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我自己的替身3(掉馬時刻)
江栗脆弱纖細的脖子被牢牢掌控在陸煜沉的掌中。
陸煜沉罵他,罵的那些話很臟,把他貶的一文不值,比泥里的螻蟻還要卑賤。
這不是江栗印象里的陸煜沉,他的陸煜沉原是個深情且溫柔的男人,他看向自己的時候,眼中永遠蓄著藏不住的深情隱忍。
外面的人都說他暴戾無情又心狠手辣,可江栗從沒見過他這一面,從他們的第一次相遇開始,江栗就被當做掌中寶,高高的捧起,所有人都在追捧他、討好他,其中也包括陸煜沉。
但現在陸煜沉正在用行動證明,他的確就是外界傳言里喜怒無常的主。
前一秒,他可以摟著江栗的腰,情深意切地與他歡愛交織整晚,會因為江栗身體的顫抖痙攣,關心他疼不疼要不要歇一會。
但這一秒,他又可以冷冰冰地盯著江栗,手掌緊掐著脖子,對于江栗逐漸微弱地呼吸與痛苦扭曲的面容視而不見,好似皮囊下的靈魂換了一位。
陸煜沉的腦子算不上清醒,他和其他被人誘奸的人類反應都差不多,醒過來發現自己身上的痕跡時,腦袋一瞬間放空了。
在僵硬的回憶里緩慢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后,情緒馬上就擠走了理智,一擁而上的占滿了陸煜沉的反應。
先是驚嚇,再是難以接受,再是悔恨,最后是發現罪魁禍首的震怒。
把所有的負面情緒一口氣全發泄在了江栗身上。
他掐死了江栗的脖子,又在江栗即將咽氣的瞬間,松開脖子給他狼狽喘息的機會,但很快又重新縮緊。
像是故意掰走蜻蜓的翅膀,看它無力在地上打滾,最終直至咽氣。
等到折磨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直接從中折斷碾碎他的身體。
江栗在陸煜沉施舍的喘息間隙了,哀怨地注視著陸煜沉, 他的眼睛里情緒復雜。
江栗想說的話很多,可他說不出來,想靠著自己這雙靈動的眼睛表白,結果卻被窒息而涌出的淚珠遮蔽了視線。
江栗用力地提了一口氣,把所有的哀怨凄苦全都凝在了一句短促的質問里:“我做錯了什么?”
陸煜沉面無表情地看著江栗,打算給江栗放下斷頭臺,“你錯在與他太相似。”
這句話瞬間點醒了江栗。
他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么陸煜沉一醒過來,就掐著脖子要弄死他。
也明白了,自己一介無父無母的戰俘,又怎么會憑空得來滔天的權貴專寵。
更明白了,為什么陸煜沉寵他,卻從不碰他。
因為他只是個替身,他只配得到寵,得不到寵愛。
“那我的名字豈非也是他的?”江栗的聲音如將死之人發出的最后遺言,帶著慘重的不甘心。
陸煜沉在明知道江栗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的情況下,仍冷冰冰的肯定道:“是。”
江栗那些或激烈、或濃烈的感情,就像一團火被塞進了冰窟窿里,冷得連焰心都在發抖。
江栗對陸煜沉的目光,也一下子就冷得找不著一絲愛意了,眼淚無助地向下滑落,那些復雜的情緒全都整合成了一個情緒——悔恨。
陸煜沉忽然覺得這一刻的江栗有些眼熟,他像擺弄洋娃娃似的,把江栗放回床沿邊,讓他端直身子坐著,兩只手放在腿上。
江栗心死了,他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心意,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陸煜沉,于是毫無反應地任由陸煜沉擺弄。
陸煜沉離去,但很快又邁著匆匆的步伐回來。
他去取了一方紅色手帕,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搭在江栗的發頂。
陸煜沉忽然沒了聲音,可江栗透過手帕下方的空隙,是能看見陸煜沉就站在他面前。
可既然有了遮蓋,江栗的眼淚就肆無忌憚的往下掉了,反正陸煜沉也不會知道他哭得有多兇,也不會關心他哭得有多狼狽。
等了好一會,江栗的眼淚也沒能止住,依舊在無聲地哭泣,只是礙于陸煜沉也沒走,始終咬著唇隱忍聲音。
終于,身前傳來了衣袖擦動的聲音。
陸煜沉的手捏起了手帕的一角,他一點點地把手帕撩開,只撩開一點點,窺看手帕下的美人。
陸煜沉看向手帕里的人的時候,愣住了,眼睛完全挪不開。
這一幕他太熟悉了,仿佛時光又被重新拉回了那一刻。
這正是陸煜沉拿滿城人的性命,逼迫江栗嫁給他時的一幕。
那一夜,江栗身穿華美的喜服坐在床邊哭,哭得隱忍小聲,卻被他用手掐著脖子,命令不許哭。
此刻,陸煜沉面前的人,脖子上正好就有掐痕。
似乎這人就是那個被苦難磨平棱角的矜嬌少爺,而他也還是那個脾氣陰冷古怪的上仙。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你。”
陸煜沉著了迷,低頭吻住了他的唇,深情地與他對視。
“原諒我好不好,這次我會好好對你的。”陸煜沉低下頭,額頭墊在了他的肩窩里。
當陸煜沉氣息撲來的時候,江栗只覺得惡心,若是他不知道自己是替身,他肯定不會因為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事記恨陸煜沉,而是會因為陸煜沉這句對不起,更加死心塌地的愛著他。
但現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這個吻在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的手段下,就顯得格外的膈應了。
江栗抬手搭在了陸煜沉的肩膀上,把他往外推。
江栗不聽話的行為,把陸煜沉從他的美夢里驚醒了,代價很慘烈。
陸煜沉掛在腰間的匕首,已經抽了出來,在江栗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尖銳的刀刃已經穿過了江栗的掌心,把他的手釘在了床沿上。
刀刃劃破了被褥,刀尖一直砍進了
“我教過你要聽話的。”陸煜沉微微歪頭,嘴角詭譎地勾了起來。
不等江栗發出痛苦的尖叫,陸煜沉一只手從后面掐著江栗的脖子,強行把他的唇送到自己面前來,無視江栗的苦痛與折磨吻住了他。
“你只是個替身,你最大的幸運就是長得像他,讓我舍不得殺死你。”
陸煜沉空閑的那只手,捏住了刀柄,猛地扭轉了刀身的方向。
江栗瞬間疼得尖叫了出來,身體病態的岣嶁成了一柄被拉滿的弓,痛苦的吼聲如同蓄力飛出的利劍,刺痛著房間里所有人的耳膜,連江栗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太過凄慘激烈了。
刀傷在江栗的右手上,本來是一字型的傷口,變成了一個空蕩蕩的圓形窟窿,甚至能看見白骨森森血腥外露。
他是個鋼琴家,斷了右手,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從此他再當不得鋼琴家,永遠只能戴著“替身”的名牌,在陸煜沉為他制造的苦難淤泥里苦苦掙扎。
江栗苦澀地望著自己手上的傷口,他雙手覆蓋在了陸煜沉的手背上,摟著他的手把刀拔了出來,“我想我明白為何你要找替身,恐怕他早就死在了你的逼迫下。”
這一句話像是把爆竹丟進了水里,砰的一下炸了起來,“他的死不是我逼迫的!”
江栗恍然一笑,“那他寧愿自殺也不想待在你身邊,你真可憐。”
江栗趁陸煜沉深陷暴怒中,拿走了那把匕首,悄悄地對準了自己的心頭。
反正人世間也沒什么好惦記的了,戰爭,孤兒和逃不掉的牢籠,在這亂世里,很難有什么求生的念頭。
江栗被捧得太高了,所以摔下來的時候,自然被摔得粉身碎骨,心臟停止心動了。
陸煜沉又伸手打算去掐江栗的脖子, 讓他趕緊咽了這口氣,別在這里說話惹人心煩。
可他剛伸手,江栗就趕緊把銳利地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刀身眨眼睛全部沒入,只剩下殘留著二人余溫的刀把。
陸煜沉的手猛地一顫,趕緊把他抱了起來,二話不說朝外沖去。
陸煜沉連呼吸都變得凝固了,他的雙眼漲紅,不知是被氣的
,還是被小替身突如其來的自殺給嚇得。
小替身被陸煜沉驚慌的模樣蒙蔽了雙眼,他以為陸煜沉是擔心自己,急得眼睛都紅了。
陸煜沉沉聲命令:“在找到他之前,你必須替他活著。”
小替身的心動還沒來得及多跳一下,馬上就又被陸煜沉一巴掌扇得找不著東南西北,徹底地死了心。
就在陸煜沉即將闖入車庫,開車送他去醫院的時候,命理神到訪了,與他擦肩而過撞了一下。
“哎?我還以為你沒找到呢,沒想到你早就找著你的情劫了。”命理神驚訝地看向陸煜沉手里的人,指了指他:“我就說你倆的結局肯定最少都得是重傷瀕死吧,聽我的,趕緊把他拋尸把魂魄粉碎,然后跟著我去做神仙吧,多快活呀,干嘛要為了情情愛愛的傷透腦筋。”
陸煜沉在聽到命理神的話時,整個人都陷入了死寂的僵硬中。
他能感受到懷中人的溫度正在快速消逝,他很安靜,安靜的好像已經死去了。
陸煜沉低頭,輕聲呢喃著江栗的名字,一滴冰冷的淚水墜到了江栗的眼皮上。
所有關于懷中人發生的一切,都如潮水涌上陸煜沉的回憶。
懷中人這一世不比上一世愛的淺,可所有的心意在不久前,全都被他糟蹋了。
陸煜沉無力地跪在了地上,抱著江栗崩潰地嚎啕大哭,哭得失了儀態,哭得不像千年前篤定自己要把情劫毀尸滅跡、魂魄盡毀的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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