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刷刷畫著草稿，聽身后人半天沒有動靜，主動開了口，“人我已經畫出來了，辦公室我可以用了嗎？”

        杜城剎那回神，半晌后“嘁”了一聲，“集中注意力，少跟我扯閑篇。”

        沈翊偏頭笑了一下。聽他那意思……就是答應了？

        隨后是咕嚕嚕的輪子滑動聲。

        杜城湊近畫板看了一眼，習慣性的嘲諷了幾句，“你這畫的都是些什么呀？隨便扒拉兩筆，就可以有百分之九十的準確率了？騙鬼呢吧！我看就是偷工減料。”

        “我是偷工了。”沈翊竟然大方承認，杜城倒是沒想到，他愣了一下，一下子沒想好怎么接茬。

        沈翊也沒準備等他思考人生，接著說道，“八十二張臉，我沒有必要全部都畫出來，我只要畫出那些驚恐的和無助的就夠了。你知道靈長類動物中，人類的眼白是最大的嗎？”

        杜城哼了一聲，“這跟你畫畫有什么關系？”

        “自然是有關系的。”沈翊筆下不停，說道，“人類的眼白可以非常直接的表達情緒，眼白的大小，可以表達出驚恐，憤怒，悲傷。我要抓住的，不是那些相似的臉，而是不同的情緒。”

        “另外一點，這些姑娘是去整容了，不是刮骨。我大致畫出這些人的骨相輪廓，也就能比較容易分辨。”

        杜城默不作聲看了半天，那規律的“沙沙沙”聲，特別容易催眠。他不自覺打了個一個哈欠。

        “系統我已經會用了，您也不必跟我一起熬著。”沈翊帶笑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杜城看人動作很快又有自己的規律，他晾在邊上也幫不上什么忙，當下也不扭捏，“行吧。那剩下就交給你了。我就先走了。”

        一夜過去。

        第二天李晗來上班，瞪大眼睛看著掛滿兩面墻壁的素描。

        “我的老天……”她簡直難以置信，“沈老師，這是準備在咱們北江分局辦畫展嗎？這也太壯觀了吧？”

        蔣峰走進大辦公室就看見李晗那姑娘杵在406必經之路上一動不動，他好奇走過去，同樣被數不清的素描人像震驚，“這些都是沈翊一個人畫的？”

        杜城抱著一疊病例從背后走來，“都杵在這里干嘛？”

        這時沈翊正好從406開門走出來，他看杜城已經把病例都抱來了，彎著眼睛笑了一下，“畫都在這里了，剩下的事兒就辛苦你們了。”

        李晗從人出來起眼睛就一錯不錯的粘在沈翊身上，等人離開了，才嘆息一聲，“沈老師也太帥了。”

        “帥能當飯吃！”杜城沒好氣道。

        他看人走遠了，才把病例塞到了蔣峰的手里，“人沈翊熬夜畫出來的，你倆拿著病例對一下去！”

        ……

        蔣峰和李晗按照沈翊的畫，很快就找到了那五份缺失光盤所對應的病例，按照病例上的名字找來了嫌疑人。

        有個女人叫范若瑄。之前就依著沈翊的畫像找來問過了。

        蔣峰當時看到審訊室里摘了口罩的女人，頓時驚嘆不已，“這，這戴口罩都能畫的這么像，這沈翊真是神了啊。”

        一邊的杜城拿起那張素描看了一眼，又想起了七年的事情。

        這張毀容女人的素描無疑證明了沈翊的實力，但卻更讓杜城疑惑。

        為什么一個女人毀了容，帶著口罩他都能畫出來。七年前遞給他照片的女人他就畫不出來了呢？

        真的是因為，沒看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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