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有的一顆子彈被打了出去，不管杜有火怎么追悔自責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宋啟明對杜有火一番安慰和鼓勵，杜有火才又打起精神，信心滿滿的回實驗室去搞研發了。

        杜有火還下了軍令狀，三個月內一定制造出子彈來。

        能不能三個月造出子彈來，宋啟明倒不是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杜有火對制造出子彈充滿了信心。

        畢竟無論做什么事信心最重要。

        鼠疫爆發前的準備工作安排下去了，制作子彈的事也安排下去了，宋啟明就該辦第三件大事了。

        確認小玉的身份。

        正通商行總部設在新城，小玉作為正通商行的財務總管，自然也會在新城。

        帶著陳寅走在去往正通商行總部的路上，就看見幾個人迎面走來，等走近了一些，發現來的是林遠。

        林遠老遠就打招呼：“啟明，我剛聽說你來了新城，立刻就來找你了。”

        宋啟明笑著說：“你怎么也在新城？”

        “嗨，有個東洋商人想要一批琉璃屏風，這批屏風的背景有特殊要求，我只好親自來交代一下。這單生意要是做得好，后期還會有。”

        林遠負責的是琉璃廠，現在的琉璃廠在正通商行屬于是最不賺錢的產業，但即使最不賺錢一年大幾十萬兩銀子的收益還是有的，想當初林遠只投了五萬兩銀子，對林遠來說已經是賺大了。

        “啟明，你現在是要去哪里？”

        “哪也不去，隨便轉轉。”

        “走，那我們去喝茶。”

        “好。你請客。”

        “當然。”

        新城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茶館，酒館，布店，藥房，醫館、雜貨鋪等等民生配套設施一應俱全。但這些都屬于集體財產，也就是說在新城是不存在私人經商這一說的。

        總體來說，社會結構有點像共產主義，所有的東西都是統購統銷，由新城的管理機構統一調配。

        最開始的時候人們購買東西是定額定量，但隨著幾年發展，只要手里有錢可以不再受限制。

        居民的收入主要來自工廠做工，還有田里產出，地里長得莊家和蔬菜瓜果，再由新城統一收購。

        來到茶館，兩人坐下喝茶。宋啟明瞧了一眼林遠隨身帶的幾個人，問：“他們是你從外面帶進來的？”

        “新城有規定，不許帶外人進來，我怎么敢破壞規定。他們都是琉璃廠的工人，我這次從外面買了好久家具，讓他們去搬。”

        沖那幾個人揮手，說：“你們去城口等我。”

        “是。”幾個人離開了茶館。

        “你要搬到新城來住？”

        只要和正通商行有關的人，除了宋啟明和趙大洪之外，想在新城有自己的住處是有特殊規定的。

        其中有一條就是必須常住新城。

        孫鴻志和小玉在新城有自己的住處，他們兩個一年三百六十天，基本都會在新城。特別是孫鴻志，自從他負責了藥廠只有在過年時給宋啟明拜年才離開新城幾天。

        “是呀。”

        “你要常住這里？”

        “一個月也就住幾天吧，你也知道我得到外面跑生意，不可能常住。”見宋啟明皺眉，孫鴻志忙加了一句：“是趙大洪特批的。”

        “理由呢？”

        “理由就是我們都是你的人啊。”

        “你不能在新城有住的地方。”

        “啟明，咱們可是兄弟。我在這里……”

        “有規定就要遵守，不然要規定做什么。”

        林遠被當面駁斥，臉上有點發燒，可又不敢違拗，說：“行，行，行。不住就不住吧，那些家具……給你算了。本來我還想給新城捐一筆錢呢。”

        “錢還是可以捐的。”

        “……”林遠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他在新城安家前提條件是給新城捐兩萬兩銀子，所以趙大洪才同意的。

        “怎么，又舍不得了？”

        “哪有啊，我是那么小氣的人么。”頓了頓林遠把話題岔開，說：“啟明啊，前段時間我見到薛子元了。”

        宋啟明感嘆的說：“我差不多有三年沒見子元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林遠嗤笑一聲，說：“是呀，我也好久沒見他了。自從他把琉璃廠轉給我后，他就回了保定府。我上次見他，就是在保定府見到的。”

        “他現在怎么樣？”

        “不好。”林遠搖頭說。

        宋啟明把送到嘴邊的茶碗放下，問：“怎么個不好法？”

        “薛家的生意完了，徹底完了。薛家的老宅買了，都不夠還債的。想當初薛家在保定府可是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戶，這才幾年，嘖嘖……就這么垮了。”說這話時，林遠的神態中透露著幾分幸災樂禍。

        “那子元現在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整天借酒澆愁。子元算是廢了。”

        “你就沒有勸勸他？”

        “當然勸了，我還讓他跟我干，可他不來。”

        宋啟明苦笑，說：“他是拉不下面子。”

        “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怪誰。”

        “不管怎么說，作為朋友，我們該拉一把還是要拉一把的。”

        “是呀，我當時也這么說的，我說借他五千兩銀子東山再起，可你猜他怎說？說我在笑話他，還罵我幸災樂禍。我知道他是因為琉璃廠的事怪我，可當初又不是我強迫他，是他自己沒眼光，沒膽量主動放棄的，怪得了誰。”

        宋啟明盯著林遠，問：“當初，真是他主動放棄的？”

        “當，當然。”

        “是在你的誤導下放棄的吧？”

        “誤導？啟明，我，我可沒有啊。他當時……”

        宋啟明擺手說：“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不過就算是誤導，那也是子元他自己意識不堅定，怪不得你。”

        “我真沒誤導他，是他求著讓我接手的。”

        “好啦好啦，咱不說這個，說正事。琉璃廠現在能生產出透明的琉璃嗎？”

        “當然能。很簡單。”

        “透明的，半指厚，三尺見方的琉璃能生產嗎？”

        林遠想了想說：“應該沒問題。”

        “給我做一百塊透明的，五十塊墨黑色的。”

        “你要做什么用？”

        “那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告訴我多長時間能做出來。”

        “這個我要去問問工匠師傅，著急要嗎？”

        “著急。”

        “行，那一會就去安排。”林遠喝了口茶，笑瞇瞇的說：“啟明啊，有件事我想跟你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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