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藥芷同歸
此刻的別離,是為了下一刻有力的守護
閃轉騰挪之間,歐然一行人不知不覺便已越過城墻,回到了空無一人的藥鋪中。歐然輕輕放下盛這孫掌柜骨灰的壇子,默默地環(huán)顧著這個熟悉的地方。一桌一凳,一紙一筆,都勾起了歐然心里最深處的記憶。只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歐然哥……”芍藥黯然的望著歐然,心中亦是同樣的感覺。或許,曾經(jīng)的安逸與平凡再也回不來了,如同孫掌柜的離開一般。而這樣的一份命運,曾經(jīng)只屬于歐然,現(xiàn)在,只怕芍藥也得走上這條不平凡的路途了。
“大家一夜沒合眼了,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吧。”范昭望著東方微露的晨曦說道。門外依稀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在安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可辨。眾人這才察覺到一絲絲困意襲來。歐然和芍藥將店鋪的們關好,安頓好孫掌柜的骨灰,才各自去后院的房間休息。直到日上三竿,眾人這才醒來,這才發(fā)現(xiàn)歐然一直守在孫掌柜的骨灰前,早已為他上好了香。于是范昭等人也各自點香祭拜,然后出城而去,將骨灰埋在了一處不高的小山丘之上。
“兩位師兄,我打算先將師叔的遺物帶回去交給我爹。”安頓好一切之后,柳嫣兒撫摸著手中的那塊精致的白色玉鳳,平靜的說道。而此刻獨孤邪早已不知去向,不過這倒是挺符合他的做事風格。
聽完柳嫣兒的話,范昭微微點頭,說道:“也好,小師妹你也有段日子沒回山去看看師父了。”于是眾人便決定讓柳嫣兒先行將孫掌柜的遺物送回去,范昭李臣觀和歐然三人繼續(xù)尋找天外隕鐵的下落。至于芍藥,卻也得盡快讓她和蘭芷姑娘會合才行。所以幾人一出城,芍藥便吹響了當日蘭芷贈與她的玉笛。不一會,全身火紅的靈鳥便赫然出現(xiàn)在空中,盤旋了一會,便輕盈的落在了芍藥的肩膀之上。芍藥對此早已熟悉,便將早已準備好的書信放好,讓靈鳥傳書而去。原本指望怎么也得等上一段日子。卻沒有想到就在歐然等人剛剛送別了回山而去的柳嫣兒,一個熟悉的人影就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一身異族打扮,銀飾滿身。頭上帶著一頂鑲嵌著復雜銀飾的帽子,笑靨如花,正是蘭芷!
“蘭芷姐姐!”芍藥看到熟悉的面孔,十分興奮的喊道,歐然他們幾個之中只有李臣觀是頭一回見到蘭芷,在歐然等人微笑致意后,也跟著抱拳拜見。朗聲說道:“這位姑娘就是南疆白巫裔的二公主吧?”聽到此話,摟著一身孩子氣芍藥的蘭芷,眼神之中頓時閃過一絲警惕,卻也瞬間煙消云散。隨即便不露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李臣觀,微笑著說道:“小女子正是南疆巫裔的次女,公主二字實不敢當。”話中將自己的身份一帶而過,似乎是有些隱瞞。而李臣觀也察覺到似乎不該說出方才的那番話,雖然他心中知道蘭芷和巫裔的一些秘聞,對他來說卻也是一段他最不愿意提及的記憶。于是自然樂得閉口不談,一笑置之。
蘭芷先是和歐然范昭等人了解了一下最近以來發(fā)生的事情,在為孫掌柜的死感到嘆息同時,也對芍藥‘魅音’的身份表現(xiàn)出異常濃厚的興趣。
“真是想不到,小妹妹你就是我們尋找多年的‘魅音’!”蘭芷有些興奮的對芍藥說道,臉上的激動之情顯然溢于言表。而芍藥聞聽此言,卻又想起了孫掌柜的死。要是自己早日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他就不會死去呢?再次想到這些,芍藥頓時一臉的憂郁。雖然不會再次淚流滿面,卻也將方才見到蘭芷的高興勁兒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呀?”芍藥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好了傻丫頭,這怎么能怪你呢。”蘭芷溫柔的撫摸著芍藥的臉龐,輕聲安慰道。歐然見芍藥有傷心起來,心中不忍,于是便想著將話題岔開,開口向蘭芷問道:“怎么不見小墨姑娘?”眼神之前顯得那么的隨意,絲毫沒有做作的感覺。看起來歐然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又更上一層樓了,連他自己也覺得得意。
“我們最近一直在洛陽附近查訪完一些事情,正要打算趕回族內(nèi)。正好就碰到了芍藥給我傳來的消息。于是我就打發(fā)小墨先行回去復命,我親自來見芍藥。”說著,從身上的行囊之內(nèi)拿出了芍藥通過靈鳥發(fā)出的信,再次看了一遍,又道:“你們的意思我明白,既然芍藥的身份特殊,再跟著你們恐怕不妥,那我就先將芍藥帶回去族內(nèi)照顧,一旦你們完成了大事,再來接她,如何?”看起來,蘭芷的想法和范昭等人的意思不謀而合。
歐然見蘭芷愿意照顧芍藥,連忙抱拳說道:“那我就先謝過蘭芷姑娘仗義相助了!”蘭芷笑了笑,說道:“歐然少俠不必客氣,當日芍藥妹子對我有照料之誼,我此番正好回報。再說我和她意趣相投,早已將她當做我的妹妹看待。”說完,輕輕揉了揉芍藥的小腦袋,二人顯得十分親昵。
“不知當日半尸人的事情,蘭芷姑娘調(diào)查的如何?”范昭沉默了一會,開口向蘭芷問道,似乎還有這一些疑問和不解。自從上次兩撥人在出洛陽城不久之后分道揚鑣之后,范昭的人便將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查訪天外隕鐵的事情之上。對發(fā)生在洛陽城中和附近的那起半尸人事件卻是沒有精力去過多關注了。現(xiàn)在既然遇到了當日一直在查訪半尸人突然出現(xiàn)緣由的蘭芷,自然想詢問一番。
“這……”蘭芷乍一聽范昭的問題,卻顯得難以回答,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范昭何等精明之人,自然知道是蘭芷不太方便透露,那么這件事的真正起因可能就和他們南疆巫族自身有關了。于是范昭開口說道:“想必是有妄人無意得到了尸怨之毒的制法而弄出來的意外吧···”像是在自言自語。蘭芷一聽之下,也就明白了是范昭為自己在圓話,也就對著范昭笑著微微點頭,表示默認,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謝意。
“怎么不見獨孤少俠?”蘭芷很夸張的扭頭看了看周圍,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顯然是為了緩解方才的尷尬而有意岔開話題。不過和歐然比起來,顯然還做不到心境所想不露于色的最高境界。歐然一見,心中不覺好笑,卻又不好表達出來,只好忍著不說話。而李臣觀似乎也看出了蘭芷此話的用意,于是便順水推舟般的回答道:“三師弟還有別的事情要辦,一早就和我們分開了。”如此不疼不癢的回答,幾乎等于是什么都沒有說嘛。卻也是讓眾人都體面的結束尷尬的氣氛。
“不知幾位接下來有何打算?”蘭芷摸著芍藥的小腦袋,問道。范昭略一思索,有些悵然的說道:“這些日子一直在探查不久前墜落地面的天外隕鐵的下落,至今卻一無所獲。目前總算是掌握了一點線索。”的確,這么久以來似乎一直在找隕鐵的事情之上都沒有什么進展,唯一的一點收獲就是在霧谷之中得到了干將莫邪劍的劍坯。其他的,還真的是沒有。
“原來如此!”蘭芷聽完范昭的話,心中也是一絲遺憾。卻不知是在遺憾他們一無所獲,還是為了……于是接下來,她從身上拿出一只青色的玉笛,將他交到了歐然手中,說道:“這支玉笛送給你們,當你們大事完畢之后,只要依法吹奏此笛,自然可以和我們聯(lián)絡。”歐然接過來一看,只見玉笛的一面密密麻麻的刻著細小的音符標記,顯然就是聯(lián)絡用的特定曲子。于是歐然將青色玉笛細細收好,連聲向蘭芷道謝。
“歐然哥,范大哥、李大哥,我們走了!”芍藥被蘭芷牽著小手,和眾人揮別。二人走遠之后,歐然默默地從懷中掏出方才蘭芷交給他的青色玉笛,上下細細打量一番,心中卻犯了難。因為現(xiàn)在他發(fā)下了一個非常重要而且嚴重的問題:他好像并不會吹奏笛子。
“大師兄,這笛子怎么用?”歐然無奈的將玉笛遞給了范昭,一臉尷尬的問道。范昭笑了笑,說道:“師兄我也不通音律,你二師兄倒是對此頗有心得。”于是將玉笛又遞給了一旁的李臣觀。只見二師兄接過手來細細一看,便開始吹奏了笛身之上的一小段曲子。只聽見這玉笛之上刻的曲子似乎和一般的曲子有很大的不同。發(fā)出的樂聲雖然并不悠揚飄逸,卻有一種動人心魄的厚重和古樸,起伏轉調(diào)不似中原手法。
聽二師兄李臣觀吹奏完畢,歐然一臉的羨慕之意,說道:“二師兄你可真厲害,古琴玉笛樣樣不落!”李臣觀聽完微微一笑,將玉笛遞還給歐然,說道:“小師弟你要是想學的話,隨時來找我都行。”歐然一聽,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不過轉念一想,師父大仇未報,怎可玩物喪志?于是暗暗決定只學會這玉笛之上的一首曲子便作罷,其他時間還是得抓緊用來練功,以期迅速提升實力。
“大師兄,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铮俊笔掌鹩竦眩瑲W然問道。
范昭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城池,輕輕地說道:“洛陽城。”聽完他的話,李臣觀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猶豫的不安。于是三人便轉身向城內(nèi)走去,先回到空無一人的藥鋪之內(nèi)再做打算。而如今這孫掌柜留下的藥鋪已經(jīng)無人經(jīng)營了,歐然作為他唯一的弟子,也并不希望這小小的藥鋪從此關門大吉。于是歐然花費了兩天的時間,終于找到了一家合適的大藥鋪肯接手孫記藥鋪。雖然從此這間小藥鋪的名字會改,但至少它還會在這偌大的洛陽城內(nèi)繼續(xù)存在下去,也算是給歐然和芍藥甚至于范昭柳嫣兒等人留作一個念想吧。
“大師兄二師兄,謝謝你們等了我兩天。”站在小藥鋪門外,望著進進出出忙碌的大藥鋪里的伙計,歐然對二人說道。范李二人只是微笑,并未答話。顯然,這也是他們二人的一點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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