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111
教完斕妃手下的宮女替斕妃化妝的手法之后，已經(jīng)不算早了。
斕妃心思細(xì)膩，還專門差人盯著沈如珩是否從御書房出來，若是談完事便叫下人來通報一聲。
傳信的下人未到，斕妃直接讓人上了些吃食讓云蕎在這兒用膳。
云蕎并無食欲，但是礙于斕妃一直留她，便坐下陪著斕妃吃了些東西。
起初她倒是有胃口吃些東西，大約因為斕妃喜甜食，云蕎吃著發(fā)膩，便沒繼續(xù)吃了，只多喝了兩口蘑菇濃湯，尚且清爽些。
“娘娘，沈公子已經(jīng)從御書房出來了。”門外有太監(jiān)的聲音傳來，斕妃撂下筷子，瞧了云蕎一眼，接過侍女遞過來的帕子，便擦手邊說道，“若是阮姑娘用完膳，便去宮門同沈公子回去吧。”
“是，娘娘。”云蕎回了話，便起身跟著太監(jiān)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還未走到門口，云蕎遠(yuǎn)遠(yuǎn)便望見宮門口處站著的人影。
他微垂著頭，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什么，仿佛有心靈感應(yīng)般，他轉(zhuǎn)頭朝宮內(nèi)看過來，見她到了，便從門口往里走。
“你進(jìn)宮做什么？”云蕎見他走到跟前，便問道，轉(zhuǎn)身又對斕妃宮中送她過來的太監(jiān)道謝，“有勞公公。”
“多謝公公。”沈如珩也跟著云蕎的話又道了一遍謝。
“兩位客氣。”公公笑著回道，“沒什么事，奴才便回去了。”
公公走后，云蕎和沈如珩便也朝著回去的路慢慢走。
沈如珩懷里抱著基本書，云蕎只望了一眼，大約是一些政治和官場上的東西，她看不懂，便沒有多問。
“進(jìn)宮是為了和陛下商討你我之事。”沈如珩的話是在回應(yīng)云蕎之前的問題。
云蕎轉(zhuǎn)頭看向他，有些疑惑：“你我之事？”
“如今陛下忌憚我，若是我沒有什么本事手段便罷，若是同你復(fù)婚，便有了資金來源。此事是陛下最不想見到的。”沈如珩說道，“當(dāng)初成親是兩家人的事，如今想要復(fù)婚，已不是兩家人的事情了。”
“誰要與你復(fù)婚。”云蕎聽著他所說的話，雖然心中是有些高興欣喜的，但是仍然嘴硬不愿意承認(rèn)。
實際上，他們兩人對彼此仍然有感情，當(dāng)初和離不過也只是因為沈如珩要同當(dāng)今的皇帝與謀反的人對抗，若是失敗，沈如珩大約會被他的親生父親發(fā)配到邊境去，若是成功，他也要防止新帝繼位之后的出爾反爾。
因此他與云蕎和離，說出和離的話是他思慮許久才有的勇氣，原本以為云蕎會拒絕，即便不拒絕也會問他緣由。
他從未想過，他說出口之后，云蕎只是愣了一下便說了好。
那一剎那，沈如珩有過許多設(shè)想，或許是她早已決定與他結(jié)束那段關(guān)系，又或者是她比他想得還要聰慧，知道他的顧慮，因此沒有任何質(zhì)疑。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能懂云蕎的性子。
她比許多人都活得透徹，因此她自從與他成親，從未使過小性子，即便婚前她出了名的驕縱，卻未對他使半分。
沈如珩也給了云蕎足夠的理解和信任讓她去做自己喜歡的想做的事。
復(fù)婚的事情，其實兩個人已經(jīng)心照不宣，只是礙于許多兩人之外的事情，遲遲沒有提上日程。
盡管沈如珩會悄悄進(jìn)到云蕎居住的院里，也常常會出現(xiàn)在云蕎在的地方，但是他總是恰到好處的舉動，能讓云蕎知道，他是在意她的。
云蕎嬌嗔的話說出口，沈如珩反而笑了起來，他說：“我想要個名分。”
云蕎停下腳步，意味不明地看向他。
沈如珩也跟著停下，瞧著云蕎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么一般的神情，自己先笑了：“還是你嫌棄我孤家寡人一個，不想要我了？”
云蕎收回視線，贊同般點點頭：“有這個可能。”
“畢竟我現(xiàn)在被稱為京都女首富，你是個身無分文又不能考取功名的窮書生。”
“也不對，”云蕎想著，用書生形容沈如珩也不夠貼切，走動的時候轉(zhuǎn)過身來，右手食指抵在下巴處，她說，“連書生都不是。”
她才發(fā)現(xiàn)，沈如珩一直沒有說話，他聽著她輕聲的念叨，看她的眼神溫柔極了，嘴角噙著笑，眉眼里都是她。
云蕎收住聲，邊退著走，邊看向他。
或許是第一次見人這樣看著自己，她有些發(fā)蒙，表情都顯得呆怔了幾分。
直到沈如珩突然伸手?jǐn)堊∷难恚е馗泻鋈欢粒日痉�(wěn)身子后，沈如珩便松開了自己的手，他的語氣連著表情一同兇了幾分，他說：“好好走路。”
明明最親密的行為都有過，不知怎么，沈如珩這一行為，在她這里倒是受用。
云蕎走在沈如珩前面，嘴角悄悄扯了笑。
回了院子里，云蕎躺在床榻上回想今日的事情。
沈如珩只說為了復(fù)婚的事情與皇帝探討，卻沒有告知她結(jié)果，那么結(jié)果大約是不好的。
就如沈如珩所言，他的能力在許多人之上，即便是抵抗沈橪和沈如玨父子的謀反有沈如珩的功勞，但難免沈如珩何時想不開，動了殺心。
畢竟按理說，皇帝可以算是沈如珩的殺父仇人。
如今沈如珩身無分文，所有與沈家有關(guān)聯(lián)的東西全都被皇帝收了回去，連一文錢都沒有給沈如珩留，但是皇帝卻允許沈如珩衣食住行留在宮內(nèi)。
明面上是皇帝恩典，實際上不過是變相的軟禁和監(jiān)視，沈如珩自然沒有同意。
幸好董司與沈如珩的關(guān)系不錯，可以借他房屋暫住。
他大可以來找云蕎，住到云蕎的院子里來。
云蕎當(dāng)初知曉沈家所有的東西都被宮里收回去的時候想過去找沈如珩，她甚至已經(jīng)替他留好了住所，但是他沒有來。
他大約是怕云蕎有壓力。
斕妃都知曉云蕎與沈如珩仍有情分，還專門叫人讓沈如珩等她一同出宮，皇上又怎會不知。
只是相比而言，讓有情人終成眷屬，遠(yuǎn)不如他自己的身份地位重要。
半夢半醒之間，云蕎聽到耳邊有人在叫自己，嚶嚀一聲表達(dá)自己的不滿之后，叫人的聲音仍未褪去。
云蕎有些不耐地睜眼，珠珠說：“小姐，姚舒姑娘來了。”
“誰？”聽到姚舒的名字，云蕎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又問了一句。
“姚舒姑娘，”珠珠將云蕎的外衫拿過來，補(bǔ)充道，“姑娘眼睛都是腫的，聲音也是啞的，大約是哭過了。”
云蕎連忙穿上衣服，隨著珠珠進(jìn)了宴客廳。
姚舒身穿黑色的斗篷，帽子在后背垂著，正木然地喝著粥。
聽到動靜，姚舒看向云蕎，在看到她的瞬間，眼眶又紅了幾分。
“阮云慕欺負(fù)你了？”
姚舒遇到的挫折太多了，許多事情對姚舒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因此云蕎從認(rèn)識她以來，從未見過姚舒哭，見她這個樣子，怒氣瞬間升騰而起，直接便往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身上安了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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