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來什么都有,唯獨沒有你陸伏曜
陸伏曜為了江栗放棄了所有。
他的珍重的前途,他愛惜的未來,倒頭來全是白忙活,他自甘放棄他所擁有的一切。
當他把這個事情告訴江栗時,他期望從江栗臉上看見些許欣慰些許欣悅,但他的期望落了空。
江栗的反應比他想象中要平淡了太多,一個心死的人,眼中是沒有光的,看待仇人,也如死灰般毫無熱度。
江栗站了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把外套放到了陸伏曜的手里。
江栗什么都沒說,沖自己父親母親的陵墓拜了拜后,轉身離開。
陸伏曜伸手攔住了江栗,江栗連頭都沒轉過來看他,用力把手抽走了。
“栗子……”陸伏曜跟在他后面,卑微地輕聲喚他。
陸伏曜放棄一切換來的是江栗一聲不吭的離去,好似他也死了,他和陸伏曜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他看不見陸伏曜般。
陸伏曜的自卑和內疚偏偏這個時候發作了,他自卑于自己以前擁有過的一切都是利用別人得來的,又愧疚于他對江栗的傷害。
種種復雜感情交織在一起,伸出的手、邁出的腿,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陸伏曜站在階梯上,靜靜地望著江栗離去,看著他越走越遠,看他坐上了回城里的公交車,直至那輛公交車也從他眼前消失。
江栗坐在座位上,神色黯淡地望著窗外。
陸伏曜就是個水鬼,他陰暗自卑還見不得別人好。
江栗與他扯上關系后,全家人都是被這只水鬼硬生生拽進深海里,死相凄慘。
·
又過了幾十天。
深夜里,江栗衣衫襤褸地坐在街邊,他捧著一塊面包店里已經過期的面包,這塊面包是他今天一天的糧食。
江栗無時無刻都在找工作,可是他太老實了,他不懂怎么去隱瞞自己的故事,別人問什么他就答什么。
別人問他住哪,他說他無家可歸。
別人問他父母在哪,他說他父母雙亡。
別人問他以前做什么工作,他說他殺人被判十年,剛保釋出來。
三個問題,足夠對方把他轟出辦公室了。
江栗身上一分錢都翻不出來,銀行卡里的錢他早就把沒用完的退給了陸伏曜。
所以天一陰,下了一場大雨,江栗就暈倒在了路邊。
幸好城管路過時發現了他,把他接到了派出所過夜,鑒于他有前科,所以醒來后警察們對他進行了一番嚴格的詢問。
江栗一五一十把這些天的經歷說了出來,對方聽完后噤聲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起身出去。
接著就有人進來接他去了休息室,洗了澡又換了新衣服,在軟和的床榻上睡了一整晚。
直到第二天到來,江栗還不真實的望著天花板。
警察走過了,拍了拍他的枕頭邊說:“醒了啊?正好我查到這附近一個縣里的福利院缺人手,你過去做義工吧,放心,發你工資還包你吃住,做得好還能減刑,怎么樣?”
江栗眼睛一亮,雙手握拳,用力地點頭。
警察局派人開車把江栗送了過去,跟對方說明白了情況后,才離開。
這家福利院江栗還記得,就是陸伏曜生活長大的福利院。
李阿姨又蒼老了許多,再見到江栗時已經是處著拐杖的年老模樣了,可按照真實年齡來看,她應當也只有六十歲而已,不應該老成這樣的。
江栗迎了上去,“李阿姨,陸伏曜在這嗎?”
李阿姨眼含熱淚地望著江栗,哆嗦著手撫摸江栗的臉頰,無視江栗的問題連連夸道:“好孩子,好孩子苦了你了……”
“李阿姨,陸……”江栗只想知道陸伏曜在不在這,如果在他立馬轉頭就走。
誰知李阿姨震聲斥道:“你別提那小子!早趕出去了!他干的那些混賬事我知道以后,氣得差點把命交代給他!”
說著說著,李阿姨眼底清淚滑落,愈發心疼起江栗,“倒是你,委屈你了。”
江栗沒吭聲,他確實挺委屈的,任誰去背鍋做十年牢都得委屈。
在知道陸伏曜被趕出福利院,被除名后,江栗才欣然在福利院留下。
福利院擴建了許多,有了兩棟宿舍樓和一棟生活區還有一方矮小的平房當做倉庫。
走過操場的告示牌,陸伏曜的照片被另一個男人取代了,那個男人穿著健氣的運動服,開心地沖鏡頭樂著,一旁寫了他的名字,和他的事跡——洛風鈴,我院優秀義工,為我院出資、籌集達一百萬有余,我院全體上下向他表達最崇高的謝意。
“嘿嘿,這是我。”一個男人從后面拍了拍江栗的肩膀。
趁江栗回頭看的時候,男人又移到了告示牌邊,拍了拍告示牌又自豪地拍了拍胸膛,“洛風鈴,本人比照片好看。”
洛風鈴進福利院前就注意到了在操場上發呆的江栗,他在此之前從沒有過如此強烈的心動。
雖然這份心動是處于他貪圖江栗的美色。
江栗身上很沖突的同時存在了少年稚氣與年長成熟,他站在那就像一顆帶刺的快要枯萎的玫瑰,雖不再那么鮮艷卻帶著頹廢的靡麗,散發出來的岌岌可危地脆弱感與自憐意,足夠讓人想冒著被刺傷的風險靠近。
江栗看了一眼他,淡聲道:“你好。”
洛風鈴被他看了一眼,便屏住了呼吸。
“你你、你好!我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義工嗎?需要我帶你仔細參觀一下嗎?我很熟悉這里的,我在這里義工了五年,大學四年加畢業一年都在這。”洛風鈴緊張了,語速飛快。
洛風鈴才22歲,是個初出茅廬的富二代,由于家庭和睦、生活美滿、學習優異,根本沒煩惱的情況下,他愛上了樂于助人后帶來的快感,于是就來當義工了。
他看到江栗的第一眼,就覺得自己去救贖他,換來的絕對是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江栗依舊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搖頭婉拒道:“不用了,謝謝你。”
說完后,江栗轉頭就走,進了李阿姨的辦公室里。
因為李阿姨心疼他,給了他一個整日無所事事但職稱又很高的閑職,這讓江栗坐立難安。
“李阿姨,我想做事,我想照顧這里的孩子們,而不是……做個閑雜人員。”
太閑就沒有歸屬感,就會胡思亂想,在這里也更容易想到陸伏曜。
然后李阿姨就帶著他花了半個月把福利院的所有事情都做了一遍,把底層的事情做完又把管理層的事情教給他去做。
江栗學東西很快,一個月后就出事能自己獨立管理李阿姨,偶爾會因為人情世故的事情不懂去問李阿姨。
李阿姨也干脆放了權,把福利院全權交給江栗。
江栗就這樣從一個服刑十年的殺人犯,一個月以后靠自己成了福利院的副院長,掌握院長的權利。
洛風鈴每天都會過來找江栗玩,但江栗正眼看他的次數都屈指而數。
江栗永遠在忙,腳不沾地的在福利院的各個角落穿梭來往,要忙著給年紀小的孩子找領養父母,要給那些父母進行各個方面的測評;又要給年紀大的孩子安排學校和攢學費,還要特意安撫他們的情緒,以免出現第二個陸伏曜。
江栗身上的氣息愈發的像個成熟的奔三男人,帶著歷經千帆后的淡然,不會抽煙就偶爾靠在圍欄邊落寞地叼棒棒糖。
稚氣仍在,脆弱感依舊,卻顧不上去自憐了。
洛風鈴一如既往湊到江栗面前,“栗子哥,今天忙什么呢?”
“福利院的資金出現缺口,政府撥下來的資金層層克扣,到我們這已經不剩多少了。”江栗皺了眉頭,難得的回應了洛風鈴的問候。
“我幫你啊,不過就是要你幫我一個小忙。”
江栗皺了眉頭,他清楚洛風鈴對他的心意,那么這個小忙恐怕要江栗去靠賣皮肉換來了。
可是這筆錢如果補不上,孩子們會餓肚子會無家可歸,福利院會陷入停擺狀態。
江栗嘆了一口氣,想著自己什么沒遭遇過,那就當被狗咬吧。
可誰知還沒等江栗同意,對方就先出聲了:“正好我爸要搞慈善晚會,他知道我一直在做義工,想拿我當幌子給他自己集資。那不如你以福利院院長的身份跟我去晚會,我們直接面對面籌款,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如何?”
江栗一愣,笑著握住洛風鈴的手,“謝謝你幫忙。”
江栗松手繼續去忙,洛風鈴呆在原地,他被握過的手燙得被火燒過似的,猛烈顫抖。
救命,他沖我笑了!這么重要的事情必須記下來。
這是我洛風鈴戀愛的一小步,卻是全人類的一大步!
過了幾天,江栗跟著洛風鈴去了慈善玩會,臺上有人在演奏交響曲,臺下的人優雅落座,上流階層的人在冷冰冰又客套化的彼此打探交流,笑得如面具般虛假。
“栗子哥,這酒真82年拉菲,我特意跟我爸要了一杯來,嘗嘗?”洛風鈴像只小狗,搖著尾巴屁顛屁顛地把所有他覺得好的東西,都送到江栗面前。
“我……”江栗礙于他是東道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拒絕,拒絕了會不會薄他面子?
一只手穿過他們中間,蓋在了香檳杯口上,強硬地斥道:“他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嗎?”
陸伏曜出現,把他們兩個人強行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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