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連她都見不到他
玉露本想回到天歧山,隱世度日,但穆北的威脅將她和族人推到兩難的境地。
幸虧路蒼及時打開了那封信,他們這才知道,在鎮(zhèn)上救了玉露的人是百里囂。
百里囂是誰?西南軍統(tǒng)帥,赫赫威名傳遍四野。
一個小小的齊蠻族不是西南軍的對手,一個小小的穆北更不敵百里囂顯赫。
路蒼起了投靠西南軍的心思,但他們除了族中青壯,再拿不出能讓百里囂動心的籌碼。
就連八百青壯,對擁有幾十萬西南軍的統(tǒng)帥來說,也算不得什么。
玉露因此想到了自薦枕席。
一個女人的作用或許不大,但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她在鎮(zhèn)上見過百里囂,比起一臉橫肉的穆北,百里囂無論年紀還是容貌,都不算委屈了她。
哪怕他對她毫不假以辭色,但她不在乎他的冷臉,只要他肯收她,她對丹朱部落而言就有大用。
路蒼并不贊成她的想法,直到玉露反問了他一句:“我嫁去齊蠻族,與我委身百里囂,有何不同?”
路蒼面露慚愧。
玉露又道:“我只是毛遂自薦罷了,那位大將軍未必肯要我!
她說這話是為了安慰路蒼,卻不想竟讓她說對了,百里囂果然沒要她。
他連她的面都未見,就讓夏商與來嚴詞拒絕。
更沒料到的是,隨后她見到了雁安寧,百里囂的未婚妻。
雁安寧向她亮出身份時,玉露如雷轟頂。
她記得自己在府衙中自薦枕席之時,這位姑娘就在一旁。
玉露當時心想,丹朱完了。
雁安寧定是因為她大放厥詞,這才找上門來問罪。
她若不能平息她的怒氣,百里囂答應接納丹朱之事,怕是得反悔。
玉露膽戰(zhàn)心驚地回話,只怕哪個字說得不對,更加得罪這位雁姑娘。
然而對方的反應大出她的意料。
雁安寧并未追究她自薦枕席之事,只問她是否認得一種花,花名白日照雪,遇到補藥會變成劇毒。
玉露絞盡腦汁也想不起見過這種花,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了話,小心觀察對方的神情,擔心引起雁安寧的不滿。
雁安寧露出遺憾的神色,眼中夾雜了幾絲傷感,但她沒有為難玉露,放下這個話題,轉而向她問起天歧山的一切,還有夷人的風土人情。
玉露在她溫和的詢問中慢慢放下心防,她在雁安寧身上看到一種求賢若渴,對方似乎急于做些什么,那種渴望感染了她,讓她將自己所知的傾囊道出。
臨別前,雁安寧向她提議,讓她帶頭編纂一本夷語通。
用雁安寧的話講,夷人之所以窮困,是因他們與外界言語不通,風俗各異,天長日久,便會生出更多隔閡。
玉露對此深以為然。
她的族兄路蒼就曾想將部族遷出天歧山,她到了齊蠻族后,雖然過得不開心,但齊蠻族與漢人往來頻繁,族中明顯比別處富足。
玉露深知,夷人雖有一技之長,但一個部族的繁榮僅靠一技不夠,只有去外頭見了世面,才知天下能人何其眾多。
她將雁安寧的話聽進了心里,當晚便著手草擬條目。
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難,直到今日,她才勉強將條目理清,交予雁安寧過目。
雁安寧用了盞茶的工夫看完,點點頭道:“確是用了心思!
得她這句夸獎,玉露心中一喜。
卻聽雁安寧又道:“不過按義編排看似符合常用之理,查閱起來并不方便。我看夷語多為注音,而無文字,不如按音編排,以便查閱?”
玉露臉上發(fā)紅,窘道:“是我考慮不周。”
雁安寧搖了搖頭:“你頭一回做這個,短短幾日能擬出這么多條目,已經(jīng)在我意料之外。此事不急于一時,你可以慢慢斟酌,等打退平陽聯(lián)軍,府衙也會騰出手來幫忙!
玉露咬咬嘴唇,遲疑道:“聽聞丘夫人也通夷語,她是大官夫人,學識一定遠在我之上,我能否向她請教?”
“她身懷有孕,不便太過操勞!毖惆矊幓氐。
若非丘夫人身子不方便,這編纂夷語通之事原也少不了她。
玉露聞言,略顯失望。
雁安寧見狀,又道:“你若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記下來,每隔一旬送去府衙,讓丘夫人替你參詳,我想她定會樂意參與其中!
丘夫人跟著丈夫出生入死,絕非尋常的后宅婦人,單看她熱心為她做譯官就能知道,她不是能閑得住的性子。
夷語通若能成書,對丘大人的政途也大有助益,丘夫人不會袖手旁觀。
玉露得她應允,放下心來。
“雁姑娘放心,我只會讓人替我送信去府衙,絕不隨意登門!
她信誓旦旦地保證,雁安寧聽了,哭笑不得。
“我們是答應保護你的安全,但并未限制你的自由,你若想出門,提前打聲招呼,帶上府衙的侍衛(wèi)就行。”雁安寧道,“只是為免節(jié)外生枝,這些天你還是別走太遠,等打完這仗,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玉露捏緊袖口:“你不擔心我遇見大將軍?”
雁安寧笑道:“這些日子連我都見不到他,何況是你,我有什么可擔心的!
玉露道:“可他日萬一——”
“沒事。”雁安寧道,“我來西南之前,百里囂對我說過,有能耐的女子都能在西南謀一席之地,我相信你也是其中之一!
玉露面色微動,過了許久,慨然一笑:“雁姑娘說的對,是我見識淺薄了!
雁安寧拿起手邊的杯子,朝她舉了舉,笑道:“我喜歡臨漳這個地方,但它日后會如何,得靠你們多費心。”
午時三刻。
平陽聯(lián)軍的守糧官被押至校場。
日光明晃晃地照在天上,處刑的大刀泛著刺目寒光。
一聲令下,守糧官人頭落地,鮮血噴出頸腔,猶如泉涌。
圍觀的士兵們鴉雀無聲。
裘圖坐在大帳中,拿著一塊白帕,慢慢擦拭自己的佩劍。
副將掀簾而入,向他稟道:“大將軍,守糧官已當眾處刑!
裘圖嗯了聲,將鋒利的劍鋒平舉,眼中映出一抹冰冷。
“你說,百里囂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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