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三千?”
羅奚艱難吐出一個數(shù)字。
現(xiàn)場陷入了詭異的靜默,別說謝讓塵嫌少,連師盈都覺著過于離譜了。
“五、五千!”
麻袋里少年的語氣聽起來頗為心痛。
“還是做了吧。”
謝讓塵冷靜道。
小胖隨便和人握幾個爪就能賺回來了!
“八、八千,不能更多了。”
羅奚哽咽了一聲,“你刀了我,那就一塊靈石都拿不到了。”
“你是覺著你自己只值八千嗎?”
師盈很是不可思議。
這完全不符合少年高傲的人設(shè)!
“八千不少了,我一個月的俸祿也才十靈石呢。”
體會到靈石難得的少年悲憤道。
“或許,你可以分期付款。”
謝讓塵沉吟。
以道心立誓,以血脈為憑,賴不掉。
“那你們還是把我做了吧!”
羅奚被這些“綁匪”的無恥驚呆了。
如此一來,豈不是月月要還債,以后的日子還有沒有盼頭!不對,還有沒有靈石修煉啊!
“那你還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師盈話鋒一轉(zhuǎn)。
“沒有!”
羅奚答得飛快。
“真的嗎?你不是陣道大會的第二名嗎?”
師盈一副“我不信”的語氣。
話音落下,麻袋驟然激烈扭動起來,“我早該想到,你們就是沖著我的那個陣盤來的!說,是誰和你們合謀的?”
他連說了幾個同門師兄弟的名字,甚至還指認(rèn)了一下應(yīng)咸。
“誰稀罕你那陣盤!”
剛悠悠轉(zhuǎn)醒的應(yīng)咸破口大罵,甚至忘了去質(zhì)問師盈他們在干嘛。
“好啊,果然是你!”
羅奚聽出了應(yīng)咸的聲音,愈發(fā)激動起來。
“我們不要陣盤。”
師盈制止住即將發(fā)展到同門操戈的兩人,淡淡道,“我們就是想知道,一個從未學(xué)過陣的人,是如何在陣道大會大放異彩。”
聽見這句話,應(yīng)咸忽然冷靜地坐了下來。
他也曾疑惑,這位從未學(xué)陣的同門怎么就忽然變成了一個陣道天才。
看來,這位同門師弟身上很有些秘密。
“誰說我沒學(xué)過,我天賦異稟不行嗎!”
羅奚倒是答得理直氣壯。
他是真覺得自己天賦異稟,一點不帶心虛的那種。
師盈噎了一下,聲調(diào)驟然一變,“既如此,我們來聊聊陣吧,我這有一些陣法很想教給你。”
聽見小師妹的語氣變化,謝讓塵迅速后退了兩步,掏出兩個特制的耳塞,塞住耳朵,動作一氣呵成。
這語氣,代表小師妹要開大招,動用她吸收到的書魔的降智能力了!
應(yīng)咸還顯然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疑惑地看了謝讓塵一眼,羅奚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接下來,謝讓塵目睹了小師妹一邊教陣一邊忽悠,還有被不知不覺降智的應(yīng)咸在旁助攻的全過程。
“是我教的好還是你另外的陣法先生教的好?”
師盈溫柔詢問。
羅奚剛想說,他沒有其他陣法先生,應(yīng)咸就搶答道,“師道友講得簡單易懂,想必其他先生都比不上的。”
“胡說,我那位陣法先生可厲害了!”
羅奚下意識反駁。
“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讓我和他比試一下。”
師盈淡淡道。
“我先生”
羅奚剛在絞盡腦汁用不怎么聰明的大腦編造理由,應(yīng)咸已經(jīng)開啟了嘲諷,“不敢應(yīng)就是不敢應(yīng),別找理由!”
“誰找理由了!”
羅奚大怒,“我這就去將他請來!”
師盈和謝讓塵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拿出傳音符準(zhǔn)備搖人搞包抄。
結(jié)果,這傳音符還沒發(fā)出去,就聽見冷靜了一點的羅奚道,“不行,我還被綁架著呢,應(yīng)咸,你去幫我搬來。”
搬、搬來?
師盈意識到不對勁。
一盞茶后,應(yīng)咸搬下山了一面青綠色的石壁。
“看到?jīng)],我先生就在里面。”
被放出來的羅奚自豪道。
師盈盯著那塊看似平平無奇的青色石壁久久說不出話來。
“小師妹?”
謝讓塵總覺著這石壁好像在上衍見過,可未等他仔細(xì)回想,就發(fā)現(xiàn)小師妹的表情明顯不對勁!
“這石壁,你從哪兒來的。”
師盈幽幽看向羅奚。
羅奚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沒辦法,他實在是對那場雷劫有著嚴(yán)重的心理陰影。
嚴(yán)重到被放出麻袋后,發(fā)現(xiàn)綁票他的是師盈,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乖乖配合免得被雷劈!
“這是我搶來的。”
少年謹(jǐn)慎地又退后了兩步,這才不怎么自在地道。
“哪里搶來的。”
師盈語氣平靜。
見她表情平靜,羅奚稍微膽大了幾分,老實交代道,“洞玄派的兩名弟子。”
這是一個很小的門派,他與師兄游歷時見對方搬著的這塊石壁材質(zhì)非凡,便搶了來準(zhǔn)備賣掉。
“我、我就搶過這一次。”
見師盈半天不說話,羅奚立刻給自己找補,“我?guī)熜忠黄屏耍虢o他買顆好一點的丹藥。”
師盈其實已經(jīng)壓根沒在聽羅奚說什么了,滿腦子都是,洞玄派,以及,這石壁上浮現(xiàn)的簡單三個字“金手指”。
金手指,自是指的原著男主的金手指了,而這,也確實算他的金手指。
在洞玄派外門當(dāng)小弟子時的男主,通過后山這面無人問津的石壁向一位陣道大師學(xué)了許久的陣法,然后屢次靠自己高超的陣道水平逃命翻盤。
他的那位未曾謀面的老師自稱獨孤不敗。
師盈閉了閉眼。
他還有個身份,昆侖藏書閣的符言長老。
星云環(huán)繞的空間里,盤膝懸浮于半空的圓領(lǐng)袍青年“啪嗒”在棋簍上方落下兩粒黑子。
不對勁!
剛剛他聽見了“咔嚓”一聲脆響,這是命軌上傳出的聲音,意味著,他遮蔽的天機裂了一條縫。那個最近在試圖將他推演出來的人,發(fā)現(xiàn)他了?
不,燕家那位靈眼天賦雖高但身體損耗太嚴(yán)重,應(yīng)當(dāng)推演不了這么快才對。
靜靜地思索了兩秒,他還是拿起了棋盤上的一粒棋子。
同一時間,赤水澤,曾在獸潮中給師盈丟過一把劍的老婆婆,從神龕中,拿下一尊小小的神像。
神像雕琢得極為俊美,而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眸,忽而旋轉(zhuǎn)了一下,傳出清朗溫和的聲音,“虞娘,你去赤水深處,將我教過你的陣?yán)L在……”
這聲音還未說完,婆婆的房門就被人急促敲響,傳來稚童清脆的聲音,“虞婆婆,虞婆婆,快開門!”
眼見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被小孩子沒輕沒重敲得快要倒下,老嫗只得先應(yīng)了聲,將木偶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揣著前去開門。
門外,一顆錚亮的光頭讓始料未及的老嫗僵在了原地。
而喊她開門的小童則興奮道,“婆婆,這可是西禪寺的佛子!”
佛子?
婆婆不由緊了緊抱著木偶的手臂,啞聲道,“有事嗎?”
佛子?為何會來這么一個破村子?
通過木偶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的符言也捏緊了棋子。
“小僧受一位朋友委托,特來看看婆婆。”
佛子雙手合十。
其實是師盈見佛子很是有幾分寬慰人的本事,在天機城分開后又聽說他會去昆侖山脈附近,便突然想起那位赤水澤死了丈夫的可憐婆婆。
婆婆年事已高,勸不勸的無所謂,主要是幫她探望下。
“阿彌陀佛,小僧見婆婆眉眼憂愁,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佛子慈眉善目道。
“婆婆,村口脾氣暴躁的沈大伯都尊稱佛子為解憂大師,您就讓他進去坐坐吧。”
小童積極道。
解!憂!大!師!
符言心頭一梗。
佛子這解憂大師的名頭自從在修真界流行起來,他吸收的信仰都少了許多!
這顆棋廢了。
符言意識到。
只是,埋藏得這么深的一顆棋都被算出來了嗎?天機城那位真這么厲害?
符言困惑而心痛地切開了和這粒棋子的聯(lián)絡(luò),剛想給燕家小叔祖制造點麻煩,忽而感知到強者前來,低頭“看”了下去。
白衣翩翩,鳳眸微挑的明夷仙尊剛緩步邁入了藏經(jīng)閣。
他環(huán)視了一圈,朗聲道,“符長老可在。”
“何事。”
白領(lǐng)紫袖的青年垂了一會兒頭,再抬起時,星云變幻,站在藏經(jīng)閣入口的明夷仙尊便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困于瓶頸。”
明夷仙尊掃了眼棋盤,心平氣和地道,“尋長老下棋以求頓悟。”
符言再次低下頭,盯著棋盤看了一會兒,忽而一拂袖子,將上面唯一的一顆棋掃落,“那便來罷。”
“自我來昆侖,長老便在藏經(jīng)閣了。”
明夷仙尊很是隨意地丟下一粒白子,“我一直好奇,長老可是這藏經(jīng)閣的靈所化?”
“我是不是,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嗎?”
符言盯著棋盤,良久,鄭重地下了一粒子,這才淡淡道。
“褚?guī)熋麟m鉆了牛角尖,但不至于走火入魔。”
明夷仙尊沒有遲疑地又落了一枚,“他不記得與你的相識,但提過困于瓶頸不得突破之時,常來藏經(jīng)閣尋找道法秘籍。”
這下的什么玩意?
符言按下想幫明夷仙尊把棋子再挪挪的沖動,煩躁地開口,“每次來藏經(jīng)閣,本尊都會指點于他,爾后消除記憶。”
可惜了,這是他最精心培養(yǎng)最好用的一顆棋子,就這么莫名其妙折了。
明夷仙尊再次放下一枚棋子,繼續(xù)道,“還有執(zhí)法隊那名弟子……”
“他那本修煉會走火入魔的秘籍,是我放在他常看的那個書架里的。”
符言看著明夷仙尊堪稱亂走的棋,有些焦躁地打斷他。
“還有,你那個小徒弟,拿給她拼的那些殘卷上,也被我加了邪靈的氣息。”
可惜似乎對她無效。
符言頗為遺憾。
甚至,本想再通過秘籍引誘些昆侖弟子為他所用,可不知昆侖怎么就流行起了廣場舞,伴樂的還是那個對邪靈有殺傷力的小海螺。每個昆侖弟子都在那個先天靈寶的歌聲下?lián)碛辛藦姶蟮男呐K與堅韌的道心,導(dǎo)致這計劃剛開始就夭折了!
“難怪小徒兒那段時間情緒浮動較大。”
明夷仙尊呢喃了一聲,氣壓肉眼可見地低了下來。
“你想問的,我已回答。”
坐在他對面的長老指了指棋盤,心平氣和道,“可以認(rèn)真下棋了嗎?”
“長老原來也不是無所不知。”
明夷仙尊忽而嘆了口氣,“本尊自認(rèn)沒有不能完善到十成的技藝,唯獨這棋道,一竅不通。”
“咔嚓”一聲,卻是棋盤被符言長老一個沒忍住,用力掰掉了一塊。
“這種拖延時間的法子。未免過于低級。”
紫袖青年冷聲道,遮眼布條下露出的半邊臉浮現(xiàn)失望的神色。
“拖延時間?”
明夷仙尊搖搖頭,“非也,本尊只是想來找長老確定一下。”
“確定?”
符言忽然浮起一絲自己可能會心態(tài)崩塌的不妙預(yù)感。
“確定一下長老是不是埋伏在昆侖的那位幕后之人。”
白衣仙尊輕描淡寫道,“在此之前,我已摸查了昆侖兩千八十五名內(nèi)外門弟子,三十五位長老峰主。每一個,都認(rèn)真對比了來歷身世,并親自交談試探。”
忙得他都沒時間去和徒弟們相見了!
紫袍青年震撼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
他素知龍族倔強,卻不知,有龍能頭鐵到這地步!
“其他人,你也如此直接詢問?”
符言還是不解。
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自不是。”
明夷仙尊道,“其他人不會直接反問于我。”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就不對勁!所以,他才大著膽子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只是……”
白衣仙尊語氣困惑,“我也未料到長老,招得如此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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