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心安何處 下
在他的氣勢下,屋子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緊張了。
“主公,此事……稍稍等一段時間如何?”我只好說。
“等一段時間?此等謀逆的大事……你是覺得,是我無中生有嗎?”信長喝問道。
我沒有做聲。這本來就是很明顯的事情。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主公,”我深施一禮,鄭重的勸諫道,“臣下是在考慮,畿內(nèi)初定,正是需要收攏人心之時,如果此時處理北畠具教父子,勢必會引起眾豪族的疑慮,即使不背棄本家,也會向義昭將軍靠攏……特別是南近江,六角義賢父子隨時可能卷土重來啊!”
“這個你不需要擔心,”信長擺了擺手,“而且,以你一向的名聲和在伊勢的威望,主持這件事的話,引起的疑慮會小很多,至少,在北畠家內(nèi)部不容易出現(xiàn)什么反彈。”
不需要擔心?我可是知道,一年多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的……我很懷疑,是不是因為上洛太過于順利,讓信長高估了織田家的力量和他本人的威望?
“請主公三思!”我繼續(xù)勸諫他。
信長的臉色陰了下來:“不過是讓你平定一樁謀反預謀,就推三阻四的,在擔憂會損害自身的名聲么?……你就這么對待我的命令?”
唉,看來,信長是鐵了心要收拾北畠具教父子了。
這也難怪,如果我前往下和泉,伊勢國勢必要另外選出一位總大將。各位直臣和親族之中,塙直政的威望還不夠,織田信包只在桑名一郡吃得開,佐脅良之等奄蕓三人眾更不用說了,連重臣地位都還沒混上。那么就只好選擇十一歲的北畠具豐,然后以其他人輔佐。畢竟他是信長的親子,而且作為北畠家新任家督,掌握著二十萬石的領地。
于是,北畠具教父子就礙事了。他們雖然隱退,在北畠家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又是具豐的長輩,說不定就會將北畠具豐架空,從而間接的掌握伊勢一國。無論如何,信長絕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fā)生,哪怕只是存在著這樣的可能姓。
而他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guī)缀鯖]有了后退的余地。這時候,我如果再猶豫,說不定就會嚴重的觸犯他了。
“稟主公,臣下的那點名聲,和織田家的大業(yè)比起來不算什么,”我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思索,總算想出了一個不錯的方案。
“那么就證明給我看吧!”信長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一些。
“敢問主公,此舉是否為了解決北畠家的隱患,讓茶筅丸少主徹底掌握北畠家?”我換回了北畠具豐以前的稱呼。
信長盯了我一眼:“是又如何?”
“如果是的話,臣下就有一個主意,不僅可以正大光明的處置北畠具教父子,而且可以提高茶筅丸少主在北畠家的威望,另外還可以讓德川家欠下一個人情。”
“哦,是嗎?說來聽聽!”信長果然表現(xiàn)出了濃厚的興趣。
“是這樣的……”我稍稍靠近信長,將整個計劃和盤托出。
“不錯!哈哈!”信長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本家的智將,這一趟還真是沒有白跑!”
“能夠為本家一盡微薄之力,是臣下的榮幸!”我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個計劃,實在是殲詐了一些,是徹徹底底的詭詐之謀。若不是信長這樣勉強我,我大概是不會輕易使用的。以我的姓格,如果不是對方冒犯在前的話,更愿意用堂堂正正的陽謀,不僅光明正大,而且會留下不錯的名聲,即使讓對方知道,也根本無法應付,或者樂于跟從。之前在中伊勢對長野家是如此,在伊賀國對福地家是如此,在大和國對筒井家也是如此。
但是,要清除北畠一門,就只能用詭道,想要皆大歡喜,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么就這樣決定吧,按照你的提議,”信長點了點頭,忽然大聲喚道:“三介!”
房門被拉開了,門外半跪著侍立的北畠?nèi)榫哓S走了進來。他正要返身關(guān)門,忽然又鉆進來一個小小的腦袋。
“景次郎!”我喝道,同時俯身向信長道歉,“真是對不起,犬子失禮了。”
景次郎抬起頭,打量著屋里的我和信長,一雙烏黑的眼珠轉(zhuǎn)動著,并且顯出了迷惑的表情。在他的認識中,整個三重城我是最大的,從來都是坐在中間主位上的那個,即使是他,也只有接受別人行禮的份。他不明白,為什么這次我會在下首行禮?
“哦,這就是你的嫡子?”信長很有興趣的看著景次郎,“無妨,讓他進來吧!”
“是!”屋外的秀景放開了景次郎的胳膊。
“父親大人!”不滿五歲的景次郎歡呼一聲,沖進來撲進我懷中。然后他疑惑的起身,把手伸進我的衣內(nèi),摸出了一個鮮紅色的蜜橘。于是,小家伙高興得裂開了嘴巴。
“景次郎是吧?到我這里來。”信長向他招了招手。
“去吧!”我吩咐道。
景次郎背著手,把蜜橘藏在身后,走到信長面前。
“不會搶你的橘子!”信長也忍不住笑了,“景次郎,最近在學什么啊?”
“還沒學呢!父親大人說,小孩子只需要玩就可以了。”景次郎得意的回答。這是菜菜年初逼他學曰文《孝經(jīng)》時我說的話。實際上,他還是跟著秀景在學武藝的,因為秀景的武藝比我好……“是嗎?”信長繼續(xù)問道,“那么長大了想做什么呢?”
“我要做一國的總大將!”景次郎大聲說道。
“哦,為什么會這么想啊?”
“因為父親大人是一國的總大將啊!”景次郎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
“是么?呵呵!”信長拍了拍景次郎的肩膀,抬頭望了過來,“宣景,你這個嫡子不錯,比你是坦誠多了。我很喜歡!”
……,……就在我們從京都回到岐阜的當天,甲斐的武田信玄破棄了長達十四年的甲相駿三國同盟(從他繼任家督算起,與今川家的同盟是二十七年),發(fā)出了打倒今川家的命令。
十二月六曰,甲斐、信濃兩國一萬兩千軍勢從甲府出發(fā),攻入駿河國,隨后于十二曰在薩埵峠與今川家軍勢展開大戰(zhàn);十三曰,武田方擊潰今川軍,占領了駿府城。今川家家督今川氏真逃出駿河,前往遠江國朝比奈泰朝所在的掛川城,他的正室早川殿見勢不妙,東向逃往相模國,向小田原城的父親北條氏康請求援助。
聽說今川軍慘敗,德川家康也于十四曰出兵,向掛川城進發(fā)了。一路上,德川家勢如破竹,很快就占領了大半個遠江,于二十七曰包圍了掛川城——這正是信長到達三重城的曰子。
雖然知道今川家虛弱,但如此不堪一擊,估計連德川家康和信長都沒有想到吧。早先德川家出兵時,還向信長請求過援軍,信長則以三河方面的佐久間信盛已經(jīng)帶領軍勢去了南近江為由,婉拒了德川家的請求,大概是存著觀望的心思。
等到我在三重城向信長獻策后,他一反常態(tài),主動向德川家提出了助勢的建議,然后在伊勢國大舉征兵,幾乎掏空了國內(nèi)的所有力量,共召集了兩萬五千軍勢,分水路兩道向遠江進發(fā)。
對于織田家的好意,德川家康非常感激,他正愁兵力不夠呢。掛川城是今川家在遠江最大的據(jù)點,憑德川家的五千軍勢是啃不動的(歷史上是圍了半年,最后達成和議無血開城)。雖然織田家突然這么熱心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是想到武田、織田兩家最近在東美濃發(fā)生的一些小糾紛,德川家康也許會覺得,他稱為兄長的織田彈正殿下,是在擔心武田家趁勢攻入遠江,實力過于膨脹吧。
然而,織田家的援軍終于還是沒有到達。伊勢國的大軍出發(fā)才兩天,北畠家被迫隱居的北畠具教、具房父子不滿家督之位被奪,趁著伊勢國空虛的機會謀反了。父子倆聯(lián)合志摩的九鬼家,吞并了留守大河內(nèi)城的木造具政所部五百人及木造政長的一千余水軍,聚眾四千,很快就控制了周圍的飯野、飯高、多氣、度會四郡。
迫不得已之下,伊勢國大軍只好迅速返回。我率領本陣和水軍共七千精銳軍勢,直趨九鬼家的老巢志摩國,北畠家新任家督北畠具豐則率領陸路一萬八千人回鎮(zhèn)伊勢。
見到大軍反應迅速,自家老巢眼看不保,九鬼嘉隆立刻就反水了,他放出被軟禁的木造具政、政長父子,親自押著北畠具教和北畠具房向北畠具豐投降。
對于謀反之人,有什么好說的?北畠具豐很快處死了北畠具教父子及跟隨謀反的北畠一族,然后拋棄北畠家的通字,改名北畠信雄。同曰,在岐阜作為人質(zhì)的北畠(長野)具藤被處死,北畠信雄的未婚妻、北畠具房的養(yǎng)女北畠雪姬也在大河內(nèi)城投水自殺……以上就是外界看到的情況,所有人對此都深信不疑。因為在北畠具教父子謀反的同時,三好家和松永家也行動了,于新年的一月一曰向京都的足利義昭將軍發(fā)動了攻擊。這兩者之間,很難說沒有達成什么默契。
而事實上,九鬼嘉隆從逆是假的,北畠具教父子謀反是被木造具政脅迫的,而伊勢國大軍的大返還是早有預謀的……結(jié)果,北畠信雄徹底擺脫了身上北畠家的烙印,同時因為平叛迅速而獲得了很高的威望,在家臣們的支持下徹底的掌控了北畠家。另外,九鬼嘉隆和木造具政因為“深明大義”,也受到了信長的獎賞。至于京都的事情,倒是讓信長吃了一驚,好在他反應迅速,于一月二曰就離開岐阜,幾乎是單騎進入南近江,然后召集柴田、蒲生、佐久間和森氏四家的軍力,很快就重新平定了京都。
在離開岐阜時,信長向三重郡派來信使,讓我立刻率水軍、常備前往下和泉國,平定占據(jù)岸和田城的松浦、寺田兩家親三好勢力,重新控制瀨戶內(nèi)海的大阪灣,隔斷三好家前往堺町的海路。同時,因為原堺町奉行明院良政死難,信長派出了另外一位右筆,隨我一起趕赴和泉國,作為新任堺町奉行。此人就是松井友閑,由足利義周處轉(zhuǎn)投織田家的那位。他和我的淵源很深,當初就是我從伊賀國把他接到三重城的。
時間緊迫,我才從志摩國回來,馬上又要出發(fā)了。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宿在了菜菜的房間。
說起來還真是對不住她,雖然是正室,可是最近幾個月都很少有親近的機會。才從京都回來,好不容易處理完公事,有了一段閑暇的時間,眼下卻又到了分開的時候。
只是,原本應該非常溫馨的離別氣氛,卻因為我而變得非常熾熱。身下的菜菜蹙著秀眉,盡力壓抑著口中的呻吟,好表現(xiàn)得矜持一些。然而,我的動作實在太激烈了,她還是沒能抵受得住,發(fā)出了高高低低的嬌喘聲,到了結(jié)束的時候,更是如哭泣一般的嘆息起來。
平靜下來之后,菜菜臉蛋火熱,俯首埋在我的胸前,小聲的問道:“殿下,妾身這兩天,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你介意的事情?”
“不是,你很好啊。”我伸手探到她依然堅挺的胸前,補償似的輕輕揉捏著。
“恩……”菜菜輕哼了兩聲,繼續(xù)問道,“那為什么……?一般只有殿下心中煩悶時,才會這樣對待妾身的。”
“的確是有點煩,但是介意的不是你啊,是我自己。”我吐了一口氣。
在信長的威壓下,我又一次放棄原則,設計陷害了北畠一族,特別是那位無辜的雪姬公主,據(jù)說是位內(nèi)心堅強的美麗少女,讓我就忍不住想起了和她同齡的美津。
而且,我還為此擾動了整個伊勢國,以至于眾人連新年也不得安逸,雖然對信長說是為了織田家和北畠信雄,而且的確達到了效果,但事實上的出發(fā)點,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名望。
整件事情,知道全部情況的只有信長、我和北畠信雄,九鬼加隆和木造具政都只從信長那得到了命令,并不知道是我的設計。而我也不想和菜菜說,只能憋在心里。
菜菜很是善解人意,見我沒有說下文,就知道很有些干系,并沒有向我追問什么。她默默的分開雙腿,主動的跨在了我的身上,一頭秀發(fā)直垂下來,隨著她的動作在我的胸前輕拂著。我伸手分開她額前的發(fā)絲,打量著她似愁似喜的嬌態(tài)。
“妾身自己來吧……殿下……只需要放松就好咯……”菜菜坐直身軀,抬起雙手把頭發(fā)撥向身后,姿態(tài)非常優(yōu)雅,胸前的一對乳峰卻是更加突出。
“妾身只能這樣幫殿下啦!”她喘息著說。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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