日的蘇悅悅,這件嫩綠的夏衫穿著,柳兒還替她梳了兩個可愛的雙鬢,這一裝扮,很是嬌嬌俏俏,只靜靜的坐在那兒,卻成了這房內亮眼的一筆,使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小姑娘,難不成他的左手弄成這樣,一是拜你所賜?”顧清煙輕聲問道,見到她的點點之后,心中的疑惑也越發的大了起來。
這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娃,如何有這樣一身厲害的本事?
她這一身的本領,又是出自哪位高人傳授?
“你們要是不放了我,以后我天天這樣玩。”蘇悅悅鄭重的起身,看向幻吟辰,無比清晰的說道。
她的唇角,溢出了一絲甜美的笑容。
可隨著這笑容的越發甜美,幻吟辰也越發覺得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惡魔,正在迅速的成長。
他,是否有揠苗助長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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