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第21章
糟了。
云蕎身體往前探出去,想要把剪刀從周妍芝手中搶過來。
周妍芝看出云蕎的想法,直將剪刀對準自己脖頸,剪刀的尖部抵在她的肌膚上,淺淺地戳出一處凹陷來,威脅道:“你別過來。”
“你冷靜一些。”云蕎雙手張開,懸在胸前,手掌向下,試圖安撫周妍芝的情緒。
“都是因為你!”周妍芝另一只手指著云蕎的方向,“我都已經(jīng)要說服爹娘了,如果沒有你,和表哥成親的人便會是我!”
不會是你的。云蕎心中作了回答,上一世沈如珩寧愿獨身直到死亡都沒有與周妍芝成親,足以見得,不管是周家阻止或是沈如珩拒絕,他們兩個都不曾有過婚約。
上一世周妍芝連他的妻都不是,這一世又怎會甘愿成為他的妾。
話雖如此,云蕎也知,此時的周妍芝就宛如火信近在咫尺的炸藥,若無人熄了這火星,便會使周圍的人與物皆造重創(chuàng)。
云蕎心急如焚,而始作俑者梁芯,卻十分淡定的在一旁看戲。
原本對這位表小姐,云蕎就心懷芥蒂,如今又見她這般模樣,也有些怨她莽撞不顧后果。
如此局面明明是她故意激怒周妍芝,甚至還給了人利器,怎就只有她置身事外,一副默不關心的姿態(tài)。
周妍芝見云蕎愣神,瞬間從床上躍起,直用胳膊將云蕎的脖頸圈在胸前,剪刀也調轉方向,抵在云蕎的頸側。
“周妍芝!”沈如珩厲聲呵斥,“把剪刀放下!”
陸蘭瑾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連連后退,生怕周妍芝一個不如意,再殃及到她。
云蕎也看到,原本吊兒郎當看戲的的梁芯瞳孔瑟縮一下,表情緊接著嚴肅起來,身體也立得板正。
周妍芝的話中帶了哭腔,拿著剪刀的手都在顫抖:“你們知曉我惜命,不會真的輕生,所以即便我拿了剪刀,你們都不在意!”
“怎么?剪刀對著她,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害怕了嗎?”
因周妍芝的手并不穩(wěn),言語之余,抖動的剪刀尖部刺入云蕎皮膚。
她能感覺到銳器刺破皮膚時的刺痛感,還有沈如珩隱晦而深沉的眸子,似乎更暗了幾分。
“我不放。”周妍芝說話時,氣息都梗著,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嚶嚀著哭腔,“為什么你不愿娶我,哪怕你能決絕一點,我們的婚事,可能早就定下了。”
“這個女人,你們才見過幾面,你便要娶她?”周妍芝的手用力更重了些,云蕎的疼痛感加重,甚至連血液緩緩流下來的感覺都異常清晰,周妍芝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繼續(xù)道,“是因為她家里有錢嗎?那么,即便我做個妾室,為什么也不許!”
沈如珩在云蕎被挾持之時,便已從輪椅上站起來,他一步步緩慢地向著兩人移動,云蕎看著他,手搭在周妍芝圈著她的胳膊上,沒有說話。
脖子上的血液嫣紅,她的脖子纖長白凈,襯得血色更濃。
“你別過來!”周妍芝的胳膊的力氣也加重了,就要圈的云蕎喘不上來氣,“我要你娶我!”
對著沈如珩做了個制止的手勢,云蕎拼盡全力吸了一口氣,喉嚨被周妍芝壓迫著,她努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正常些:“我替你做主……”
“你說真的?”周妍芝聽到云蕎的話,手勁松了幾分,云蕎借機,用手肘重擊周妍芝的小腹,另一只手快速地抓住她拿剪刀的手,避免她因受創(chuàng)吃痛誤傷了自己。
搶過周妍芝手上的剪刀,云蕎順手將剪刀扔到地上,覆手便將周妍芝整個人面朝下按在了床上。
“我向來不是柔弱的大家閨秀。”云蕎的力氣要比周妍芝的大上許多,盡管她在掙扎,卻也無濟于事。
梁芯趁機跑過來將周妍芝按住:“還不來幫忙!”
屋外的丫鬟也跑了進來,替梁芯禁錮住周妍芝。
云蕎這才得空,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鮮血淋漓。手掌被雪染紅,青蔥白玉的手指沾染了一抹緋紅,令人觸目驚心。
她巴掌大的臉上滿是不快,卻忍著沒有發(fā)作。
沈如珩扯著她的胳膊將人調轉過來,看到她手上的鮮血與脖子上的傷口之后,嗓音駭然:“飛羽,去請大夫。”
珠珠也趕緊跑過來,拿了一條干凈的帕子替她按住傷口,沈如珩拉住云蕎的胳膊,將人拽進自己懷中。
天旋地轉。
云蕎回過神來時,人已被沈如珩打橫抱起。
與往日的孱弱不同,此時的沈如珩烏云壓城,周身被壓抑的情緒籠蓋,竟無人敢多說一句。
他抱著云蕎快步從房內走出,半路上沒有任何停頓,云蕎抬眸看他。
他的下頜線流暢遒勁,棱角分明,下巴有青黑色的胡茬冒了頭,卻仿佛給他鍍了一層現(xiàn)實的光暈,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在月光下,云蕎雙瞳熠熠,清透明亮的雙眼直勾勾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
好像從來,都未曾有人如此對待過她。
才將她放到床榻上,沈如珩的雙腿一軟,直跪坐在了她的床前。
云蕎直從床上起身,手已伸出去要扶他。
“無礙。”沈如珩抬手,制止了云蕎的動作,用手扶著床榻緩緩起身,倚坐在床尾,目光卻凝灼在云蕎脖子的傷口處。
血已經(jīng)止住了,他不展的眉這才緩緩舒開,大約是因為方才抱著云蕎回來耗盡了氣力,他的雙腿沒什么支撐一般搭在床沿,就連他的咳嗽聲都變得有氣無力。
“你還好嗎?”云蕎心中又有股酸澀的滋味自下而上翻涌上來。
她知他身體不好,多走幾步路,腿腳便會沒了力氣,也心知,他從來喜怒不形于色,卻偶爾因為她,陰晴不定。
她看到了因她被梁芯禁錮,面露緊張的他,也看到因她受傷,而升騰起的怒意。
他好像很在意她。
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在意。
她心底,好像是有些喜悅在的。
“多年的舊疾了,不必擔心。”沈如珩似乎為了讓云蕎相信自己并無大礙,還扯了個笑容給她瞧。
盡管那笑牽強又刻意。
她又怎么可能不擔心,明知道他身體的問題,他抱著她回來,她竟也忘記掙扎,就讓他這樣抱了一路,所以他才如眼前這般,無法動彈。
大夫被飛羽扯進房內,待他看到床榻上的兩個人,飛羽怔愣了一瞬,回過神來時,趕緊催促大夫上前診斷。
不知飛羽是從何處拽來的大夫,衣服松垮著,似乎都來得及將腰帶束好,褶皺著衣服便來了。大夫并不是沈如珩常去那家醫(yī)館的,那家的大夫云蕎識得。
替云蕎看了傷口,大夫終于長舒一口氣:“傷不及動脈,現(xiàn)下也已止血,并無大礙。”
說完環(huán)顧四周似乎在尋覓什么。
飛羽將自己懷中抱著的藥箱遞給大夫,他熟絡地打開藥箱,從最下層翻出一個瓷白色的小瓶,放到案幾上:“待結痂后,將此藥早晚兩次涂抹在傷口周圍,可免留疤。”
說完,大夫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感嘆道:“老夫這把老骨頭都要被拽散架了,沈公子心疼夫人值得贊許。”
“只是,下次勿要如此折騰人吶。”
“大夫,也勞煩您替夫君瞧瞧他的腿。”云蕎出言提醒。
大夫這才發(fā)覺身側大約還有一位傷患,盯著沈如珩的腿左瞧右看,嚴肅到灰白色的眉毛都擰著,邊看邊嘆氣。
他每嘆一口氣,云蕎的心便下沉一寸。
“有什么問題嗎?”云蕎問出這句話時,心情異常緊張,生怕從大夫口中聽到不好的話。
“問題確實比較大,”老大夫點點頭,指腹又在沈如珩的腿上輕按了幾下,“老夫醫(yī)術不精,在我看來沈公子的腿完好無恙,著實不知因何染病。”
……
云蕎聽了大夫的前半句,真以為他要說沈如珩的病癥極其惡劣,卻不想一句話斷成兩句說,讓人心情跌宕。
診斷完之后,珠珠給了大夫銀錢,他也便蹣跚著步履,被飛羽送了回去。
想到今日的場景,似乎除了云蕎之外的人仍心有余悸。
云蕎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周妍芝文弱力輕,她本就知曉周妍芝雖暫時占據(jù)主導地位,卻能被她輕而易舉化解。
“你今日莽撞了。”沈如珩靜下心神,才想起對云蕎今日所為進行評判。
“鋌而走險。”云蕎的視線又落到沈如珩的腿上。
云蕎原本想替沈如珩捏一捏腿,情緒都到了,卻仍是顧及男女之間此時涉及到肌膚相接,會有不妥。
將還未伸出去的手堪堪收回身后側。
罷了,若她按摩有用,也不便就醫(yī)了。
飛羽送完大夫后,回來復命,對沈如珩點了點頭:“已經(jīng)安排好了。”
方才大夫替她查看傷口時,他將飛羽叫來耳語幾句,也不知吩咐了什么,使得飛羽藏不住自己的震驚。
沈如珩嗯了一聲,飛羽便自行退了下去。
“什么安排好了?”云蕎心下好奇。
“沒什么。”沈如珩語氣毫無波瀾,絕情的話卻從他的口中溢出,“讓人將妍芝送回去了。”
“此時?”云蕎驚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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