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好親切的稱呼
聽了左季同的話,宋啟明不由的感慨,朝廷內(nèi)部的黨派之爭真是復(fù)雜,他已經(jīng)夠小心謹慎了,沒想到還有沒考慮到的事情。
他沒考慮到朱由檢雖然有意扶持宦官集團,可文官集團還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他找王承恩幫忙,無疑是站在了所有文官的對立面。不過從左季同的話中,宋啟明還是聽出了東林黨并沒放棄自己,想讓自己“認祖歸宗”。
可能認回去嗎?
宋啟明假裝惶恐,說:“季同兄,我初涉官場沒想到官產(chǎn)會如此復(fù)雜,以后還希望你能多多提醒啊。”
“作為朋友我自然會提醒你,不過關(guān)鍵還是要看你的立場。”
“季同兄,我只想竭心盡力為皇上辦事,立場自然是站在皇上這邊了。”
左季同不由得皺眉,什么叫站在皇上這邊?滿朝文武各個黨派不都是聽命皇上,站在皇上一邊么?
如此看來宋啟明是想保持中立了。
左季同笑了笑,說:“啟明啊,你有為皇上盡忠的心是好的,但盡忠不代表愚忠,像令尊大人的耿直諫言,才是吾輩學(xué)習(xí)的楷模啊。”
“季同兄說的是,所以我這次到浙廣兩地征餉一定會把所見所聞,如實向陛下上書。”
“這……”
左季同心中暗罵:宋啟明啊宋啟明,你居然還在裝傻,難道非要我把話挑明了么?
就在這時,王承恩推門走了進來,房間里的官員們趕忙施禮問好。
王承恩滿臉笑意的回禮,然后目光落在了宋啟明身上,說:“宋大人,陛下請你過去。”
“啊?”
宋啟明頓時一愣,在都察院中論官職,論資歷他都是最不起眼的,朱由檢卻偏偏要見自己,這分明是告訴所有人,自己與眾不同啊。
“啊什么啊?趕緊著,別讓陛下等急了。”
“好,好。”
宋啟明趕緊跟著王承恩出了房間,他剛一走房間里的官員們,立刻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低聲談?wù)摗?
“皇上召見宋啟明做什么?”
“你我猜皇上是要告訴所有人,宋啟明在都察院與眾不同。”
“有何不同?”
“忠良之后,國之棟梁,宋啟明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什么國之棟梁,我們可都是通過科考層層選拔才進的都察院,他宋啟明算什么,無非就是寫了幾首詩。如果詩詞歌賦能治國,我們都回家作詩得了。”
“看事情不能看表面,難道你們沒聽說,咱這都察院總督察要換人了么?”
“噓,小聲點,莫讓人聽了去惹上麻煩。”
……
宋啟明跟在王承恩后面,問:“公公,陛下召見我所為何事?”
“老奴不知。”
“那陛下心情怎么樣?”
“今日未見喜怒。”
“陛下突然召見,我惶恐不安啊。”
“小宋大人只管去面君,陛下問什么,你就如實答什么,別的什么都不用想。”
小宋大人?好親切的稱呼啊。
宋啟明瞅了眼王承恩,他這是在“點”自己么?朱由檢對自己頗為器重,肯定會經(jīng)常向王承恩問起自己,王承恩讓自己如實回答,是不是在告訴自己,他已經(jīng)把有關(guān)自己所有的事都如實告訴朱由檢了?
很快兩人來到了書房,正好碰到了從房間里出來的總督察劉大人,宋啟明連忙施禮,但總督察劉大人卻面沉似水,理都不理他,徑直而去了。
“陛下,宋大人我給您找來了。”
“進來吧。”
王承恩示意宋啟明進屋,宋啟明整理了下官服,才進了屋子。
朱由檢端坐在椅子上喝茶,身邊也沒人伺候,宋啟明趕忙行禮:“宋啟明見過萬歲。”
朱由檢放下茶盞打量跪在地上的宋啟明,半晌之后才說:“平身吧。”
“謝陛下。”
宋啟明站起來恭敬的立在原地,等朱由檢訓(xùn)話。
“多日不見,你看起來成熟了許多,也穩(wěn)重了許多。”
宋啟明說:“臣惶恐。”
“哦?我只是說你穩(wěn)重了,你為何惶恐啊?”
“這一年來臣雖看起來穩(wěn)重了一些,可臣怕有負皇恩,不能勝任督查御史之職。”
“怎么你不想當(dāng)督察御史?”
宋啟明慌忙跪下,說:“臣不敢欺君,臣確實不想做這個督查御史,只想做個京城的郎中。”
“可你還是來了。”
“朝廷下旨征召,臣不敢不來。”
朱由檢臉上露出滿意,說:“愛卿起來說話。”
“謝陛下。”
“宋愛卿,你父親現(xiàn)在可好?”
“謝陛下惦記,家父很好,在家中每天讀書讀到深夜。他現(xiàn)在人雖然不在朝廷,可心還在朝堂之上。”
朱由檢嘆了口氣,說:“你父親是忠臣,在張獻忠的事上是我太過苛責(zé)了。”
宋啟明忙說:“陛下不必自責(zé),江山代有人才出,家父雖然為大明盡忠盡責(zé),但精力早已大不如前,所以讓他回家歇息也是陛下對他的關(guān)心。”
朱由檢抬了下眼皮,笑著說:“還是你了解眹的心意,如今朝廷上下死氣沉沉,缺少活力,就需要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這也是讓你到都察院當(dāng)差的本意,都說虎父無犬子,我相信你去浙廣兩地征收練餉的事能做好。”
“謝陛下信任,可臣初入官場就擔(dān)此大任,恐不能勝任辜負陛下的栽培。”
“有不懂的,拿不定主意的,你可以多向你父親討教。”
“可是陛下……”
“宋愛卿,做人要謙虛,可要是一味的謙虛那就是推諉了。”
“臣不敢。”
朱由檢笑了笑,問:“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在都察院單獨召見你嗎?”
“臣不知。”
“是不知,還是不敢說?”
“陛下是明君,臣不敢揣測圣意。”
朱由檢暗暗點頭:不錯,是個可造之材,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宋愛卿,朕單獨召見你,就是要讓外面的人知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唯才是舉。”
“可臣寸功未建,有何‘才’可舉?”
“所以你這次下去,必須要做出成績來,七百三十萬兩練餉只能多,不能少。”
“這……”
宋啟明心頭一動,自己只是左副督查史,上面有總督察王政同主事,所有事根本輪到自己做主,朱由檢不可能不清楚,可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除了征用練餉,他對自己還有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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