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鐮倉幕府(4)
近衛軍雖然人數眾多,但如果連像樣的布陣都沒有,僅憑氣勢進攻六波羅,是不可能取勝的。結果果然被六波羅軍趕走了。
對于這一結果,高德福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跟隨撤退的軍隊撤退了。
近衛軍渡過桂川,死命逃進赤松圓心的山崎軍營。盡管如此,千種忠顯卻毫不畏懼,堂堂正正地出現在營帳中。
圓心注意到他的身影,向兒子們使了個眼色,低頭讓出上座。忠顯理所當然地坐在折凳上。
“千種大人還好嗎?”
“還行。”
面對低頭詢問的圓心,忠顯賭氣地回答。
“請問千種大人沒事吧?”
“沒什么事!”
圓心再次問道,忠顯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別過臉去。看到他那樣子,圓心的表情變了。
“千種大人,為何不與我們會合,而要討伐六波羅?我方如此分散,是無法取勝的。”
圓心責備了不懂戰爭的年輕公家。于是忠顯怒目圓睜。
“我是近衛中將,難道不應該按照我說的做!”
“六波羅不容小視,用蠻力是打不贏的。你以前打過仗嗎?我們不能陪公家大人玩打仗的游戲。”
不懼權威的圓心嚴厲地說道。
忠顯滿臉通紅地站了起來。
“你這個壞蛋怎么能這么說,我絕對不會忘記這件事的。”
忠顯踢倒折凳,離開了赤松陣。然后,離開山崎,在隔著桂川近在咫尺的圓心最初布陣的男山八幡布陣。
另外還有陸奧國白河的家臣結城宗廣的次子結城親光三,他因鎮壓叛亂勢力而上京,但因反抗幕府而離開了京都。
但是,攻打六波羅的軍隊缺乏主心力,缺乏統率力的諸將,各有打算分散前往六波羅。
另一方面,幕府的六波羅探題,為了鎮壓叛亂,帶領東國上洛的名越高家的軍隊,立刻向山陽道進發。接著,把到達的足利高氏的軍隊派往山,命令他們一起乘船上山。
高氏已經下定了討幕的決心。為了等待負責山陽道的高家軍隊離開京都的機會,他花了很長時間準備。
四月二十七日,幕府軍的大將名越高家從京都的六波羅出發。與此同時,赤松圓心則從山崎的營地撤退,在久我田間小路現身,引誘名越軍前來。
久我田間小路的盡頭是一大片田間小路。名越軍是大軍,只能騎馬進入田里。但是,秧前灌水的水田絆住了腳步。
圓心雖然是絆住了敵人的腳,但兵力上名越軍是壓倒性的。對赤松軍來說,這是一場無計可施的戰爭。
在父親圓心手下拿著弓箭戰斗的三子赤松則祐,率領佐用、范家等人,繞到敵人側面。
“瞧,那個穿紅衣服的人一定是主帥,所有的人都要向那個武士射擊。”
范家的一隊人馬對其他武將視而不見,只對主帥名越高家箭矢如雨。
高家從馬上摔了下來。眉間插著一支箭。
這對幕府軍來說是意外的事態。率領大軍的北條一門的總大將,被播磨的一個土豪殺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都的探題北條仲時那里。
“怎么這么快名越大人在久我被射死了?”
六波羅眾人大吃一驚。但是,對仲時來說,真正的震驚才剛剛開始。
四月二十九日,奉北條仲時之命從京都前往山的足利高氏,在丹波國篠村八幡宮停止了進軍,留下了士兵。
“各位,御館大人有話要跟你們說。”
足利家的管家高師直低沉的聲音響徹全場。
高氏登上神殿,雙手恭恭敬敬地舉起手中的書信。
唱道:“我收到了伯耆先皇(后醍醐天皇)御綸旨。希望我們幫先皇一起攻打京都六波羅。清和源氏的希望來了。我們在源氏的八幡大菩薩不是御照壁,天皇的勝利是不可避免的。”
聽了高明燮的話,什么都沒聽進去的士兵們面面相覷。
細川賴春從足利的封地三河國追隨而來。
“這里不可能有的。無論發生什么事,我們家臣都和御館大人一樣。”
以此為信號,大家紛紛開口。
“討伐北條。”
“是時候展示源氏的力量了。”
高氏的倒戈,使六波羅陷入恐懼之中,宮方也氣勢大增。這時攻打六波羅的軍勢不足的向心力產生的瞬間。
這里是虎夜刃丸等人據守的千早城本丸。同歲的表弟明王丸在箭樓下面擔心地看著虎夜刃丸。
“老虎,你沒事吧?”
“明王……”
虎夜刃丸聲音在顫抖。在爬梯子的途中,他的腳縮了一下,無法前進,也無法下去。
明王丸是個什么事都不怕的淘氣孩子。相對的,虎夜刃丸對初次的事情很慎重,不會魯莽。盡管如此,還是虎夜刃丸主動提出要登上高臺。
“老虎,我去叫母親。”
明王丸臉色大變,走進本丸的軍營,牽著兩位母親南江久子和田良子的手,把她們帶了出來。母親他們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急忙跑了出來。
久子看到兒子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樣子,不禁膽戰心驚。
“虎夜刃丸可以慢慢地下來。”
為了不嚇著虎夜刃丸,她以極其平常的語氣說道。但是,虎夜刃丸只是微微顫抖著搖了搖頭。怎么也不敢自己下來。
“母親,交給我吧。”
話音剛落,多聞丸就跑過來,爬上了櫓的梯子。很快地爬到虎夜刃丸的后面。
“老虎,你在干什么?母親很擔心你。下來吧。”
虎夜刃丸緊挨著梯子,咬緊牙關忍住不哭。
“因為我想看看幕府的臉……”
“幕府的臉,你認為幕府有臉嗎?”
虎夜刃丸背對著他,輕輕點了點頭。以為幕府是貓妖之類的。
聽了這話,多聞丸微微一笑。
“好,那你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幕府吧。”
多聞丸邀他爬到高臺上。虎夜刃丸表情僵硬地點了點頭,握著橫木的手用力。
“你在下面是看不見的吧?不看下面,只看上面往上爬。喏,這邊的手,那邊的腳,那邊的手,這邊的腳,慢慢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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