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殺回來。
那如嬰兒手臂一般粗的木棍舉到了寅萇的頭頂,正要狠狠打下來。
“且慢!”
寅萇的心臟跳得很快,那根木棍加上一個勞作的農夫,一棒下來她的腦袋就要像西瓜一樣炸裂。
“你們聽我說。”
那農夫瞧了一眼醫者,得到他的同意后收起了棍子。
“你們殺了我沒有好處的呀。”
“殺了你為城主報仇!這就是好處!”
農夫再舉起棍子。
“你們要不殺我,你們還有別的好處!”
寅萇對著那人大喊,表面如此鎮定,其實她內心慌張的很。
“那你倒是說說,什么好處。”
醫者一臉看戲的模樣。
“好處好處就是”
她想了一下。
“你看,你不是說狗夫妻么,那夫呢。”
醫者皺著眉,環著樹轉了一圈,被綁的確實只有她一個人。
隨后,寅萇潸然淚下,那表情要多慘有多慘:
“你不知道那個負心漢,他見了我的雙生妹妹,說要享什么齊人之福,非要將她娶進門。”
“我不同意,他就和我那妹妹一同將我綁在樹上,還說要將你們引來,讓你們解決我。”
說著,寅萇開始嚎啕大哭,罵天罵地罵親娘。
“只要你們留我一條命,我必定手刃那個負心漢,再自盡,向你們城主賠罪!”
“這”
南州民眾開始遲疑。
“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哇!”
寅萇哭得更大聲了,周圍的民眾緊皺著一張臉,開始有人攛掇醫者:
“要不算了吧,咱們殺了一個,還有另一個呢。她一個女子,說不定殺城主的計劃都是那個男人想的,她也只是隨夫罷了。”
“是啊是啊。”
有人開始附議。
“那好吧。”
醫者一副為難的表情,還是帶著人離開了。
寅萇嘆氣,她望著身上的繩結發愁。
她已經盡力了,學著元弘抓住他們的利益不放。
“你還真是天下無敵,轉一圈回來你居然把那群賤民說退了!”
寅仇生不知從哪里出來,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往樹干上撞。
后腦勺重重磕在樹上,一陣悶痛伴隨著頭暈惡心,整個人都脫力,雙眼無神。
“你就繼續犟嘴吧,等著曜大人拿你泡毒汁的時候,你就給我等著。”
“我一定親手把你按下去,讓你舒坦舒坦。”
“你就”
寅仇生再說什么,她已經聽不見了。
再醒來時,她躺在床上。
她揉著腦袋,扶著墻往外走,元弘穿著黑色的衣服背對著她。
“你醒了?”
“你在這里做什么。”
經過上次,這個擁有全新意識的元弘她看到就討厭。
還將她的靈力吸走了,像條狗一樣跟在元和正的后面。
“我救了你,你為什么不感謝我。”
“是你殺了我。”
他沖上來,一巴掌把她打翻。
“是我救了你!”
寅萇捏緊拳頭,死死瞪著這個人。
“我不承認。”
他像個木偶一樣,說完這些話,又走出去。
“瘋子。”
她擦了嘴巴,上面又有一絲血。
寅仇生和這個人輪著扇她巴掌,現在舔一舔后槽牙都覺得血腥。
現在事情越來越混亂了,她只想著彌竹趕快回來,讓師傅一刀切了這些胡作非為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很想到處逛逛,摸索著,發現了一口井。
她掀開上面的木板,下面好像有一條橫著的通道。
下去看看吧。
通道很狹隘,但她若是用原身應當可以過去。
通道內有亮光,她很不適應用四只腳走路的感覺。
不過一個月只能化身一次,若是遇到危險,她就沒辦法逃命了。
寅萇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發現通道前有光亮,通道外是寬敞的空間。
諾大的石墻上有四方形的痕跡。
這應當是一道密門。
她回到人身,趴在那縫隙上看,外面竟然是城主府的大廳。
往外一瞧,不僅西州城城主,元和正,枯婁曜一眾人站在大廳。
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是光禿禿的骷髏。
幾乎是整個西州城的人都變成了骷髏。
寅萇捏緊拳頭,氣得不輕。
恐怕不僅西州,哪一個州的民眾都已經變成骷髏了吧。
若是生靈只剩下靈獸,靈獸本來就不多,人類加上亡靈
“阿竹你快來呀”
她緊緊掐著自己的手,骷髏中央好像還有人沒有進來。
她看見了寅任,帶著很多她的同類。
但她的同類不是走著進來,而是被繩子綁住,扔了進來。
難怪師傅讓她防著寅任,原來他早就叛變了。
“好看嗎。震驚吧。”
她覺得有一只汗淋淋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扭頭看見的是光著上身的元弘。
“你有病啊,剛剛打了我一巴掌,現在又在這里耍流氓!”
寅萇雙手交叉,縮到了角落里。
不過仔細看,他好像胖了。
不對,不應該是胖了,是壯了,身上也多了很多傷,尤其是心口,長長的一道疤。
他的身后忽然出現了很多骷髏,開了密門,把她扔了出去。
眾目睽睽之下,枯婁曜將她拎了起來,甩到了寅任的前方。
“我是有強制召回的法子,但是,她好像不買賬。”
她想到了在冰潭下面出現的畫面,那些畫面已經刻蝕在她的記憶中。
她對那些畫面深信不疑。
但在她的潛意識里,她還是相信師傅,無論如何絕對不屈服于亡靈。
“這是你族里的,你做定奪。”
寅任蹲下來,捏住她的下巴,看了她好一會兒。
“寅仇生呢。”
“不知道。你放心,她好好的。”
“那就抓去泡毒汁吧。把她所有記憶都給我清了。”
寅任站起來后退一步,然后指著元弘:
“你,帶我去找寅仇生。”
“她已經在府里,您直接去找她就可以了。”
寅任盯著元弘好一會兒,帶著一群骷髏離開。
寅萇索性放棄掙扎,被拉到了密室,密室里有一口巨大的缸,缸里冒著綠色的泡泡。
元弘走上前,手放在她的頭上,要將她壓到液體里。
寅萇閉上了眼睛,嘴里念著師傅,心里想著師傅。
心里一萬個對不起。
“很快就好了。”
元弘在她耳邊低聲道,捏住她的抹額,往下一扯。
彌竹和苗律已經來到了西州領獄附近,忽然,苗律包袱開始著火,他將包袱扔到地上,然后把所有的東西都散落出來。
“自燃了”
他撲上去,搶救回了一張羊皮卷,是孟玄黃的,另一張已經自燃燒掉了。
“彌竹姐,這怎么回事。”
“別管了,我們去問師傅就知道了。”
她拉起苗律,讓他叼起羊皮卷,再溜進去。
苗律謹慎地來到門口,卻發現空無一人,大門敞開,里面卻是吵鬧的。
“人呢!”
“為什么不給飯吃!”
“犯錯的靈獸不配活著嗎!為什么不管我們了。”
苗律從過道中小跑過,那些靈獸伸出手,拼命想要攔住他。
他來到孟玄黃所在監獄前,從縫隙中躍了進去。
孟玄黃抓過羊皮卷,有微弱的光從里面溢出,越來越亮,最后成股成股的光回到了他的身上。
孟玄黃的眼睛從黑色變成了灰色,原本喧鬧的靈獸群忽然安靜下來。
“孟大人”
“孟大人怎么會在這里”
“先前聽說孟大人失了靈力,難道他已經恢復了?”
孟玄黃捏起苗律的后頸皮。
“走吧,我們去找阿竹。”
他們透過墻閃了出去,一瞬間來到了彌竹后方。
“師傅!”
彌竹猛地抱住孟玄黃,忍不住大哭:
“師傅,我娘親她,她自盡了。”
孟玄黃撫著她的臉,擦掉淚水,輕聲說:
“沒事,師傅還在,師傅現在就去給你娘親報仇。”
苗律一臉苦相,試圖用后腿踢掉孟玄黃的手。
“你能不能把我放了!”
孟玄黃將苗律扔出去,再問彌竹:
“你出去之后發生了什么事,告訴師傅吧。”
“壓住她!”
一個黑袍的骷髏剛說完這句話,就被一道金光砸中,然后爆炸。
元弘口中淌著血,寅萇已經失去了理智,雙目金黃且無神,右邊臉頰沾了血,手中央的光球旋轉著,還在不斷增大、發亮。
枯婁默來到密室,捏起一道紫光,彈向她。
但紫光被吸進了光球中。
寅萇忽然怒吼一聲,將巨大的光球砸向枯婁默,光束控制了他的四肢,還鉆入了他的身體。
枯婁默的軀體也炸開了。
元弘趁亂跑了出去,見寅任和寅仇生堵在門前。
寅仇生還想捏起術和寅萇干一架,寅任見情況不妙,拉著她往外跑。
許多骷髏都被寅萇手中的光擊碎,轉眼間,一個塞滿了骷髏的大廳變得空蕩蕩的。
只剩下元弘倒在地上,難以逃脫。
寅萇一步一步走向元弘。
捏住他的脖子,緩緩用力。
元弘能吸進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慢慢地,他用盡全身力氣都不能再吸進一絲氣體。
臉開始發脹發紅,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四肢癱軟。
他手里還捏著寅萇的抹額。
但已經沒有力氣還給她了。
元弘慢慢閉上眼睛,祈禱事情會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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