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一章 土撥鼠出洞
歷史并非一位公正的法官。[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德軍胡蒂埃爾步兵上將在三月攻勢中的第一天突破不過六公里到八公里,卻鑄就了他在軍事歷史上的響當當名聲;伯恩中將指揮的這次突破,第一天就突進二十公里,第7集團軍跨過愛萊特河、埃納河和韋斯勒河(南北向的埃納河小支流,在蘭斯高地西側(cè)),完全打亂法第六集團軍指揮體系,更大的突破可以預(yù)期。但是伯恩中將享有的聲望卻遠遠低于胡蒂埃爾,甚至某位軍事歷史學者在他的著述中還把第7集團軍誤作為第17集團軍,以至于后世的人們以訛傳訛,第17集團軍?這個集團軍他娘的還在亞眠戰(zhàn)線上與英第三集團軍對峙呢!
尚蒂伊城堡當然無暇去評價胡蒂埃爾和伯恩兩位敵軍將領(lǐng)的功績大小,當?shù)闲{中將把一個比一個絕望的消息傳來時,剛剛趕來的福煦、“胸有成竹”的何向東以及已經(jīng)有所心理準備的貝當都呆若木雞。
德軍進展太快了!是德軍進攻組織優(yōu)秀,也是迪歇納的無能!
福煦后悔自己“不正確的懷疑”,導(dǎo)致第九集團軍還在火車上隆隆轉(zhuǎn)運之中。
何向東也沒想到德軍突破如此之快,手中力量雄厚的迪歇納即便無能,可十六萬英、法軍隊和兩萬多民兵憑險據(jù)守啊,給德軍殺也得殺到手軟腿軟吧?一個白天就垮了,全垮了,全是他娘的豆腐嗎?稍微冷靜下來后,何向東也只能長嘆一聲了。戰(zhàn)術(shù)是中國陸軍首創(chuàng)的,可中國陸軍規(guī)模小、火炮少、彈藥儲備幾乎為零,打一場沙河戰(zhàn)役都難以支撐。看看人家德軍,六千門火炮的大投入,加上戰(zhàn)術(shù)使用得當,那是啥效果啊?人多,在很多時候并不頂用。話是這么說,可德軍突破太快,法第六集團軍潰敗太快,烏克爾河南岸很快就會接敵,中國遠征軍第一軍將要承受超過戰(zhàn)前預(yù)計的壓力。尼瑪個混賬迪歇納!
貝當把自己反鎖在辦公室里好半晌,出門時神情倦怠,似乎一下子老了七、八歲。他信任甚至放任的迪歇納丟了山脊陣地,更擋不住德軍的滾滾鐵流,他現(xiàn)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何向東了。
如同抓救命稻草一般,貝當抓住何向東的胳膊說:“何,增援吧,我需要你向蘇瓦松增援!”
貝當亂了方寸,何向東可不會犯傻,他甩開貝當?shù)氖郑f:“亨利,我昨天就說過,第六集團軍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來阻滯德軍,中國遠征軍不是去增援第六集團軍,而是在烏克爾河到馬恩河之間消耗德軍的銳氣,把他們擋在巴黎的北面。增援,得到的結(jié)果是中國遠征軍被潰敗的第六集團軍席卷著被德軍追擊,埃納河到馬恩河甚至巴黎之間就空無一人了!現(xiàn)在,你只能指望德古特將軍的第十四軍能夠及時趕到,以反擊為唯一的手段拖住德軍,讓潰散的第六集團軍能夠盡量多的撤出來。我已經(jīng)下令在烏克爾河南岸和維萊科特雷鎮(zhèn)設(shè)立收容整編所,希望能在第十四軍的基礎(chǔ)上盡快重建第六集團軍。”
“撤換迪歇納,由德古特將軍出任集團軍司令官。”福煦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目光逼視貝當。貝當能怎么的?乖乖奉命為妙!
福煦轉(zhuǎn)向何向東投去探詢的目光。他想知道“當何向東早前提出的大好計劃被自己和貝當弄砸之后”,現(xiàn)在這副爛攤子該當如何收拾?在何向東心里,殲敵計劃還有無實現(xiàn)的可能?否則,一旦德軍的突破繼續(xù)擴大,法國政府和法軍高層都會受到詰難,甚至產(chǎn)生災(zāi)難性的后果!
“我要全權(quán),我要援軍,一切能夠收集的力量,都要!”
“我答應(yīng)你,預(yù)備集團軍群司令官閣下。”
“第五集團軍立即從蘭斯當面抽調(diào)不少于五個步兵師向菲斯莫村布防,確保蘭斯高地不被德軍迂回側(cè)翼;第六集團軍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發(fā)起反擊,蘇瓦松可以放棄,但需確保貢比涅森林東邊的森林線高地群在手;第九集團軍還不夠,第十集團軍必須立即全員開向貢比涅到維萊科特雷一線;美軍在克萊蒙的第一、第二、第三師指揮權(quán)移交給我的烏希堡司令部。費迪南,戰(zhàn)局太糟糕了,現(xiàn)在的我們無法控制涌入突破口的德軍數(shù)量,最后能否達成殲敵目的?我沒有絲毫的把握,只能盡力而為。”
原計劃是吃掉德軍20萬左右,而德軍大突破之后涌進的兵力不斷增加,魯?shù)堑婪蛴植粩嗤度胄碌念A(yù)備隊進入,最終會形成協(xié)約軍現(xiàn)有兵力無法啃動、吞下的超大兵力集群,那么,何某人的殲敵計劃就只能作罷了,能夠阻止德軍的繼續(xù)突破就算勝利。
福煦當然知道這些,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早早的把第九集團軍指揮權(quán)移交給何向東,此時的第九集團軍應(yīng)該在蘇瓦松從西向東,沿埃納河南岸發(fā)起攻擊,縮小德軍突破口,也就能控制德軍涌入突破口的數(shù)量。最后干脆的封堵突破口,把突入德軍包圍在蘇瓦松以東,蘭斯高地以西,埃納河以南,烏克爾河以北地區(qū),一舉殲滅之。
錯誤是福煦犯下的,卻要何向東承擔起挽救危局的責任。福煦除了深深的愧疚和盡量滿足要求之外,還能做什么呢?
1918年5月28日,法軍第39師在德軍三面進攻壓力下棄守蘇瓦松東部高地,退入市區(qū)組織巷戰(zhàn)。第十四軍五萬余人放棄重裝備,全員輕裝沿著埃納河南岸森林里小路向蘇瓦松狂奔,此時已經(jīng)無所謂建制了,越早趕到蘇瓦松支援39師越好,最好是出現(xiàn)一個飛毛腿式的人物跑到蘇瓦松,告訴還在堅持戰(zhàn)斗的第39師——“第十四軍馬上趕到”。
在德軍絕對優(yōu)勢的兵力兵器之下,第39師確乎爆發(fā)出決死的斗志來,每一個據(jù)點,每一個街口都要反復(fù)爭奪,最后往往是德軍用炮火、用火焰噴射器來結(jié)束戰(zhàn)斗,向前推進。
戰(zhàn)至傍晚,第39師幾乎全部戰(zhàn)歿,蘇瓦松陷落,而第十四軍才上氣不接下氣的剛剛走出森林,中國遠征軍第三師距離蘇瓦松還有七公里,第四師則還有十八公里!
戰(zhàn)斗在夜幕下繼續(xù),法第十四軍在新任集團軍司令官讓—德古特中將的指揮下,整理出一個營建制就投入對蘇瓦松的反擊之中,一個營、又一個營、再一個營只有進攻才能阻止德軍組織起大規(guī)模的進攻,才能把德軍南下的腳步稍微拖住,才能確保森林邊緣線的幾座高地不失!
29日,德軍的進攻繼續(xù),沒有重炮甚至連輕炮都缺乏的第十四軍,依然夜以繼日的以輕步兵的形態(tài)向蘇瓦松一**的進攻,在德軍越來越密集的火網(wǎng)中一**倒下,尸積如山。一個營近千人投入進攻,往往支撐不到一個小時就潰退回來或者了無音訊。
德古特就算把整個第十四軍賠進去,也僅僅只能堅持五十個小時。不過,反擊的成效卻極為顯著,德第7集團軍在蘇瓦松和蘭斯高地西側(cè)、西南側(cè)受阻,短時間內(nèi)無法進一步擴大突破口為寬大正面,而南邊的抵抗又微乎其微,其精銳的后備第8軍六個師的部隊追著法第六集團軍潰兵和逃難的平民人流,越來越接近烏克爾河,第7集團軍形成的突出部越來越向南突出
總算在29日晚九時許,法軍總部直接給德古特將軍下令,第六集團軍、第九集團軍、第十集團軍和東方集團軍群預(yù)備隊歸入預(yù)備集團軍群司令官何向東上將麾下。隨即,烏希堡來電,他可以帶著三萬出頭的部隊向西南方的維萊科特雷撤退了。
森林邊緣線的高地上出現(xiàn)了急造的單兵掩體線,沿著高地的坡度,單兵掩體變成淺淺的塹壕和一些沙袋堆砌的機槍掩體,再往高處走,是還在趕工挖掘的環(huán)形工事。中國遠征軍第三師、第四師的官兵們接替了第十四軍的任務(wù),他們將在明天迎接德軍的進攻。
每一個血戰(zhàn)余生的法軍官兵在經(jīng)過中國遠征軍陣地時,都能想象出明天的血戰(zhàn)會更加殘酷,第十四軍撤退了,中國遠征軍上來了,上帝啊,整個法軍都在慶幸自己還有這么一支最忠實、最堅強的友軍。
中國遠征軍的堅強遠遠超乎法軍的想象。
蘇瓦松城東,火車站東側(cè)的高地下,一叢被炮火削去一大半的灌木晃動著升高了少許。鄧鐸少校從深坑內(nèi)探出頭來看了看,長出了一口氣。沒有出乎意料,法軍不愿意堅守孤立的高地白挨德軍的炮火,早早的撤進蘇瓦松城里打巷戰(zhàn)了,要不,咱這二十號人就會被兩邊的火力封死在高地下的二十個深坑里。
德軍控制了蘇瓦松和車站,在高地上放置了不多的警戒兵力,用來對付法軍的游兵散勇自然是綽綽有余的。鄧鐸少校也不想弄出跟德軍交火那么大排場,那就低調(diào)一下,悄悄的跟著德軍重炮在路面上留下的痕跡吧!
小心的借助地形地物為掩護,鄧鐸匍匐前進,每到一個深坑附近就噓噓兩聲,草叢、碎石堆、低矮的灌木土撥鼠一般的隊員們爬出深坑來,爬出來的第一個動作無一例外都是深吸一口氣。尼瑪,在深坑里待上整整兩天時間,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憋悶的滋味兒讓充滿硝煙味道的空氣也他娘的新鮮無比了。
看看地形,判明方向,特種分隊的第一個任務(wù)是去西邊看看能不能幫到第二軍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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