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結盟
云夕月要做這件事,憑她自己的勢力,和越國那邊能夠提供的支援,幾乎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她必須要找到京都內能夠配合的勢力。
于是閑扯了一會兒后,云夕月試探地對魏王提起當年的陸家之事,說:
“今日經過梧桐巷,見到一座大宅子被貼了封條,看起來還有些年頭了,那般好的地段怎會有宅院荒廢多年?”
而魏王只當她是初來乍到,便為她解釋道:“那是以前的相府,因為事關重大,父皇便一直沒有將那座宅邸挪作他用。”
“相府?是陸銘恩陸相的府邸嗎?”
“正是,不過此事你切莫到外面與旁人談論,父皇向來不喜有人提起當年之事。”
而云夕月又狀似好奇地追問道:“那我只同皇兄說,我在越國時倒是聽過陸家兩代丞相一夕亡滅,只是這其中關鍵卻是不曾知曉,皇兄可曾聽聞過當初為何陸相要謀反?”
聞言,魏王顯得有些遲疑,不過想來陸家與云夕月定然是不可能有什么關系的,見她難得如此好奇一件事,最終還是為她解答道:
“當初是承恩公最先彈劾陸相,說其有謀反之舉,后來便在相府查出了許多違禁物,最后的罪狀,據說是陸相不滿于父皇意圖扶持他人坐上相位,便打算謀害父皇,再從旁宗挑選其他皇族來繼位。”
云夕月顯得有些吃驚,而事實上她的確也不曾聽說過其中還關系到慕氏旁宗的事情,于是她又問道:“那他是打算讓哪位旁宗來繼位?”
魏王搖搖頭,說:“這并不重要,因為父皇將旁宗健全的男嗣全都”
驟然聽聞如此駭人之事,云夕月被實實在在地嚇了一跳,難以置信周帝竟然敢做出這種事來。
周國向來是家國一體,以這種未可知的理由屠殺親族,可是常理難以容忍的事情。
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周帝這個皇位只怕是難坐了,而且還會遺臭萬年,保不齊民間甚至還會有動亂。
畢竟時至今日靖朝舊部也并未全部被清除,延續了幾千年的皇朝,其斷肢殘臂也絕不可輕視。
而周帝如此行跡,只怕是與當初的靖宣宗也差不了多少了,說出去就算謀反也是師出有名的。
云夕月都不禁有些懷疑,周帝莫不是真的是個瘋子?怎么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她過了許久方緩過了神,對魏王說:“如此大的事情,難道父皇就不怕被人知曉嗎?”
而魏王嘆了一口氣,回道:“此事父皇做得極為隱蔽,那些男嗣是陸續病故的,就算有人懷疑,也拿不出證據。”
“那皇兄是如何確定那是父皇下的手?”
聞言,魏王放下手中的筷子,神情肅然,說:“我也是因緣巧合之下知曉的,至于原因如今還不能告知與你。”
頓了頓,他又道:“我今日同你說這些,也是想提醒你一句,父皇對于任何威脅到他皇位的人都不能容忍,哪怕是血緣至親,你身份特殊,要當心日后被人陷害。”
云夕月凝望著魏王端方沉穩的面容,此刻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魏王對她也有所求。
只有這樣,他才會在他們相識短短不過月余,便將如此機密之事告知于她。
周帝屠殺親族這種事,從魏王的口中透露出去,倘若傳到周帝的耳朵里,魏王只怕是要倒大霉。
因此魏王對她說出了這件事,并不只是單單相信她不會站到周帝那邊,更不會同他敵對,只怕更大的緣由,便是他也想將她拉到一條船上。
雖然魏王沒有說出他是如何確信周帝做了那件事,但想必他定然是同當初那些旁宗有所關聯。
因為除了當事人自己,旁人最多只是懷疑此事有古怪,并不會如此確定就是周帝下的手。
所以或許魏王想拉攏她就是為了這件事,也或許還有其他的緣由,總之無論如何,魏王都一定是想讓她在某件重要的事情上派上用場。
云夕月一直對魏王的野心隱隱約約有所察覺,不過起初確實沒有料到魏王會將她拉入這些事里面。
畢竟她并不算是一個好控制的人,她回周國的愿望旁人也無從猜測,很難察覺到底什么籌碼可以吸引到她。
而且她最大的倚靠來自越國,與他國勢力合作,一不小心便會玩火自焚,除非魏王確信他能夠完全掌控局面。
如今看來倒是的確如此了,魏王不僅有那份野心,而且對自己的能力頗為自信,并不擔心拉攏了她最后局面會失控。
并且他還不知為何知曉了她此行確有所求,知道她是可以被拉攏的,而這個條件他的確出得起。
不過云夕月倒也并未有分毫的不高興,畢竟她最初與魏王結交,也不過是希望在京都能多條路走,目的并沒有那么單純。
更何況現在她亦對魏王有所求,不僅是擺脫周帝,還有陸家的事情,這些魏王若是能相助,都能有更大成功的可能。
所以魏王如此暗示于她,她甚至有些慶幸,這對她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畢竟合作倘若雙方皆有所求,那這關系自然會牢靠許多。
因此云夕月表現出心領神會的模樣,對魏王說:“皇兄的心意,我都明白,日后若是有什么事,臣妹也定會同皇兄商議。”
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雙方都心知肚明,這個合作可以達成。
雖然確定了魏王可以合作,但云夕月并不急于立刻就將陸家的事情與他攤牌,打算再仔細查探計劃一番,等有了周全的安排,再與魏王商議。
而魏王顯然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也沒有將旁宗之事說得太明白,更沒有言及更深的東西。
因此雖然沒有直接談完合作,但彼此都對這次對話還算滿意。
從魏王府出來后,云夕月便徑直回宮去了,也不曾察覺到她的行蹤一直被人暗暗地盯著。
在她回宮后,盯梢她的人去向主子回稟,聽完后,他微微一笑,手中的棋子落下,自言道:“魏王嗎?聰明的選擇。”
隨即,他對身旁的手下說:“越國的人陸續入京了,再盯著恐怕會被她察覺,暫且先撤了吧。”
“是。”
“京兆府那邊,可以按計劃開始了,務必要讓他們查到那個人的身上。”
“是,主子。”
又過去了些日子,云夕月除了陪著周太后,便是出宮去詢問趙春娘案子的動向。
徐婉清的醫館也開張了,她當然也去祝賀了一番,徐婉清素來是義診為多,所以雖然醫館有些冷清但也不打緊。
而且楚元麒還每日都幫她跑腿,陪著她說話,倒也還算是熱鬧的。
除此之外,她還常去拜訪魏王,當然為了掩人耳目,她去瑞王府拜訪得甚至更多。
出乎意料的是,趙春娘的案子竟然進展得十分順利,不知為何,當時趙春娘被綁走竟還有人目睹,并且還看清了那些人的臉。
現下京兆府正拿著畫像四處查問,相信遲早會順藤摸瓜查出真兇。
此事順利得讓云夕月都有些不敢相信,也不知為何那些人竟如此大意,在行兇時還被人瞧見了臉。
雖然直覺告訴她有些不對勁,但到底這對趙春娘來說是一件好事,云夕月便也沒去深想,還覺得或許真的是趙春娘福大命大。
這些日子最緊要的事情,便是周太后的壽辰快到了,這可是除夕之前周國最大的事情了,云夕月眼下住在永壽宮,自然也要跟著忙碌些的。
到了周太后壽辰當日,宴會開始之前,云夕月便陪著周太后在永壽宮見客。
來得最早的便是以繼后為首的后宮諸位妃嬪,有皇子公主的妃嬪,除了那些已經出宮開府的,自然也都將孩子都帶上了。
周太后素日不理后宮之事,也不讓眾妃嬪請安,是以云夕月也是頭一回見到后宮眾人齊聚在永壽宮。
繼后帶著眾妃嬪行完禮后,眾人便按著位分落座了,云夕月在周太后身旁,不甚明顯地打量著諸位妃嬪。
為首的繼后和慕羲瑤,她自然是不怎么多分眼神的,看著滿心算計的繼后和狀似和善的慕羲瑤,她多少覺得有些倒胃口。
位置僅次于繼后的,便是四妃之首的葉貴妃,看著倒是無愧于名門之后的名號,很是端莊典雅,甚至比嬌嬌柔柔的繼后顯得還大氣些。
葉貴妃身旁也帶著一個小女孩,瞧著比她要略小些,很是清麗脫俗,即便氣血不足面色有些蒼白,也反倒襯出了幾分出塵氣質。
云夕月想道,想必這便是一直未曾有機會蒙面的安和公主慕羲貞了,猶記得她還未她送過一份過于貴重的見面禮。
云夕月思量著,便看得久了些,慕羲貞似有察覺,也看向她,并且露出了一個頗為友善的淺笑。
云夕月亦回以一笑,雖然不明白慕羲貞為何一副仿佛對她很有好感的模樣,但她覺得這也不是什么壞事,事實上她也覺得慕羲貞看起來很是合她的眼緣。
繼后努力張羅著眾人談話,不過葉貴妃不怎么搭理她,而齊王養母陳淑妃素來也是不大敢說話的。
至于魏王生母張賢妃看上去倒很是溫厚的模樣,誰說話都應一句,也難怪魏王亦是很懂為人處世,朝里朝外口碑都不錯。
不過繼后說了半日,周太后也都只是淡淡地回應,慕羲瑤從旁幫襯著也沒有起太大的作用,周太后反倒是與張賢妃聊得更為熱絡些。
繼后自討了個沒趣,心中暗恨,想著恐怕是云夕月對周太后說了些什么,這才讓周太后對她愈發冷淡。
而云夕月不知道她心中惡意的猜想,只在一旁瞧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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