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暗中的交易品
那個木箱子中呈現出來的東西,不是別的什么物品,而是人。
兩個諾德男人和一個諾德女人,從穿著來看,兩個諾德男人像是農夫,而那個諾德女人則像是農婦。他們都緊閉著雙眼,仿佛正處于沉睡當中,臉上都浮現出一種愉悅而又詭異的表情。
從布魯斯手中燭臺上發出來的光,雖然昏黃暗淡,但足以將那箱內的情況照的一清二楚。原來,那種大約兩尺多高的木箱子,其結構甚為特別:有一塊木板,將箱子隔成兩部分,那么一個箱子中就有了兩個互相隔絕的空間。箱子上面的那部分空間大概占整個箱子空間的三分之一,而箱子下面的那部分空間,則大概占整個箱子空間的三分之二。
與普通那些裝貨的箱子一樣,這些箱子的頂部蓋著一層木板,也可以從頂部打開,而不同的是,這些箱子的一處側面下方三分之二的木板,也可以像門一樣打開,只不過需要稍微特別的手法。另外,這些箱子的表面都被染成黑色,而那扇特殊的門,則隱藏在黑色的掩蓋下。
這樣一來,別有用心的人只要在這種箱子上面那三分之一的空間,堆滿石雕木雕之類的雜物,同時在箱子下面那三分之二的空間裝入一些不見得光的交易品,例如人,然后在接受開箱檢查的時候,讓檢查的人員習以為常地從頂部打開箱子,就只會讓檢查人員發現一堆石雕木雕之類的雜物,從而允許這些箱子蒙混過關。
而箱子側面的那扇暗門,與箱框吻合得天衣無縫,毫無破綻,再加上有黑色表面的掩飾,包括檢查人員在內的外行人,根本就無法發現不妥,唯有知情的少數人,才能知道這扇暗門的存在,并用特別的手法將其打開。不知內情的檢查人員頂多就會問一句:這些箱子怎么都是黑色的?而這些箱子的主人的回答往往是:窩車則一個染坊老板花了一大筆第納爾,來給他的高質量染料作宣傳,把窩車則的許多物品都染上了他的染料,我們這些箱子就是其中之一,當然,它們也可以被染上白色,或者其它顏色,而不一定是黑色,因此下一次你就可能會問這些箱子怎么都是白色了。
這些箱子下面三分之二空間所裝的,全都是人,而這些箱子的主人,明顯是一些奴隸販子,他們用這種特制的箱子來裝載這批俘虜,瞞天過海,將這批俘虜們從窩車則運往日瓦車則。而克斯默德則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上了賊船”,本來想去薩哥斯的他,卻被這艘船帶往了日瓦車則。
奴販交易在卡拉迪亞大陸上屢見不鮮,尤其是在戰爭時期,簡直可以用盛行來形容,非常時期,甚至連王公貴族,領主官員都會參與進來。然而,在和平時期,王公貴族、領主官員們雖然在得到了一些送上門的好處后,也對本國內小打小鬧的奴販交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卻對大規模進行的奴販交易或者跨國進行的奴販交易,堅決打擊,毫不手軟。因為大規模的奴販交易或者跨國奴販交易,會對本國的稅收、治安等方面造成影響,導致難以預料的后果。
此時,諾德王國和維吉亞王國都正處于和平時期,而這艘船上的奴隸販子,將這一大批諾德人運往維吉亞販賣,所進行的是跨國性質的大規模奴販交易,那肯定是會被嚴查打擊的。因此,他們采取了特殊的運送俘虜的方法。
首先,他們在薩哥斯雇了一艘信譽良好的貨船,并按照習以為常的貿易方式,在薩哥斯低價購入一批亞麻布,然后運往窩車則全部賣掉。這一切,都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在窩車則,他們才開始將他們真正的貨物搬到船上,然后運往日瓦車則。他們可以騙過檢查,得以將這一批俘虜搬上船,除了依靠這些特制的箱子外,還依靠一種特別的藥劑。
這種藥劑名為永恒夢鄉,能夠令服用者迅速進入類似于休眠的狀態,同時又能給休眠者提供一定量維持生命活動所必須的營養。那些俘虜在被裝入這些箱子前,就被迫服用了足夠的永恒夢鄉。爾后,他們都進入了休眠狀態。人在休眠狀態時,呼吸和心率會減慢,體溫降低,新陳代謝和能源消耗都會大大減少,總之一切生命活動都降至最低限度,僅僅依靠體內貯存的物質來維持生命。再加上永恒夢鄉中所攜帶的營養物質,那些陷入休眠狀態中的俘虜,就算不吃不喝,也能保持生命至少十天而不死。只是這種藥劑對人的壽命有很大的損害,雖然不會導致服用者死亡,卻能令服用者離死亡更近。
打造那種特別箱子的,是一個神秘的木匠,名叫皮帕諾,雖然有一手高超的手藝,卻名不見經傳。而那個研制出永恒夢鄉的人卻正好相反,是諾德王國的一個非常著名的醫生,名叫巴特萊。巴特萊醫生曾就讀于薩哥斯皇家軍事學院,所修專業是軍用化學兼醫學。在他即將畢業,很快就能接受工作分配的時候,他卻堅決選擇了退學,原因不明。銷聲匿跡了幾年后,他卻突然聲名鵲起,因為他接連治好了許多身患重癥或者身受重傷的人,這些人已被別的醫生認為無法可救,只能等死,但卻被巴特萊醫生一手治好了。多年來,被巴特萊所救治的人,不計其數,這令巴特萊成為了享譽諾德王國甚至整個卡拉迪亞大陸的神醫。只是,外人絕不會想到的是,在那救死扶傷的美好形象背后,巴特萊竟然會幫助奴隸販子,研制出永恒夢鄉這種可怕的藥劑,從而瞞天過海地販賣著一批批無辜的俘虜,以牟取暴利。當真是世道黑暗,人心叵測。
克斯默德在看到那箱子中出現的人后,無比驚詫,心跳頓時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可是盡管如此,他還是竭力保持著鎮定和冷靜,沒有發出聲音驚動那兩個人。然而他身旁那個水手卻沒有這么好的心理素質,在看到那箱子中的人后,情不自禁地驚叫了一聲。克斯默德想制止的時候,已經是遲了。
“誰?”那個手拿燭臺,名叫布魯斯的人整個身軀一震后,最先轉過身來,循著聲音看向克斯默德和那個水手藏身的角落,驚疑的問道。
那個正蹲在箱子前的比爾,也是嚇了一跳,隨后立刻站起來,并轉過身,喝問道:“什么人躲在那里?”
“救命!”那個水手急促地喊道,“我……我是這艘船的一個水手,名叫科爾德,你們一定見過我,就像我見過你們一樣……我不是故意要躲在這里的……對,我……我是被這個偷偷上船的小子打倒,然后挾持到這里的,這個小子很厲害,我打不過他!你們快救……”
那個名叫科爾德的水手還沒把話說完,便被擊暈了過去,而擊暈他的人,則是在他身旁的克斯默德。科爾德完全沒想到克斯默德會有這么迅捷而干脆的出手,雖然已對克斯默德有所防備,但還是被克斯默德一手肘擊在后腦勺上,連發生了什么事情都還沒反應過來,便失去了意識。
克斯默德也完全沒想到這個水手為了保命,會有這么懦弱無能和厚顏無恥的表現,胡扯了一堆不要臉的話。因此惱怒之下,便一手肘朝科爾德的后腦勺砸了過去,管他是死是活。而且,就算克斯默德不出手,這個卑鄙的水手,說不定還會裝出被克斯默德打倒的樣子,然后躺在地上裝死,讓事態自然發展,讓世界與他無關。克斯默德的出手,也許正如他所愿。
“你這個小子是什么人?什么時候跑到我們船上來的?”布魯斯警惕地朝克斯默德問道。
克斯默德沒有回答,右手則悄悄地將科爾德腰間的那根短棍取過來,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你是啞巴嗎?為什么不說話?你到底來這里干什么?”布魯斯把燭臺放在了旁邊的一個箱子上,并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拿在手上,繼續盯著克斯默德喝問道,而他身后的那個比爾則悄悄地向艙門所在移動一步,同時側過頭,準備大喊,明顯是想叫來更多同伴。
克斯默德這下的處境可就危險了,除非他能同時將這兩個人一下子都擊暈過去,否則只要稍被阻礙,讓其中一個人喊出了聲來,后果都會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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