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拂塵
雙唇之間細膩緊密的觸感像是化掉的奶糕流連在唇齒之間, 溫熱的唇瓣和舌頭隨著舔舐的動作越來越熱,最后幾乎燙得有些嚇人。
陌生的肌膚觸感彼此碰觸著帶來的是難以抵消的癢意,郁燈泠不適應地蹙了蹙眉, 慢慢松開,分開之前感覺到唇瓣上的濕熱,忍不住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這個動作勾得薄朔雪的胸膛劇烈起伏了一次,他伸手托住郁燈泠的面頰,垂頭看下來。
那雙仿佛總是盛滿了陽光的鳳眸此時欲色深沉, 濃冶得難以化開。
薄朔雪喉結(jié)用力滾動,啞聲問:“故意嗎?”
郁燈泠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沒有回答, 薄朔雪已經(jīng)低頭再次印上郁燈泠的雙唇。
他的力道是郁燈泠難以比擬的,她勾得淺,讓人心癢,他卻長驅(qū)直入,探索著越來越深,仿佛要將人吞吃下去。
郁燈泠被托著臉頰, 感覺自己的舌頭和嘴巴都快要麻木了, 皺著眉伸手推他。
推了半天,才松動一點, 薄朔雪面上醞釀著難以自抑的風暴,還要湊得更近, 郁燈泠飛快逃出來, 又用上了舊招,仰頭看著他說:“嘴巴疼。”
每次喊疼他就會停的。
可這一次薄朔雪眸中的風云攪動得卻更劇烈。
他緩緩抬手,在郁燈泠被吸吮得滾熱紅腫的唇瓣上用力抹了一下, 又看向她因為方才呼吸不暢染上水意的黑眸。
這時候說疼,不像是警告,反而像是夸獎,或是藏著壞心眼的小鉤子。
故意促得人心火更烈。
四周是微涼的輕風,燈宵宮的宮人侍立一旁,看到這一幕,都低下頭不敢直視。
薄朔雪深深呼吸幾個來回,終于勉強壓抑住渾身的激動。
不知不覺時,他早已經(jīng)面色通紅。
連脖頸都已經(jīng)紅透。
薄朔雪垂眼看了看自己,面上閃過一絲窘迫。
伸手局促地調(diào)整了一番衣袍,微微弓著腰站起來。
“我……去、沐浴。”
嗯?
郁燈泠眨了眨眼。
飯還沒吃,現(xiàn)在沐浴?
不過也可以理解。
話本子里狐妖侍寢之后,也都要沐浴,還常常是同昏君一起。
雖然她方才并沒有要薄朔雪做到那一步,但畢竟薄朔雪喜好潔凈,想要多沐浴幾次,也實屬正常。
想明白之后,郁燈泠淡定放他離開,并補充了一句:“嗯,下次一起。”
薄朔雪背影猛地一僵,接著更加快速地離開,腳步有些微的踉蹌。
院子里安靜下來,只剩風吹樹葉的聲音,和偶爾經(jīng)過的鳥鳴。
一眾仆婢都緊張得不敢抬眼,郁燈泠卻泰然自若,還有閑心夾起一個丸子,悉心品嘗。
郁燈泠雙眼一亮。
真的很香。
她的失味癥,好像好了。
薄朔雪在浴室里待了好一會兒。
他讓下人提了幾桶冷水來,快速沖了幾遍。
這狼狽的姿態(tài)實在是明顯得可惡,使他無法不顧儀容地繼續(xù)待在長公主面前。
好不容易,總算平息了一些。
薄朔雪一邊把自己擦干,一邊呼出口氣。
門外似乎有動靜,一個太監(jiān)跌跌撞撞地跑來。
“侯爺——”
“何事?”薄朔雪朝門邊瞥去一眼。
小太監(jiān)尖細道:“殿下還在院中。”
“嗯,她等了我一炷香了。”薄朔雪耳根薄紅,低聲問,“她讓你來找我?”
“不是,”小太監(jiān)害怕地說,“侯爺再不去,殿下要撐出毛病了。”
“?”
薄朔雪匆匆穿戴好,快步朝院子里走去。
就見小桌前圍了好幾個宮女,正在一齊替長公主燙煮食材,郁燈泠已經(jīng)吃得直不起腰了,半躺半坐在藤椅上,時不時張下嘴,桌上兩人份的食材已經(jīng)少了大半。
薄朔雪嚇了一跳。
趕緊過去道:“你們在做什么?”
宮女們畏縮地鞠躬,放下木筷退到一旁。
侯爺不在,誰敢勸阻殿下。
自然只能聽從吩咐,一直不斷地往鍋里下菜。
薄朔雪嘆了口氣,他從未見過郁燈泠這般,擔憂問:“阿燈怎么突然吃這么多?”
郁燈泠黑眸中多了一絲微芒,看著桌上的各色食物,神色似有探究。
“好吃。”
“好吃也不能……”薄朔雪頓了頓,驚訝地回過神來,“阿燈,果真喜歡?”
他從來不曾聽郁燈泠主動對吃的感興趣過,這還是第一次。
對于郁燈泠而言,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薄朔雪也跟著激動起來,不過高興了一會兒,他又板著臉道:“那也不能吃這么多。損傷脾胃。”
郁燈泠擺擺手,不以為意:“僅此一次。”
她想放縱一次。
終于找回正常的味覺,當然想把這些年欠缺的都嘗個遍。
聽了這話,薄朔雪的憂慮被撫平,同郁燈泠約定道:“那便說好,以后不能這樣。”
郁燈泠敷衍地點點頭。
她終于有了“喜愛”之物。
哪怕只是一頓飯,但也足以讓薄朔雪感到欣慰。
這件小事,卻意味著長公主比先前多了些活氣,不再心無掛礙,仿若隨時可以飄散的塵煙。
薄朔雪胸臆之間如波濤起伏不定,欣悅之情難以言表。
躊躇了一會兒,終是沒忍住,俯身在長公主額前輕輕吻了一下。
姿態(tài)親昵而不旖旎,像在吻一朵初生的花,或是在祝福一個剛剛降世的嬰孩。
郁燈泠被溫熱的唇瓣碰了碰,抬眼看他,略有不滿。
“親這里。”郁燈泠指著自己的嘴。
薄朔雪抿抿唇,嘴角邊泛起一點笑弧,耳根通紅地微微扭過臉去,假裝沒聽見。
這種事,哪怕長公主要求,也不能隨時隨地做的。
長公主既應了以后不再胡吃海塞,薄朔雪心中放松下來,便只剩高興。
這個鍋子選得好。
薄朔雪吩咐下去,賞了許多的人,從準備食材的膳房,到服侍的宮人,各個全賞了一遍。
以長公主的名頭賞了不算,還要用侯爺?shù)乃疆a(chǎn)再賞一遍。
燈宵宮里難得多了幾分喜氣。
下午薄朔雪放下奏折不管,專心地陪著郁燈泠消食,時不時喂一點山楂湯,幫助克化。
好在郁燈泠沒有再出現(xiàn)什么不適,只是吃多了犯困。
薄朔雪這一天當真過得是如在云霄。
他還未向殿下表明心意,卻已經(jīng)得到了殿下的親吻,讓他歡悅又有些不安,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必須要找個機會,與阿燈好好聊一聊,互通心意才行。
總不能讓阿燈一直覺得,是她委屈了他。
晚些時候,幾個大臣來燈宵宮找侯爺議事,薄朔雪才不得不離開了一會兒。
再回來時,眉目間卻有些許愁色。
方才報上來的急信,說東南的一個郡州買官鬻爵之風頻起,似乎是有某位王爺作保,個中詳情牽連頗廣,要京城里的重臣下去查探一番才行。
而新任上柱國的薄小侯爺在眾人推選之列,這也的確是他的職責所屬,難以推脫。
薄朔雪向來以公為先,這次卻心生怠惰,不太想去。
他更想在這個時候留在燈宵宮,和阿燈在一處。
見郁燈泠倚靠在桌上看燈花,薄朔雪抿了抿唇,同她商量此事。
“阿燈,依你看,我去還是不去?”
郁燈泠頓了頓,輕輕轉(zhuǎn)眸:“今日來找你的是哪幾個人?”
“徐大人,還有寧中書。”
“寧。”郁燈泠問道,“是寧青?”
薄朔雪因這句問話多看了郁燈泠一眼。
“是。”
為何阿燈將旁人的名字記得那樣清楚。
難不成也在千燈節(jié)上看過?
郁燈泠若有所思,過了會兒,收回眼神,伸手要去掐燈芯:“你去。”
薄朔雪眼疾手快地趕緊把她的手拍掉,遞了一把小銅剪給她:“不怕燙嗎?用這個。為何阿燈要我去?這案子,大理寺卿也查得。”
郁燈泠拿著剪子,咔嚓咔嚓地玩著,卻又不去剪那燈芯了,只看著燭光淡淡道:“為何不去?你不是最想出宮的么。”
可他現(xiàn)在不想了。
為何阿燈不留他?
薄朔雪張了張嘴,又閉上,話卡在喉嚨里。
他還有許多重要的心思等著同阿燈說,正是滿腹情絲的時候,自然不愿離開。
可是現(xiàn)在,他卻說不出“不想去,因為想陪著你”這種話。
一來太過突兀,二來,連他自己也是才明確自己的心思不久,只怕就這樣輕易地說出口,阿燈不會相信。
薄朔雪嘆了口氣。
郁燈泠極少見他這般沒精打采,不由多看了他一會兒。
她好似明白過來,了然道:“原來你也想偷懶。”
薄朔雪:“……”不是啊。
薄朔雪又嘆了口氣:“好罷。總歸是不好推脫的,所幸那州郡不遠,算上查探的時間,十日之內(nèi)也必定能回來。”
他故意這樣說,就是變相地在同郁燈泠許諾。
他絕不會像之前一樣,天天想著飛出宮墻,離開長公主的束縛,他定會回來陪著長公主的。
所以阿燈要等他才行。
十日。
聽著這個,郁燈泠眸光閃了閃。
她撇開頭,無甚表情地應了一聲。
郁燈泠的冷淡反應,讓薄朔雪有些失落,還有些捉摸不定。
但查案的一行人說走就走,第二日晌午,薄朔雪便被請著出發(fā)了。
郁燈泠目送他走出燈宵宮的月門,薄朔雪還回頭看了看她。
“就十日。”薄朔雪忍不住強調(diào)了一句,也不知是在寬誰的心。
郁燈泠點了點頭。
薄朔雪離開之后,又過了一個時辰。
少了個小侯爺,燈宵宮內(nèi)寂靜一片,好似連飛鳥都不愿意經(jīng)過。
郁燈泠坐在榻上靠窗的角落,午覺也沒睡,拿著墨壺擺弄,似乎神思不屬。
等了許久,門外響起動靜。
太妃來了。
郁燈泠頓了頓,放下墨壺,平靜地看向門口,似是一點也不意外。
太妃由侍女扶著,款款走進來,看著郁燈泠,笑道:“泠兒。”
“太妃。”郁燈泠面無表情,回了一句,嗓音清冷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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