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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柳妹失蹤,楚哥追兇


嶺南小鎮,半夜三更,夜涼如水。

        一輪明月,正由東窗的柳梢頭,悄悄地移到了清朗如洗的碧天正中。碧天之上,月朗星稀,天淡銀河垂地。

        紅塵之間,蟲聲唧唧,燈影昏昏。

        在這靜謐安祥的夜里,楚天舒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與柳綠芹并肩徜徉在桃花林中,四處桃花盛開,蜂蝶喧鬧,香氣撲鼻,倆人正在呢喃細語,陶醉在良辰美景之中,渾然忘了今夕何夕。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柳綠芹扭頭看著楚天舒的身后,極其惶恐地大叫:“楚郎!楚郎!”

        楚天舒一下子驚醒了,扭頭一看,但見柳綠芹的床上被褥凌亂,床下一雙繡花鞋依然整齊地擺放著,可是柳綠芹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楚天舒心中大為驚駭,感覺如同遇到了鬼蜮一般。

        他以為是還在夢中,趕緊舉起右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啪”地一聲,臉與右掌響亮的接觸聲音提醒他,那不是夢,柳綠芹的的確確不在床上!

        他以為柳綠芹半夜起來解手去了,一邊捂著熱辣辣的右臉頰,一邊立即拔腿直奔茅廁而去。

        可是找遍了茅廁前后,哪里有柳綠芹的影子?

        他即刻跑去找店小二,店小二正在睡夢之中流哈喇子呢。

        店小二半夜被叫醒,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哪里曉得柳綠芹的去處。

        楚天舒心急如焚,又跑回樓上的客房里,點亮了油燈。到柳綠芹床上仔細翻看被褥,除了微微一陣處子的幽香和余溫之外,他還找到了柳綠芹的一根深褐色長發。

        從床上的凌亂程度看,柳綠芹走得極為匆忙。

        “她身受重傷,這么急匆匆地要去哪兒?”楚天舒心中大惑不解。

        他蹲下身,低下頭朝床下望去,床下空空如也。

        他仔細檢查房內地板,地上毫無痕跡。

        唯有窗戶大開著,楚天舒拿起油燈,仔細照了照窗臺,發現了極輕微的蹬踏痕跡和幾點血跡。

        “看來是從窗戶出去的!”這個發現讓他心中頓時有些激動。

        他來到樓下的院子中,發現院子中靠近他那間客房的窗臺底下也有一些微弱的血跡。

        正在仔細查看之際,忽然,一陣涼颼颼的夜風突然吹來,油燈滅了。

        楚天舒跑到廚房里點了一支火把出來,沿著院子中的血跡,一直找到了院子東面的圍墻下。

        圍墻下的草叢中,正躺著一支金釵,那紫鳳含珠金釵正是柳綠芹頭上佩戴之物。楚天舒心中大惑不解地思忖道:

        “這是誰的血跡?倒不太像是柳妹嘔出來的毒血。但柳妹的金釵為何會遺落在此?血跡若不是她的,又會是誰的呢?”

        楚天舒循著斷斷續續似有似無的血跡找到了門外的路上,正對著柳綠芹在院子東面遺落金釵之處的圍墻外頭的墻角下,也有幾滴血跡。

        “很顯然,柳妹并沒有正兒八經地從正門走出,卻是翻墻而出的。她一介身受重傷的弱質女流,為何能飛躍高墻而出?令人頗為不解。”

        “她半點兒武功也不會,怎么可能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是被人擄走的!”

        想到此,楚天舒心頭不禁打了個冷戰,額頭上頓時冷汗涔涔,他心急如焚地想著:

        “柳妹身受毒掌之害,受傷頗重,正待尋醫治療之際,卻又突然被人擄走,一旦耽誤了治療,性命不保!”

        想到這,楚天舒三步并作兩步火速奔回到客棧中,火急火燎地交代了店小二幾句,要他務必天亮后報官,自己則蹬蹬蹬跑回客房,收拾停當。

        然后拿起火把,復又奔出客棧,沿路尋找血跡,摸索而去。

        湯泉鎮的街道上此刻黑漆漆的,杳無人聲。楚天舒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沙沙地響著。

        突然,響起了一陣“咚——咚!咚!咚!咚”的敲鑼聲,一聲慢四聲快。

        伴隨著兩聲“平安無事嘍!”的吆喝,兩個更夫一個拿著鑼一個拿著梆,一邊敲著一邊吆喝,從寂寥無人的大街上走過。

        聽更聲,此時已是五更天。

        楚天舒順著斷斷續續時有時無的血跡,一路找到了湯泉鎮東邊的一條河邊,此時已經雄雞高唱,晨曦漸露。

        借著晨光,順著一座名喚“汶水橋”的石橋,過到了河對岸。放眼望去,前面是一望無際的稻田,在薄薄晨曦和淡淡月光的眷顧下,田頭地尾到處蛙聲串串,蟲鳴唧唧。

        田野的中間,一條馬車道向前筆直延伸出去,在前頭約莫七八里的地方,順著一個小山包朝東拐了個彎。

        楚天舒沿著馬車道一直走下去,血跡越來越少,而且相距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難找,但是他心中堅信:“柳妹一定在前面!”

        到了小山包邊,順著馬車道拐了個彎,上了小山包,過了個不大的峽谷,前面突然矗立著一座高山,形似金甌,高聳入云,四面峭壁,怪石嶙峋,草木稀少。

        來到山腳下,但見好大一座村莊。

        莊前一口占地幾十畝的大魚塘,背山臨水,正是風水學上的“前有照,后有靠”的典型格局。

        楚天舒抬頭仔細一看,看見村口立著一座牌坊。此時天色漸明,只見牌坊上鐫刻著鎏金宋體正楷大字——“乾坤寨”。

        楚天舒早熄了火把,往里走了約莫幾十丈,來到寨門口,只見大門緊閉,雞犬無聲,甚是古怪。

        楚天舒本待打門問訊,想想還是作罷。

        正低頭琢磨,忽然無意中瞥見路旁有一條絲巾,拾起來一看,上面繡著亭亭凈植的碧荷,雙雙戲水的鴛鴦,鴛鴦的尾部猶有幾滴紅黑血跡。

        “這不正是柳妹的貼身物品嗎!”楚天舒心頭又吃驚又激動,攥著手帕的右手也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

        “看來,柳妹一定是在這個古怪的寨子中無疑了!但如何進去救她?卻是個問題。自己又不會輕功。雖然昨日在毒蟲密洞中無意中吃了靈物之后,精力異常充沛,膂力也大增,但是畢竟從未練過輕功。如何能飛躍這寨子高高的圍墻?”

        他思前想后,在乾坤寨的大門外急得團團轉。

        他幾次閉上眼睛想調用夢中屢屢出現的飛翔寶衣的功能,但是任憑他把自己胸前的酷似北斗七星排列的七顆黑痣按得快陷入自己的皮膚里頭去了,寶衣依然毫無動靜。

        “看來,寶衣一定是在穿越時弄壞了;蛘,是在洞中之時被毒蛇、蝎子、蜈蚣們咬壞了開關?”他腦海中疑竇叢叢,但卻束手無策,只是徒然惶急,嘆氣,跺腳而已。

        他東瞧瞧西望望,正好發現寨子門外頭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停著一輛大板車,車上的柴草堆得像個小山包似的。

        他靈機一動,偷偷鉆入草堆中,隱藏好自己。

        只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他卻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終于,聽得耳邊“咿咿呀呀”的開門之聲,料想是寨子大門打開了。很快,大板車忽然搖動了起來,木輪子發出吱吱呀呀的轉動聲。

        楚天舒偷偷扒開草堆,順著窄窄的一條縫往外看,只見一個瘦高如麻桿的中年漢子,渾身上下穿著黑衣黑褲,腰里扎著一根白腰帶,正在吭哧吭哧地推著板車,進入到寨子里頭。

        寨子中即刻有人走過來喝道:“口令!”

        “教主威武!”那漢子答道。

        來人打了個招呼:“呦呵,原來是麻桿。∧阙s緊的,把那柴火堆到柴房里去,怕天要下雨了,淋濕了就不好了,教主今晚大有用途哩!

        那麻桿“嗯哪”了一聲,仍舊低頭推著大板車,不一會到了柴房前面。

        麻桿停下了板車,撩起衣襟抹了把汗,轉身去柴房開門。

        乘著這當兒,楚天舒趕緊從大板車上溜下來,躡手躡腳地躲到柴房邊上的一個大磨盤后頭。

        此時天已大亮,寨子中開始忙碌起來,挑水的,做飯的,洗衣的,往地里頭干活的,在大曬谷坪上練功的。羊咩牛哞,雞鳴鴨叫,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楚天舒生怕躲的時間一長,往來的人一多,難免被人認出來,正著急呢,只見那麻桿把車上的柴草裝卸完畢,輕輕掩了柴房的門,并未上鎖,就轉身去把板車立起來靠在近磨盤處的墻邊。

        楚天舒見狀大喜,趕緊抽身偷溜進了柴房,躲在一堆麥稈后面。

        躲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只見有一胖一瘦兩個小廝前來取柴火,瘦小廝道:“肥仔,我們今晚又要忙個半死了!

        “噓,小聲點。可不是嘛,教主已經閉關一個月了,今晚又要出關實施采補大法了”。那名喚肥仔的小廝豎了個中指在嘴邊,輕聲道。

        “他每個月望日都要出關一次實施大法嗎,到底是什么樣的大法?”瘦小廝頗感興趣地低聲問道。

        “噓,再小點聲,被人聽到可不得了。教中規定不得談論此事的。我曾經問過我爹一次,還被他抽了一個大嘴巴哩!

        那胖小廝左右看了一下,眼見四下無人,方才大著膽子繼續說道:

        “不過昨天夜里,我起來解手,聽得我爹偷偷跟我娘說道什么‘黑蝴蝶''背來了江南富商的千金,‘一溜煙''抱來了賈縣令的掌上明珠,‘風流子''偷來了個白衣仙女!

        聽到“白衣”二字,楚天舒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胖子,什么叫千金?什么又是掌上明珠啊?是很多金銀珠寶吧。”

        “應該是吧,哎,咱趕緊取了柴火走吧”。

        咿呀的關門聲響起,兩小童走了。

        楚天舒想到:“這村子果然大有古怪,邪門得很!看來柳妹一定是被這伙歹人擄來了。那白衣女子應該就是柳妹,而那所謂的‘風流子''、‘一溜煙''、‘黑蝴蝶''等定是一幫十惡不赦的死淫賊了!

        “只恨自己昨晚睡得太死,連淫賊光顧客棧都不知道,害得柳妹身陷狼窩。”

        正在自責間,猛聽得天上驚雷轟轟隆隆地響起。

        咔嚓咔嚓幾道閃電之后,嘩啦啦地下起大雨來,寨子中頓時響起一片東奔西跑的忙亂聲,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歸家的歸家,躲雨的躲雨。

        唰啦啦的雨聲中,只聽得幾個人高聲地說著什么,徑直往柴房奔來。

        楚天舒心中一驚,趕緊鉆回草堆中。

        那幾個人卻并不進入柴房,只在檐下避雨。后面還有一人,步履稍微沉重遲緩,走過來時,先到的幾個都齊聲叫到:

        “屬下參見白堂主,恭祝白堂主金槍不倒越戰越勇!”

        “哈哈哈哈哈,免禮!”后來者哈哈大笑道,“你們幾個拍馬屁的功夫有長進啊,老子心里頭一舒暢啊,今晚便有好東西賞你們呢!”

        楚天舒透過墻縫窺去,只見那正大笑著的漢子身長七尺有余,濃眉虬髯,豹頭環眼,腰系令牌,上有隸書“金”字。他左手拿著一柄半月拐彎刀,右手正在捧腹。

        “小人先謝過堂主了!小人可否冒昧問一句,今晚不知賞給小人什么東西?”一個三十來歲身穿穿米黃色上衣的矮漢子問道。

        “急什么,鬼腳七?瞧你那點出息!教主不會忘記我們的!迸赃呉晃淮┲谏弦碌氖莞邆中年漢子揶揄道。

        “就是,黑蝴蝶說得對!呵呵呵!”那虬髯大漢嬉笑道:

        “今晚十五之夜子時,月亮最圓,陰氣最盛,教主每月一度的沖關時刻來臨,總會把一些不合他老人家脾胃的美女賞給我們做屬下的,看在你倆昨晚盜得幾位絕色美女的功勞上,老子今天就賞你們一個黃花大閨女,你們兩個小□□可別爭起來打得頭破血流哦!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那白堂主笑得猙獰而又流里流氣,一看就知道不是只好鳥。

        “屬下先拜謝堂主的賞識和厚愛了,恭祝堂主雄風大振、夜御百女!”

        鬼腳七和黑蝴蝶倆人裝著恭恭敬敬的樣子,竭力搜腸刮肚找些諛辭來諂媚白堂主,又對著白堂主拜了又拜。繼續說道:

        “我們會通過抓鬮決定誰先誰后,絕不會壞了咱教的規矩的,恭請堂主放心!”

        “就是,美女多得是,用不著爭風吃醋。不過你們要是真的沒出息到那種地步,為了區區一個女子而動手,壞了本教的首條教規的話,可別怪本堂主翻臉不認人啊,呵呵呵哈哈哈!”

        白堂主一邊大笑著,一邊把左手的半月拐彎刀不經意地朝著兩丈開外的大磨盤一揮,刀風過處,只聽得一陣金石撞擊之聲,磨盤表面竟然出現了半個月亮的形狀,而半月拐彎刀仍舊穩穩地握在他那青筋暴起的左手中,根本就沒有出鞘。

        楚天舒看得臉色發青,心想:“此人武功可真是出神入化!”

        “遵命,堂主英明神武,武功蓋世!”那黑蝴蝶和鬼腳七兩個馬屁精繼續溜須拍馬道:

        “屬下一定謹遵教旨,嚴守教規,禮讓三先,絕對不為了爭女人而打架,請堂主放一萬個心!”

        他兩個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說話間,雷聲漸小,閃電漸稀,雨漸漸收住了,烏云匆匆過去,太陽又探出頭來。

        那三人一前二后,前面的人雄赳赳氣昂昂地開步,后面的人點頭哈腰低三下四地跟著,一起走了。

        柴房門口又恢復了平靜。

        趁著大雨初收,行人稀少,楚天舒溜到柴房隔壁幾丈遠的廚房中偷了幾個雪白的大饅頭和兩個熟鴨蛋出來,用衣服兜了,仍舊躡手躡腳回到柴房中躲著,準備到了晚上再伺機行動。

        吃飽了之后,勞累了一晚上的楚天舒突然覺得一陣陣困意涌上來,兩個眼睛的眼皮子不斷打架,雖然他死命地掐自己的大腿,想要保持清醒,無奈周公定不放過他,一個呵欠跟著一個呵欠地催他。

        他看著天色尚早,就鉆進草堆中,隱蔽好自己,兩眼一瞇,進入了夢鄉。

        在夢里,他找到柳綠芹了,那位美麗的女子,那位嬌羞地呼他作“楚郎”的女子,那位心疼他受傷而氣暈在街頭的女子,在桃花林中,身著白色衣裙,臨風而舞,纖腰款款,長發飄飄,婀娜如垂柳迎風搖曳,蹁躚似嫦娥對月抒懷。驀然回首一笑之際,百媚橫生攝人心魄;含情斜睇一顰之時,千種風情勾人魂靈。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時辰,楚天舒沉浸在這樣香甜的美夢中,嘴角掛著嬰孩喂飽之后滿足的笑意。

        “咣當!”

        柴房虛掩著的門被人粗魯地撞開了,楚天舒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了。他揉了揉雙眼,本能地透過柴草抬頭向窗外望了一眼。

        夜幕早已經降臨,夜空清朗如洗,一輪皎潔的月亮正悄悄地掛在窗外。

        門口進來三個人,打頭的兩個他認得,就是白天站在柴房屋檐下避雨的鬼腳七和黑蝴蝶,第三個人渾身上下穿著白色衣物,似乎極不愿意進來。

        鬼腳七和黑蝴蝶連拉帶拽,把他硬生生扯進來,那人似乎在掙扎著要出去,嘴里急促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楚天舒定睛一瞧,嚇了一跳,只見那第三個人身穿白色衣裙,長發披散,身材纖巧苗條,卻被五花大綁,破布塞住嘴巴,分明是個女子,雖然看不到正面,但是側面一看,卻與柳綠芹頗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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