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轉向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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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何向東!”
外交官日置益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來,武官坂西利八郎少將和武官助理土肥原賢二大尉幾乎異口同聲喊:“不!”
對日本來說,在朝鮮就與大日本帝國作對的袁世凱夠討厭的了,如今取代袁世凱掌握支那政權的三巨頭更加討厭,特別是剛剛指揮軍隊在沙河擊敗第十八師團的何向東!從1894年到1914年二十年間,大日本帝**隊未嘗一敗,卻日置益認為自己再一次提出這個話題時,必然會受到軍人們的熱烈擁護和積極執行,不曾想竟然會是如此結果?
土肥原賢二得了少將的示意,說:“公使閣下,殺死何向東不會改變袁世凱失去權力的局面,反而會引起英美法俄等國對帝國的反感和警惕。何向東活著,菊子會從他身邊源源不斷的送來情報,供帝國利用。實際上,何向東即將變成帝國的一顆棋子,我們怎么能夠讓這顆大好的棋子毀滅在我們手中呢?”
“你土肥原君?”
“閣下沒有看最近的報紙嗎?北京的、天津的、各地的報紙,最近這些天來登載最多的消息就是何向東即將在哈同花園舉辦盛大的婚禮,迎娶羅伽陵女士的女兒,羅雅琴小姐。”
聽出土肥原賢二話語中的調侃和得意,日置益明白了——菊子就是羅雅琴,羅雅琴就是菊子。神奇啊,神奇的青木機關,神奇的樂善堂,神奇的友鄰會,他們是如何把一個女間諜送到何向東枕畔的?價值無可估量的菊子,果然是天字第一號!可,這與困在天大困境中的駐華公使有關嗎?沒有!
“坂西君,我們當如何向國內報告此事?”
“公使閣下,本官認為只需如實報告,帝國政府自然會有新的訓令下達,作為駐華公使和武官,在支那軍在沙河的勝利和支那國內**變化中,閣下和本官都已經盡到最大努力!”
日置益微微搖頭,不是反對坂西利八郎所言事實的意思,而是他明顯感覺出自己深心里升騰起來的失敗感,濃濃的失敗感。個人盡到最大努力與帝國在山東的失敗比起來,似乎不值一提,而第十八師團的慘重損失中,難道就沒有駐華公使的一丁點責任?
啞巴虧啊!吃了虧卻不敢說出來,還得硬著頭皮盡快拿下青島以向國人交代,避免支那軍山東軍團的介入,在列強面前撐起大日本帝國的顏面來。
換個角度,換個說法,第十八師團在沙河的失敗就讓擁有二十個師團的日本陸軍卻步沙河,充分暴露出日本的虛張聲勢來!最初列強還巴巴的勸告日本不要擴大對支那的戰爭,破壞遠東的國際利益平衡;后來,列強都看出日本無力擴大戰爭來了。因此,以英國為首的協約國立即轉**度,在中國加入協約的問題上,越來越不把日本政府的“警告”放在心上。
如此外交、軍事上的全面失敗,帝國高層必須要找一個替罪羊出來頂罪,既然是替罪羊,不會是坂西利八郎少將或者前任武官青木宣純中將,他們的背后有強勢的山縣元老和陸軍!
日置益背后有誰?加藤高明?不是,這位外相不會為駐華公使“背黑鍋”,因為駐華公使日置益就是首選的羊羔子。
這里面會牽扯到日本國內薩長藩閥和**派的斗爭,其中又牽扯到陸軍和海軍的斗爭,還牽扯到長州閥里山縣派和伊藤派余黨的斗爭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替罪羊日置益還得成為那個軍部用來打擊**派的棋子!
看到公使垂頭喪氣的離開武官辦公室,坂西利八郎只能黯然搖頭表示同情,如此而已。
“唉,歐戰爆發突然,帝國于匆忙間啟動攻擊青島、占領山東之戰略,實乃最大的失策。土肥原君,身為軍人,我們不能如公使閣下一般在山東問題上陷入失敗情緒之中,而應當為帝國的**利益找到新的突破口。”
“嗨伊!”土肥原賢二應答的同時,把少將最后一句話里的“找到”換做“制造”。早在第十八師團在查辦使和協約武官團監督下撤軍時,土肥原賢二就已經把目光從山東收回,在地圖上尋找新的工作方向,查辦使青木宣純中將的到來和不經意的指點,讓他把注意力從最初的福建轉移到關外。
關外!東北!這里才是土肥原賢二大尉的用武之地。
“帝國暫時無法擺脫經濟困境和協約國家的壓力,這是不可回避的現實。身為武官,我認為帝國目前在支那急切要解決的事情有三件。”看到土肥原賢二恭敬的傾聽著,坂西利八郎以老師的身份繼續教導著:“其一,改善與支那新政府的關系,恢復兩國商貿的正常;其二,漢冶萍的鐵礦石貿易是支那輸入帝國的重重要商品,如果不能與支那新政府和何向東集團恢復關系,則必須盡快找到新的鐵礦石來源;其三,滿蒙地理環境特殊、資源豐富,又毗鄰關東州,在租借關東州協議到期之前,帝國必須設法續約,而控制關東經濟是達成續約的手段之一。以上三點,都在要求我們把注意力投放到關外。”
事實證明,山東是一場不恰當的外交、軍事冒險!日本要螞蟻吞象,必須有長期的、恰當的謀略來支撐,才能一口一口的吃掉支那這頭大象。關東州都督府和駐軍以及軍部高層早有人喊出“滿蒙是帝國生命線”的口號,那么,山東的冒險之后,適時地把注意力轉向關外,確實是符合帝國利益和長期戰略的必然。
“學生受教了。”
“唔,土肥原君準備一下,先去天津租界拜訪滿清的遺老遺少們,再出差到滿蒙看看。不過,你得特別注意徐樹錚,似乎,段祺瑞或者何向東的注意力也從山東轉向滿蒙了。”
“閣下,何向東確實是帝國的勁敵!如果卑職還是認為,除掉何向東比利用何向東更”
“不必說了!”坂西利八郎提高了嗓門:“如果帝國贏得了山東之戰,那么大可以立即除掉何向東,諒協約各國也不會為了一名支那將軍與帝國為難。你啊,是怕了嗎?”
怕?!
土肥原賢二自問,自己怕了何向東嗎?往深心里探查,還真是如此!擔心何向東主導下的支那變強,害怕在今后與何向東指揮的支那軍戰斗,生出畏難情緒而要以刺殺來解決問題,本身就是害怕的體現!可是,對帝**人來說,害怕是一種可恥的情緒!
看到大尉深思的神情,坂西利八郎嘆息道:“唉,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得一對手酣戰乃生平痛快之事,這些話說起來豪邁無比,做起來卻太難太難!土肥原君不必羞怯,我也怕了。但是,我們只能排除心中害怕的情緒,以帝國為依靠,堂堂正正的戰略上壓倒何向東,才能解除我們的心魔,渡過軍人生涯中的羯磨(佛教語,意思大略為天降之考驗,也是修煉),達致更高的人生層次。努力吧,土肥原君,你們二人當共勉之!”
“嗨伊!多謝老師指點迷津!”鞠躬回答中,土肥原賢二的聲音里又蓬勃著無窮的戰意。
“我有個設想。”坂西利八郎說著話的同時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后面的話完全就是在一種神游太虛的狀態中說的。“滿蒙,滿清的朝廷和遺老遺少,尚且能發揮出一定作用。派遣你去拜會那些人,就是要告訴他們,帝國在對袁世凱失望之后,已經看到自己的錯誤而改正之,今后會全力支持他們在滿洲復國,嗯滿洲,原本就是滿人的故土嘛,從歷史和法理上來看尚且能說得過去。青木中將在離開北京時也曾提起這一說法,看來,你還能在旅順得到青木中將的教益,那么,天津之后,你的關外之行就從旅順開始吧!”
土肥原賢二恭敬的聆聽著,腦子里浮現出一個龐大計劃的雛形來。不,準確說軍部原本就有經略滿蒙的想法和大的戰略框架,只是因為歐戰的突然爆發和山東的作戰而被牽扯了重心而已。如今,在少將的指點下,土肥原賢二摸到了執行滿蒙方略的門路,相信在周游關外之后就能找到切實的執行方法。
1914年11月8日,當土肥原賢二上尉結束天津的“拜訪任務”,踏上橫跨渤海的商船去往旅順時,定武上將軍何向東在上海哈同花園舉行的婚禮上發表即席演說,向公眾描繪出“建設以‘大上海’自由貿易區為龍頭的長江經濟帶”的規劃藍圖,正式提出“以中國關稅自主”為條件的“主動、逐步開放市場”。
此言一出,舉國震驚,各國愕然。
國人中的有識之士極力稱贊,保守之人卻痛惜“何向東竟一夕之間化身****”,兩派遂以報紙為陣地大打口水仗。
列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了,小心翼翼的分析過何向東的講話和何向東在中國之實際**地位后,他們默默的關注著中國**的風向。私下里,當然也少不了去到哈同花園拜會何向東探詢真意,卻被何向東以“蜜月”為名婉拒在門外。
管你們怎么想,怎么說,華新財團反正是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大張旗鼓的進軍上海房地產業和金融市場了。以工發銀行為幕后,民族資本為主的華新財團又添加一股生力軍——哈同以夫人羅伽陵名義參股其中。
捅了“簍子”的何向東躲在哈同花園里享受二人世界,似乎真要來個“天下大亂又關我何事?”<!--章節內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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