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從今以后,我是你的人
寅萇回到房間,拿上一把暗藍色的直刀。
此刀為柏天地用品,柏天地犧牲后,一直由孟玄黃保存。
在寅萇開始習武的時候,孟玄黃將這把刀交給她,她卻嫌麻煩,除了每日練功,就沒怎么用過它。
當寅萇發現彌竹許久未歸,轉身沖去雀靈的小屋。
因為寅萇的闖入,雀靈屋前的許多小雀嚇得滿天亂飛,氣得雀靈抽了一根鞭子就沖出來!
“寅萇!你要死啊,我和你師姐好不容易養好這批小鳥!”雀靈非常不解,寅萇顧不得這些,闖進了她的屋子。
“怎么不在”寅萇發現了端倪,聲音顫抖著“雀靈。阿竹呢?”
“”雀靈沒有想好理由。
雖然很氣,但雀靈心里很虛。
“她去救師傅了對不對!”
寅萇扭頭要走,雀靈拉住她。
“孩子,不管你要做什么。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雀靈,你為什么不攔住她!”寅萇甩開雀靈的手,她很擔心彌竹。
“就像你馬上就要走了,我攔不住你。我一樣攔不住彌竹,她可比你倔。”
“我你怎么知道我要走,說不定我只是下山玩。”
“因為你一直嫌佩刀不利索,所以你從來不會帶武器,但你現在帶上了。”
雀靈指著寅萇背上的刀。
“你們兩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敢說我十分了解你們,起碼也有七八分。老石頭不見了,阿竹不見了,你不可能真的去玩。我只希望你能夠保護好自己,萬一你們碰上面還能相互扶持一把。”
雀靈上前,拍下寅萇衣服上的塵土,又收拾她泡藥的材料,給她帶上。
“我會在這里守山,去吧孩子,我等你們回來。”
元弘在山上等了許久,又等到她沖上來。
寅萇沖進孟玄黃的小屋,無論看哪都不像是藏東西的地方,唯獨書案后有一個柜子,柜子上面有一塊不同顏色的地方吸引了她。
寅萇將藍刀高舉,對著柜子劈去,木頭裂開,綠果正躺在厚柜壁挖出的空間內。
臉部僵硬了許久,寅萇的臉上終于露出自然的笑容,面前的不是綠果,而是她所愛之人,乃至天下人的未來。
背對著夕陽,兩人走上了一條未知生死的道路。
他們決心用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換他們所珍惜之物的太平的。
黑市里面充滿了白霧,里面的人基本看不清臉。
叫賣奴隸、兵器、甚至是防亡靈器件的聲音此起彼伏。
彌竹心里不屑,要是真的能夠防亡靈,她就不用呆在這里了。
巡視了一圈,她的目光被一柄銀劍吸引。
“老板,多少錢?”
底下的老頭撐開松軟的眼皮,渾濁的眼珠盯著彌竹許久:
“醫者么,若是能留一張值錢的藥方也可以換。不然用二十兩換。”
彌竹猶豫了,值錢的藥方,要么殺人于無形,要么治療攻擊傷顯著。
但不能隨便給出去,萬一被壞人利用了就完了。
數了數錢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兩,買了就沒飯吃。
她再一次猶豫了。
忽然少年人的尖叫驚了她,人群忽然涌到一個角落。
少年人的尖叫一陣比一陣凄慘,彌竹快步上前查看。
原是一個叫苗律的貓靈獸奴隸,被他的主人鎖住脖子。
見半天沒人來買,主人將怒火都發泄在他身上,還號召所有人,五文錢一次任打。
“臟兮兮的臭貓,誰會喜歡!”
前來買東西的人或靈獸都在嘲笑著苗律。
尤其是苗律齜牙咧嘴對著來人發出尖銳的叫聲時,主人會給他來上一腳,群體中又炸開了鍋。
可憐那靈獸,滿臉都是血,最后只能顫抖著縮在角落里。
“晦氣!所有奴隸都賣了,就差你了!”
主人正想抬腳送他歸西,一輪帶有不明字符的圓盤抵在了他的腳下。
“何必動粗,不如將奴隸讓給我?”
彌竹擋在苗律的前方,那主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伸出寬厚的手掌:
“二十兩。”
“你將他打成這樣,我醫治他要耗費不少藥材,想來老板也不是不講情理之人。”
主人愣了一下,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
“行行行,十兩拿走。反正也沒人要。”
苗律費勁地睜開眼睛,只看見一只手,上面有一圈紅繩,只手伸向他肩胛骨上的符咒,撕下,然后一掌碎掉了鎖鏈。
在一個小攤上,苗律吃的碗堆了兩人頭高。
彌竹慶幸他自愈能力強,買藥的錢直接成了他的飯錢。
“彌竹姐,我要怎么感謝你!”
苗律的嘴里塞滿了食物。
“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沒關系,你自由了。我不需要奴隸。”彌竹拿起布袋子,準備離開。
“等一下!這個給你!”
苗律拔下系在脖子上的飾品雙螺,扯下一個遞給彌竹。
“你記住了,我叫苗律,今年十七歲。這是我在上一個主人那里偷的,你對它說話我會聽到,彌竹姐要是有困難可以找我。我父親在生死戰受了傷,有了我后便舊傷復發不治。我的母親因為難產,生下我就離開了人世,那些所謂的同類把我賣了,我遲早要找他們報仇的,如果我還能活著,那我還是彌竹姐的人!”
苗律笑得燦爛,彌竹卻覺得心酸。
“謝謝。”
彌竹接過飾品,也算是給這個孩子一個安慰。
苗律起身離開。
“唉,跟著我也是赴死,自己報仇也是赴死。亡靈什么時候才真的死呢。”
她心里這樣想著,向著北方走去。
天色漸黑,她找了一棵大樹,躺在上面。
彌竹的腦子里一直回想起一個畫面:
一個小女孩背著一個竹筐,在森林中采取草藥,后面一個胖小孩在撲蝴蝶。
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涌來三個小孩,小孩手里拿著石頭。
彌竹將寅萇護在身后,警惕地看著這三個小孩。
“沒有爹娘的臭猴子,竟然還敢跑到我們家附近活動!”領頭的一個小孩將石頭砸向彌竹,額上即刻流出血。
“壞人!不許欺負阿竹!”寅萇從彌竹的身后沖出來,雙手舉過頭頂,靈力將樹枝石頭抬起,迅速砸向那群孩子。
那些孩子尖叫著跑開,裸露的皮膚被割開一道一道的血痕。
“爹!娘!”樹林里孩子們慘叫的聲音回蕩,不久,從四面八方來了很多大人,寅萇嚇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個男人拎起彌竹的衣領,結結實實打了她兩巴掌。
“沒有爹娘的畜生,誰不知道你使不出靈力,還敢帶別的野崽一起來欺負我兒!”
寅萇伸出手,雙眼狠狠盯著那個男人。彌竹抓住寅萇的手,轉身逃回山上。
晚上吃飯的時候,彌竹握著的筷子總摔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
而一向胃口大好的寅萇卻只是把下巴擱在碗沿上,氣鼓鼓地,一口飯也不愿意吃。
孟玄黃揀去寅萇臉上的飯粒,他察覺到了徒弟們的異樣。
“阿竹,發生什么事了。跟師傅說說吧。”孟玄黃幫彌竹整理好額間的頭發,看見了淤青,他的表情凝住。
“師傅!山下那些壞人,他們打了阿竹!”寅萇氣得用筷子戳桌板。
“我不記得我允許你這樣使筷子。”孟玄黃抽掉寅萇的筷子,放在她的碗上。
“抱歉師傅”寅萇乖乖拿好筷子。
“師傅!”彌竹忍不住大哭“今天有幾個孩子砸我,阿萇她幫我,她用靈力打傷了那群人類孩子。然后,然后他們就帶人來打我,還說我使不出靈力。”
孟玄黃愣住,再次抽掉寅萇手里的筷子。
“你去那邊罰站,我說了不許你打傷人。”孟玄黃指著屋子的角落,寅萇起身,看著彌竹大哭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飯吧,師傅會替你解決的。”孟玄黃撫著孩子臉上的青紫,但他腦子里沒有什么好辦法。“等雀靈給阿竹治好了,阿竹就會有靈力了。”
“嗯”彌竹一邊哭著,小口小口往嘴里扒飯,孟玄黃心里也很懊惱,但他看向了墻角的寅萇。
“阿萇,跟師傅走。”
師徒二人來到山下,來到一個草房子旁。房子前三個男孩子在玩耍,一個男人躺在椅子上乘涼。
“阿萇,是不是他們。”孟玄黃讓寅萇坐在他的脖子上,方便她辨認。
“就是他們!”寅萇拼命揮舞著雙手,希望能夠將他們捶暈。
“好了,做你想做的吧。”孟玄黃將寅萇放在地上,退后兩步。
草房子里傳出陣陣尖叫,而后就看到有人四處逃竄。
“對,那個大人,移動那個草籃子,扣過去。”
“當心,別傷到自己了。”
那個男人慘叫一聲,越跑越遠,孟玄黃這才舒了一口氣。
“不見了。”寅萇抬頭看孟玄黃,伸出手指向男人消失的方向。
“點到為止,咱們走吧。你還沒吃飯,別餓著了。”孟玄黃笑笑,揉揉她的小腦袋。
“阿萇,吃完飯繼續罰站吧。雖然這樣子很暢快,但師傅不在你不可以這樣做。”孟玄黃領著寅萇上山。“你今天下午不該欺負弱小的。”
“師傅!”寅萇氣得跺腳,撅著嘴巴,不再抬頭看孟玄黃。
心里憋著一股氣。
彌竹在后面偷偷跟著,這次她的心里無比暢快。
直至如今,在樹上,月光下的她撫著額上的疤痕,仍然忍不住笑。
“你好彌竹姐,沒想到你在這里!”一個灰色頭發的小伙子在另一個樹枝上笑著。
眼前的小伙子,長相清秀,眼睛雖小卻炯炯有神。
“你是?”
“我是苗律呀!我路過這里,看見你在休息,就想上來打擾你。”苗律笑嘻嘻。
彌竹愣了一會兒,看來他把自己收拾干凈了,難怪認不出來。
“看你的樣子是想要遠行,我還記得你救過我,記得用我給你的東西!出門在外可不能沒有朋友”苗律又囑咐了一下,然后離開了。
“再見”彌竹確認飾品還在,伸出手,一束白色的光團擊中了底下,兩個成人頭顱一般大的石頭粉碎。“我不再是使不出靈力的小孩,我可以去救師傅的。”
“亡靈,你們給我等著。”
黑暗森林內,四處都是藍色的火焰。一張用藤蔓編織成的藤椅,枯婁曜倚在上面,手上的羊皮卷畫著浮陸的地圖。
枯婁曜的前面站立著許多等候差遣的骷髏兵,在骷髏兵的中間,發出唰,唰的聲音。
一只骨的腳掌在地上畫著一條線。
枯婁曜伸出一只手掌,在手指按順序握成拳的同時再猛地張開,紫色的電光從手掌竄出,圍繞了那個骷髏兵。
一陣骨骼擠壓的聲音,骷髏兵立即消失,他的黑色長袍像一堆從高處扔落的布,癱在地上,像是一張滅亡警告。
“如果你們有誰不耐煩,不想呆在這里,可以跟他一起走!”枯婁曜用手指著地圖上兩個點,招來枯婁默。
“那只臭大蟲又帶著綠果跑了!”
枯婁默拱起手,輕微顫抖。
“是否要帶人追回來。”
“不必了。”枯婁曜厚重的聲音安定了枯婁默的心。
“我現在有別的計劃。讓他們辛苦這一趟一無所獲。”
枯婁曜伸出手,指向不遠處被黑藤綁在石板上的孟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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