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南北朝的分裂(5)
對此感到吃驚的,是責難赤坂地區的大將細川顯氏。
“什么,都筑接著在求援……”
正準備對赤坂城發動總攻的顯氏,聽到和泉的戰況后重新考慮。
“這么一來,如果靠過來的話,就只剩下一半了。即使楠木本城被攻陷,后面還有堅不可摧的千早城……如果和泉的軍隊不來,我們也不能勉強!
顯氏咂了咂嘴,瞪著撤退的楠木兵們。
足利方停止行動后,楠木正行和美木多正氏一口氣將軍隊撤回到后方的千早城。
“若大人和目代大人都回來了!
成為新任家宰的恩地左近滿三蜜大聲地互相觸碰。南江久子和田良子等人慌忙跑出營帳。那里躺著許多受傷的士兵。
“媽,嬸嬸,在這里,五郎叔叔……”
從赤坂城撤退的正行大聲叫來久子等人。腳受傷的正氏躺在被抬進來的門板上。
“正因為我太窩囊了,率兵的五郎叔父(正氏)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實在對不起。”
正行臉色陰沉地垂著頭。
腿上的傷很深,出血嚴重,臉色蒼白。
即將臨盆的良子握著正氏的手鼓勵道。
“大人大人,你要振作起來。”
“良子啊……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生個好孩子吧!
正氏雖然虛弱,但嘴角擠出笑容回答。
三個孩子滿仁王丸、明王丸、倫子也馬上趕來。
“父親!”
“哦,倫子你也……做個好女兒吧!
倫子含著淚,拉起父親的另一只手。
“父親大人,不能死!
“父親!”
“滿仁王丸、明王丸……你們要成為優秀的武將……你們要支持太郎大人(正行)……因為你們是御仁王……”
面對著淚流滿面的兩個兒子,正氏忍著疼痛笑了。
“太郎……太郎在哪里……”
正行慌忙坐在正氏身旁。
“五郎叔叔在這里。”
“楠木……培養楠木的年輕力量。在那之前,你只要逃走就好了……直到這一天……”
留下可說是遺言的正氏咽下了呼吸。
妻子良子和三個孩子緊緊摟住正氏,聲嘶力竭地叫著他的名字。久子和持王丸一起流著淚看著。
失去巨大后盾的正行只能呆呆地站著。
在北河內的津田莊、津田范高居住的虎夜刃丸,也接到了美木多正氏的噩耗。范高連忙抱起虎夜刃丸,騎上了馬。于是,他和兩名隨從連夜騎馬進入千早城。
虎夜刃丸進入本丸的軍營,發現和田良子、滿仁王丸、明王丸、倫子四人呆呆地坐在尸體旁邊。南江久子等楠木家族圍著他們。
“五郎叔父(正氏)、五郎叔父、五郎叔父!”
虎夜刃丸進入營帳,搖動著躺在地上的冰冷正氏,大顆大顆的淚水涌出。叔父正氏是河內的目代,父親楠木正成不在時,正氏代替了父親。和對親生兒子滿仁王丸、明王丸的愛一樣;⒁谷型璺鲋z體哭泣的樣子,再次勾起了大家的眼淚。
第二天,只有家人誦經,將美木多正的尸體埋在千早城的后面;⒁谷型枧c明王丸并肩在墓前雙手合十。說是墓,其實只是兩塊圓石重疊在一起。
正行呆呆地看著虎夜刃丸等人雙手合十的背影。在湊川港之戰和接下來的這場戰役中,楠木黨損失了大量將領和士兵。不僅如此。龍泉寺城也被足利方奪取。正氏死后的今天,正行必須自己來重整處于毀滅狀態的楠木黨。責任之重,把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壓垮了。
突然,在墓前雙手合十的持王丸轉過身來。
“哥哥,我也要早日成仁,成為武將,支持哥哥。讓我們來重整楠木吧。”
正行苦笑著,以為弟弟發現了。
看到這一幕,滿仁王丸和明王丸都聚集在正行身邊。
“多聞兄(正行),我也想成為優秀的武將,為父親(正氏)報仇!
“我也是,多聞的哥哥!
二人發誓要為父親正氏報仇。
虎夜刃丸戰戰兢兢地問哥哥正行。
“我也是多聞兄……不過,我住進了津田家……我也是楠木人嗎”
“你也是個優秀的楠木人,需要老虎的時候,老虎一定會來的。到時候,我就拜托津田的父親,一定會把老虎叫回來的!
聽到這句話,虎夜刃丸露出放心的表情,嗯了一聲,用力地點了點頭。
母親南江久子和田良子表情復雜地看著即將奔赴戰場的兒子們。
河內國的大部分都被足利方的守護細川顯氏所支配。楠木黨被關在赤坂至千早一帶。但是楠木正行遵守叔父美木多正氏的遺言,直到年輕一代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武將為止。
延元三年(1338年)伊始。這一年,不幸接連襲擊吉野的朝廷。
三月二十一日,參議坊門清忠因病去世。享年五十六歲。
那是追隨天皇(后醍醐天皇)進入吉野山后一年多的事。對虎夜刃丸等楠木人來說,是將楠木正成置于死地的罪魁禍首。但對天皇來說,他一直是忠實的近臣。天皇非常悲傷。
接下來的不幸,是吉野朝廷的希望之星、鎮守府大將軍北畠顯家的死。
前一年八月,他率領超過萬人的大軍從奧州出發。然后,一路驅逐足利方,連朝敵北條時行也加入己方,十二月底收復了鐮倉。
一月從鐮倉出發,一路激戰,二月從伊勢經伊賀進入大和。但是,在大和街道上洛受阻的顯家,轉戰河內和和泉,帶領當地的國人向北進攻。與足利方展開了拉鋸戰。但是,河內、和泉守護細川顯氏與足利家執事高師直等人的軍勢在阿倍野交戰后潰逃。
五月二十二日,發誓一雪前恥的顯家,在和泉國的故鄉石津再次向師直軍發起挑戰。但是,最后和兩百名騎兵一起被足利方包圍,最終被殺。享年二十一歲。
另一方面,擁戴東宮(皇太子)恒良常親王,南下北陸的新田義貞和其小弟脅屋義助,與足利方的追討軍展開了激烈的戰斗。
前一年,作為據點的越前金崎城被足利高經和高師直的小弟高師泰攻下。
此時,守衛金崎先城的是義貞的嫡子新田義顯。在父親不在的情況下,義顯被足利軍包圍,與第一皇子尊良親王以及藏人頭一條行房一起自殺。
為了招募伙伴,赴城的義貞、舍弟義助,以及權中納言洞院實世都平安無事。幸存下來的義貞在日野川合戰中擊敗足利高經阿常,重振雄風。
這一年的閏七月二日。正在率軍進京之際。在越前國藤島的燈光寺田間小路上,他與足利高經旗下的細川孝基,與鹿草相間的大軍展開了戰斗。義貞被馬絆倒在泥濘的水田里,不幸中箭。于是,他立刻用刀尖抵住自己的脖子,把身體靠在自己身上,一邊從馬上跌落,一邊痛快地刺向自己的脖子。
為了吉野之帝(后醍醐天皇),他直到最后都堅持忠義,但他的忠義沒有得到回報。
新田義貞所擁戴的東宮東太郎(皇太子)、恒良常親王,在攻城前逃離了金崎先城。但是,被足利的士兵發現,被帶回了京都。親王被幽禁在京都花山院后去世。有人說他是被毒殺的。
他的弟宮成良親王也和兄宮恒良親王一起被幽禁在花山院。一度被足利尊氏擁立為京都之帝(光明天皇)的東宮(皇太子),但與兄長一起以悲劇結束了生命。
這樣一來,天皇的寵妾阿野廉子所生的皇子就只剩下陸奧將軍宮義良親王了。廉子為此哭了好幾天。
八月十一日,足利尊氏被京都之帝(光明天皇)任命為征夷大將軍。仿佛是在等待爭奪清和源氏棟梁之位的新田義貞之死。
可以說幕府是在頒布建武式目之后才成立的,在此,名副其實的足利將軍和足利幕府成立了。
進入九月,吉野之帝(后醍醐天皇)為了挽回局面,將自己的皇子派往各地。他就是曾經由護良親王上奏的當今的四道將軍。
四皇子的宗良屋脊好親王,到東海第八皇子的懷良親王了九州,翻第十皇子一滿良親王,然后,蜜介紹到四國的上京伴隨著奧州開始回到第七皇子的野山義良紫菜好親王,新的準大臣籍的北畠親房奉懷疑到關東發送了。
天皇還將越前國的金崎先城自殺的尊良親王之子,作為自己的養子宣下為親王,封為居良親王。然后,讓父母房的次子北畠顯信奉他前往陸奧。
吉野朝廷的延元三年就這樣結束了。
第二年,延元四年(1339年),不幸又降臨到吉野之帝(后醍醐天皇)身上。天皇在行宮林立的金輪王寺病倒,臥病在床。
“夫人,請放心!
三位局的壇子貓和阿野廉子抓住天皇的一只手,用自己的雙手輕輕地包住。
這雙手傳遞出的溫暖,讓天皇想起了從隱岐島劃出去的小船。被雨淋著,四周被黑暗所支配,只有廉子或哪只手的溫暖,讓人覺得是活著的這個世界的東西。
“父親大人!
“哦……義良……你在那里嗎”
廉子和其他地方唯一留下的兒子義良親王站在一旁。親王只比虎夜刃丸大兩歲,還是個孩子。
前一年,親王為了統治關東,被準大臣任命為北畠親房,組建船隊,從伊勢出發前往關東。但是,不巧的是,由于暴風雨,父母房的船被漂到遙遠的常陸國。另一方面,義良親王的船被推回伊勢國,沒辦法只好返回吉野山。
“廉子在哪里啊……雖然很遺憾……朕的已經不長了。”
“您說什么軟弱的話”
“不,沒關系……這種時候義良能回來,一定是上天的旨意……朕就讓位給義良吧!
“夫人……”
廉子不知從哪里流下了一線淚水。
八月十五日,吉野之帝終于迎來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玉骨雖埋南山(吉野山)青苔,魂魄頑皮常望北闕(京都)天。”
留下要消滅朝敵、奪回京都的遺言后,在廉子、義良親王、四條隆資等公卿和貼身侍衛的守護下駕崩。時年五十二歲。左手握著五卷《法華經》,右手握著劍。
吉野之帝(后醍醐天皇)的駕崩,并沒有結束南北分裂的朝廷時代。
南北朝時代,虎夜刃丸楠木正儀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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