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先遣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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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槽有風險,何況是身居高位的段祺瑞?
北洋袁記公司董事長看樣子是要搞世襲制,垂涎董事長寶座的董事副總經理原本的指望沒了,是就將著打混?還是跳槽到湖廣的黎、何記公司當董事總經理?如此重大決定不是一時半會就能下定的,還得看看再說。
可沒過幾天,看看再說的折沖時間被南京來的一封電報給弄沒了。
馮國璋拍發給陸軍總長兼湖北都督段祺瑞、長江中上游警備總司令何向東的電報稱:南京方面已經準備妥當,碼頭、車站甚至周轉庫房、軍營都已備齊,只等貴軍東來,并派參謀長師景云赴漢接洽一切。
嘿!你馮大哥按照老頭子的意思準備妥當就好,派參謀長來干啥?老頭子是要“哄”第九師出鄂,你呢?啥意思?
劉家廟的軍用碼頭,工程兵第九營、輜重司令部大約一個營的“兵站部隊”和第三十三團部直屬及第一營,以三十三團司令部為先遣隊司令部,各部正在次序登船。
淺水炮艦“湖鶚號”在江心航道上“勸離”過往的商輪、汽船、木船和外**艦,為運載大批器材、物料、軍械和一千八百官兵的船隊開路、護航。先遣部隊乃是要在沿路和目的地完善建筑設施,建立勤務警衛,保障大隊的行軍、駐扎。隨后就以輜重九團和第三十三團大部為第二梯次。
段祺瑞乘坐掛著陸軍上將旗號的交通船,一路無阻的穿過船隊靠泊劉家廟碼頭,在岸邊的一根系纜樁旁邊找到何向東。
“總長。”部隊在側,何向東當然要作出表率,規規矩矩的立正、敬禮。“您怎么來了?這么大冷天的又是江風寒厲。”
“向東,廢話少說。”段祺瑞潦草回禮,用目光示意二人的隨從退散后,壓低聲音道:“倪嗣沖,留他一陣以觀后效。張紹軒,我就管不著了。”
“泉公不知倪某在安徽有‘屠戶’之稱?噢,不,泉公,職部當然是聽您的,只是待解決張勛之后,泉公可否側面的以張勛之例敲打倪某人一番?”
“那是當然。”
“謝謝泉公。”何向東嘴上如此說,心里卻頗為失望。望深處想想,誰人又能真正的做到一心為國,大公無私呢?對黎元洪、對段祺瑞、對任何人,不能要求過高。
“師某人要來,你怎么看?”
“來的正是時候,恐怕甫公也看出大總統的那點小心思了。”
段祺瑞何嘗不作如此想?
北洋龍虎狗,王士珍眷戀前朝,無意在**任事,等閑不會出面,如閑云野鶴,又如神龍見首不見尾;段某身為陸軍總長,掌握陸軍大權,甚至把參謀本部排擠到可有可無的程度,可見陸軍部之權利,總長之虎威;馮國璋前年吃了癟,這兩年老老實實趴在家門口(直隸),今年才放出來咬了**軍幾口,卻是在張勛鬧出事兒之后才接任江蘇都督。
要說憋屈,馮某比段某更憋屈!
老頭子真要斷了陸軍總長和江蘇都督的前途,一虎一狗完全有可能捐棄前嫌,在何向東這座現成的橋梁上握手言和,暢談未來嘛!
心中拿定了主意,段祺瑞反而輕松起來。
“向東,那個抵押蘆漢鐵路貸款的事兒,你到底怎么想的?”
“蘆漢鐵路當年造價是四千多萬兩白銀,加上運營后添置設備、機車和陸續增加的成本,如今折算成龍洋,約六千萬元。自運營以來,利益豐厚,若非交通部拿蘆漢鐵路的利潤去討好大總統,黃河鐵路橋早就推倒重建了,又何須每次過橋時提心吊膽?就這么一條經營狀況良好的鐵路,賬面上一分錢的流動銀子都沒有,可見政府對其盤剝之害!文碩先生算過一筆賬,如果前清和北洋政府不侵吞蘆漢鐵路利益,那這些年的利潤已經足夠啟動川漢鐵路的修筑,又哪來的川漢、粵漢鐵路的風潮?從此來看,北洋和前清,對國家建設和經濟起到的作用一般無二。”
理是這個理,話一說出來,特別是最后那一句,對北洋政府的不滿之情可謂溢于言表,毫不遮掩。
段祺瑞心中接受了何向東的說法,可自己終究是北洋利益團體的重要一員,不能全盤推翻北洋嘛。乃嘆息道:“唉!老頭子有老頭子的難處。”
“人無公心,自無公信。此次抵押貸款,袁大總統的心思,哼哼,不問可知,他是要拿工商發展銀行當第二個蘆漢鐵路,也就是他的提款機啊!“
“你待如何應對?”
何向東的臉上現出難色,猶豫道:“泉公這,方便么?”
段祺瑞豈肯受他擠兌?臉色一黑轉身就走,卻聽背后呼喚:“泉公,留步。”
這才對嘛,現在段某人是陸軍總長兼湖北都督,是你何向東的上司;今后,段某人是責任內閣總理,你是陸軍總長,段某還是你的上司。嗤,小年輕與老人家比心性?沒得比!
“明天,上海、漢口兩地,同時發行新版七分二銀元,面額一圓,正面是袁大總統的尊容,銀行內部稱為‘袁大頭’。”
何向東故意把袁大頭的“袁”念偏了些音,聽起來有些像“冤大頭”。
段祺瑞這半輩子對錢這個東西不太在然,對經濟那一套也不上心,自然有些迷惑,問:“不是發行新鈔紙嗎?怎么弄成新大洋錢了?”
“總長,中央要廢兩改元,標準是什么?七分二的一圓面值的銀幣!只有用新銀元把市場上成色雜駁的銀元統統回收之后,才能以新鈔紙代替新銀元流通市面,完成以鈔代銀的幣制改革。大總統掌握的中國、交通銀行,以及關系密切的通商銀行等等,準備金早就掏空,這幾家銀行庫里根本就沒多少銀子。沒有銀子就沒有鑄造七分二新版銀元的物料,他們沒有,我有!協議未執行之前,我先發行銀元,回收雜幣,建立信譽。國人首先接受了工商發展銀行的鑄幣,今后,工發銀行版的鈔票就比中國銀行、交通銀行版的鈔票有信譽。哼,袁大總統想拿工發銀行的錢作底,再以此發行新鈔賺黑心錢。我看,他是鐵路、鈔票,一樣也得不到!”
段祺瑞瞇著眼想了好半晌,還是沒想通其中關要,卻把最后一句話聽了入耳。看來,戰場上,何向東是吃定了北洋軍;錢場上,程灝功也根本不怕袁大總統啊!
“鐵路終歸是國有。”不知出于何種心態,段祺瑞提點了一句。
“國有資產抵押給商業銀行,如果到期不能歸還貸款,銀行可以接收國有資產為國有商辦,路權歸國家,利益歸商民。屆時,大總統想再從蘆漢鐵路提一文錢,呵呵,都不可以。若要用強,那就只剩戰爭了。”
段祺瑞與梁士詒關系不錯,知道梁士詒之所以得寵,就在于把招商局、鐵路、電報電話的錢挪到政府用了。今后,沒的挪了,梁某人從何處變出錢來?不對,此事的關鍵之處不在于此,而在于發行鈔票的利益!聽何向東這么一說,同樣版式的鈔票,今后中國銀行、交通銀行的沒信譽,不值錢;而題頭發鈔行是工商發展銀行的,卻能大行其道!那,老頭子豈非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若是我,見你明天發行袁大頭了,那這個抵押貸款就不辦了。”
“總長要告密?”
“你”確乎在某一瞬間,段祺瑞生出及時提醒袁世凱的念頭。
“無妨,最多鐵路的事兒以后再說。我就不信袁大總統能出爾反爾,把新鈔發行權從工發銀行收回去?收就收了,我就在兩湖獨自發行新鈔,不跟他牽扯,他反而更慘!“
段祺瑞又鬧不懂了。不過看到何向東自信滿滿的樣子,他信了三分,又覺既然已經決定以何向東為橋梁,與馮華甫結盟了,那何必枉做小人呢?
同樣的事情換一個角度來看,得出的結論截然不同:何向東有強悍的軍隊、有強大的金融、工業支撐,憑啥不能掌權?何向東的馬車就停在段總長面前,如何抉擇?
上車吧,您!
一個大約十來歲的報童跑到碼頭上,揮舞著報紙叫賣:“看報,看報,土匪白狼襲擊羅山,被我湖北陸軍第一師擊退!”
社會**暫時還革不到這個報童的頭上來。何向東心知,以工業消化農村剩余勞動力之后,還需要較長一段時間的積累,農村的社會面貌,住房、教育、基本生活、思想觀念,才能發生轉變。眼前的報童確實可憐,數年之內,他就可有能背著書包上學堂了。
摸摸兜,尼瑪,早習慣不揣錢了。
段祺瑞把他的動作和眼神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摸出一個龍洋來,喚過報童買了一份《大漢報》,不用找零了。就算報童把身上所有的銅子兒都拿出來,也找不夠陸軍上將的那塊龍洋啊!
“總長宅心仁厚,職部佩服。”
“段某是有心而無力,倒是指望著你嘍!”
“總長,不如我們到黃州、大冶去看一看?估算時間,可在大冶與師將軍會面。”
“嗯,好!”段祺瑞當然知道袁世凱的耳目通靈,去大冶與師景云密談,不失為一個避人耳目的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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