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對于范若瑄的審訊全部交給了蔣峰和老閆。他只是在結束后問了老閆，“這個范若瑄，你覺得怎么樣？”

        老閆抱著自己的茶缸子喝了一口，“這位范若瑄就是監控里拍到女人，她去找過梁毅，也承認自己曾經動過殺念。但是據她自己陳述，最后只是把人打暈了她就已經嚇傻了，所以，并沒有得手。”

        杜城，“從你的經驗看，她的供述可信度高嗎？”

        老閆，“有幾個小問題，我是反復問了三四遍。她的回答，基本吻合。就通常來看，犯罪以后，嫌疑人會反復修正自己的口供，在能夠證罪的關鍵問題上，會出現絕對的一致。可是有很多小細節，就會前后矛盾，難以自洽。這個范若瑄，沒有這種情況。以我的經驗看，她說謊的可能性，很小。”

        “關鍵的是，她還提及自己二十五號晚上根本沒去過整容醫院，有當時的不在場證明，蔣峰已經想辦法去調取了。”

        后來連城派出所的事實證明，這個范若瑄確實如她自己所述。在二十五號晚上，因為酒駕被扣了一個晚上。

        “這位范若瑄還需要再找來問話嗎？”小馬抱著那五份被篩選出來的病例問杜城。

        “不用了。”杜城說，“上次讓你查的監控怎么樣了？”

        二十五號明明被連城派出所看押了24小時的范若瑄出現在了那段視頻中，只能說明有一種可能。

        那段監控是偽造的！

        小馬，“二十五號當晚的值班人找到了，叫劉連明。但街道負責人說他昨天剛辦的離職。我已經把他的常住地址發給蔣峰，他前腳剛離開。”

        “這幾個人到了，你和老閆負責審訊。我去找下蔣峰。”杜城說完就離開了。在門口正巧遇到剛要開車離開的蔣峰，他把人攔了下來，拉開車門鉆了進去，“走，一起。”

        “技偵科的同事怎么說。”杜城在車上問。

        “技偵的同事說，附近街道的監控都是老舊設備，存儲容量很小，都是24小時覆蓋的。我們提交給技偵的那24小時確實是連續的，中間沒有剪輯拼接的痕跡。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劉連明把二十四小時的內容都替換了。”蔣峰咬牙切齒，“這個劉連明可真會給我們找麻煩！我說呢，二十四小時，整個內容都被替換過，怪不得技偵科那邊什么也查不出來！”

        杜城和蔣峰按照小馬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劉連明的住處，但是敲了半天門，沒有人回應。

        “人不在？”蔣峰疑惑，“可是小馬說他最后的出現的地方就是在自己的住處附近啊。”

        杜城皺了下眉頭，他余光瞥到門邊的窗戶有一道縫，那是窗簾沒有拉嚴實留下的縫隙。

        杜城從縫隙里往里看了一眼，大驚失色，“人在里面！”他說完就直接撞門。

        那門鎖不牢，沒兩下就被撞開了。

        蔣峰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位中年男子，立刻道，“我馬上通知120。”

        杜城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不用了，人已經死了，叫法醫來吧。”

        ……

        解剖室。

        何溶月看見沈翊到她這里來，有些新奇的挑眉，“怎么，我們的神奇畫家對死人臉也感興趣？”

        沈翊好笑著搖頭，他只是有些無聊罷了。有人出警也不知道帶著自己。搞得他完全像個后勤一樣，只能自己找點事情做。

        “我沒什么事，就想著是不是能主動學習點什么。”

        沈翊謙謙君子的模樣真的很容易討女人喜歡。至少何溶月聽他這樣說，就主動對他招了招手。

        沈翊走近，他看著躺在解剖臺上的男人，嘆息，“人活著的時候會有各種生動又迷人的表情。死了，人臉就定格了。”

        何溶月，“但是死去的人也是有表達的。很多時候，這種表達比活人說的話，更可信。”

        “是。”沈翊微笑了一下，“這一點我很認同。”

        過了會兒他問，“這人是怎么死的？”

        何溶月對他映象很好，也不打算隱瞞，“氰化物中毒，跟梁毅的死因一樣，氰化物直接被下到了酒里。”

        沈翊沉吟片刻，試著推理，“兇手看樣子是同一個人，但是我聽說，梁毅的酒杯里并沒有化驗出什么？”

        何溶月，“對。所以我想兇手動手前應該知道怎么樣才能更容易的讓死者服下毒藥。”

        “……這個兇手不僅心狠，而且聰明。”沈翊評價道。

        “我怎么覺得你很贊賞兇手？”門口突然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

        是杜城。

        他剛進門口就聽見沈翊對兇手的評價，腳步一頓，抬頭看向沈翊的眼底神情莫測。但因為背光的關系，也許沈翊并沒有看清他的表情。

        只見沈翊聳聳肩，一派放松自如，“我只是陳述事實罷了。”

        杜城說不清那一刻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覺。也許有些懷疑像是經久不散的烏云，始終徘徊不去，就算他接受了沈翊作為警察重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但并不代表自己真正信任他。

        杜城眼底深沉的盯了沈翊看了兩眼，才往前走了兩步，走入了光線下，他轉頭對何溶月說，“我來拿劉連明的驗尸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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