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扎在望風(fēng)坡外的營地上，搭了一個帳篷，宋啟明在帳篷里躺著心里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他坐起來掀起帳篷門簾的一角，往營地的篝火堆看去。

        李慕青和柯無名并排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么。但從兩人的表情來看，兩人是相談甚歡。

        陳寅就守護(hù)在帳篷門口，宋啟明說：“完了，不能為己所用也就算了，反而還為別人做了嫁衣。真是損了夫人又折兵。”

        “還有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銀子？”

        “我和我打的賭。”

        宋啟明恍然大悟，要不是陳寅提醒，這個茬他都差點忘了。他又是一陣心疼，說：“唉，今天晚上我睡不踏實了。”

        第二天一早，隨行的護(hù)衛(wèi)收起了帳篷，開始啟程往廣州府走。

        宋啟明騎著馬，李慕青和陳寅分別在他的左右，在李慕青旁邊是騎著驢的柯無名。

        柯無名雖然身體不健壯，可一個大男人騎在一頭毛驢上，顯得很不倫不類，甚至好笑。但柯無名卻并不在意，他一手拿著刀，一手牽著韁繩，背上還背著一個干癟的布包袱。

        柯無名決定要去京城了，但不是跟著宋啟明，而是李慕青。李慕青昨晚跟柯無名在篝火旁聊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么，然后柯無名就決定要去京城了。

        這對宋啟明來說，沒有比這還糟糕的事情了。

        自己和李慕青本來就是面和心不和，現(xiàn)在李慕青身邊多了個像柯無名這樣的人物，對自己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可事已至此，宋啟明也只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夕陽西下，宋啟明他們終于回到了廣州府。

        到了廣州府宋啟明連夜和方正奇說了督察練餉的事，征收練餉這趟差算是圓滿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把所有的練餉運往廣州府，然后再由廣州府押往京城。

        本次征收練餉超額完成了任務(wù)，多征收了三萬兩銀子。再加上剿匪所得的銀子，一共七百六十萬兩銀子。

        但宋啟明的責(zé)任是督察征響，并不負(fù)責(zé)押運餉銀，所以押運餉銀的事要交給方正奇去安排。

        黑旋風(fēng)刺殺欽差的案子，已經(jīng)移交給了刑部，所以相關(guān)人員已經(jīng)押往了京城。

        “宋大人，督察餉銀終于告一段落，你辛苦了。”

        “都是為皇上辦差，說不上辛苦。我能如此順利的完成征響，也少不了方大人和各州府同仁的配合。所以請受我一拜。”

        方正奇淡淡的說：“宋大人客氣了。話說，我和令尊大人曾經(jīng)共過事，雖然沒有私交，但令尊大人的人品，我還是非常欽佩的。”

        “現(xiàn)在家父閑賦在家，雖不能在為朝廷效力，可心里一直惦記著陛下。不瞞方大人，我能當(dāng)上這個督查御史，多多少少是受了家父的蔭庇。”

        “宋大人之才，只要為朝廷竭心盡力，將來的成就肯定會在令尊大人之上。”

        方正奇雖然心里不喜宋啟明，可畢竟好聚好散，如今辦完差人馬上要走了，沒必要在給臉色。

        “借方大人吉言，下官定不辱宋家門風(fēng)。”

        “餉銀統(tǒng)計核算，還需要幾日。宋大人如果覺得清閑，不妨到廣州各處散散心。明天我可以安排人一個熟知廣州風(fēng)情民俗的人，陪著宋大人。”

        “多謝方大人好意，我自己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就行。”

        “那好，既然如此，那宋大人就自便吧。”

        回到官家驛館，丁甲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進(jìn)入廣州府的第一時間，宋啟明就派他去打聽殷婷婷消息。

        丁甲打聽出殷婷婷在廣州的情緣河。光聽“情緣河”這個名字，就能讓人浮想聯(lián)翩，多情，緣分之河。

        第二天一早，宋啟明帶著陳寅到了情緣河。

        情緣河是護(hù)城河，由城內(nèi)通往城外，城內(nèi)的部分以風(fēng)景和經(jīng)營風(fēng)月為主。

        走在情緣河岸邊，岸邊妓館林立，河中還停著不少的花船。規(guī)模要比京城大了不少。

        不時有夜宿妓館的客人從花船上下來，一個個臉上帶著疲態(tài)，但疲態(tài)中又有滿足。

        殷婷婷所在的妓館叫紅館，來到紅館門口，一個小廝便迎了上來，笑著說：“這兩位爺，我們早上不待客。姑娘們忙活了一晚上也得休息。您要是想找樂子下午在來。”

        “我找人。找殷婷婷。”

        小廝上下打量宋啟明，說：“有預(yù)約嗎？”

        “沒有。”

        “那您也得下午再來，到時和紅館的媽媽說，由媽媽給您約。這是我們這兒的規(guī)矩。”

        宋啟明皺了下眉頭，說：“你現(xiàn)在就去把媽媽找來，就說我是潮州知府康大人介紹來的。”

        一聽潮州知府，小廝不敢慢待，忙把宋啟明迎進(jìn)妓館，然后去找妓館的老鴇。

        不一會時間，一個四十多歲，風(fēng)韻猶存的老鴇從樓上走了下來，老鴇手里拿著畫扇，頗為風(fēng)騷的說：“公子爺認(rèn)識康大人啊，敢問公子貴姓。”

        “宋，宋啟明。”

        “你和康大人是什么關(guān)系？”

        “朋友。好朋友。”

        老鴇在宋啟明身上掃了幾眼，說：“公子是哪里人？”

        “京城。”

        “你找殷姑娘做什么？”

        宋啟明笑著說：“自然是談風(fēng)情，說雪月。”

        “公子好雅致，大早上就來尋樂子。”

        “殷姑娘在什么地方？”

        “殷姑娘這幾天沒再城中，她在城外。”

        “城外？”

        “殷姑娘是我紅館的頭牌，只初一和十五才待客。她這個喜靜，平時都在城外住。”

        “殷姑娘好大的牌面啊。”

        “那是。殷姑娘在整個廣州省都是首屈一指的。”

        “她在城外什么地方住？”

        “一般情況下，如果沒再紅館花個五六千兩銀子，是沒資格見殷姑娘的。不過宋公子既然是康大人介紹來的，那我就破次例。”她對身后的一個小廝說：“大牛，你帶宋公子去城外找殷姑娘吧。”

        “是。”

        老鴇又說：“宋公子，我讓人帶你去見殷姑娘，是看康大人的面子。至于殷姑娘會不會見你，那我就做不得主了。”

        宋啟明笑著掏出五兩銀子，說：“謝謝媽媽。”

        老鴇立刻笑顏如花，說：“唉吆，宋公子好爽快，單憑你這爽快勁，殷姑娘肯定會見你。”

        “媽媽，我想問一下，康大人在您這兒這么大面子，他和妓館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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