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一個更比一個狠
王豐一驚。
這可不是慪氣的時候,今日兵部征兵不力,石守淵要親自上,那么明日戶部補給不及時,石守淵難道也要自己來?
他不是不相信石守淵的能力——
雖說這么些年也沒看他做出太亮眼的成績,但至少在對付蘭嘯天上面,還是卓見成效。
但石守淵只有一個人,又不是孫大圣能一根毫毛變出十萬八千個猴,他若真將大臣干不了的事全接過去,只怕滿朝上下會立即撂挑子。
叛軍本就說他獨攬大權,他這么做不是落人口實嗎?
王豐正想再勸,就聽兵部尚書冷冷一笑:“其實我有一策,可以平叛。”
王豐兩眼一亮,期待地看向他。
兵部尚書道:“請宰相辭官。”
王豐愣住。
請宰相什么?辭官?
堂上的石守淵同樣一怔,默默注視著兵部尚書:“你要我做什么?”
“辭官。”兵部尚書擲地有聲。
王豐縮縮脖子,好嘛,他今日算是來著了,三品尚書要求三品宰相辭官,那么下一個上位的是誰?
總歸不是他。
王豐屏氣凝神,豎起耳朵。
只聽石守淵笑了笑:“尚書大人終于說出心里話了。”
他摸了摸纏著厚厚紗布的左手,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尚書大人,蘭嘯天在時,你與他時有往來,想必你們私交不錯。”
兵部尚書漠然道:“宰相以為我與蘭嘯天有私?錯了,我請大人辭官不是為了蘭嘯天,而是為了京城百姓。”
石守淵哈哈大笑:“尚書大人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辭官對京城百姓有什么好處?”
兵部尚書緩緩走到案前,與石守淵隔著一張桌案對望:“叛軍日日在城下喊話,城中人心惶惶,金吾衛軍心渙散,這兩日有多少大臣稱病告假,宰相難道對此一無所知?”
石守淵臉色鐵青。
他當然知道。
自從金吾衛兵敗投敵的消息傳回京城,朝中的風向頓時變了,大臣們當著他的面不敢明說,私下里早有議論。
這兩日先后有好幾名重臣入宮探望皇帝,見皇帝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只能怏怏而歸。
石守淵明白他們打的什么算盤,只要皇帝還有一分臨朝的可能,他們都會把他從床上架起來,抬到議政的龍椅上。
他們還想借機見大皇子,然而石守淵早有準備,以大皇子受了驚嚇不能見人為由,未讓他們如愿。
那晚雁安寧逃出宮,宮外便已傳遍,道是蘭嘯天為了要挾雁家軍,派人擄走了雁家的女兒。
這個消息自然是雁安寧命人放出去的,但她并未提及大皇子失蹤一事,否則朝中的大臣只怕轉頭就會向石守淵問罪。
石守淵心知,雁安寧此舉不是為了幫他,而是為了讓她自己少些麻煩。
皇子失蹤不是小事,哪怕是個傻子,在這緊要關頭也會引起各方注意。
石守淵輕輕按住自己受傷的左手,貫穿的傷口不會這么快痊愈,手上的痛楚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為了坐穩這個相位付出了多大代價。
“你們私下有多少人與蘭嘯天做了交易?”石守淵對兵部尚書道,“他許了你們什么好處,讓你們在家國危難的時候倒戈?”
“沒有任何交易。”兵部尚書不為所動,“至于家國危難更談不上。”
他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這是蘭嘯天讓人從城外射入的飛信,他答應只要還他清白,他會立刻讓青云兩州退軍。”
石守淵看著那張薄薄的信紙,眼中閃過冷芒:“還他清白?他有什么清白可還?”
“陛下中毒之事與他無關,他是受奸人所害,才不得不逃出京城,”兵部尚書道,“如今他回來只是想為自己討個公道。”
石守淵沉默片刻,冷笑出聲:“尚書大人也是朝中老人了,這樣的借口你也信?”
“信與不信不重要,”兵部尚書道,“重要的是,全城的性命都系于你一人之身,你若辭官,京城便可恢復原樣,人人安居樂業,再無兵革之禍。宰相大人,如此大善大義之事,還望你成全。”
石守淵擰了擰眉:“我若不愿又如何?”
兵部尚書道:“蘭嘯天在信上寫的明明白白,他入城后不會傷害任何一人性命,宰相大人無需擔心他會報復。”
石守淵皮笑肉不笑地抽動嘴角:“若我還是不愿呢?”
“那就休怪我不念同朝之誼了。”
兵部尚書轉頭,朝屋外高聲喊道:“來人!”
屋門轟然洞開,一道烈陽照了進來。
一隊禁衛無聲涌入,手中長戟泛著冷冷寒光。
“咚”的一聲,一旁的王豐跌坐在椅上。
他只是來議事,怎么兵部尚書與宰相大人吵著吵著,竟然就要兵戎相見。
他縮在椅子里,極盡可能將自己貼在椅背上,縮成一團。
長戟的刀尖在他眼前交織成一片鋒利的鐵網,他唯恐一不小心,成了刀下的冤魂。
王豐膽戰心驚之時,石守淵的臉色依舊不變。
他起初露出一絲愕然,隨即慢慢沉了臉。
“尚書大人,你以武力逼迫朝廷命官,視我大衍律法為何物?”
兵部尚書道:“非常時期行非常事,石大人,這是你親口說的。”
“好……好。”石守淵緩緩說了兩個好字,“尚書大人如此行事,就休怪我無情了。”
兵部尚書看著他毫無懼意的臉,心中忽然一動。
就在這時,石守淵開口:“動手!”
兵部尚書只覺背心一涼,一柄長戟將他的胸口刺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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