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第十三章
云煜作勢又要踹,白子雀很敏捷地捂著屁股一滾,非常好漢不吃眼前虧地嚷嚷:“我錯了不敢了!”
上官瑜眉頭微皺,連忙阻止云煜:“別在這里鬧,小心被人聽到!
白子雀感激地看了眼上官瑜,便趁機一溜煙兒鉆進月桂樹林里,躲得遠遠的,直到上官瑜離開,也沒敢出來,他知道云煜的脾氣,準備在林中躲上一夜,等第二天他消了氣,再在他眼前出現。
沒想到上官瑜前腳一走,云煜后腳就準準地把白子雀揪出來——這速度快得,就好像一直在暗中盯著他似的。
剛練完劍,云煜周身鼓動的靈力都陰沉沉,冷如寒冰,白子雀凍得直打哆嗦,“少主,我真知錯了,以后一定注意儀容儀表,不讓你在上官公子面前丟臉!
云煜沒搭理他,提溜貓崽子似的,踩上盈昃劍,徑直飛入申命閣,整個無咎峰除了主峰之外,另有小峰數十個,上面的亭臺樓宇不勝凡幾,申命閣是一處挺破敗的老院落,一進而已,連個伺候的赤奴都沒有,不過勝在地處偏遠,也天高皇帝遠,云煜做什么也沒人過問。
白子雀覺得自己要挨揍。
他們剛進臥房,他就被扒了褲子,逃跑時又被扯掉外裳。
現在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破舊的肚兜,按理來說,白子雀這樣的年紀早就不該穿肚兜,可耐不住他窮,實在買不起新衣服,只好把原主壓箱底的舊衣裳拿出來對付,那肚兜被漿洗得發白,堪堪能遮住小肚子不受涼而已,完全遮不住關鍵部位。
“跪下,趴好!
雖說他現在是少主的下人,犯了錯怎么處置都符合這個世界的規矩,可殼子里的靈魂到底是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白子雀羞得臉紅到脖子根兒,拼命找機會開溜,同時瘋狂叫系統出來幫忙。
可這個系統非常不靠譜,隔三差五掉線之外,還總在他們衣衫不整獨處的時候消失,白子雀懷疑這玩意是不是有什么隱私屏蔽系統。
但現在明顯不是要雙修啊!他都沒有泡藥水!顯然是少主人不高興,要懲罰藥人。
白子雀到底沒叫來系統,又被云煜一個束縛咒捆住,捆成雙膝彎曲的姿勢,自知跑不掉,便改口求饒:“少主,輕點打,子雀還要聽你差遣,給少主辦事呢!
“不衷心的奴才,要來干什么!痹旗详帨y測地說。
聽這口氣,白子雀心里一涼,閉著眼睛等懲罰,哪知,所謂的懲罰,和他預想得差得有點遠。
云煜的巴掌沒落下來,倒是另一樣東西送了進去。
一般剛練過劍,都會出汗,合該整個人都散發著熱氣,然而,云煜像個冰棍兒似的,凍得白子雀五臟六腑都在顫栗。
這比通常意義上的懲罰還要難捱。
白子雀疼得打擺子,一個勁兒求饒,云煜卻自顧自問:“還敢在上官瑜面前如此放浪嗎?記住,你是我的人,是我云煜一個人的奴才!啪鸵信诺淖杂X,上官公子那樣風光霽月的人物,你也配覬覦?”
也不知為何,云煜和上官瑜明明是練習一模一樣的功法,可一個暖若朝陽,一個冷如寒潭。
真的絕了,本來活兒就不好,還涼。
白子雀是哭醒的。
然后迷迷糊糊地抹了把眼睛,就看到成年魔君版云煜。
……臥槽!什么情況?
白子雀一時有點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還是云煜打破沉默,神色古怪地問:“睡醒了?做了什么夢,怎么哭成這樣?”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做夢了,做了個春夢,真晦氣,媽的。而且一醒過來,又見到春夢對象,白子雀忽然有點不忍直視魔君,慌忙扭頭看向窗外,顧左右而言他:“什么時辰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戌時!
戌時?他竟然睡了這么久!話說云煜不是該有事出去嗎?難不成剛好回來被他撞上了?這么說還挺幸運的。
白子雀還記得自己來的目的,起身道:“魔君,我只是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想將功贖罪。”
他知道,一次下毒被捉住,他就已經在云煜的獵殺名單上了,如今唯一不殺他的理由,無非是在懷疑“此白藥師”是不是“彼白子雀”,他得利用好這一點。
若處理得當,便可大做文章,除了盡量拖延云煜殺他的時間,或許還能趁機找出讓云煜走火入魔的辦法。
那個夢提醒了他,上官瑜和云煜練同樣的功法,為何效果卻完全相反?上官瑜這樣的正道世家公子,為什么巴巴地冒著生命危險跑到魔宮,還偏偏選了云煜這么個沒前途的‘垃圾股’,若說他們之間有私情……那也是后來的事。
總之,有古怪,似乎可以從這個角度下手,找到云煜的弱點。
“是么,”云煜竟然連他為什么會突然“棄明投暗”都沒問,直接問:“你想怎么將功贖過?”
白子雀:“我是個煉藥師,自然鞠躬盡瘁,給魔君煉藥才是!
話雖這樣說,白子雀心里卻清楚,云煜如果不計前嫌還敢用他的藥才怪,正想順水推舟地把第二套方案說出來,卻聽云煜道:“也好。”
“既然魔君不愿……嗯??”白子雀,“你還愿意用我煉的藥?”
“為何不愿?你手藝不錯,”云煜竟然夸贊,“那種海棠香的毒丸,毒性很強,連本座養的醫修都夸好,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醫治好!
“治好了?”白子雀太震驚,以至于差點沒掩飾住臉上的失望,連忙輕咳一聲以做遮掩,“恭喜魔君!”
“你不信?那藥雖然讓本座著實吃了不少苦頭,但也并非不可解!闭f罷,他還把那日受傷的手指舉起來,讓白子雀看個清楚。
動作有點刻意,像急于讓對方知道他的傷已痊愈,手都好了,別處應該也沒什么問題。
白子雀還記得,那一日他像個變態一樣反復捻那條褻褲,毒藥灼傷得很厲害,手指已經爛到深可見骨的程度,而現在,竟然一點痕跡也沒有,與其他手指一般的修長有力,只是食指和拇指指肚皮膚有些嫩,不像其他手指一般,指腹上帶著薄薄的劍繭。
還真是新長出來的。
白子雀震驚,這個藥方雖然是他自己研制的,但上輩子就曾悄悄用過,從來沒有人能破解,果然人外有人,想必就是那個叫做梅忘憂的醫修,不過,若沒有真才實學,云煜也不會把他養在身邊伺候吧。
記得他死遁的時候,云煜還是個孤家寡人,剛剛坐上魔君位置,身邊依舊虎狼環飼,這才區區十年,他就已經養出好幾個身懷絕技的心腹。
不得不說,云煜是個天生做上位者的料子。
白子雀又忍不住把視線從他手指上挪開,壯似不經意地往下掃,手好了,他的云大煜也會治好么?不過男人那里比較脆弱,會像手那么好治療嗎?
“咳!痹旗峡攘艘宦,說,“既然你自告奮勇,那么,十日后,隨本座出魔域,這里有張藥單,回去準備,你先退下吧!
目送白子雀接了藥單子下去,云煜才打了個響指,廊柱后的小門洞開,現出醫修梅忘憂的身影,他忙走過來,道:“君上,他醒了?可說了什么夢話沒有?”
原來那安神茶中,加的并不是傳統的鐵祝余干花,而是更為難得的新鮮鐵祝余——這種過于名貴的材料,白子雀看走眼就輸在一個‘窮’字上,實在是沒見過新鮮的尖貨——藥性比干花猛烈得多,喝一盞茶便可昏睡幾個時辰,并且容易夢到最刻骨銘心的人。
“夢話,倒沒有,只有……”
云煜不知怎么,耳朵竟有些紅,不再往下說。
“只有什么?”梅忘憂追問,“可說了什么關鍵信息,或是關鍵名字?”
“沒有!
只是,聽到他在夢中呻吟。
“沒什么重要的信息。”云煜道。同時暗自念了清心咒,勉強將心底的欲望壓下去。奇怪,明明已經十年沒有再動過欲念,他都以為自己快忘了那回事,沒想到只是聽到他哼出的夢囈,就……
他連聲音都像他。
“竟然沒試探出來,可惜了那么貴重的鐵祝余!
“也不可惜,”云煜道,“若真是本座要找的人,給他什么都不可惜!
君上這也太執著了,梅無憂忍不住勸:“魔君,其實斯人已逝,不如放了他的殘魂,讓他好好地投胎轉世去,那殘魂拘在小小魂燈里,不也是受苦嗎?你難道忍心讓他受苦?”
“不行!痹旗蠑蒯斀罔F道。
有時候,梅無憂覺得自家魔君深情得不像樣,比如他這樣的身份地位,居然能十年守身如玉,有時候又覺得君上冷血自私得過分,為了把人拉回自己身邊,竟也不顧他的死活。
果然又聽云煜說:
“十年找不回來,便找百年,尋遍碧落黃泉又何妨,他生是本座的人,死是本座的鬼,除了我身邊,他哪兒也不能去……總之,不會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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