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驚馬之下,勇救幼童
那郎中“啊”地一聲慘叫,頓時滿口是血。
他“呸呸”兩聲,往外把血吐了出來,卻順帶吐出了兩顆門牙,和著血水掉在地上,吧嗒作響。
便在此時,只聽得門口噠噠噠馬蹄之聲過處,一紅一白兩個窈窕身影一掠而過。
楚天舒正在懷疑這兩個身影便是那石頭飛來之處,卻突然聽得身后吱吱呀呀的關門聲響起,他趕緊回過頭去,只見那郎中已經手忙腳亂地把店門關上,因為關門太急,門板撞得乒乓作響。
楚天舒只得無奈地扶著柳綠芹在街上繼續走著,尋找下一家醫館。
約莫一支煙功夫,得得得得的馬蹄聲又急速響了起來,兩匹黑馬馱著一紅一白兩個女子,從遠處奔馳過來。
便在此時,有兩個才總角的幼童從街邊的一所大屋子里一邊打鬧一邊沖出來。
前頭的那個黃衣小兒腳下一絆,吧唧一聲,忽然摔倒在地,后面的追趕他的那紅衣女孩止不住腳,也被帶了個趔趄,一起倒在馬路中央。
那兩匹黑馬旋風般地飛馳過來,頃刻間沖到近處,一見到路中間的倆小兒,那兩匹馬兒陡然吃了一嚇,登時長嘶一聲,四個前蹄高高揚起,對準兩個粉嫩嫩肉嘟嘟的小兒,便猛力踏落下去。
眼看那倆小兒不免粉身碎骨變成肉泥之際,說時遲那時快,楚天舒一把放開柳綠芹,就地一個打滾,滾到倆小孩面前,張開雙手摟住兩個小兒,就勢滾了開去。
他剛一滾開去,那兩匹黑馬之馬蹄便重重踏落在馬路的青石板上,鐵蹄砸得石板噠噠作響,石板邊沿登時碎了幾塊。
路邊的商賈小販,販夫走卒等先是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緊接著便爆發出一聲驚雷似的喝彩,都在為楚天舒的救人義舉而歡呼。
再說其中一匹黑馬背上,一個鵝蛋臉的少女正惱怒有人擋路,啪地一聲,一鞭子甩過去,結結實實地抽在楚天舒的背上。
頃刻之間,楚天舒背上衣服開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楚天舒氣憤得了不得,他心中怒氣騰騰地想著:
“他奶奶的,老子穿越過來,啥好處沒有撈到,掉黑洞就算了,今兒個又莫名其妙挨了一鞭子!真是倒霉透了!”
正待回過頭去與騎馬之人論理廝打一番,那兩匹馬卻早已疾風一般,去得遠了。
“楚郎!楚郎!”
柳綠芹突然小嘴一咧,嚎啕大哭了起來。
自從那次被楚天舒做了人工呼吸之后,她覺得倆人之間已經遠遠突破了“男女授受不親”的界限。
自己居然與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有了夫妻之間才能有肌膚之親,雖然初時不免有些惱怒,頗恨對方輕薄孟浪,但是后來每每念及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切惱恨也就漸漸煙消云散了。
在那個貞操比生命還金貴的朝代,在那個崇尚女子從一而終的年代,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她不禁來來回回地想著:“在萬蟲窟的密室中自己對他又摟又抱,在斷藤峽的瀑布旁卻被他又親又摸,雖然人家是為了救自己一命才才那樣的,但難道別的男人會接受這樣的我嗎?”
“我要么為了自證清白而投繯自盡,要么就只好跟了這個男人。否則,還可能有別的選擇嗎?如若再跟別人談婚論嫁,就算別人不會嫌棄我,我自己心中就先過意不去了。”
“而這個楚楚郎對自己處處溫柔體貼,又是俠肝義膽的好男兒,只要他尚未婚配,我便嫁給了他,也未嘗不好。”
她潛意識之中,已暗暗把自己許給了楚天舒,故此她眼見楚天舒受了傷,倒比自己受了傷還要疼痛百倍。
眼見打人者揚長而去,自己的楚郎憑白無故挨打,自己竟然無能為力。柳綠芹不由得又氣又急,哇地一聲,吐了一口黑血,當場暈厥過去,倒在街旁。
便在此時,圍觀的人群中踢踢踏踏地走來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丐。
他面相和善,臉色焦黃,胡子花白,兩邊的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眸不時有精光閃過。
那老丐舉著一個破搪瓷碗,顯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唱起了“蓮花落”,把一個破碗一邊用筷子敲得叮當響,一邊高高地舉到楚天舒面前,拿腔拿調地唱道:
“這位公子可憐可憐我老漢哪,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全家半個月揭不開鍋啊。可憐可憐啊!”
楚天舒剛被人抽了一鞭子,眼見得柳綠芹又昏倒在地,本來就沒好氣,正想發作一番。
但他天性善良異常,見不到別人遭罪,眼見那老丐可憐兮兮,不覺鼻中有些酸楚,猶豫了一下,便掏出一把碎銀子,約莫四五兩重,嘩啦一聲,全撒在老丐的破碗上。
如此闊綽的施舍,把路人驚得合不攏嘴。
那老丐眼見方才楚天舒救人的義舉,又見他在柳綠芹受傷頗重而醫館不敢救治,并且又剛剛挨了一鞭子,在如此困窘屈辱的境地之下,卻還能如此慷慨,不禁心中大加贊賞,便走過來對楚天舒道:
“這位小兄弟,剛才救人義舉,老丐我看在眼里,不勝欽佩之至。只是可惜這位姑娘卻受傷頗重,危在旦夕啊!”
“啊?老人家,請問您有何法子,可以救我妹妹則個。”楚天舒見他如此說,心頭頓時升起了希望的火苗。
那老丐把楚天舒拉退幾步,退到一個街角,方低聲說道:
“這位姑娘中的乃是江湖上最惡毒的萬毒陰陽掌,是斷藤峽萬毒神教的獨門武功,尋常人中了此掌,立即斃命。你家妹子因天賦異稟,故能熬到現在,也算命大。”
那老丐一邊說著,一邊在身上的一堆口袋中摸來摸去。片刻之后,從其中一個口袋中掏出一根小蘿卜一樣的東西,瞇著眼說道:
“這是老丐我幾個月前從長白山天池邊上采來的千年人參,因其受過天池圣水的滋潤,或可延長你家妹子三兩個月的壽命,但若要根治,還需萬毒神教教主的解藥,或是八香山青銅嶂的白發仙姑何不依親手施救。”
“那八香山青銅嶂離此地有多遠?”
“此處西去一百余里。”
“請問您老尊姓大名?”
“在下姓曾,名不休。你不介意就叫我曾大哥吧,小兄弟怎么稱呼啊?”
“我姓楚,名湛,表字天舒。”
“哈哈哈,老乞丐生平最喜歡結交慷慨俠義之人。你很對我的脾胃,今后咱二人就兄弟相稱吧!怎樣,楚老弟?”
楚天舒趕緊施了個禮。
老丐還了一禮,然后說道:“趕緊把這支人參拿去,每天切五錢,熬烏雞湯給她喝罷。你快些去找白發仙姑,就說是我曾不休的兄弟,她自然會招待你。”
那老丐說罷,晃蕩著身上的一堆破袋子,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楚天舒目送他遠去,數了數他背上的袋子,不多不少,正好九個。
“九袋長老?原來真有丐幫啊!”
且說楚天舒謝過老丐,眼看落日熔金,暮煙四合,宿鳥歸林,天色漸晚,不禁有些著急。
他背著柳綠芹,沿著那老丐曾不休消失的方向,踏著街道上的硬邦邦的青石板,四處尋找客
棧。好在這湯泉鎮雖不大,倒也頗熱鬧。
此時已是黃昏,山中樵夫歸家,路上行人投店。漁父負魚歸竹徑,牧童騎犢返煙村,私塾幼童散學去,賣文秀才荷硯歸,家家房頂炊煙裊,間間客棧把客招。街道上的販夫走卒,引車賣漿者,皆收拾攤檔貨物,結束一天的生意,準備歸家吃晚飯。
好一副嶺南小鎮黃昏圖。
他背著柳綠芹走了約莫一盅茶功夫,才瞧見前頭一間客棧,牌匾上寫著鎏金大字“湯泉客棧”。客棧大門兩邊貼著一副對聯,草書寫得甚是龍飛鳳舞,筆走龍蛇,頗有王羲之風骨。
楚天舒走近前去,略略一瞧,但見上聯寫道:湯水汩汩舒君意;下聯是:泉源活活暖客心;橫批是:賓至如歸。
客棧門口兩個大紅燈籠,此刻剛剛點亮,正迎風輕擺,閃閃地發出紅彤彤的光來。燈籠上用隸書一邊一個分別寫著:“和氣”、“致祥”。
一個身材瘦小的店小二,見了楚天舒他們,趕緊上來招呼。
楚天舒背著柳綠芹進入客棧里頭,問掌柜的要了一間樓上的客房。
楚天舒背著柳綠芹上得客房,趕緊在床邊放下她,安頓她躺好,幫她蓋好被子。
然后他轉頭出去找店小二要來一個藥煲,又拿刀切了一片千年人參,再叫小二宰了一只烏雞,自己親自下廚,熬了一碗烏雞湯,服侍柳綠芹喝下。
柳綠芹喝罷雞湯,倒頭便睡,聽她氣息,似乎均勻了些,臉上也似乎有了一點生氣。
這一天稀奇古怪的遭遇下來,楚天也累得夠嗆,走路打飄,搖搖晃晃,都快倒下了。
看見柳綠芹此刻正在客房中趕緊整潔的床上熟睡,楚天舒長舒一口氣,和衣趴在床邊的桌上,不久就打起了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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