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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仔細一看,這張臉還真是一般啊。”


不知道是否是巧合,送喜帖的人離開不久,蘭云止就來了。
  宣紅的紙箋擱在桌上。
  看起來十分喜慶。
  枇杷想起上一次看見這樣的喜帖還是在夢中,黎念親自給蘭送去的,邀請蘭參加自己和喻輕舟的喜宴。
  那天晚上,枇杷和蘭在那間偏僻的屋舍中面對面坐著。
  因為蘭答應了,只要枇杷可以守到天亮,就帶枇杷一起去參加第二天的婚禮。
  枇杷竭盡所能地讓自己不在夢中睡過去。
  那時的他,尚且不知道自己和喻輕舟之間的聯系。想要的也不過是憑借自己的眼睛,親自看上沈映雪一眼。
  心里想著,若是知曉師姐是安好的,也就別無所求了。
  如今喜帖到了自己的手中,成婚的人卻成了沈韻。
  這個因為面容酷似沈映雪而在一開始吸引了枇杷目光的男子,曾在枇杷身陷險境再三出手相助,也曾趁著酒意將少年按在身下肆意親吻撫弄……
  枇杷曾以為,兩個人之間糾葛在契約終止的那一刻,其實就應該畫上句號了。
  ——本就不是什么上的了臺面的關系,又何必去輾轉回顧、念念不忘。
  可沈韻不覺得,所以特意寫了帖子差人送來,還反復叮囑一定要準時前往赴約。
  或許,沈韻此舉想故意氣氣沈父,以報復后者年輕時肆意尋歡作樂、最終逼死原配妻子可恥行徑。
  可這樣一來,對新娘子未免太不公平。
  更何況……
  枇杷想到了還有許久未見的陸青瑤。
  聽說陸青瑤因為他的緣故,被罰跪了祠堂不說,這些日子里一直被關在房中禁足。
  要知道,陸老爺子慣是個疼愛女兒的,這下應該是徹底發了火,才會破天荒地管教起來。
  可無論再是嚴厲,做姐姐的出嫁,當妹妹的不可能不出席婚宴。
  到時候若是再迎面碰上,以陸青瑤的脾氣,恐怕很難做到視而不見,若是再因此生出別的事端——
  自己豈非真成了個名副其實的罪人。
  枇杷想得入神,沒注意到有人進了屋子。
  直到嗅到那淡雅的蘭花香氣,想要回頭,卻已經被人從身后攬住。
  頸窩處傳來的輕柔磨蹭。
  含著笑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看什么呢,這么認真,屋里進了人都一點沒有察覺。”
  枇杷從來人的言行舉止判斷出,此刻抱著他的人是黎念。
  枇杷對這個人說不上來有多么喜歡或者多么討厭。
  只是對方偶爾孩子氣的舉動,確實會讓他想起從前的黎宵……也許是因為同樣身為黎家人的緣故?
  不過,有一點枇杷真的是有些受不了。
  ——那就是對方似乎過分熱衷于頻繁的肢體接觸。
  雖然算不上過分親密的那種,但這樣動不動就從身后抱上來,或者吃飯的時候非要肩膀靠著肩膀的擠在一處,還有老生常談的睡覺問題……
  真的很讓人煩躁。
  尤其是做這些事情的人明明是黎念,卻一直頂著蘭云止那張清冷疏離的面孔,就會產生很強的割裂感。
  特別是,中途蘭云止突然醒過來的時候。
  明明起頭的是黎念,可是蘭云止的那張臉就是會讓人覺得,錯的人好像就變成了枇杷。
  似乎是因為少年沒有及時阻止黎念的任性,才會造成彼時的尷尬局面。
  可事實上,一般的拒絕黎念聽不進,而枇杷一旦采取更為強硬的言辭或者行動,對方很可能就會不管不顧地開始原地發瘋……
  近來,在他們相處的不算太長的日子里,枇杷感到自己的忍耐力又有了明顯的提升。
  “怎么不說話,心虛了?”
  黎念一邊說著,一邊長臂一伸直接越過懷中的少年,將喜帖勾在了指尖。隨意瞥了眼,頓時就眉眼彎彎地笑了。
  “這不是你之前那個姘頭嗎?”
  “……”
  不錯,黎念此人不僅舉止過分,說起話來更是難聽得可以。
  枇杷沒有搭理對方,抬手想要把請帖拿回來。
  可是黎念又故意把那只手舉高了些。
  同時還將腦袋擱在少年的肩頭,將后者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
  “還給我。”枇杷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黎念還是笑,湊在少年耳邊語氣曖昧:“你求我啊,我就想聽你求我。”
  聽到對方這樣說,枇杷干脆就放棄掙扎,安靜地坐了回去。
  黎念見到枇杷這個樣子,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也沒了之前的嘚瑟勁兒。
  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
  裝模作樣地將請帖在眼前彈了彈。
  “新郎官用心準備的喜帖,可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就連孤都沒有這樣待遇,嘖嘖,看來他是真的特別希望你到場見證自己的人生大事啊。”
  枇杷還是不出聲,低頭細細擦拭著桌上的一方硯臺,然后是鎮紙、筆架……幾乎整張桌子都仔細擦拭了一遍,問題是這些東西本來也不臟啊。
  黎念這下徹底掃了興,撇了撇嘴,作勢要在少年面前將請帖撕了。

  枇杷這才開了口:“撕了正好,左右我也不想去。撕了它也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缺席理由。只是到時候還請陛下言明,不是枇杷故意不去,而是帖子毀了去不成。”
  他的話音不緊不慢,卻足夠讓黎念手上的動作驀地頓住。
  后者瞧瞧少年,又瞧瞧手中的請帖,忽地笑了。
  “你誆我是不是?分明心里還是在意的,說這么些就是不想這帖子被毀。這么用心良苦,莫非是對你那姘頭其實還余情未了,玩起了見字如面的把戲?”
  黎念不僅說話難聽,似乎還很熱衷于惡意扭曲枇杷話語中的意思,并且引以為樂。
  這讓枇杷在覺得此人腦子有病的同時,認定對方一定有某種古怪的癖好。也就由著對方自言自語去了。
  先前黎念說過想讓枇杷求自己。
  其實,枇杷確實有求于對方。
  只不過枇杷想要溝通的對象是擁有同一個軀殼的蘭云止,而不是多少沾點大病的黎念。
  黎念那邊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兀自嘀嘀咕咕了一陣,忽然像是開了竅一般陰陽怪氣地噢一聲。
  “我明白了。”青年低低笑著。
  枇杷一聽那個語氣,不禁蹙了蹙眉,知道接下來一定沒有好話等著自己。
  果然……
  “這么說來,你不僅和你的小沈大人有一腿,跟陸青瑤那瘋丫頭也是不清不楚的呢。一個是正兒八經的新郎官,一個是新娘子的親妹妹。有一個算一個,全是你的舊相好。你可真了不起啊。”
  黎念口中說著稱贊的話,語氣中的嘲諷意味早就已經拉滿。
  “還有阿六那小子,口口聲聲說恨透了你,恨不得要將你千刀萬剮了。結果呢,為了動私刑違背命令的是他,扛著滿背的鞭痕忍不住跑去找你的也是他,最后落得個打回原形的下場。”
  下巴被輕輕捏住,溫柔又不容反抗地迫使枇杷側過臉,面對黎念的打量。
  那雙屬于蘭云止的眼睛慢條斯理地一寸寸掃過枇杷的面孔。
  眼睛、眉毛、鼻子、嘴巴……
  看著少年臉上顯而易見的不快表情。
  黎念愈發開心地笑了。
  “真狡猾啊,明明什么都知道,卻裝作一副被蒙在鼓里的純真樣子。喻道長就是用這樣無辜的表情,把一群傻子迷得團團轉的么?”
  頓了頓,又嘖嘖稱奇道:“仔細一看,這張臉還真是一般啊。”
  枇杷不知道今天的黎念又吃錯什么藥了。
  被對方用指腹一下下來回摩挲著下嘴唇,讓他感覺十分不舒服。
  “臉是我自己的,長成什么樣不勞陛下費心。”
  枇杷淡淡開口:“倒是陛下,既然覺得這張臉一般,大可不必這樣為難自己的眼睛——”
  “你又不是我的眼睛,它們為不為難你又怎么知道?”
  黎念頗為強詞奪理的一問成功地讓少年閉口不言。
  見此情形,青年越發愉快起來:“不過聽見你這樣關心我身體的一部分,我還是很高興的。”
  枇杷很想請問上一句:這是你的身體嗎?
  最終,理智還是讓他保持了沉默,轉而道:“我以為陛下不屑與傻子為伍。”
  黎念輕挑了一下眉毛:“什么意思?”
  枇杷深吸一口氣,緩緩在臉上擠出一個微笑。
  “陛下不是剛剛才說過,傻子才會被這張臉迷住嗎?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已經不記得了,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黎念聽見這話,驀地收斂了笑容。
  接著盯著少年的臉看了好一陣,眼神直勾勾地,看得后者不禁開始心里有些發毛。
  然后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看你,有的事情孤自己都忘了,你卻記得這樣清楚。喻輕舟,所以你心里其實還是有孤的,對吧?”
  青年的聲音里突然透露出一種異樣的激動。
  像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枇杷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外頭天都沒黑,這是又犯病了?
  ——自己剛才難道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嗎?
  枇杷下意識地想要抓點什么當做防身的武器,手腕卻被一下子扣住了。
  幽蘭的香氣越發清晰地縈繞在鼻端,幾乎是壓迫性地籠罩下來。
  枇杷終于有些慌了。
  但面上還是盡可能地保持平靜,因為他不想激怒對方,以免事態向著更加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黎念,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喻輕舟,至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喻輕舟,你不能——”
  話音戛然而止。
  意識到手中觸碰到的是什么身體部位時,以及對面此刻的狀態時,枇杷的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臉上隨即浮現不可置信的表情。
  “感受到了嗎?”
  黎念無視少年石化般的模樣,繼續不緊不慢道:“怎么會弄錯呢,不僅是眼睛,孤身體的其他部分也還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個鬼啊一清二楚。
  饒是枇杷,此刻也不禁在腦子里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臉紅了,真可愛呢,是因為年紀還小么?以前的你就不會這么直率,對著我也總是一副忍耐到死的別扭樣子,不過怎么樣我都很喜歡就是了……”

  黎念還在那里說著什么,枇杷卻已經聽不進去了。
  再怎么說服自己,對面的人是黎念。
  可眼睛看到的,指尖觸碰到的又確確實實是屬于蘭云止的身體。
  就算是被抓著手腕被迫進行觸摸,還是會強烈地褻瀆感。
  仿佛是自己在趁人之危占蘭公子的便宜一般。
  枇杷簡直不敢想,如果此刻蘭云止突然蘇醒,自己會陷入何種無地自容的絕望境地。
  “不僅臉和脖子全都紅了,渾身上下也都已經僵硬到不行,還是隔著衣服的情況下,這種反應——”
  說到這里,黎念刻意停頓了一下,那雙形狀優美的薄唇似有若無地碰了碰少年鮮艷欲滴的耳垂,吐出的氣息也愈發灼人。
  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那種發自本能的細微顫抖,黎念不由地悶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該不會,那群大傻子一個個地都還沒有碰過你吧?”
  “……”
  枇杷咬著牙不說話,這就相當于是默認了。
  見此情形,黎念臉上的笑反而微微頓住,他低頭打量少年臉上的表情。
  待看清之后,剩下的那一點笑容也跟著完全消失了。
  “好了,多大點事啊,用得著這么委屈嗎?”黎念說。
  青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枇杷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腕上一松。對方指尖微涼的觸感轉移到了面頰。
  他才發現,自己又哭了。
  ——真是不爭氣啊。
  只不過,他之所以哭并非因為委屈,而是強烈的屈辱感作祟。
  他怨恨這個無能的自己,怨恨這種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擺布的處境。
  可無論如何,這眼淚終究還是救了他的……
  黎念給枇杷擦完了眼淚,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得有些過火了。
  “我之前沒有想過你還是……”
  他站起身來,退開一步瞧著枇杷,口中囁嚅著,似乎想說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
  終于只是說了句,好好休息。
  就匆匆忙忙地轉身離開了。
  聽到門扇合上的咔噠聲,枇杷吐出一口氣,又在原地坐了一陣。然后才抬起袖子緩緩擦起自己臉上方才被另一個人擦過的地方。
  一下接著一下,直到臉頰傳來火燒般的痛感。
  然后,他一低頭撿起了那張無意間掉落在地上的大紅喜帖。
  終于翻開來,映入眼簾的不是新人雙方的名字,而是一枝墨色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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